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李司空吸吸鼻子:“怎麼着?你現在要是不回去,小摳還能改嫁啊?”

公爵微微擰着眉,想了下,小心的說:“聽岳母那意思,不改嫁也差不多了!”

這一想,更加着急了,等收拾東西的時間都免了,轉身上車,“去機場!”

和煦傻在原地,“哎?我說!那藥……”

公爵拋下一句:“等我回來再說!”

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現在這時間不能等,絕對不能等,公爵覺得這要是等下去,小五真的跑了。

人到了機場,後面該有的手續也都送了過來,沒辦法,就算是遞交了辭職報告的愛德華先生,依然是伽德勒斯的大公爵,只不過,如今的大公爵名號不如改制之前的少了實際的權利,可愛德華家族的積威卻不是三、五年就能消下去的。

伽德勒斯的制度是改了,但是,真正實現這個制度,從來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不會是短期內就能實現的。

公爵坐在回青城的飛機上,擡手看了看時間,計算到達青城的時間。

開始冷靜下來思考青城的情況,小五沒給他打電話,嶽美姣打了電話,這就說明小五很可能還不知道她媽媽給他打電話這件事,希望他突然出現,能給小五一個驚喜。

公爵設想的很美好,對於兩年沒見的心上人,突然要見到了,心跳都好像加速似得,很激動。

原來久別重逢是這樣的心情。

飛機的升空和降落,都沒有影響到他的心境,隨着距離越近,這種激動的心情就越發強烈。

時隔兩年,他終於又見到他可愛美麗的姑娘了。

下飛機後,坐到車上,給嶽美姣打電話,他想要去找小五,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結果,嶽美姣壓根沒接電話,直接摁了,然後給他發了一個地址。

意思很明顯,愛來不來,不來的話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公爵當然什麼話沒說,直接讓司機把他送到那個地址,家也都沒去。

在車上的時候他又回頭,認真看了眼嶽美姣發過來的地址,赫然發現那是個醫院地址,公爵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爲什麼是醫院?爲什麼地址是醫院?

小五出什麼問題了?小五身體不舒服?小五生病了?爲什麼是醫院?

公爵原本激動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變的忐忑不安又惶恐起來,小五怎麼了?

他來的時候就是空身人,什麼都沒帶,就連登機證件都是讓人送來的。

他對司機說了句:“儘快趕到!”

司機不敢說旁,只能儘量快的開車,畢竟,車上這位身份不一般,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奔馳,車終於在青城的一家醫院門口停下,公爵知道,這是曹康的醫院。

他站在醫院門口,眼睛看着醫院的招牌,下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腿都在打軟。

如果不是小五生病了,爲什麼會到醫院門口。

他在門口站定,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然後擡腳進了醫院,前臺的小護士笑容甜美的跟蜂蜜吃過量似得,有點膩人,“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能您服務?”

公爵的眼睛裡看到一張塗的紅通通的嘴巴,小護士長什麼樣他完全不在意,腦子裡把能想的事都想了一遍,還不停的給自己心理暗示,都是他瞎想出來的。

“麻煩幫我查一下,宮悟小姐是這裡的病人嗎?”他問。

小護士頓時很警惕,來醫院打聽人?正常的探病人只找病房,哪有這樣問是不是某人生病的?

畢竟現在社會新聞很多,動不動來個什麼的買兇殺人的,別看人長的好看,殺人犯長的好看的多着呢,小護士的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尋仇大戲,這邊笑意盈盈的跟公爵說什麼查一下,那邊已經偷偷摸摸按下警鈴,保險起見,最好還是讓保安帶着他比較好。

不知不覺中,公爵被人視爲有潛在危險的人物。

好在保安過來後,還真的帶他去找人了。

公爵跟在保安身後,坐電梯上二樓。

曹康的醫院跟和煦的醫院一個德性,醫院從上倒下都是用錢砸出來的,公爵的腳踏到二樓地毯的時候,就覺得地毯都是新的。

走過一節路,保安突然說:“等下!”

