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崢嶸站在中心門口,擡頭看着外面豎掛着的白底黑字的招牌。
如果是不耐煩她爲什麼會往這個地方跑的,肯定是假的,但是,他又隱約知道些什麼。
他擡腳走了進去,大廳里人來人往,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倒是前臺發現他是生面孔,離開過去問:“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
柴崢嶸回答:“我路過,進來借個洗手間。”
“洗手間走廊那邊,拐彎過去就是。”前臺雖然還關注,不過沒再追問他。
柴崢嶸慢悠悠的進了走廊,看到不斷有家長帶着孩子從一個方向出來,他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剛到第一間屋子的時候,就聽到藍纓的說話聲:“……謝謝醫生,我真是太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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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崢嶸怔了一下,他假裝走過窗戶,果然看到藍纓坐在一箇中年男醫生的面前,手裡拿着一本書,正認認真真的跟對方說話。
他擡頭看了眼房間上掛着名稱牌:青少年心理輔導室(1)
屋裡的藍纓似乎要站起來離開,他快速的離開走廊,躲進了洗手間。
藍纓拿着書從中心離開,然後她又慢悠悠的去了步行街,一個人坐在飄着冷意的步行街長條椅上,低頭翻着書。
和那些坐在咖啡廳裡喝着咖啡享受暖氣的人比,她的行爲顯然不如人家看起來的愜意,但是柴崢嶸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平靜和滿足,她顯然很享受這其中的所有過程。
她安靜的翻着書,認真的看着,長長的睫毛半垂着,落在書上,有風吹過,掀起她的頭髮,她用手壓着,另一隻手依舊在翻書。
那樣顯眼又美麗的女孩,坐着也是一副初冬的風景畫,有年輕的男士走過去:“小姐,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藍纓擡頭,一張光潔又沒有修飾過的臉,第一眼的驚豔揮之不去。
她說:“對不起,我在等我男朋友。他很快就會到的。”
柴崢嶸伸手捂在心口,一顆心跳動的愈發劇烈,就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噴勃而出,心中充滿了巨大的喜悅,也充斥着慢慢的溫暖。
那個女孩,就是那個女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他的內心得到如此大的滿足。
年輕的男士只能訕訕的離開,她繼續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看着書。
終於,他走了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膝蓋上被人碰到,藍纓擡眸就看到柴崢嶸蹲在她面前,她一臉驚訝的問:“崢嶸,你怎麼在這裡?”
柴崢嶸蹲在她面前,仰頭看着她,說:“我想到附近的商場買件襯衫,然後我發現一個姑娘我很面熟,所以我就過來了。原來是我的小女友坐在這裡看書。”
她伸手摸他的臉,“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啊?冷不冷啊?你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傻呀?老是穿那麼少。再不怕冷,也要注意保暖呀!我看天氣預報,還說最近有可能下雪呢……”
她抱怨的拉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順便給你挑件棉外套。”
他說好,任憑她拉着自己去商場。
“你是男人,不能穿的太差,別人會說你……”她挑着衣服,從各個細節挑選,但凡有線頭的她都不願意給他穿。
柴崢嶸跟在她後面,她說什麼他都說好。
最後挑了三件衣服,兩件襯衫,一件外套,“要是髒了,可以拆下外面的這層洗,裡面不用洗……”又擔心的問:“是不是花了很多錢?我是不是有點敗家?”
花的是他的錢,她現在還沒有錢,雖然很想用自己的努力給他買衣服,但是她的錢真的不夠用。
柴崢嶸笑着搖頭:“怎麼會?我的小女友明明這麼會過日子。”
她有點羞澀,“我覺得長輩肯定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就知道買東西似得。
柴崢嶸握了握她的手:“不會,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她有點糾結又有點擔心的說:“你喜歡沒有用啊,要長輩也喜歡才行。”
柴崢嶸一下笑了:“我喜歡纔有用,長輩喜歡沒用。”
兩人一起出商場,柴崢嶸問:“現在像幹什麼?是想繼續逛一逛,還是到處回去?”
她想了下,說:“我們好容易纔有這樣的機會碰上,那就回去吧。天氣冷,不要在外面晃,特別是你,穿那麼少還亂跑。”
說着兩人一起回去,柴崢嶸的臉上帶着笑,“好。”
伸手抽過她手裡的書:“原來你還看這種書?”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說:“是不是打算以後當個心理學家?”
