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爺, 有話好……好好說,您將我放下來,我們好好說, 我保證不跑。”蘇燁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生理本能, 拿着一副可憐的小眼神看着眼前的, 不男不女的生物。
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如此好看竟是個大變態……
司徒六眉毛一蹙, 立即伸出食指按壓在蘇燁的脣上“噓……”蘇燁感覺到自己雙脣上傳來涼意,這心就在胸中翻江倒海的亂竄,被嚇得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表面還要強裝鎮定的望着眼前的人乖巧的點點頭。
司徒六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害怕卻還要故作鎮定的神情後,嘴角一直掛着邪魅笑意逐漸綻開來, 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蘇燁的眼睛露出的怯意, 彷彿在打量着什麼寶物一般, 蘇燁望着眼前的人,緊張的嚥着口水, 而見到壓在她雙脣上的手緩緩撫上她的眼睛時,渾身汗毛立起,後背緊繃,立即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在司徒六的手下不住的顫抖, 彷彿這人下一步就要將她的雙眼摳出來一般。
要說這世上什麼人惹不起, 在蘇燁心中就是這些變態, 偏執, 太沉溺於自己的世界裡, 根本沒辦法去交流,蘇燁想盡了一切辦法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剛剛被舔了那一口的噁心勁兒,此時咕嚕咕嚕的就往外冒,蘇燁閉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氣後,不停的暗示着自己,權當是被狗舔了,這才壓住胸間那股翻江倒海的噁心勁兒。
蘇燁感覺到眼睛上的手移開,見着司徒六沒有下一步動作,這才顫顫巍巍的睜開眼,恢復了理智,這才大着膽子擡起眼,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這才發現,這人沒喉結,毛孔也是細的難以察覺,原來是個女人。
司徒六見到蘇燁一會兒功夫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嘴上掛着的笑意立即收斂住,還真和四哥說的那般,嚇不住她。
一個女子而已,竟然嚇不住,那就侮辱她,女子最珍惜什麼?無非就是貞潔了。司徒六轉過身,坐在一旁的桌子邊,這時蘇燁才瞧見那桌子上放的竟是些……
竟是些讓人難以啓齒的東西,蘇燁小臉兒紅白交替,立即轉黑,心裡猶如萬人擂鼓,咚咚咚的狂跳起來,要不要這麼刺激……
在司徒六兩天的折磨與□□之下,蘇燁神志不清的出師了,此時跟着幾個小姑娘一同站在喜日臺的後面,等待着被推銷出去。時間悄悄流逝,和蘇燁一起靜候的幾名女子紛紛被派了出去,如今這後臺之中唯獨留下她一人,蘇燁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立在不遠處的壯漢,心灰意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竟想起顧修霖來。
顧修霖得知蘇燁被幽禁在醉花樓兩日這個消息後,心中的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離他遠去,一如當年在在清源山上,知曉閒雲散人遇害,當年在歸雲莊療養時,知曉顧維赫與顧修霈遇害一般,十來日的奔波周折,十來日的理智自控,十來日的強裝鎮定,而蘇燁失蹤的消息,徹底成爲了壓垮他心裡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在汀城院落中枯等顧修霈現身的那三日裡,沒有哪一天他沒有想過,就這樣衝進五行宮的老巢,就是翻個底朝天,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將顧修霈給尋出來,可每次他一想到還有需要他保護的小妹與顧夫人,還有那個日日喚他“夫君”,一睜開眼便要尋見他身影,一喝醉就令人擔心的蘇燁後,這纔將心中的那所有的衝動,所有的不管不顧壓下。