公爵站住腳,保安彎腰從走廊邊的櫃子上取下一雙脫鞋,說:“這節地毯是最好的,剛清洗過,您得換鞋。”

公爵:“……”

沒說話,但是真是脫了鞋,年輕的保安嘴裡還在解釋:“最近這個樓層來了個小姑娘,挺金貴的,就喜歡不穿鞋跑,咱們曹院長就把這一節路的地毯換成了最好的,可以光腳丫光屁股踩着坐着打着滾都沒關係。”

公爵沒說話,沉默的跟保安身後,完全配合醫院的所有的規章制度。

拐過彎,公爵遠遠的看着走廊上坐了個小姑娘,肉滾滾白乎乎的一團,坐在地上的時候,兩條小腿對着盤,小裙子窩在一起,露出一段白嫩嫩的小腿結,粉紅色的小襪子帶着透明的蕾絲邊,肉嘟嘟的小腳抵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一個病房,呆呆的坐着。

小姑娘的臉蛋小小圓圓還有肉,一雙眼睛倒是很大,黑溜溜毛茸茸的,還帶了點小眼角微微翹,忽閃的睫毛像個洋娃娃,頭上掛了兩個最小號的捲髮器,幾根稀稀拉拉的小頭髮被捲髮器掛着,也不知道取下來是什麼樣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小號的大人裝,倒是很漂亮。

保安指着那個小姑娘小聲說:“就是那個小姑娘……”

公爵看着小姑娘一樣,點點頭,對保安笑了笑,沒說話。

那小姑娘一聽到腳步聲,立刻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從地毯上爬起來,四爪着地趴着,眼看着他們走近了,她蹭蹭蹭爬進了那個病房。

保安帶着公爵走過那個房間,走到重症病房,探頭問:“宮悟小姐的家屬是哪位?請問你們認識這位先生嗎?”

重症病房還有着外間,公爵一眼看到嶽美姣,他一愣:“阿姨!”

嶽美姣聽到聲音,站起來,對保安點點頭:“認識,謝謝了。”跟保安說完話,這纔看向公爵,眼神十分不悅,臉上看到他一點表情都沒有,態度依舊不友善,“坐吧。”

公爵不坐,他不安,非常不安,問:“阿姨,小五在哪?”

嶽美姣指了指凳子,說:“坐。”

“小五在哪?”公爵固執的重複,從剛剛開始,他的手腳就發軟,那種不好的預感馬上就要將他吞噬,他問:“小五怎麼了?”

“你坐下。”嶽美姣還是那副表情和態度,“既然回來了,總要聽下我的話。”

公爵問:“小五有事嗎?”

嶽美姣不耐煩,“都說還活着,難不成我還要詛咒我女兒?”

公爵這才慢慢的坐下。

嶽美姣看了他一眼,在他對面坐下,然後她開口:“小五做了個手術。做手術之前,她許了個願望,說希望醒來之後能見到你。”

她沒好氣的看了公爵一眼,說:“我是想好了,我給你打電話,你要是再不回來,說要過幾個月還是過幾天的,小五醒過來我就給她找個對象,她要你這個男人有什麼用?有了跟沒有似得,我好好的女兒,我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操心的女兒,我寧肯她像個孩子,也不要她像個懂事的妻子,替你擔驚受怕,替你着想,連個電話都不敢打,說是怕你分心,怕你因爲她分心,別的女人,要是男人敢一天不聯繫,早就鬧了天翻地覆了,她倒好,一天不聯繫、一週不聯繫、一個月不聯繫……甚至一年不聯繫,她還高高興興的跟人家說,這說明她對你重要,說明她對你的影響力太大,所以她不傷心,而是高興……她能不傷心嘛?”

嶽美姣越說越氣,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我是女人,我能不知道女人對男人的期待?人家的逢年過節成雙成對,她一個人窩在家裡,她要是沒有男人,要多少我都給她介紹,偏偏她說有你了,你就是這樣給人當男朋友的?我女兒要是找你這樣的,還不如不要!”

“對不起阿姨,我是個混蛋!”公爵說:“我讓小五傷心,我讓她難過,我甚至沒能在重要的日子給她一句問候……”

“你也知道?”嶽美姣冷笑:“既然你也知道你不是東西,你爲什麼不幹乾脆脆的告訴她,讓她別等了,讓她找個沒那麼忙,沒那麼多事有時間陪她的男人啊!你知道你不是個東西你還的吊着她,讓她傻不拉唧的等你兩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我絕對不會同意小五跟你處什麼對象談什麼戀愛的!我好好的女兒,就這樣被你白白耗費了兩年的青春!”

