郭拙誠輕輕地將話筒放回座機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重生以來做的第一件大事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一個完美的收官。
他如虛脫了一般坐在地板上,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得意地笑了,就如一隻剛剛偷吃了小雞的狐狸。
“呵呵,我真的能改變歷史!爸爸不但沒有如前世那樣被降職,還得到了偵破這件案子的最大功勞。或許還能官升一級吧?他現在的心情怎麼樣?呵呵……”
郭拙誠乾脆躺倒在地,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哼着一支小曲,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大樓,走出了公安局大院。
在縣委傳達室那裡拿到寄存在那裡的衣服後,回了家。
母親田小燕看着兒子手裡拿着的衣服,奇怪地問道:“你把你爸的衣服拿回來幹什麼?不是昨天才拿過去的乾淨衣服嗎?”
郭拙誠將衣服扔在衣籃裡,說道:“再洗洗,洗掉一點黴味。”
母親哭笑不得,說道:“胡說八道什麼。今天怎麼不和你的那些朋友去玩,不會在家看書吧?那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郭拙誠點頭道:“媽,我還真的想看書。不過我不想看初中的書,我要看高中的書。”
母親以爲兒子開玩笑,說道:“行了,別說瞎話。就是你記性再好,一個初一學生怎麼可能看懂高中生的書?”
郭拙誠說道:“多看看不就懂了?媽,給我錢,我要去買高中教科書。”
母親搖頭道:“不行。你拿你的壓歲錢買就是,誰知道你能堅持幾天?等下買回來看不了三天就扔了。再說,現在新華書店哪有高中教科書買?”
郭拙誠笑道:“媽,就打發一點吧。爸爸回來給我獎金的話,我可以不……只要一半。”
母親也被兒子的無賴逗笑了,說道:“你爸幹嘛要獎勵你?就因爲你幫他把乾淨衣服拿回來?行,只要你真的是買書,不是去亂吃掉花掉,媽就給你錢。要多少?”
郭拙誠隨口說道:“一百元,要是沒有,五十也行。”
母親隨手就在郭拙誠腦袋上敲了一下,罵道:“什麼時候這麼大手大腳了?你以爲家裡印鈔票啊。還一百,五十,沒有!最多二十。一本書也就五毛六毛的。”
從母親手裡奪過尚有餘熱的鈔票,不顧母親看在鈔票上那兩道依依不捨的目光,他馬上進了自己的房間,得意地搓了搓。要知道現在一個工人的工資才四十元左右。像他家省吃儉用一個月也就能存十元左右而已。如果不是因爲理由正當,以前他又不怎麼伸手問父母要錢,今天他肯定要不來這麼一筆鉅款。
當然,在這裡郭拙誠又玩了一個小計策:漫天要價,把目標說得很大很大,坐地還錢的母親果然上當,不忍心砍太厲害而大方了一次。
拿了母親的二十元,又從自己牀上的枕頭裡掏出所有積蓄,數了數,所有的錢加起來竟然高達八十多元,這讓郭拙誠很是自豪也很得意:八十元比前世一千元的購買力不會小,擁有這些錢的成就感更是前世擁有八千元所不能比擬的,絕沒有現在這麼充實,因爲現在的人非常非常缺錢。
這些錢不但包含郭拙誠多年積累下來的壓歲錢,從父母那裡“敲詐”來的零用錢,還包括郭拙誠在假日裡收集尋找廢鐵、廢鋁等廢品換來的錢。
郭拙誠現在要錢當然有他的目的。在回家的路上,他就自己今後的路想了很多,特別是現在,他覺得不能完全按照前世的路走,不能如網絡小說裡描述的那些重生主角一樣還去學校混日子,跟那些小妹妹玩曖昧,他想早日擁有自己的事業。
他覺得現在就應該開始賺錢,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賺點錢補貼家用也好。只不過他知道現在要想賺錢的難度實在太大,改革開放還在醞釀,商品極端匱乏,交通極不發達,沒有支持大量商品交易的政策和條件,他就是擁有前世的記憶也暫時英雄無用武之地。
如果想賺大錢,非得再過幾年不可,到時候在國家政策容許下,各種私營企業、個體企業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那時纔是他利用前世知識大展拳腳,大把攬金的時候。
雖然現在賺錢的難度極大,但郭拙誠還是決定到縣城裡到處走走,希望能憑他來自後世的眼光找到一條消磨時間又能賺點小錢的門道,用這八十多元做啓動資金,能賺多少算多少,補貼一下家用也好。
另外,他還想買點禮物上學校校長家裡拜訪,爭取自己儘可能地多跳級,儘可能早地畢業參加大學考試。按照本來的歷史,今年10月國家將宣佈恢復中斷十年的高考。一旦成了大學生,那他的自由時間就多多了,沒有人天天管着,多好!他真的不願意跟一羣小屁孩混日子,即使那些孩子裡有不少漂亮的女孩。
因爲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他沒有急於出去,而是躺在牀上回憶着前世這段時間裡的事情,爭取從裡面捕捉到賺錢靈感什麼的。
縣委副書記郭知言下車去傳達室接電話的時候,心事重重的王春熙局長安坐車裡沒有下車,他一根接着一根菸地抽着,一直板着的臉沉得出水。對於郭知言這個新上任的上司,他並沒有多少敬畏,一點想討好的意思都沒有,他只忙於思考自己的事情。
車裡瀰漫着一層濃濃的煙霧。一直被沉悶的氣氛壓抑的司機連咳嗽都不敢,只是一動不動地坐着,心裡想着值班室老頭的話:“郭書記家裡出什麼大事了?”
等郭知言出門上了車,王春熙的臉色纔好了一些,故着歉意地問道:“郭書記,家裡沒出什麼事吧?”
郭知言笑道:“我老婆在家洗衣服的時候摔了一家,我那小子就以爲是什麼天大的事,跑到羅虎的辦公室打電話給我,要我回去。真是亂彈琴!”
王春熙連忙問道:“不嚴重吧?”
郭知言搖頭道:“不嚴重,只是有點痛。算了,我總不能因爲這種事回去。今天領導們還不知道會發多大的火,哎。”
車慢慢超前移動,一直駛到地委辦公大樓下才停車。兩人下車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公文包,然後一前一後朝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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