藍纓把書拿回來,說:“纔不是,我沒事看着玩的。”
她垂着眼眸,顯然不願意做這件事多說。柴崢嶸的視線從她臉上掃過,然後笑了一下,他說:“嗯,沒事多看看書總歸不是壞事。看書肯定比別的愛好更好。”
藍纓點頭:“嗯。”
年關將至,藍纓開始準備上半學期的期末考試,學校的課已經停了,其他選修科目也要提交論文以做考試成績。
平常她都在學校,大多時候的跟着燕大寶,雖然很多時候看似無意,不過這些無意都是有意促成的。
對她來說,她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證燕大寶在學校的安全,其他不用她操心。
燕大寶後來的時間回家複習,藍纓也就不用緊跟在她身後,也跟着回去複習,最開始她是在家裡的,不過後期柴崢嶸抗議了,她就去了他那裡,好在柴崢嶸不打擾她複習,順利讓她通過各項考試。
過年的前三天,柴崢嶸說:“有個好消息。”
她好奇:“什麼好消息啊?”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柴崢嶸笑着看着她。
藍纓想了想,沒想起來,只好認輸:“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從她伸手圈住她的肩膀,說:“我解脫了。我終於從原來的單位離職了,從現在開始,我是個自由人,當然,我也失業了。我打算年後重新找工作。”
藍纓這纔想起來之前柴崢嶸確實說過年底辭職的話,“辭了也好啊!”她說:“你那個工作老是上夜班。人怎麼受得了啊?辭了我們找新工作。”
他笑着點頭,說:“好,我們找新工作。”
低頭在她頭頂親了一下,說:“不要嫌棄我是個無業遊民,我會盡快找到的。”
藍纓回答:“我還沒工作呢,還在亂花錢,你都沒嫌棄我,我纔不會嫌棄你呢。”她問:“你打算找什麼工作啊?不要太辛苦了,那樣不行的。”
柴崢嶸笑着說:“我看情況,工作總歸辛苦,沒事。”
藍纓也不懂他工作的事,他說的自信,她也就信了。
年的氣氛和熱鬧沒有達到藍纓的心理,她用一種幾乎沒有波瀾的心情渡過了她來到外面世界的第一個新年。
對她來說,她只要認真的渡過每一天就好,至於別人眼中的新年,她從來沒有體會過,也不知道究竟怎樣纔算是過年,同樣的,柴崢嶸顯然也並不關注這些,吃的、用的、喝的,他們就像往常一樣。
只是每次去超市購物的時候,面對着黑壓壓排長隊購物的人,藍纓總是不能理解,不過是一年交替的日子,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平常不做這些事,而是在交替的時候才做呢?
她確實不通,也不能理解。
她和柴崢嶸的住所安安靜靜,一如既往的安靜。
本來就不是多喜歡看電視的人,所以電視在晚上也沒有開放,只是每次出門的時候,藍纓看到左鄰右舍的人家門上都貼了對聯,再看他們的門上什麼都沒有,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柴崢嶸沒提過,也沒注意過,所以她也就沒說過。
年後初三,天上飄了雪花,雖然沒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不過落下來的那一點還是讓她覺得確實到了冬天。
她收到了宮五的一條短信,年前的時候宮五身上出了點事,一些不大好的事,在這樣的前提下,宮五的家人決定送她去國外,免得青城的流言蜚語傷了她。
藍纓的心裡多少有些惆悵,有家人真好,這樣的話,就算遇到了什麼麻煩,就算被人全世界的人指責,可身後還是有人家人在支持的。
真好。
她收起手機,擡頭看着白濛濛的天,總覺得這天似乎要下一場大雪似得。
柴崢嶸伸手把她鬆開的圍巾重新繞了一圈,有些笨手笨腳的,男人的肢體總不及女人柔軟,有些事做起來真的有些笨。
藍纓慢慢低頭,視線落在他臉上,她開口:“崢嶸。”
柴崢嶸應了一聲:“嗯?”
藍纓說:“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柴崢嶸的臉上帶着笑,整理完她的圍巾後,他牽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不管應不應該,你說。我聽。”
藍纓猶豫了一下,說:“我可以跟你談戀愛,但是,我以後可能沒有辦法跟你結婚。”
柴崢嶸怔了下,他擡眸看着她,站到了她面前,“能不能告訴我理由?”
藍纓垂眸,說:“我的婚約不由我做主。”她說:“我可以談戀愛,找男朋友,但是我的結婚對象不能我自己挑選。我一直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但是我又覺得如果我繼續隱瞞下去,對你不公平。”
柴崢嶸一直看着她,他伸手摸到她的臉上:“不會。誰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婚姻狀況,早晚的時間而已。現在你當然不可以,但是以後誰都說不清,是不是?不要擔心,只要不是你不想,什麼都不重要。”
藍纓搖頭:“不是你以爲的那麼簡單。”她說:“我現在跟你說都是真的,你不要不在意。我怕你以後後悔,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我有很多缺點,我不懂怎樣和人相處,我甚至很多時候都分不清對錯,我對這個現實的世界很多東西都不懂,我完全……完全就是探索……”
柴崢嶸捧着她的臉,說:“我也一樣,我們都都一樣,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你身邊的同學,很多學校裡的同學都一樣,都在探索這個世界,跌倒了再爬起來,誰不是呢?”
