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圍繞着容塵這個前任吵半天,對門的房間的門還開着,宮五在這邊時不時拿眼瞅一下,琢磨着醫生怎麼還沒來,擔心容塵死牀上。
好歹是她對門,對屋真死了人,她這房間也不敢住,人太懶不想搬家啊。
李司空瞪眼:“摳啊,我說你老往那看什麼?你不累啊?就他那慫樣,你管他死活呢。”
宮五咂咂嘴,坐下來。
對門容塵還趴在牀上哼哼,看來剛剛拉的快沒氣了,還被揍了一頓,更慘。
好在宮五沒擔心多久,就看到管理帶着醫生趕了過來,“容先生,您這是又怎麼了?”
容塵擡頭:“爲什麼要說‘又’呢?”
醫生擦汗:“您這是不是習慣性腸胃炎?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
管理很擔心的說:“容先生入學沒多久,不過,這生病卻是三天兩頭啊!”
宮五伸手,默默的關門,“醫生來了。”
李司空瞌睡眼:“關我屁事。”
宮五點頭:“好吧,跟你沒關係。”好奇:“你怎麼到這來了?有事嗎?”
“什麼?”李司空大怒:“沒事我就不能來?沒想到你是這樣沒良心的小摳!老子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老子鳥都不鳥你!”
宮五抓頭,坐下來:“別激動嘛,我就是好奇問一句,你這人太敏感了。”
“老子還在生氣!”李司空說:“老子長的這麼帥,這麼高大威猛……哼,竟然跟那種慫貨……”
宮五瞌睡眼:“容塵沒你說的那麼挫,你這個人就是嘴損。”
“虧老子千里迢迢來探望你……”
“停!”宮五擡手,義正言辭:“李二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個時間段,八成是你幫小寶哥巡視剛回來。常理來說應該十天半個月前就回來了,結果你到現在纔回來,小寶哥你說實話,是不是搞砸了什麼事情?”
公爵巡視的路線雖然每次都不同,不過地方是固定的,偶爾會增加些新的地方,所以,宮五知道是萬變不離其中,再怎麼變,也就是那幾個地方,該走的路線一樣都不會少,他這麼長時間纔來,分明就是耽擱了。
聽到宮五這話,李司空差點炸毛:“摳啊,不懂別瞎說,知道嗎?”
宮五攤手:“沒瞎說啊,我知道陸續,我跟小寶哥去巡視去過兩次,還包括我被和燕大寶被人綁架,我被帶往金山角這段時間,那時候回來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至於李二少你,難不成你也被人綁架所以耽擱了這麼久?”
李司空:“……”
哆嗦着手指着她:“摳!摳啊,你信不信揍你啊?”
宮五呲牙:“你揍我我就報警,我跟展小姐告狀,我跟小寶哥告狀,情人當不成,最起碼以前的情意還在,我不信小寶哥會坐視不理。”
李司空點頭,咬牙切齒:“你以爲老子跟你一樣?老子我是處理事情,你是被人綁架,你光榮在哪啊?”
宮五攤手:“我是女人嘛,從生理結構上來說,女人不管是力量還是體能,又或者是對外界的反應程度大多比男人低,少部分女俠除外,所以通常情況下女人都是處於弱勢地方,從千百年演變的歷史過程來看,男人都在充當英雄的角色,如果女人被人綁架,不能說女人光榮,不過,男人一定丟臉。”她瞌睡眼:“李二少,你這是在變相的說小寶哥是廢物嗎?”
低頭,掏出手機:“我給小寶哥發短信告訴他,他的好兄弟好哥們李二少在我面前說他是個廢物……”
“我去!”李司空炸毛:“老子什麼都沒說好不好?你這歪理邪說還一套一套的啊,不是天天都在喊女人佔半邊天,男女平等什麼的?這會就在裝柔弱了?這世界上的理都讓女人佔了是不是?”