公爵沉默的聽着,恭敬的坐着,等嶽美姣說完,他纔開口:“對不起阿姨,我愛小五,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做不到您說的那樣,做不到大大方方的讓她找別的男人,接受不了她真的不再屬於我的,跟我沒有關係的局面。阿姨,請您給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我不會讓您和小五失望,我發誓,我已經錯過了那麼久,我不想接下來的人生繼續錯下去,相信我阿姨,我不會再犯錯,請您原諒我,我會用我的餘生補償小五。”

嶽美姣紅着眼眶,眼淚從眼眶裡滾出來,她冷笑一聲,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說:“算了,說那麼多,我不能替小五的人生做主,如果是現在,我絕對不會讓小五選擇你這樣的男人,但是小五喜歡,我不能罔顧小五的心意。我忍耐了這麼久,我受夠了,我的傻孩子非要等,我阻止不了。”

公爵沉默的遞過紙巾,嶽美姣接都沒接,公爵早已從坐着的姿勢變成站着。

嶽美姣自己伸手扯了幾張紙擦眼淚,說:“一年半以前小五查出來腦部長了個東西,她非要等到你回來再手術,一個月前上課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說等不了了,昨天下午的手術,醫生說手術挺成功,人醒了就沒事了。到現在還沒醒……”

嶽美姣說的輕描淡寫,只是說到一半的時候眼淚又冒了出來,她一邊擦着眼淚鼻涕一邊說:“她手術之前說醒來想要看到你,我琢磨那就讓你回來,最好她睜開眼第一眼就能看到你,這樣不定對她的恢復也有好處……”她伸手指了下門,說:“你自己進去等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說着她伸手惡狠狠的把手裡紙巾扔到垃圾桶。

門口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剛剛看到小胖妞爬到了門口,流着口水看着嶽美姣,嘴巴里吧唧吧唧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嶽美姣趕緊擦了擦眼淚,走過去,伸手把小胖妞抱起來,走了。

公爵站在原地,旁邊一直努力充當背景的醫生輕咳一聲,他從櫃子裡掏出防塵服,“這位先生,您要是進去的話,麻煩穿上這個,防止您從外面帶了細菌進去,對病人不好。”

公爵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點點頭:“謝謝。”

他穿上防塵服,推開厚重的重症病房的門,擡腳走了進去。

因爲是頭部手術,所以宮五的頭髮都被剃光了,公爵進去之後,看到的就是個被剃光頭的模樣。

公爵想要伸手摸摸她,伸出的手卻懸在半空,又慢慢縮了回來。

以前她說他是科學怪人的模樣,現在她的模樣也是。

公爵坐在牀邊,病牀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着,還是那樣的眉目,還是那樣的面孔,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模樣。

公爵小心的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指頭,接觸到的瞬間,他鼻子有點發酸。

這就是他的姑娘,他傻傻的姑娘,一個人在青城乖乖等了他兩年,不吵不鬧不聲不響,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個。

眼眶在不知不覺中溼潤,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輕輕的蹭着她的指尖,醒來吧,好姑娘。

醒了吧,好姑娘。

他低頭,應該再早一點,再早一點纔對,最起碼不讓她空等。

他的指尖輕輕碰觸着她的指尖,然後,他看到她的手指動了動。

公爵猛的擡頭,一下站了起來,“小五!”

宮五的手指又動了動,公爵提高聲音:“小五!小五!”

外面的醫生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刻查看數據,發現病人有要醒的跡象,趕緊通知主刀醫生,“二號重症病房的病人有知覺了!”

“小五!”

宮家的律師帶着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站在家門口,律師微笑着看着嶽美姣:“嶽小姐,這是宮先生給您的支票,兩百萬,這是五小姐在您這裡十八年來的生活費和撫養費。當然,您以後還是有探視權的。”

嶽美姣接過支票,看了一眼,嗤笑:“帶去吧。”回頭:“小五!”

宮五躲在房間不出去。

“小五!”嶽美姣提高聲音:“小五出來了!”

宮五躲不過去,只能開門出來。

嶽美姣扭頭看了她一眼,“去你爸那邊去吧。小時候不是吵着要爸爸嗎?現在有了,去吧。”

宮五鼓着臉蛋,站在牆角,“我不想去,我想跟我媽在一起。”

嶽美姣動作麻溜的把支票收起來,“快點去吧,想我了再回來看我,我要去換支票了。”

說完,走到門邊,伸手拉開門。

兩個保鏢上前,伸手就要拉宮五,宮五大喊一聲:“我自己走路,腿腳利索着呢,誰要你們扶啊!等我下!”

她轉身回房間,伸手把自己屋子裡的空存錢罐抱起來一個,背了包,乖乖跟着人家走了。

嶽美姣在身後關門。

宮五嘆氣:“媽,你別忘了我呀!”