他靠近她,輕輕抵着她的額頭,說:“藍纓,我的藍纓,不要擔心這些,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我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我們只能好好活着,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好不好?”
藍纓點頭:“嗯。”
他笑:“不要想這些還沒發生的事。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她再次點頭:“嗯!”
對藍纓來說,假期的時間和平常區別不大,頂多也就是平常她是在學校渡過,而現在她是在住所或者是柴崢嶸的家裡渡過,她照常的看書寫字,堅持學習和鍛鍊。
天氣格外的冷,但是對她來說習慣養成就不想改變,依舊早起晨跑鍛鍊。
連帶着柴崢嶸也跟着她一起起牀,兩個人的生活步驟開始同步,再一個就是柴崢嶸不需要上夜班,時間也多了不少。
除去學生,其他人紛紛上班,柴崢嶸也在休息了幾天後出門找工作,藍纓在家裡收拾了家務,然後打掃衛生。
她拿了吸塵器進了書房,正打掃角落,冷不丁瞟到書桌上擱着書裡夾着幾頁紙,其中一張白色的紙頁頭上露出幾個打印字體的字:……名申請書。
她好奇的拽出來一點看了一眼,發現是改名申請,申請書是新的,還沒有添,不知道柴崢嶸拿這個幹什麼。
她放回遠處,繼續打掃,就是有些好奇,他還打算改名啊?她覺得他現在的名字挺好的,崢嶸,多富有紀念意義的名字呀,這麼好聽,幹嘛還要改掉?
下午柴崢嶸回來的時候,藍纓無意中提了一句:“崢嶸你是要不要改名字啊?”
柴崢嶸一頓,隨後他笑:“怎麼了?”
藍纓說:“我打掃衛生的時候看到你書裡夾了申請表,你還真打算改名啊?”
柴崢嶸笑着說:“沒有,不會改,那個應該是我當初辦房產的時候從派出所拿的,就一直忘了扔了。”他伸手圈住她的身體,笑着說:“我覺得我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你喜歡嗎?”
她點頭說喜歡,“我也覺得好聽。完全不用改。”
柴崢嶸笑着說是,他也沒想改。
藍纓坐在沙發上,腿上蓋了毯子準備看書,柴崢嶸在她旁邊坐下來,“今天沒找着。”
藍纓擡頭,說:“不要着急,哪裡有那麼巧啊第一天出去就找到啊?對了你想幹什麼工作啊?”
柴崢嶸想了想,才說:“安保之類的吧。畢竟我有那方便的特長。當然其他的也可以,不能看我會什麼,而是要看對方需要什麼。”
她點頭:“對。肯定是我們適應對方,不是他們適應我們來着。”
藍纓怕他覺得沮喪,一個勁的安慰:“你真的不要多想啊,找不到就慢慢找,社會上那麼多需要工作的人,大家都在努力,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也正常。但是一直堅持找肯定能找到的,哪怕一開始工錢少一點也沒關係。是不是?”