他不能這樣奮不顧身,他開始有羈絆了,他開始有牽掛了。當他一臉殺氣從歸雲莊走出,立在離醉花樓不遠處的一處暗角里,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兩眼通紅的望着眼前通火燈明的醉花樓,正要邁出腳步,便被連忙趕來的丁展、薛逸二人攔下,二人見到這樣的顧修霖後,具是一驚。
彷彿看見了六年前血洗五行宮青木宮的少年顧修霖,周身的煞氣凌人,兩人見狀,立即上前一把扣住顧修霖的肩:“公子,請您冷靜點,少夫人會沒事的,您不能有事,不然這麼多年的準備都會功虧一簣。”
薛逸見着身前殺氣不減的顧修霖,右手緊緊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劍,向前走了一步,立在顧修霖的身前,隱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氣,擡眼望着顧修霖說道:“公子,我們還未手刃仇人,師尊還未瞑目,你不能這樣殺進去。”顧修霖一把推開立在身前的薛逸,提步就要走出這一角落。
薛逸見狀一把緊緊的拉住顧修霖的胳膊,立即擋在顧修霖的身前,望着紅着眼轉過頭來得顧修霖說道:“公子……,請您三思。”
顧修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薛逸,抿着脣,往一旁側了一步,便要向前走。
薛逸見狀立即走過去,跪在了顧修霖的腳前紅着眼說道:“您若是想要就這樣殺進去,還請將此任務交予我,讓我替公子殺進去,薛逸在此懇請公子手刃仇人那日,替上我的那份,感謝這些年來公子的照顧。”說完薛逸衝着顧修霖磕了三個頭,起身提劍便向着醉仙樓額大門而去。
良久,顧修霖才從薛逸的跪拜中緩過神來,看着薛逸毅然決然衝着醉仙樓而去的身影,提氣立即衝到快要走進醉仙樓大門的薛逸身側,一把拉住薛逸,將其又帶回到了角落,還好此時天已黑透,醉花樓門前人來人往,並未有人瞧見他們這二人的異樣。
顧修霖將人拉回暗處後,兩人望着彼此,薛逸這才發現,顧修霖周身的殺氣削減了許多。顧修霖扭過臉,眼神堅毅的望着醉花樓,一旁的丁展、薛逸看着此時的顧修霖,這才發現公子終於又恢復到了他們熟悉的模樣。
薛逸想着這些日子公子經歷的一切,突然覺得不知從何日起,公子成了那個在他心中屹立不倒的依靠,他若倒下,這世間也便再也沒有人能成爲他心中的依靠了。當初閒雲散人被五行宮的人設計奪去性命倒下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依靠崩塌掉的那種感受,如今他都未能忘卻。
就在片刻前,他彷彿看見了六年前,當着他的面摘下脖子上掛着的玉環,毅然決然的撇下他,隻身前去青木宮的顧修霖。
良久,顧修霖轉過身,對着二人說道:“你們二人,避開人羣,暗地裡去尋,若是能遇到線人,問一問線人,丁展三樓、薛逸二樓,亥時三刻,無論尋未尋到都要離開此處。”說完,三人便兵分三路向着醉花樓而去。
丁展、薛逸二人趁着夜色,飛身上了閣樓,一邊尋找着蘇燁的身影,一邊尋找着線人。顧修霖藏好自己的佩劍後,掩了掩自己周身的氣質,便隱沒在人羣中,從大門走了進去,一路走着尋着,突然聽到前面傳來陣陣叫好聲,顧修霖望過去,便看到了喜日臺,往日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閃現在了他的眼前,顧修霖掃視了一圈臺下的人羣,並未瞧見熟悉的身影,就在他準備轉身向別處尋找時,眼角突然看見了立在臺上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渾身一震,整個人就這樣立在了人羣中,隔着人羣,望着臺上的那人,看着她被一個男人拉着向後走去,臺上的老鴇搖晃着扇子,笑的花枝招展的對着臺下的衆人說道:“這個月的喜日到這兒也就結束了,恭喜了剛剛的那位張大公子,抱得美人歸,望各位官人吃好喝好,姑娘們,伺候着。”