嶽美姣沒搭理她,宮五自己去了宮家。

宮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給她的臥室也漂亮,但是她一點都不喜歡,不喜歡這裡冷冰冰的人,一個個貌似恭敬卻帶着不屑的眼神,她不喜歡上山的路,周圍一點都不熱鬧,沒辦法去吃小龍蝦……

她一點都不喜歡宮家,在這裡,她像個外人。

心情有些鬱結,洗完澡,頂着溼漉漉的頭髮,躺在牀上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拼命的喊她:“小五!小五!”

一聲接着一聲,急促的像是要把躺棺材裡的人給喊醒似得。

宮五被叫的頭疼。

“小五!小五!”

她聽着像是羅小景的聲音,又不像,她張張嘴,想說話,結果頭太疼了,身體都動不了了。

宮五發誓,以後她再也不溼頭髮就睡覺了。

現在可好,腦袋重的像是被人打的水腫似得,擡不起來的疼。

頭疼,身體發木,她完全動不了了。

“小五!小五!”

那個聲音還在喊,一個勁的喊。

宮五氣的要死,該死的羅小景,等着,等她起來非揍的他滿地找牙不可!

“小五……”

宮五被氣的直哆嗦,睡個覺都睡不好,她都到宮家了,羅小景這王八蛋是怎麼過來的?氣死她了,段瀟呢?段瀟怎麼也不帶着這死小子去玩?一個勁的打擾她睡覺算怎麼回事?

然後,宮五睜開了眼。

入眼處是一片白,燈光下,一羣陌生的臉印入她的視野,用一種奇怪的上帝視角看着她,她發現都是醫生。

宮五眨了眼,想要開口說話,結果發不出聲。

有人開口:“小五!”

宮五的視線逐漸從模糊變的清晰,然後她看清了開口喊她的那個人,頭上帶着手術室醫生帶着的那種帽子,一張臉……宮五眼睛一亮,我擦!這醫生好帥啊,帥的她口水嘩嘩流,就想伸手朝着那人摸。

她哼唧了兩聲,結果那羣人急忙有人拿了根導管過來,往她嘴裡塞,宮五剛含住,發現有水進來,她順勢吸了起來,嗓子終於覺得舒服了不少。

她輕咳兩聲,盯着那個醫生,聲音像蚊子一樣:“帥哥……你叫什麼呀?交個朋友吧……”

公爵熱淚盈眶:“小五!”

主刀醫生過來,把其他人先趕了出去,宮五的眼睛盯着公爵的背影,哼唧:“別走呀。”

剛剛醒來的人,沒有那麼多體力和力氣,所以說話的聲音都跟貓叫似得。

主刀醫生問了幾個宮五幾個身體的感受問題,宮五乖乖說了,然後問:“我怎麼了呀?”

主刀醫生笑着說:“你忘了?你腦袋長了瘤子,手術割了,你醒了,說明沒問題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宮五眨了眨眼,嘀咕:“原來我生病了?”然後問:“我媽呢?”

主刀醫生笑着說:“彆着急,一個一個來,我們再看下其他情況,然後讓你家人挨個過來看你。別心急!”

宮五應了一聲,乖乖躺着不動,又有點擔心的問:“醫生,我不會死吧?我還得上學呢!”

醫生直到她是上了一半的課昏倒的,也是老醫生了餓,各式各樣的病人都見識過,還有一醒來問收成的呢,他笑着說:“等你康復了,就能去上課了,放心吧。”

宮五放心了,頓了頓又說:“我想我媽了。”

主刀醫生笑着說:“行,我讓人通知你家人過來。”

於是,醫生檢查了各項指標和數據之後,這才離開。

公爵被醫生趕出來之後,到隔壁去找嶽美姣,他記得嶽美姣說她就在隔壁的,走過去之後,發現胳膊房間被佈置成了粉色的嬰兒房,一看裡面的用品玩具之類的東西,能想到主要是爲一個小女孩服務的。

公爵又有些釋然,小五之前說她要有妹妹了,想來應該是爲了方便照顧小五,所以嶽美姣才把小女兒帶到醫院來了,步生那樣的,肯定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在醫生這種環境裡一隻待着,佈置下也是應該的。

嶽美姣和那個小胖妞都不在。

因爲宮五一直在重症病房,全部都是醫生照顧她,其他人插不上手,所以也沒有安排保姆,現在公爵突然出現在醫院,到顯得他就是個多餘的。

好在小五醒了,醒了就好呀!

公爵等在門口,等醫生說他可以進去看病人之後,公爵才重新進去。

宮五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最後落到了公爵身上,她一直盯着公爵,嘴裡還咬着吸管。

公爵在她身側坐下,然後他伸手,握住宮五的一根手指,笑着說:“小五!我回來了!”