宮五撇嘴:“知道爲什麼社會天天都在喊男女平等、女人也佔半邊天這個話?”
李司空嫌棄:“覺得自己牛唄。”
宮五攤手:“越是喊的聲音大,越說明現在這個社會女人和男人的地位並不平等,要是真的平等了,就不會喊這樣無聊的話,因爲不喊大家都知道,現在喊的那麼大聲,不就是很多人不知道,也不這樣認爲,所以才喊出來讓更多人知道?既然這樣,男人在恰當的時候保護女人,有什麼錯?應該的,要不然要男人幹嘛?呸!”
“歪理!”李司空嫌棄的要死:“全都是歪理!你從哪學來這些歪理邪說的?”
宮五拿了零食慢慢吃,回答:“我天生聰明,自己琢磨出來的。”
李司空伸手捂着腦門,“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心靈有毒雞湯少看點,好好的小摳門都被帶壞了。還有啊,我這次出去不是被人綁架,真的是辦正事了。”
宮五:“呵呵。”
“我去,這是不信啊!”李司空一副要吐血的樣子:“你知道不知道愛德華家族那幫老東西一直都不安份啊,要不是寶一直鎮着,他們早就蹦達出來自立了。因爲寶到了二十五歲……”他脫口說出,然後頓了頓,含含糊糊的說:“反正他們覺得機會來了……”
宮五看了他一眼,補充一句:“是因爲小寶哥到了二十五歲,生病了,所以他們覺得機會來了,是嗎?”
李司空清了清嗓子,“寶跟你說了?這小子……還不讓我說,他自己倒是說了……反正,在他們眼裡,寶就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的人,所以,他們應該是從好幾年前就開始準備,等於是提前準備,隨時等着寶出事。你說這種人我能不教訓?”
宮五抿着脣,低着頭,嘀咕一句:“教訓又能怎樣啊?他們畢竟是愛德華家族的人,雖然不是公爵這邊的正統血脈,不過,如果小寶哥真的死了,愛德華家族爲了公爵的爵位,肯定還會千方百計找出一個人來接替,到時候,就是不是正統的愛德華家族的支脈,也會被說成是。”
李司空對她晃了晃大拇指:“摳啊,誇你一句,確實是這麼回事,就是這個事耽擱了。”
宮五手抱着膝蓋,抿了抿嘴,說:“肯定是曼頓紅酒莊園,小寶哥的一個姨父是主要經營人,雖然莊園是掛在小寶哥姑媽名下的,不過她身體不好,都是姨父在打理。”
“哎呀!”李司空瞪眼:“摳啊,這你都知道啊?”
宮五看了他一眼:“知道啊,當然知道。我說了我去過,當時我陪小寶哥去的時候,還沒進莊園,那老頭就拿了獵槍出來,還讓莊園裡的工人拿氣武器要把我們趕出去。因爲當時我很害怕,所以一直記得這件事,最後是小寶哥說服了他們放下武器。他們肯定不會死心的。”
對李司空呲牙:“這樣說的話,看來你也不怎麼樣啊!小寶哥前後半小時就搞定了,結果你搞了這麼多天。”
李司空握拳:“摳啊,這沒有可比性懂嗎?他在伽德勒斯是有公爵名頭,他們拿出獵槍來只能嚇唬不能打死,而老子過去,他們可以打死老子的,你懂不懂這道理啊?老子這麼帥,這麼天下無雙,你說活被打死了冤不冤?你說冤不冤?老子能跟寶一樣,挺着胸膛上去嗎?”
宮五纔不管,風涼話冷颼颼的冒:“耶,你不被打死一次讓我看到,誰知道呢?”
