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們也都想明白了。
在皇家,哪裡有那麼多的母慈子孝?
洛王畢竟不是皇后所生,即便是養在身邊,又有多少的真情實意?
洛王能活到現在,怕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纔是吧。
想着,百官對蒼瀾陌多了幾分的同情。
而此時,誰都沒有看到秦子謙眼底閃過的一抹痛楚。
原來,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那般的疏離,不僅僅是當年雲妃去的時候因爲他和妹妹的緣故沒讓他見上雲妃。
還因爲,父親,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對他不軌。
難怪,無上樓拍賣天蠶草的時候父親那般的上心。
他早該知道,早在知道父親的野心的時候就知道,曾經過往,父親根本就是在做戲。
失望,心如死灰,便是此刻秦子謙的心情了。
“蘇小喜,你知道什麼?”瞧着衆人看來的眼神,蒼瀾昊怒了,“你不過是一個假太監,你在這裡胡亂說什麼?”
“皇上駕到!”
蒼瀾昊的聲音方落,就傳來了德公公那蒼老卻又尖細的通傳聲。
所有的人心中一凜,眼底或不可置信或欣喜或驚慌或複雜,然後,衆人便瞧着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蒼帝從一側走了出來。
蒼帝站定在龍椅前,前擺一揚,坐下,氣場十足。
百官齊齊的跪下,高呼萬歲,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而高位上的蒼帝,依舊一臉的威嚴,眸色深沉,瞧不出此刻的他是怎樣的心情。
百官匍匐在地,寂靜無聲,蒼帝也沒有讓百官起來的意思。
而大殿上,此刻依舊有血腥味瀰漫着,預示着方纔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殺戮。
氣氛,似乎在這一刻凝結,除了蘇小喜和蒼瀾陌兩人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其他的人幾乎都受到了這氣氛的影響。
看到蒼帝出現的那一霎那,蒼瀾昊的面上滿是慘白,根本沒有想到蒼帝會出現。
慌亂之間,蒼瀾昊打破了這一份的沉寂。
“蒼瀾陌,你又去哪裡弄來的人,竟敢易容成父皇的模樣?”
蒼瀾昊大聲的指責,聲音在這太過寂靜的大殿中,甚至還帶着迴響。
這樣的蒼瀾昊,讓蘇小喜想到了蒼瀾訣。
似乎,蒼瀾昊素來都是一個睿智的人,怎麼就做得出蒼瀾訣那樣的蠢事來?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皇后沒有教過他的麼?
蘇小喜一邊想着,一邊搖頭嘆息。
而其他的臣子,則是將身子匍匐的更加的低了,這個時候,他們就希望自己能夠在皇上的眼前消失。
“混賬!”蒼帝終於出聲,聲音中帶着冷意和皇帝特有的威嚴,讓一般的臣子的身子都顫了三顫,心懼不已。
蒼瀾昊似乎在這一刻突然的清醒了,意識到了自己方纔做了什麼,臉色當即變得非常難看。
身上本就有軟筋散,現在更是貼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他怎麼就忘記了,蘇小喜沒有死,父皇就可能被蘇小喜救治的啊,他怎麼就忘了。
心思混亂,百轉千回。
終究蒼瀾昊還是讓自己恢復了平靜,然後掙扎着讓自己的身子微微擡起,看向高位上的蒼帝。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責罰!”
此刻的蒼瀾昊,一臉的忠誠,看得蘇小喜都覺得不齒。
這陵王,還要臉皮麼?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的出來救駕兩個字?
逼宮都能說成救駕,怕也只有蒼瀾昊能夠說的出來了吧。
“救駕?”蒼帝面無表情,聲音也有些冷,“那你說說,朕讓你去西北邊關,你如何帶着朕給你的兵出現在京城?”
“父皇,兒臣是聽聞父皇有危險,所以......”
“住口!”蒼帝的眼底的神色已經不能夠用失望來形容了,總之此刻的蒼帝,根本就不想聽蒼瀾昊多說一句。
之前,蒼瀾昊做出的那些事情,他尚且還能爲了皇家的顏面,答應太后從輕發落,這一次,絕無可能了。
況且,皇后母子二人這麼多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還曾多次的迫害三兒,他又怎能饒恕?
且,逼宮謀害他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這樣的兒子,要來何用?
蒼帝一聲令下,便讓諸位官員起身。
接着,又是一聲令下,就有侍衛將徐太保等人帶了上來。
這些人,在這次的逼宮事件中倒是出了不少力的,調兵遣將,對官員威逼利誘,樣樣沒有落下。
這些人,蒼帝都給酌情判決了。
對於那些影響力離較大的,都是直接的斬首,影響力小的官員,附上以往的一些的罪證,最後也是斬立決。
最小的罪名,也得是發配邊疆。
而他們的家人,有的是滿門抄斬,有的則是抄家以儆效尤。
林氏一族之前犯的罪,蒼帝本就從輕發落了,就只是抄家,卻是不知林家的人竟是捲土從來,且還有三萬的私兵。
此次,蒼帝還有什麼理由繞過林氏一族?故而這一次蒼帝直接的給林氏判了一個滿門抄斬的罪名。
如此,林氏就再難有當翻身的機會了。
而這一次,最大的罪魁禍首,便是秦授了。
原本,秦授的罪名,也該當被判處一個滿門抄斬的罪行的。
只不過,因爲秦子謙在這次的事情中是立了功的緣故,所以就酌情處置了。
秦授斬立決,秦家抄家且逐出京城,三代不得入京不得爲官。
秦家的仕途之路,就這般的徹底的毀了。
而秦子謙之所以能夠戴罪立功,只因爲秦子謙根本就無意幫蒼瀾昊做事。
原本,秦子謙這一次在京中以秦授的名義鼓動那些官員,拉幫結派什麼的,也都是被逼的。
因爲,皇后以秦語嫣和秦語嫣那新生的孩子的性命作爲威脅。
即便秦子謙再如何的看不上秦語嫣的作爲,但是終究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且,那新生的孩子,他的外甥,更是無辜。
因爲一開始就沒有反心,且更沒有要與蒼瀾陌爲敵的心思,所以秦子謙就故意引蒼瀾陌卻找他。
那次,蒼瀾陌到了丞相府的那一夜,是秦子謙等蒼瀾陌的第二夜。
第一夜,蒼瀾陌沒去,他就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