宮五猛的睜大眼睛,盯着他,然後她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你誰啊?”

聲音像小貓在叫,讓人忍不住的憐惜。

公爵一愣,“小五不知道我是誰嗎?”

宮五慢吞吞的反問:“我知道你是誰嗎?”頓了頓,她問:“那,你是誰啊?”

公爵頓了頓,一骨碌站起來,衝到門口:“醫生!來人!”

門口醫生緊張的站起來,“怎麼了?”

公爵慌亂的說:“她不記得我了!她不記得我是誰了!怎麼回事?怎麼會不記得了?”

門口的醫生趕緊去叫把剛剛的醫生團隊叫回來,公爵回到宮五旁邊,確認似得的問:“小五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嗎?”

宮五咬着吸管,警惕的看着他,滿心的納悶,“那你到底是誰,倒是說一聲啊!”

公爵認真的說:“我是小五的未婚夫!”

宮五的眼神頓時變的很微妙,她慢慢的扭過頭,斜眼看着他,說:“你當我傻啊?我未婚夫是步生來着。看你長這麼帥,騙人能長點心嗎?我可是見過步生的。”

二貨。

公爵震驚,剛好主刀醫生又趕了過來,“什麼情況?”

宮五慢吞吞的說:“這個人是騙子,還敢來騙我。虧我還以爲他這麼帥,是醫院的醫生呢。呸。”

主刀醫生回頭看看公爵,問:“你是病人什麼人?”

公爵回答:“我是她未婚夫。”

宮五否認:“我未婚夫我能不認得?看我生病躺牀上就來騙我是吧?我沒那麼笨的。”

主刀醫生一行人又回頭看着公爵,公爵突然覺得百口莫辯,他轉身要走,想去看看嶽美姣回來沒,結果被幾個醫生攔住:“哎哎,報警報警,你不能走!”

“小五是不是醒了?”嶽美姣突然出現在門口,懷裡還抱着哪個捲毛的小胖妞。

“阿姨!”公爵立刻說:“小五醒了,但是有點問題。”

嶽美姣看了他一眼,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是轉身,伸手把懷裡的小姑娘遞給身後的保姆,讓保姆到隔壁去。

她慢慢的穿上防塵服,走進去,來到宮五身邊,“小五,你知道我是誰嗎?”

宮五咬着吸管,滿臉都寫着“你以爲我是白癡啊”的表情,說:“你是我媽我能不知道嗎?”

嶽美姣站起來,冷冷的看了公爵一眼,什麼話沒說,出去了。

公爵:“……”

主刀醫生趕緊問:“嶽小姐,這位先生是五小姐的未婚夫,是嗎?”

嶽美姣回答:“讓他自己跟小五說吧。”

主刀醫生一聽,當即把人帶了出去。

宮五看着嶽美姣,“媽……”

嶽美姣的眼淚噼裡啪啦掉了下來,哽咽着聲音,說:“小五……媽好擔心你……”

宮五嘿嘿傻笑:“剛剛醫生說我很快就好了,我沒事啊,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嶽美姣伸手擦着眼淚,她點點頭,說:“沒事就好……你要嚇死我了……”

宮五眨眼,突然也有點難過:“對不起啊媽,我好像嚇到你了……”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她媽哭了呀,她說:“對不起啊媽,以後我一定好好的,不讓你擔心……”

嶽美姣點頭,“好,我相信小五……我相信……”

宮五傻笑了兩聲,手術後的慢反應的結果,幹什麼都是慢吞吞的。

嘴裡咬着吸管,她看向公爵的方向,問:“媽,這個人說他是我未婚夫,可是……我未婚夫,不是步生嗎?”

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唯有這句話讓嶽美姣僵在原地,她慢慢的擡頭,臉上還帶着淚痕,愣愣的看着宮五,“小五?”

“嗯?”宮五看着她,還說:“媽,我發現你好像更漂亮了……我媽怎麼這麼漂亮啊?”

嶽美姣回頭看向公爵,公爵回視着她。

嶽美姣後退一步,她快速的衝了出去,不一會功夫後,她抱着那個小胖妞進來,給宮五看:“小五,那你認得這個孩子是誰嗎?”

宮五慢慢的擡起眼皮子看向那個小胖妞,咬着吸管,認真的看了看,然後她“哇”了一聲感嘆說:“媽,這孩子誰家的啊?怎麼這麼可愛啊?你也給我生個小妹妹吧!”

