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舞滑到被子裡以後,就一動也不動了。冷鋒想到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了,她一定是累壞了,便再沒去打擾她。
爲她蓋好了被子,冷鋒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了一個深深地吻:“我愛你,蟬。晚安。”
夏蟬舞的魂魄站在靈車的駕駛室外面,目不轉睛地看着冷鋒的一舉一動。遠處陰差們嚴厲的怒喝聲漸漸響起,她無心去關注他們。
冷鋒打開牀頭泛着橘紅色微光的檯燈,關掉了臥室頂端的水晶燈,又把空調調到了舒適的溫度。
做完了這些事情,他才退出臥室,去了旁邊的臥室休息。
看着眼前這個體貼入微的男人,他是黑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孤狼”,他的存在,足以顛覆國內整個黑道。
現在,他卻爲了一個小小的女子,做着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女人能不爲之心動?
她夏蟬舞能嗎?
不能!此刻滿臉的淚水不已經透露出她的心思了嗎?
哼哼,不是不能拒絕,是明明愛得太深卻不能去愛。
他們夏氏家族和冥府早有婚約,她又是夏氏一族傳承了八百多代,纔有的女孩子,可想而知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若是放在以前,知道爸爸媽媽爲她尋的夫家是陰間,她的丈夫是隻鬼,並且還是隻愛吃鬼的鬼,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非掀了整個博源公館,用來抗議。
現如今,她又有什麼任性的資格呢?做了八個多月的靈車司機,看遍了生老病死,甚至下過地獄,親眼目睹了那些罪靈受着慘無人道的地獄報。
這些都是因爲命運之輪停止了運轉,人性失去束縛,纔會不斷地起惡念,做惡事,死後紛紛墮入地獄,受着無盡的折磨。
而這一切的苦痛,她夏蟬舞偏偏就有能力去改變,去結束。
有了這些理由,她還能再任性的說不嗎?
凌晨一點了,伴着一聲長嘯,靈車浩浩蕩蕩的朝着焦冥海出發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夏蟬舞揉着惺惺鬆鬆的雙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擡頭看了一眼鐘錶。哦,還好,才七點多鐘。
這次“出車”很順利,沒有劫匪什麼的意外狀況發生,也沒有哪個判官在焦冥海外等候她的大駕,所以夏蟬舞凌晨四點多就回到了肉身。
其實做陰差也有好處,就是無論你的靈魂再怎麼折騰,只要你的肉身沒人碰,它就仍然處於睡眠狀態,所以第二天都不會感覺到累的。
想到冷鋒還住在隔壁臥室,夏蟬舞頓時沒了睡意。她麻利兒的衝到浴室裡洗了個澡(囫圇澡)。
完了,一番簡單的梳妝打扮後,便胡亂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
緊接着便操起香奈兒手包,什麼手機,銀行卡,購物卡,車鑰匙,某某,某某高級會所的vip會員卡等等,通通往裡塞。
某妞兒這是要?哼哼,沒錯,大逃亡呢。
既然不能在一起,可以冷鋒的性格又不會輕易放她走,那就只有偷溜嘍。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出去了再說,外面天大地大,還能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回博源公館做籠中鳥唄,他冷鋒還敢私闖那兒不成?
說幹就幹,某妞兒拎着一大一小倆包風風火火的就衝出了房門。
可是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卻足以令她驚掉下巴,因爲冷鋒就倚在她的房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望着她。
“鋒……你,你怎麼在這裡?”某妞兒暗自誹腹,他不會是整晚上就守在這兒,等着抓“逃犯”吧?
可是不對呀,她“出車”回來時,房門外明明沒有人的呀!
見鬼!不愧被黑道中人送外號孤狼,還真是名副其實啊,神出鬼沒的。
“怎麼,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兒啊?”冷鋒低眸望了一眼她手上的大包小包,慢慢收起了笑容,眼神也隨即變得陰沉起來。
“我……”我要去逃亡,遠離你的視線?可這樣的話能說的出口嗎,說了,下場想也不用想的。
唉,算了,既然被抓個現行,還是識趣點兒的好,至少還要爲以後考慮的不是嗎:“那個,我……我正要去店裡呢。”
“去店裡?這麼早?”哼,去店裡還用大包小包的?分明是想要逃走嘛,冷鋒仍是一臉的不悅。
這妞兒未免也太低估他冷鋒了,居然在他面前做起了睜眼說瞎話的低級舉動。
從她起牀的那一刻他在隔壁就知道了,之後她在房間裡洗澡,又叮叮咚咚的收拾東西,他更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否則道上混了這麼多年,當他孤狼的稱號是白給的嗎?
不過他也不打算戳穿夏蟬舞的謊言,只是極其從容的,從她手上奪過行李箱走向臥室。
沒走幾步,又轉過身來望着她手中的手包,似乎是略有所思,下一秒他就毫不猶豫的向它伸出了魔爪:
“從現在起,我來幫你保管這些貴重物品,免得有些不知死活的小偷惦記上它。丟了它倒是毛毛雨,小事情,可要是傷到你了,我會很心疼很心疼的呦。”
夏蟬舞高撅着小嘴,極不情願的走過去將手包放在了那隻魔爪上。
真是討厭死了,每次都來這招。
你丫還當是抗日戰爭時期嗎,現在都不提倡“三光”政策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