“最毒婦人心啊!”李司空磨牙,“老子能活着回來已經不錯了,還得回去提醒寶,那老傢伙絕對不會消停,不過是暫時消火,感覺他們還有大招要對付寶。”
宮五縮了縮脖子:“那你還是趕緊回去跟小寶哥說一聲,別他自己粗心大意被人給暗算了。”
李司空差點笑出聲:“摳啊,虧我還誇你聰明你這腦子抽的……他要是在公爵府的地界內還被人暗算了,他死不足惜。”
宮五:“……”
正說着話,房門被人敲響,宿管站在門口,禮貌恭敬又笑意盈盈的開口:“五小姐,容先生這邊正在打點滴,還有醫生開的藥也要麻煩五小姐讓他吃下去,呃,剛剛他拒絕吃藥。”
宮五瞌睡眼,一副習以爲常的表情,“啊,知道了。”
這一開始就多管閒事了,現在倒好,不管不行了。
李司空從屋裡出來,震驚:“爲什麼讓你去伺候他?他什麼玩意?憑什麼?”
宮五回頭:“李二少,你還是先回去跟小寶哥通個氣吧,你這剛回來不去找小寶哥,跑我這來,小寶哥要是知道了,鐵定跟你鬧意見。”
李司空抓頭,擡頭看天:“你以爲我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吃閒飯長大的?”
宮五咔吧眼,沒說話,而是跟宿管說了聲,去了容塵的宿舍,容塵已經從趴着變成了平躺着,手上打了點滴,臉色蒼白,一副要死的樣子,躺着看的時候,宮五覺得他好像真的拉瘦了。
醫生正在收拾藥箱,嘴裡說了句:“藥水要沒了,就把這裡的這個管拔下來,插到這一袋上面。”
宮五點點頭:“知道了。”
看的多了,好像勉勉強強也能做似得。
“拔針的時候通知一聲。”關照完醫生和宿管一起離開。
宮五抱着胳膊,努嘴:“對門啊,你是不是應該額外花錢叫給護工過來?你又沒給我錢,我憑什麼要幫你啊?”
“你是我對門啊!再說了,我們還是……”沒說完,看到李司空陰惻惻的坐到了椅子上,頓時把後半句話給嚥了下去。
宮五抱做胳膊:“對門怎麼了?對門又不是義務幫你的理由。一天一百塊,要不然另請高明,你要知道,你請個護工得多少錢?你自己算算,不少錢吧?我這是看在熟人的份上,算你便宜的。”
容塵瞪眼,看看李司空,又看看宮五,咬牙:“成交!”
宮五頓時熱情周到的過來:“那你現在想要幹什麼?喝水嗎?你餓嗎?”
李司空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摳啊,你這沒節操的,一天一百塊你就這諂媚樣?那我一天給你兩百塊……”
“拒絕!”宮五頭也沒回的開口。
李司空驚訝:“爲什麼呀?”
宮五扭頭看着他,“容塵是生病,他這是無奈之下,你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給我兩百塊錢?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肯定不安好心,我傻啊?”
李司空吐血:“你什麼時候不見錢眼開了?摳啊,沒想到你還竟然也有這麼堅定的時候!”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李司空擡頭看到公爵站在門口。
公爵快速的掃過兩邊,腳步沒停的直接走了進來。
李司空:“……”咔吧眼:“寶?”
公爵擡眸看他,“原來已經回來了?看來事情很圓滿。”
李司空:“……”
說完,公爵的視線掃向牀上的容塵,又掃了眼藥水,“容先生這身體似乎弱了點。”
容塵無言以對,默默的扭頭看向牀裡頭。
宮五抿了抿嘴,看向公爵:“小寶哥怎麼來了?”她看了李司空一眼,“李二少正打算回去呢。剛好你們現在可以一起回去了。”
李司空慢慢的把屁股從椅子上挪下來,然後快速的朝門口跑去:“老子先回去了,拜拜!”
公爵回頭看了他一眼,李司空頭也不回的跑了。
宮五站在原地,咔吧眼,看看公爵,又看看門,再看看容塵,咂嘴,“小寶哥,要不然你也先回去?”