嶽美姣懷裡的小胖妞一看到宮五,就要咿呀着朝她面前撲,嶽美姣趕緊把孩子抱了出去。

不多時,剛剛離開的那波醫生都回來了。

在確認了幾個問題後,醫生說:“稍等,我們去把曹醫生請過來!”

曹康過來之後,跟一幫人圍着宮五打轉,最後跟嶽美姣說:“人肯定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腦部手術嘛,做的過程中,說不準什麼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哪,這一個不小心,選擇性失憶,這是腦部手術比較常見的後遺症。沒辦法,她這還是好的,還有人是醒來之後爹媽都不認識了,還得重新認識,也有醒來一陣子不記得,然後慢慢就想起的,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說不定就好了。”

最後隨便總結了一下,“總之,手術是沒問題的,後遺症這是無法預料的意外情況!”

嶽美姣差點炸毛:“你這什麼醫生?還不小心碰了哪,還說不準,有你這麼敷衍病人的嗎?”

這是可是自己女兒,被人這麼隨便對待,嶽美姣能不能生氣,差一點就要對着曹康開撕了。

可憐曹康一把年紀了,這麼長時間才遇到一個醫鬧,應付經驗不足,還要說話,被嶽美姣一巴掌給打跑了,“我擦!可算是遇到醫鬧了,還有醫鬧的,讓人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院長趕緊說:“曹醫生,不能趕啊!這是可展小姐親自過來關照的病人,不但不能趕,還得重點看護,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操刀啊!”

曹康一聽,摸着後腦勺上的包,說:“我不管了,誰愛管誰管!”

說完趕緊跑了,不願意留在是非之地。

嶽美姣正氣的不行,好在展小憐和燕大寶一行來了,白天燕大寶要上課,展小憐身邊還有個大麻煩,安撫好了家裡那個纔有機會過來,燕大寶是下了課之後過來的,剛好啊醫院門口碰到了展小憐,跟着過來了,“小五醒了嗎?醒了嗎?”

外面的嶽美姣要找曹康拼命,屋裡公爵留在宮五身邊。

宮五一看醫生走了,她反應又慢,哼哼唧唧的喊:“哎哎……別走啊,我是病人啊。”

宮五咬着吸管,大家還是都走了,宮五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公爵,警惕。

公爵慢慢的走近,重新坐了下來,然後他伸手,再次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認真的說:“對不起小五,我早該知道,你其實是在生我的氣的。對不起,我把你丟下兩年,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小五,我發誓我以後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我發誓……但是請你別說不認識我,我很害怕小五,我很害怕……”

宮五斜眼,猶豫了一會後,說:“那個……我跟你說實話,我真的不認識你呀!”

公爵低着頭:“小五,剛剛醫生的話聽到了嗎?你是腦部手術後,部分失憶,所以你不記得我了。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是不是?我先來自我介紹,我叫凱爾特愛德華,我的中文名字叫費小寶,你一直喊我小寶哥。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回青城,是要跟你結婚的,在青城結婚,領結婚證……”

宮五斜眼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後她問:“未婚夫的意思……是沒結婚的對象,就是男朋友,是吧?”

她慢吞吞的問。

公爵點頭:“對。”

宮五想了想,又問:“那……其實你是我男朋友,對吧?”

“對!”公爵握着她的手,宮五想縮都縮不回來,他近一步解釋:“其實,我們結婚了,我們在伽德勒斯領過證。對伽德勒斯的法律來說,我們是合法的夫妻。”

宮五一臉茫然,什麼什麼地方?她怎麼沒聽懂呢?

宮五茫然了一會後,拋開這個問題,問:“我們有小孩嗎?”

公爵的眼淚差點出來,他說:“我們會有的……我在伽德勒斯兩年,你在青城等我了兩年……”

宮五震驚的說:“我那個缺!沒想到我這麼偉大啊!我怎麼能這麼專情啊,竟然在青城等你兩年……”盯着公爵,問:“這是異地戀吧?”

宮五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她就睡了一覺,腦袋上不知爲什麼捱了一刀,然後她的未婚夫咔嚓一下從步生變成了眼前這個帥的冒泡的男人。

外面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展小憐勸住了嶽美姣,“先不着急,我會幫你問清楚。我們先說小五的情況,好嗎?”