顧修霖心頭一人,竟如此的感謝上蒼,感謝上蒼,讓一切都來得及。
顧修霖看了看蘇燁身影消失的地方,左右打量了一番,從身側一把拉過一個女子,攬在懷中,就向着蘇燁身影消失的地方而去。而顧修霖混亂中拉過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蘇燁一把摟在懷中的初翠,初翠正在尋找着客源,就在這時一把被顧修霖拉住,當初翠皺着眉擡起頭來正要開口說話,看見顧修霖後一下子愣住了神,這個公子是何時進來的,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立即順勢依偎了過去:“公子,你嚇到我了。”
“剛剛被競拍下的姑娘去了何處?”顧修霖看也未看上一眼懷中的人,用着及其清冷的聲音問道。
“哎喲,公子,您就不要肖想那些雛兒了,他們都在後面的採花樓裡。”初翠拿着手裡的絲巾輕輕的丟了一下顧修霖。
“帶我過去。”
“公子,哪兒外面有人把守,您是進不去的。”
顧修霖聞言,見着自己摟着懷裡的人,成功的避開了花廳裡的把守,走進了花間,四處打量了一番,見着沒人,立即鬆開手,駐足望着自己身側的女子,思索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亮在她的面前說道:“你若能讓我進去,這些都是你的。”
初翠見到眼前的銀票後,兩眼發光,伸手就要奪過來,顧修霖一把躲開望着面前的初翠。
初翠擡起頭望着眼前的顧修霖說道:“也不是不能進,就是有些麻煩。”
顧修霖聞言便又將那張銀票放到了初翠的面前,初翠見狀立即伸手奪過來,心花怒放的將將銀票收好後,望着顧修霖說道:“這位官人啊,您是看上了那個姑娘了?”
“最後的那一個。”
“公子好眼光啊,看上了今兒的頭牌了,那個丫頭也是前兩日才進來,是被我們六爺親自□□的姑娘,您這過去搶人,讓我們醉花樓很是難堪啊。”初翠將銀票收好後,便開始漫不經心的假意的只招。
顧修霖轉過臉望着翻臉就準備變卦的初翠,雙眉一擰,從腰間摸出一粒藥丸,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藥丸都進她的嘴中,一切發生的都太快,等初翠反應過來時,藥丸早就被她嚥下,初翠睜大雙眼一臉驚恐的望着顧修霖,緊緊的拽住顧修霖的衣襟說道:“你餵我吃的什麼?”
“絕命散,半個時辰內若是不服解藥,立即暴斃。”
聽到顧修霖的話後,初翠眼眶一紅,轉身就準備喊人,顧修霖見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湊到她的耳邊說道:“不用這藥,我也能隨時要了你的命,若是識相,你帶我進去,之後我絕不爲難你。我若死了,這天下也就沒人能救你。”
見狀初翠連連點頭,顧修霖這才鬆開手。
初翠帶着顧修霖走到了採花樓的面前,守在門前的兩個個大漢一把攔住二人,初翠見狀,從懷中掏出銀兩塞在了二人手中,對着二人說道:“我這個客人,他有些特別的癖好,求兩位大哥行行好,讓我們進去吧。”說完有湊到二人的小聲嘀咕了一番,聽完後,兩個大漢一臉鄙夷的看了看顧修霖說道:“速去速回,不要給我們惹麻煩。”說完就給他們二人放行。
一進採花樓,二人一路遮遮掩掩的打聽到蘇燁所在的房間後,速速的趕到了採花樓最裡面的那間房。顧修霖解決了一旁的看守之人後,便聽見裡面傳來破碎的響聲,顧修霖一把推開房門,拎着初翠走了進去。
一眼便見倒在地上,衣衫凌亂的蘇燁,和立在她面前後背還在滲血的轉過頭望過來的男子,只見那男子轉過身皺着眉對着他們二人說道:“你們誰啊,快點兒給我出去,不要壞了小爺我的好事。”顧修霖見狀一把摘下一旁初翠頭上的簪子,朝着那男子的脖子投了過去。
一旁的初翠見狀,驚嚇的張嘴就準備叫出來,顧修霖伸手一掌將她劈暈後,飛身到蘇燁的身側,將已經呆住的蘇燁摟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