“聽說容先生不舒服,特地過來看看。”說着,公爵手裡還提了一個紙袋,宮五認得包裝,就是門口那家蛋糕店的包裝。
容塵扭頭看了一眼,掙扎着說:“愛德華先生過來看我還帶禮物……”
結果,公爵對宮五說:“不確定小五吃沒吃飯,所以,做了幾塊蛋糕給小五當零食。”
宮五猶豫了一下,公爵似乎看透她的想法:“別擔心,肯定是你和大寶喜歡的種類,大寶沒在,小寶幫她一起吃掉就好,等下次回青城,我再幫她做就可以。”
宮五坐下來,“那謝謝小寶哥了。”
兩人當着容塵的面,坐下來說話,宮五一邊把小蛋糕拿出來,一邊說:“李二少聽說我開學,就過來打了個招呼。”
公爵沉默的坐着,看着宮五把小蛋糕取出來,一隻可愛的小鱷魚,一隻胖嘟嘟的小元寶。
宮五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小元寶,拿勺子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塊,送到嘴裡,一臉的滿足。
公爵問:“好吃嗎?”
宮五點頭:“嗯,好吃,超級好吃,謝謝小寶哥。”
躺牀上打點滴的容塵被氣的抹眼淚,“太欺負人了!”
宮五回頭:“給你吃你也不能吃啊?你現在這樣怎麼吃啊?”
容塵擡頭:“我說的是這個嗎……”
來看病帶帶禮物難道不應該是給他的?竟然是給宮五的……就知道公爵看他不順眼。
公爵扭頭看向容塵:“容先生養身體爲主,祝早日健康。”
容塵:“……”
宮五一口氣把小元寶吃了,暗暗打了個飽嗝,站起來:“小寶哥稍等,我去倒杯水過來。”
她剛離開,公爵的視線便落在容塵的身上,他站起來,走過去,在牀頭站定,笑盈盈的看着容塵。
好好的人被他那樣看着,容塵覺得身上一陣一陣的發毛,“幹……幹什麼?”
公爵笑:“沒幹什麼,既然是來探望容先生,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纔對。”
容塵:“……”
探望不是這麼說的……他的眼神從最開始的放鬆逐漸變的警惕。
公爵的眼神就像在重新審視一個人似得,讓他莫名的覺得緊張。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門,希望宮五快點過來,心裡也隱隱發毛。
公爵突然對他笑了下,說:“容先生沒事就好。”
容塵的眼神戒備又疑惑,然後看着他慢慢的坐到椅子上,這時候宮五也一手端着一杯溫水走過來:“小寶哥喝水,謝謝你的蛋糕。”
扭頭看向容塵:“不是不給你吃,是你不能吃,知道嗎?”
容塵一臉賭氣的模樣,扭頭看向一邊。
宮五努努嘴:“還跟我生氣呢,又不是我讓你吃壞肚子的。”
看了他一眼,宮五突然拿起一個新的勺子,在小鱷魚蛋糕下面颳了一塊奶油,站起來送到容塵嘴邊:“好吧好吧,看你那麼可憐,讓你嘗一口,但是隻能一口啊!吃多了你一會又要拉肚子,說不定還怪我了……”
她這個動作坐起來嫺熟又自然,一點都不做作,更加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完全就是一副拿容塵沒辦法的姿態。
如果不是兩個人很熟悉,又或者是很親密的話,似乎做不出來這樣的動作。
公爵的表情已經轉爲了震驚,對於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難以接受。
宮五喂完容塵,伸手把小勺子給扔了:“剩下的這條小鱷魚都是我的!”
容塵心滿意足,帶了幾分挑釁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公爵一眼。
宮五已經坐下來,低頭拿勺子開始挖小鱷魚吃了。
公爵沉默的坐在一邊,一眼不發,但是,眼神裡卻染上了讓人難以覺得的濃郁色彩,一次又一次,忍耐的心思似乎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