展小憐看到小胖妞,忍不住伸手把小姑娘抱過來,狠狠的親了一口,“我們家小白菜今天還是很漂亮。”

小白菜伸手小手,圈着展小憐的手,乖乖的也不吵人。

嶽美姣深呼吸一口氣,說:“小五醒了。”

燕大寶發出一聲呼喚,就要去找宮五,嶽美姣趕緊說:“大寶!你等下,小五醒了,但是,她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展小憐一愣,“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是嗎?”

嶽美姣伸手擦眼淚,“小五記得我,但是不記得小寶,也不記得小白菜……我聽她說話的內容,還是上青城大學的時候。”

她還認定步生是未婚夫,說明那時候去了宮家之後,她離開青城是那則緋聞之後,說明她的記憶應該停留在大一上半學期前後的階段,因爲下半學期她離開青城去了伽德勒斯。

展小憐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小寶在裡面?”

嶽美姣點點頭。

展小憐想了想,說:“嶽小姐,小五如果不認識小寶,那麼恐怕小寶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本來就不是個隨便相信人的孩子,如今面對一個陌生人,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輕信,更何況,小寶現在絕對是想把所有的信息都倒給她,希望她能接受眼前的現實,對於一個手術剛剛醒的病人來說,她肯定消化不了那麼多信息。

嶽美姣閉着眼,“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我的女兒……我好好的女兒……”

燕大寶原本興高采烈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陰影,她擰着小眉頭,一臉的傷心,“那小五也不記得我了呀?”

怎麼辦啊?小五都不記得了她了。

展小憐說,“嶽小姐,你去把小寶叫出來,我們讓小五先休息一下,她還需要休息,不能有太多的打擾。”

嶽美姣一聽,立刻站起來,把公爵叫了出來,然後她換了衣服進去,在宮五身邊坐下,“小五,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慢慢說好嗎?”

宮五回答:“可是,我剛剛睡醒,一點都不累……就是……有點亂啊!”

嶽美姣笑:“沒關係,你不要想就好了,瞪你體力恢復了,我們再慢慢告訴你,好嗎?”

“那我是真的失憶了嗎?”宮五問:“就像我看的那些偶像劇裡的劇情一樣嗎?”

嶽美姣點頭:“對,就像偶像劇一樣。”

宮五沉默了一下,眨了眨眼,然後說:“我跟他感情好嗎?”

嶽美姣如實回答:“媽媽也不知道,是你自己的談的戀愛,我對他不是很瞭解。”

宮五咂咂嘴:“這樣啊。他說我在青城等了他兩年,還說對不起我,他都沒給我主動打過幾個電話,兩年啊……沒給我打過幾個電話,媽,你說他是不是有點渣啊?”

嶽美姣:“……”

宮五嘆氣:“幸虧我沒生孩子,這要是生了孩子,我不是更苦啊!”

嶽美姣深呼吸一口氣,說:“你生了。”

宮五的眼睛瞬間睜大:“我生啦?”

嶽美姣點頭:“對,你生了。剛剛我抱進來的小姑娘,記得嗎?那是你生的,是你女兒。”

宮五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嶽美姣,然後她說:“媽,那孩子是誰的啊?”

嶽美姣默了默,回答:“就是剛纔那個男人的。”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應該是吧。”

宮五:“……”她嚥了咽口水,呆呆的說:“可是……我未婚夫跟我說,我跟他沒有孩子啊!”

嶽美姣嘆氣:“他不知道你生了孩子,就是這兩年期間生的。”

宮五頓時覺得晴天霹靂,這男人不能要啊,一個男人要忙成什麼樣,纔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在另外的國家等他兩年,期間他還不聞不問,也不讓她給他打電話呀,甚至連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啊?

她喜歡那張臉,但是……她也不能因爲那張臉,跟一個那麼差勁的男人結婚啊!

她呆呆的看着嶽美姣,問:“媽,你怎麼不攔着我呀?我隨便找個男人,也比他強啊!”

有幾個男人像他那樣渣的?

女朋友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兩年連個屁都沒有,還不讓她聯繫……

宮五發現,自己真的是新時代的聖母白蓮花啊,她是怎麼做到兩年時間裡,心甘情願等着一個影子男人,還心甘情願生下一個小屁孩的?

宮五發現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她是這樣的人嗎?她不是最討厭這樣的蠢女人嗎?爲什麼……她還要爲這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做這些天理難容的事的?

嶽美姣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我攔的住嗎?我這兩年總共說了你兩次,你哪一次不是要跟我拼命?我阻擋了你的真愛,你的小寶哥……我有什麼辦法?我讓人給你介紹了其他人,讓你考慮下能不能別生孩子,最起碼等他人回來了再生也行,你聽了嗎?我勸你的所有話,你都要跟我當仇人了,我能怎麼辦?”