他附和:“我的小女友說的真是太對了,我不能着急。”
她主動窩到他懷裡,“要是現在找不到就先在家裡多休息幾天,你之前太累了。天天熬夜,肯定受不了。以後找個不熬夜的就行。”
他摟着她的肩膀,點頭:“好。聽你的。”
一週後藍纓開學,柴崢嶸跟她說他找到了工作,給青城一個做生意的富豪開車兼私人安保,說白了就是保鏢。要求比較,柴崢嶸的個人條件和年齡也是最好的時候,所以薪水也很高。
藍纓很高興,就是擔心他天天懶,他以前學的散打會忘,有事沒事拉着他去鍛鍊,柴崢嶸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我會堅持,我知道藍纓肯定是爲我好的。”
“你學的是散打,既然要當人家保鏢,那肯定是要技術過硬才行,萬一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你反應不及時,不就麻煩了嗎?”她說。
柴崢嶸只能點頭:“對,你說的對。”看着她笑,覺得身邊有個人一直嘮叨一點都不煩,還挺幸福的感覺。
慢慢的柴崢嶸的房子裡不斷的增加着健身器材,藍纓一旦覺得自己的生活費節約的夠買一件小物件了,就會立刻買了放在客廳,她還把客廳整理了想,整理出一片空地,專門用來給他鍛鍊。
對藍纓來說,既然他給人家當保鏢,就要做到最好,要不然就對不起人家付的高工資。
對於有一個高要求的小女友這件事,柴崢嶸也很無奈:“好,我聽你的。”
生活就是這樣,有喜有悲,有好有壞,有驚喜也有驚嚇,認真的活着,這是藍纓的目標。
自打宿舍裡只剩三個人後,燕大寶就從以前的活躍分子焉呆下來,天天吃飯也不蹦躂了,晚上也不吵着要吃燒烤了,幹什麼都失去了動力,曾經宮五帶着她做各種各樣的壞事好事有意思的事,如今她覺得無聊的要死。
“纓纓,你說我要不要想個辦法,讓小五回來啊?”燕大寶手托腮問。
藍纓看着她,說:“小五回來不是更麻煩?她當初是很狼狽的離開,你讓她回來,說不定她受到的傷害更大啊。”
燕大寶鼓起臉蛋,惆悵的看着她,想了想,覺得也對,嘆口氣說:“那好吧。我中午要回家去,爸爸來接我。”
藍纓點頭:“好的,那我中午就不陪你一起吃飯啦。”
宮五的牀鋪空了出來,幾個月後又其他宿舍的女孩搬了進來,因爲是後來的,所以和之前的宿舍的默契有些合不攏。
顯然,不是人人都像宮五那麼識時務又有眼色的,新來的這個女孩就極其沒有眼色,還時不時挑釁燕大寶,其實說白了,就是大學宿舍裡通常有的小姑娘的那些小伎倆,說話帶着刺,要不然就是陰陽怪氣的。
一開始燕大寶還挺興奮,一直嚷嚷希望來一個宮五式的人,結果人是來了,但是跟宮五完全不一樣。
宿舍三個人,每個人都被她用話刺過。
安琥珀是不反駁,藍纓是無所謂,但是她刺燕大寶,藍纓一定幫燕大寶一起懟她。
終於,今天燕大寶不高興了,一句話沒說,過去,把那姑娘揍的鼻青臉腫,打完了,還問:“你還要住這個宿舍嗎?”
藍纓站在旁邊拿毛巾給燕大寶擦手,那姑娘哭着說:“不住了……”
燕大寶生氣的說:“趕緊搬走,我不喜歡你,以後這裡也不許別人住過來,這是小五的牀鋪,哼!”
女孩子當天就搬走了,其實女孩子找了學校老師,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麻溜的給她安排了別的宿舍。
燕大寶擦了四五條毛巾才罷休,藍纓拿着她的毛巾去洗,洗乾淨了再放到消毒櫃。
中午燕大寶揍了人,晚上回家去了,藍纓難得平常去找柴崢嶸,因爲平常的時候她都是在學校跟着燕大寶的,這次她回家,藍纓也就有了時間。
小區是老小區,有門衛但是都是些退休的老頭子,跟人家高檔小區實在沒法比。
不過有的擺設總比沒有好,她進去之後,看到柴崢嶸的車停在樓下的停車位,知道他肯定在家。
沒有電梯,每次都是爬樓梯,她手裡提着東西,腳步輕快的朝着樓上跑去。
快到他家那層樓的時候,突然聽到兩個男人的爭吵聲從上面傳來。
她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其中一個聲音她認得,那種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就像是野獸的低鳴,帶着絲狠厲的話音,聽的人心中一涼。
她因爲樓梯又回聲,所以她聽不大清他們在是說什麼,但是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柴崢嶸的房子門口。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擡腳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然後她看到柴崢嶸狠狠的抓着桑弓的衣襟,緊緊的盯着桑弓的眼睛。
她站在下一層樓梯口,仰頭看着上面,臉色蒼白,視線在桑弓和柴崢嶸的臉上來回掃視,她不懂,爲什麼桑弓會出現在這裡?
柴崢嶸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人影,他扭頭看到藍纓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們。
桑弓的視線也隨即看了過來,他發出一聲響亮的口哨,“嘖嘖嘖,瞧瞧這是誰啊?”他搖頭:“我好像是認識呀!”
柴崢嶸突然開口:“我給你。”
桑弓的視線看向柴崢嶸,“有種。”
“滾!”他又開口。
桑弓一笑,伸手撥開柴崢嶸的手,點點頭,臉上帶着野獸捉住籠中鳥的得意,下樓,走過藍纓身邊,他對藍纓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像野獸的獠牙。
等桑弓離開,藍纓才擡頭看向柴崢嶸,她問:“你爲什麼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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