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的叫囂聲未落,他又是一聲長長的慘叫:“媽呀——”
原來郭拙誠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在這個時候這傢伙居然還在自己面前裝着神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的他毫不留情在對方另一條腿上踢了一腳。雖然沒有踢斷,但因爲郭拙誠是瞄着穴位踢的,其痛苦比斷腿也差不了多少。
盧主任被郭拙誠囂張的態度激怒了,大聲命令要手下抓郭拙誠,一邊喊道:“這個混混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們先抓到雜物間收拾再送到公安局去!我們不打得他哭爹喊娘,他就不知道我們的厲害,你們給我好好招呼他!讓他知道無法無天的後果!”
以爲自己翻盤的溫小閔得意地笑了,譏諷地看着被幾個壯漢圍起來的郭拙誠,然後又把目光掃向孫雪。
看到孫雪的神色,她不由一愣:只見孫雪好整以暇地看着人羣中的郭拙誠,臉上的神情沒有一點擔心,甚至還有一絲欣喜,好像郭拙誠不是要被抓起來,而是要領獎似的。
“怎麼這樣?難道她和他不是一夥的?”溫小閔百思不得其解。
郭拙誠冷冷地看着這些人衝過來的這些人,見衝最前面的傢伙很牛叉地伸手就抓上他的手,他的手反迎了上去,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拖,那傢伙就站立不穩猛地滾倒在地,撲在餘帥波的身上。
差點痛暈的餘帥波嚎叫一聲,終於暈了過去。
後面的壯漢生生收住了腳步,吃驚地看着郭拙誠。
一個傢伙驚呼道:“他有功夫,他肯定是軍隊首長的警衛員!”
聽了這話,不但衝過來的年輕人不敢動了,就是盧主任也不敢貿然行動,目光在郭拙誠和溫小閔之間來回掃描。
看向溫小閔的目光明顯是在詢問:“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別他瑪的讓我們都踢到鐵板上,那就慘了。”
溫小閔心裡也發虛,但她的目光沒有看郭拙誠,而是看向孫雪。在她看來,郭拙誠估計是孫雪的警衛員,而孫雪到底是首長還是首長的女兒?郭拙誠真的是受首長之命來保護孫雪的嗎?
就在溫小閔患得患失的時候,一羣警察過來了。
警察剛一出現,心裡發虛的盧主任就連忙迎了上去。他大聲招呼道:“李所長,你看。這個小夥子無緣無故衝到我們酒店的客房打斷外資企業主管的腿,還打傷國家女幹部。我們只是來勸架了解情況,他就動手把人給打翻了。我們請你們一定要查清情況,將這種囂張的犯罪分子逮捕歸案。”
聽了盧主任的話,認識溫小閔的李所長本來就要指揮警察將郭拙誠抓起來。可是他被盧主任的話一激,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也不是蠢人,既然盧主任這個地頭蛇都有顧忌不敢抓人,那對方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李所長的目光先看了郭拙誠一眼,再看向孫雪。當看到孫雪的時候,心裡也狐疑起來。不僅僅是孫雪一副放鬆的樣子,更主要的是這個女孩一看就知道氣質不錯。雖然她沒有說法,也沒有做什麼動作,但僅僅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亭亭玉立、淡然而不可侵犯的樣子。
李所長心道:“她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加上他剛纔在走廊上時,好像房間裡有人說什麼首長的警衛員,李所長不由得長了一個心眼。他制止躍躍欲試的手下,走到孫雪跟前,說道:“小同志……同志,你是誰?你有證件嗎?”
孫雪見警察來了,跟郭拙誠交流了一下眼神,決定將餘帥波、溫小閔交給他們處理,就認真而嚴肅地回答道:“我有!”
說着,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藍色的證件。
看着藍色證件上紅彤彤的八一軍徽,李所長更加慎重起來,他打開看了看孫雪的相片、職務、單位,心裡咯噔了一下:“我的乖乖,這麼年輕就是軍隊正科級,相當於營級幹部了。比我這個幹了幾十年革命的派出所所長還高,這有沒有天理?一個女娃子能幹什麼?怎麼一下就爬到了這麼高的位置?”