宮五抿嘴,她腦子有點跟不上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個廢人,真的,她已經不認得自己是誰了。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說:“媽,你讓我一個人待會。”

嶽美姣站起來,“有事你就按下手邊的鈴,醫生救助外面。”

宮五應了一聲,有限的腦子開始琢磨剛纔聽到的所有事。

白瞎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原來是個渣男!

她可真是眼瞎啊,怎麼就認準了那麼一個男人呢?

說他忙,忙什麼呀?他能比國家總統還忙?根本就是一個不想負責人男人的託辭,也不知道現在回來幹什麼,說是她手術前說了,希望睜開眼就能看到他,然後他纔回來的。

宮五很生氣,是不是她要是不說這個話,那人就完全沒打算回來?

好生氣啊!

裡面宮五一個人氣的差點要肉吃,外面公爵正睜着眼,直直的盯着那個肉滾滾的小卷毛。

展小憐抱着小卷毛,送到他面前:“你閨女你不抱抱?”

公爵緊緊的盯着那個小姑娘白嫩嫩的臉蛋,她正揮舞着小手,一臉懵懂的看着他,可愛的小嘴裡不停的吐出透明的泡泡。

展小憐說:“我那裡一直這樣舉着,小寶你真的不抱抱你閨女?叫小白菜,燕大寶起的,非說好聽。小五竟然也聽了,真是服了她們了。”

公爵慢慢的擡起手,可是他不碰,手指碰到了小白菜的帶着蕾絲邊的小衣服,又觸電似得縮了回來。

內心涌動着奇怪的情緒,就像是全世界都變的柔軟起來,曾經他腦子裡重於一切的東西,都在看到這個小東西之後染上了色彩。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他張了張嘴,盯着眼前的小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小五已經告訴他了,可是他太蠢,蠢的無藥可救,他以爲小五真的養了一隻叫小白菜的小豬,結果她說的他們的女兒。

白白胖胖,肉滾滾的小豬一樣的女兒。

小白菜的小腿懸在半空,時不時的縮起來踢騰兩下,晶瑩的口水順着粉色的脣往下滴,臉上的笑容可愛的讓他眼中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的女兒,她的女兒,他們的女兒。

她一個人懷孕,一個人生下了他們的女兒,他本該也在旁邊陪伴的,可他沒有做到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任何一件事,他這樣的人,配當一個父親嗎?

父親,他現在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

燕大寶在旁邊好奇的睜着眼,看着公爵,說:“哥哥你怎麼不抱抱小白菜啊!”

說着,她伸手,從展小憐的手裡接過小白菜,往公爵懷裡一放,說:“你抱一抱呀!”

公爵條件反射的伸手托住小白菜往下滑的小身體,一團熱乎乎的小東西趴在他懷裡,小小一團,柔軟的不可思議,像一隻散發着奶香味的湯圓,燙到了他心裡。

公爵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怕自己自己嚇到了她,這小小的小東西在他的掌心,揮舞着小胳膊,發出“咯咯”的笑聲,那麼神奇。

公爵小心的捧起她,拉開和自己的距離的,懷裡的一點被她的口水打溼,他竟然一點都不嫌棄,甚至巴不得她多沾一點,這樣他的身上也就有了他女兒的氣息。

他緊緊的盯着這個小東西,這是他和小五的女兒,小小的,漂亮的,是他的女兒。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還沒從突然成爲父親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跟阿姨說一聲後,去找嶽美姣。

其實展小憐還是很心虛的,沒辦法,兒子不爭氣啊,雖然嶽美姣沒在她面前提過,但是嶽美姣是真的從來沒問過展小憐有關公爵任何一點事,作爲正常的親家來說,這肯定不正常。

展小憐知道嶽美姣肯定很生氣。

這當然不能怪嶽美姣,別說是她,換展小憐自己,她也氣啊。

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樣被耽誤兩年,關鍵是還不能聯繫,懷孕生孩子這麼大的事,還要瞞着,還是宮五自己主動要求瞞着的。

宮五來找展小憐的時候,說是要給公爵驚喜,可是展小憐知道啊,不過是小五不想因爲生孩子這件事讓公爵分心罷了。

對她來說,後續的等待過後的團聚是她等下去的信念和決心,如果沒有等待過後的團圓,她怎麼會有那樣執着的信念?信任支撐下的信念,讓宮五義無反顧的等到了今天。

------題外話------

小可愛們,這個月最後一天,PP過期作廢,伸碗……給張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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