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人之所以身上會這樣臭，完全是因爲中了自己下的毒。
只是，蘇小喜卻是完全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沒有死。
想着，蘇小喜眸光一緊，卻還是不動聲色。
這種臭氣雖然極爲濃郁，但是鑑於事情的嚴重性，曹德也不得不坐到自己的位置。
一拍驚堂木，曹德便問，“堂下跪着的是何人？”
“小民徐芒......”
被黑布蒙着身子的男人顫顫巍巍的說着。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掀開了頭上的黑布。
“啊！”
幾聲尖叫在大理寺大堂響起，讓氣氛中多了一絲的不安。
尖叫的是兩位公主以及他們的侍女。
就連沁兒都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捂住了嘴巴。
在場幾乎所有的男人看到呈現在面前的場景，臉上的神色都有驚恐。
面不改色的，只有區區幾人。
其中，包括了蘇小喜和流星。。
蘇小喜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場景，所以臉上一臉的淡定。
至於流星，作爲殺手，還有怎樣的可怕的場景是她沒有見過的？
所以，兩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變化。
而天陽和跟過來聽審的龍虎衛，此刻也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眉頭也就微微蹙了一下。
還有一個臉上的神情始終沒有變化的，便是北辰烈了。
此時的北辰烈，臉上依舊是一片的冷意，眼前的場景並沒有讓他的臉上起任何的波瀾。
也不知道是因爲他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還是見過這個男子的面目。
蘇小喜的視線朝着北辰烈看去，卻見北辰烈此刻正在看着自己，那陰騭的冷眸，讓蘇小喜渾身一個哆嗦。
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北辰烈今日的出現，絕對不會簡單。
至少，北辰烈不該是一個圍觀者。
很快的收回了視線，蘇小喜的視線落在了跪在中間的那人身上。
這人，之所以能夠讓人有那麼大的反應，全都是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簡直讓慘不忍睹，讓人不忍直視。
因爲，黑布扯下之後，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都已經腐爛，膿血混雜，有的地方的肉甚至已經爛沒了，骨頭都能夠看到。
總之，若非這人還在呼吸，還在說話，咋一看之下，和腐屍倒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人，竟然能活着。
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蹟。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能夠明白，爲何堂內會有這樣濃重的腐爛的氣味。
原來，這些都是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當即，無論是墨雲裳還是墨雲依，或是郝月的皇子宇文傑，此時此刻臉色都白了。
再也受不住的，直接的朝着堂外跑去。
不多久，就聽到了嘔吐的聲音。
說來也是，他們一個個的都是養尊處優的生長在皇宮中，又如何都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場面？
嘔吐聲過去之後，就有官差進來回稟，說三位帶着自己的丫鬟侍衛離開了。
這一個插曲，並沒有引起過多的反應。
最多是，曹德看了一眼大堂外一眼，心中不禁發苦，他也想逃出去，他也想好好的吐一吐。
可是，皇命在身，他不能爲之。
這樣一想，曹德心中也有些鬱悶了，只想將這件事速戰速決。
當即，看向堂下跪着的徐芒，沉聲問道：“你敲響了驚堂鼓，所爲何事？”
徐芒聞言，一雙眼睛怨毒的看向蘇小喜，眼底有着好不掩藏的恨意。
若非是她，他又怎會活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若非是她，他又怎麼會走在哪裡哪裡就有驚叫和閃躲？
若非是她，他又如何會生不如死，承受這種種的非人的折磨？
“大概一個月前，小民去天香樓，曾經見過這個姑娘。”說着，徐芒用他慘不忍睹的手指向蘇小喜。
“當時他是三皇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因爲跟她起了衝突，他便對小民下此毒手。”
然後堂下就傳來了那些官員的抽氣聲，顯然是被徐芒的話給嚇到了，看着蘇小喜的眼神帶着恐懼。
蘇小喜只是瞟了一眼那些人，不在意。
與她無關的人怎麼想她，她從不在意。
眼神落在徐芒的身上，蘇小喜眼底泛着冷意，脣角泛着一絲嘲諷的弧度。
膽敢提及天香樓？
說是起了衝突？
爲何不直接說是去刺殺蒼瀾陌更來得有用一些？
這樣，不是更加接近真相麼？
不過，蘇小喜並沒有開口，因爲曹德開口了。
“你如何證明，她就是那個小太監？”
一個是小太監，一個是一個貌美的女子，如何能夠當作一人？
“害小民變作今日這般模樣的人，就算是化成灰，小民也認得！”徐芒咬牙，狠狠的道。
蘇小喜不由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感情化成灰了還能知道灰之前長什麼模樣了。
雖是這樣的想着，但是蘇小喜面上依舊淡定。
她在等，等這件事如何跟她欺君罔上、草菅人命有關聯。
曹德就像是蘇小喜嘴裡的蛔蟲，蘇小喜才這樣的想着，曹德就開口了。
“聽說你來此，是爲了狀告蘇小喜欺君罔上，草菅人命，不知是何故？”
徐芒聞言，朝着曹德叩首。
再擡頭的時候，便是一臉的憤懣......好吧，那張臉其實已經看不到表情了，是從他那雙唯一完好的眼睛裡看出的情緒。
總之，下一刻，徐芒就義憤填膺的道：“小民自從那日遭受毒害之後，心中就一直記掛着她。”
徐芒指了指蘇小喜。
蘇小喜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別說他現在成了這個德行。
就算是他身上沒有爛的時候，被他惦記也是一件驚悚的事情好吧？
誰願意被一個沒有顏值的大叔惦記來着？
“就在不久之前，小民在洛王府門前看到了她，當時她已經成了女裝的模樣，小的十分驚奇。”
“小民本以爲，是小民看錯了人，直到早上的時候，聽聞洛王府的蘇姑娘懂得毒術，小民便知道，這人是之前的那個太監。”
說着，徐芒擡眼看向曹德。
“敢問大人，一個女子假扮一個太監，是否是欺君罔上？”
不僅是欺君罔上，其動機，也是值得懷疑的。
衆人心中都這樣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