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等待與愛的交錯中悄悄流逝。
臥室裡依舊混沌一片,日月無光,那漫天飄散着的渾濁氣體,只是看着,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被其吞噬,再也無緣見到外面的精彩紛呈。
冷鋒一直原地未動,他雙眸微閉,豎起雙耳仔細聆聽着,除風聲以外的一切動靜。
多年來臥底****中,現實與意志的磨練,早就鍛打出了他臨危不懼,隨機應變的本能,這一點,一直適用於任何場合,任何事件。
可是這次卻不同,因爲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之外。
雖然早就知道井戈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不僅有着神一般驚人的出手速度,讓人在他的身上,永遠也看不透任何東西,而且放眼整個世界,就算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有關這個人的一絲信息。
如今呢,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告訴着他:此人竟還會道術,並且是捻手即來,一看就知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地。
作爲一個現代的年輕人,身上有着如此之深的道行,已經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了,可是讓冷鋒更加疑惑的是,身爲乘風市頗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的夏博源一家,居然會和這樣的人有牽扯,更有甚者,他竟然還讓自己的獨生女兒嫁給他。
至此,冷鋒反而定下了決心,今天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麼他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弄清楚此人的真實身份和目的。總之,他冷鋒所鍾愛的女人,一定不可以有半點閃失。
“你是在找我嗎?”
冷冷的聲音自耳畔傳來,順着冷鋒的耳膜直穿進大腦,刺激着他的每一個腦細胞。
循着聲音的方向,他猛地一個轉身,就看到井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體的一側。
“你的膽子很大,似乎很快就能適應當下的環境?”語出口,聲音依然冰冷無比,似是像極了那,深埋在幾千米之下的寒冰。
“多謝誇獎,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挑戰別人都覺得危險的人和事。”透過層層渾濁,冷鋒在眼前人的臉上,讀到了尚未退卻的殺氣,但這並不能嚇到他:“倒是你,今天的精彩亮相,說實話,還真的有震驚到我,很不錯。”
“是麼,如此,那就最好,否則還真的太無聊了些
。”
就這麼直視着冷鋒,突然,隨着井戈眸中寒意的一再加劇,語氣也冰冷的更甚方纔,且裡面飽含怒意:“我記得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蟬舞她不屬於你,讓你離她遠一點。
結果到頭來,你還是非要一意孤行的,把她推進了無底的深淵,更有甚者,你竟然動手傷了她。哼,簡直是該死!”
“哼!看來,我們的記性都很差。”
朝前幾步,冷鋒來到了距離井戈不過半尺之近的地方,死死的盯着他:“我記得我也曾警告過你,她屬不屬於我,不關你的事!就算你們之間有婚約,那又怎麼樣?只要她的心還在我這裡,你就永遠也別想得到她的愛。
總之,我再警告你一遍,她愛的是我,不論過去,現在,將來,都只會是我,而不會變成你。我勸你,要是玩夠了,待膩了,就回你的道觀悟道去吧,別再癡心妄想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外面的世界一片祥和,可誰又能想的到,僅僅一門之隔,天差地遠。
兩軍對峙,情勢迫在眉睫。很快,一片混沌之中,早已是火藥味滿天了。
緊握着雙拳,井戈體內的氣息,已經隨着他的情緒在此間肆意奔走了。
“無知陽人,當真是冥頑不靈!既然你的記性不好,那麼我今天就要讓你……”說話間,井戈揮手就從冷鋒的腦袋中穿了過去,再出來時,在他的手上,竟握着一團帶着血的狀似核桃仁的東西:“好好長長記性。”
此刻的井戈,他的情緒已經失控了,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笨女人絕望的神情,和那張紅腫的臉頰。
“你竟然……”
望着井戈手中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冷鋒寫在臉上的,是說不出的感受。
誰能想得到,那竟是自己兩片腦仁中的其中一片?
此刻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右邊的大腦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思維反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