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醫院住院部的vip病房裡,溫雪守在西弗兒的牀前兩個多小時了,未曾離開過半步。
病牀上的西弗兒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他的身上多處纏着繃帶,有些地方甚至還在往外滲着血,透過繃帶可以看到腥紅點點。
口中的氧氣罩伴隨着呼吸,有節奏的起伏,彷彿在告訴人們,它的主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伸手撫摸着西弗兒蒼白的臉頰,溫雪白淨的臉上,忍不住滾落下顆顆淚珠。
眼前的男人,他是那麼的虛弱,虛弱到令人心痛。即便是睡着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未曾放鬆過半分,眉頭一直緊緊的鎖着。
他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嗎?還是在牽掛着什麼?又或者,麻藥勁過了,他在忍受着疼痛?
想到這兒,溫雪起身離開了椅子坐到牀邊,雙手握着西弗兒的右手,使它緩緩地貼上自己的臉頰:“那麼多的碎片都扎到你了,流了那麼多血,你一定很痛吧?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好受些呢?西西,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溫雪臉上的淚越來越多,情緒激動下,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我錯了,西西,我錯了……,你醒過來呀,別不理我好嗎?你這樣,我真的好害怕……,西西……”
握着西弗兒溫軟的右手,溫雪緩緩俯下身子,把頭輕輕地埋進他的肩膀,不斷的喃喃自語……
此時,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西弗兒緊閉着的雙眼正在試圖睜開。
因爲有幾處傷口需要做縫合處理,所以在麻藥漸漸消退後,痛感襲來,西弗兒便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所以溫雪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之所以溫雪會看到情緒緊張的西弗兒,是因爲昏迷前,身後女人的那一聲聲焦急的呼喚,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再加上此刻耳邊傳來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聲,和指尖上滴落的那一抹冰涼。
這一切都讓他心亂如麻,再也無法安枕於此。他很努力的想睜開眼,告訴她自己沒事。奈何眼皮像是黏上了強力膠一樣,任憑他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脆的門鎖扭動的響聲,將溫雪喚回到了現實中。
起身轉頭一看,原來是護士長端着血壓計,聽診器等儀器,來爲西弗兒做定時檢查來了。
溫雪連忙起身讓座:“護士小姐,請問西西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護士長轉身望着她:“溫小姐,你先彆着急。至於病人什麼時候醒,這個要等我做完檢查才能告訴你。”
年輕貌美的白衣天使放下手中的盤子,從裡面取出血壓計等物品,開始給西弗兒做檢查。
站在她身後的溫雪則一臉焦急的在兩人身上不停盤旋,交叉着的雙手也已經被她揉搓的通紅通紅。
幾分鐘過去了,護士長剛摘下耳朵上的聽診器,身後就傳來溫雪急切的詢問聲:“護士小姐,他到底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溫小姐。患者雖然身上有多處傷口,但索性大都是皮外傷,只要按時服藥,好好調養,很快就會痊癒的。所以,你就安……”
話說到這兒,護士長突然止住了,她的眸光從病牀上轉移到了溫雪身上,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溫,溫小姐,不過……”
“不過什麼?”聽到護士長說西弗兒沒事,溫雪緊繃着的身體才放鬆了一點,可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的身體就又開始緊繃起來。
護士長走近溫雪,朝病牀上再度望去:“西大設計師他雖然身上的傷不重,可是他……他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似的,患了很嚴重的心病,所以他纔會遲遲醒不來。”
聞言,溫雪身子一個顫抖:“你說什麼?受到了打擊?患了很嚴重的心病?那,那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
說完不等護士長迴應,人已經撲向了牀邊,泣不成聲:“西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爲了自己那點無謂的自尊心,就把你的一片真心故意視而不見。
我錯了,你醒來吧,西西,西西……只要你醒來,以後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不會再逃避你的愛了,你快醒過來吧,西西……”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阿雪?”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嗯嗯,是真的。是真的,西西,我以後都不會再離……”怎麼感覺不對勁?
擡起淚眼,溫雪就看到了嘴角掛着一抹邪魅笑容的西弗兒。
“西西,你……你醒啦,太好了。”溫雪一個激動,就直撲進西弗兒的懷裡,抓着他好一陣搖晃。
此刻,還有什麼比他能醒過來更值得計較的事嗎?罷了,一切都是浮雲,只要他安好,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咳咳,阿雪,我……嗯……”牽動了傷口,西弗兒痛的好一陣齜牙咧嘴,但感官裡充滿了,懷裡女人不施任何脂粉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體香,讓他即使忍着痛,也不願意她再離開自己半步。
透過溫雪烏黑濃密的秀髮間隙,西弗兒瞄到了一旁,一臉壞笑盯着着他的護士長。當然他打死也不會告訴溫雪,剛纔的一切,都是他和護士長合演的一出好戲,爲的就是逼她說出心裡話。
“謝謝。”西弗兒用口型表達出這兩個字。
護士長莞爾一笑,同樣用嘴型回敬給他:“不客氣。”說完便端着盤子轉身離開了。
護士長走了,病房裡的氣氛立馬轉換,到處充滿着微甜的氣味,令人只是聞着就身心舒暢。
“阿雪……”撫摸着溫雪順滑的秀髮,西弗兒輕喚出聲:“阿雪,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吧,別再拒絕我了好嗎?
“西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