不過,對於科長,李所長並不怎麼心虛,畢竟這個級別的幹部也就是比他這個所長高半級而已,而且他屬於地方上的強勢部門,在附近這一帶,在這裡的一畝三分地還是由他管轄,一個軍隊的營長根本無權指揮他。
再說孫雪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掌握實權的營級幹部,更不可能是野戰軍的營級幹部,她不是文職幹部就是文工團的幹部或者是醫院方面的醫生,其權力自然更小。
至於郭拙誠這個營級幹部的警衛員,李所長更沒有看在眼裡。
當然,要他就此得罪孫雪也不敢,他也不會這麼蠢。於是,他客氣地將證件交還給孫雪,說道:“孫科長,這事我們還不知道是非曲直,我請你們兩位和他們一起去派出所調查清楚。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我們派出所一定秉公執法,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你認爲呢?”
溫小閔吃驚地看着李所長,再盯着孫雪:這個女孩子竟然是科長?這麼年輕怎麼是科長,怎麼還帶有警衛員。
她心裡就如十五隻水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眼睛骨碌碌轉過不停。
就在這時,被這裡的動靜所驚到的、正在三樓吃飯的康莊等人過來了。在門口看到孫雪被警察盤問,康莊連忙推開警察大聲喊道:“孫雪,你怎麼啦?要不要我跟孫師長、孫叔叔打電話?你沒事吧?”
康莊這人還是聰明的,先亮出了孫雪父親的身份,然後再問事情。他相信擺出了孫雪的身份,即使有什麼麻煩事,警察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敢不敢太歲頭上動土。
果然,聽了康莊的話後,警察們一時左右爲難,都把目光看向李所長,盧主任帶來的那些壯漢乾脆退到走廊裡去了:都是大神啊,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怎麼敢惹?
李所長心裡暗暗叫苦: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是科長,原來家裡有後臺啊。
他無奈地看了溫小閔一眼,然後對孫雪道:“孫科長,你能說一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孫雪對這個油滑的所長沒有什麼好感,開始的時候不問任何緣由就要自己掏證件,看了自己是科長之後又打了一陣官腔,現在知道自己是師長的女兒了,又開始詢問自己發生了什麼,顯然是想套自己心裡的底線。
她看了郭拙誠一眼,見郭拙誠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眼神,就說道:“我們發現這裡有人企圖強姦女子,就出手相救,結果他們不但不認罪反而與我們對打。我希望你們警察能將他繩之以法,同時調查清楚酒店爲什麼爲這種歹徒提供作案場所,建議公安機關將這家酒店查封……”
孫雪話音未落,酒店的盧主任就跳起來大聲喊道:“不可能!我們酒店管理最到位,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而且餘經理爲人很好,家世也不錯,找女朋友容易得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們完全是污衊!”
孫雪的話將酒店掃了進去,怪不得盧主任暴跳如雷。
作爲當事人,溫小閔自然也不會落後,她大聲辯解道:“李所長,她說謊!事情完全不象她說的那樣,是餘經理跟任瑩談戀愛,我只不過是幫着餘經理把喝醉的任瑩……任姑娘送過來。是他們狗拿耗子……是他們誤解了,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請警察爲我們做主!”
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孫雪一口咬定對方就是試圖侮辱女孩子,酒店提供方便,他們都該嚴肅地處罰。
對於孫雪的話,不但派出所的警察包括李所長感到很不解,就是孫雪的朋友康莊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爲什麼將酒店也扯進來,這不是擴大了對方的力量嗎?你應該先集中火力把最主要的對手拿下後再追究其他人啊。你這麼一說,等於是逼酒店和餘帥波、溫小閔結成同盟,逼盧主任和犯罪嫌疑人聯合起來拼死抵抗,給他們增加了信心,也給自己增加了難度。
康莊一邊給孫雪打着眼色,一邊心道:“孫雪平時很聰明啊,今天怎麼這麼蠢了。你應該講究戰術啊,怎麼能如此嫉惡如仇呢?”
看着盧主任、溫小閔一致對付孫雪和郭拙誠,派出所所長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是一般人這麼做,逼本來不是同盟者的個體結盟顯然是愚蠢的行爲。但孫雪這麼做是有深意的,她是故意而爲之。
一方面她看不慣這個傢伙的油滑,看不慣盧主任兩邊取利,的行爲,所以乾脆將這個傢伙推到了敵對一方,話裡暗示他也是幫兇之一,逼他跟犯罪分子呆一起,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這個傢伙也給收拾了。她甚至還想將見風使舵的派出所李所長也包進去,但康莊擺明了她的身份後,這個李所長開始打起來了退堂鼓,漸漸地站到旁邊看熱鬧,對於孫雪的“栽贓”裝着沒聽見,加上他確實剛到,孫雪一時間無法將他拖下水,只好無視這個狡猾的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