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隨意地依靠在牆邊,雙手環胸,眼神淡淡地看着裴言,“你想奪權?”
言語之間絲毫沒有一絲偷聽別人講話被抓包的尷尬,反而一片坦然。
裴言在最開始的詫異之後便斂起神色,似笑非笑地開口:“我記得宋小姐此刻應該在房間。”
他明明派人在一旁監視的,居然讓人跑出來了,那羣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你關不住我的。”宋清歌淡淡道,“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裴言嘴角噙着笑,明顯不信,“宋小姐還是乖乖待在房間,偷聽別人講話可不好。”
宋清歌放下手,站直身體,離開之前用餘光看了裴言一眼,最後什麼也沒說便回了房間。
裴言見宋清歌直接就進了房間,眼神不由得深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房間設置了專門的密碼鎖,進出都需要輸入密碼。
……
裴言似乎很忙,宋清歌在別墅待了兩天,除了最開始那一面,其他時間她再沒見過裴言。
晚上的時候,消失兩天的裴言終於出現了。
“少爺……”負責照顧宋清歌的傭人戰戰兢兢地彎着腰,神情在看見裴言的時候莫名鬆了口氣。
裴言沒注意傭人的不對,因爲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個背對着,悠哉悠哉看電視的某人身上。
裴言懷疑自己來錯地了,可是周圍熟悉的一切又告訴他他沒走錯---這就是他的別墅。
裴言把袖子微微往上捋了捋,表情複雜地走了過去。
看清沙發上坐着的宋清歌時,裴言差點氣笑了,語氣不明,“看來宋小姐適應得很好。”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這棟別墅主人。
宋清歌沒看裴言,而是分了個眼神給旁邊的保鏢,保鏢立馬會意,立馬把電視關了。
裴言心裡有些怪異,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這位手下臉色不太對,一張臉被打得鼻青臉腫,身形有些狼狽。
而且,更詭異的是,他的手下什麼時候對宋清歌這麼畢恭畢敬了?
他不在的這兩天,宋清歌到底做了什麼?!
“秦錚---”
裴言看着秦錚的臉有些不忍直視,擰着眉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錚慚愧地低着頭,“是小的技不如人,還請少爺不要爲難宋小姐。”
“你這傷?”裴言頓了頓,忽然對上宋清歌坦然的眼神,語氣遲疑,“你弄的?”
最後一句話是對宋清歌說的。
宋清歌不知何時拿了把匕首握在手裡,像轉筆一樣隨意地轉着。
裴言注意到,眼皮挑了挑,生怕宋清歌一個不注意便把自己的手指頭削了。
宋清歌一邊轉刀子,一邊淡淡開口,“按照你的要求,我沒離開過別墅一步。”
裴言額角跳了跳,突然覺得這女人沒那麼容易對付,是,她的確沒離開別墅,可他的地盤都快成她的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宋清歌問。
裴言坐了下來,對秦錚擺擺手命他下去,然後纔開始回答宋清歌,“明天宋小姐就可以見到許司言了。”
“離我遠點。”裴言身上的血腥味讓宋清歌有些不適。
裴言眼角往上挑了挑,忍不住提醒宋清歌,“宋小姐似乎搞錯了,這裡是我的地盤。”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求人?”裴言玩味笑了,“宋小姐在說你自己---”
裴言的聲音猛然頓住,因爲一把明晃晃,鋒芒十足的匕首上一秒貼過他的臉頰,直直地插進了他身後的沙發。
不過眨眼之間,他便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幾秒過後,裴言心神穩定,眼神狠厲、陰冷地看向一旁事不關己的宋清歌,表情難看。
“若我真想離開,你關不住我。”宋清歌不緊不慢地闡述事實。
裴言拽了拽領帶,莫名有些煩躁。若是之前,他或許並不相信,但剛剛那一下,裴言覺得自己似乎小瞧了對面的女生。
宋清歌漫不經心地睨了裴言一眼,神情散漫倨傲,“給我三個月,我能讓你坐上裴家家主的位置。”
女孩的面容很稚嫩,可那雙眼睛裡的東西卻莫名給人一種篤定的意味。
有那麼一瞬,裴言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良久,裴言開口。
“你想要什麼?”
生意場上向來禮尚往來,有得便有失,沒有人比裴言更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宋清歌只是搖了搖頭,無所謂道,“就當我最近無聊,想找點事情做。”
已經做好宋清歌獅子大開口準備的裴言:“……”
第二天。
“你真要去?”臨近出發前,裴言再次跟宋清歌確認。
“嗯。”宋清歌坐在車後座,閉着眼睛彷彿很困的樣子。
裴言有些不明所以,“我既然選擇相信你,自然是放棄了原先利用你去換取許司言手裡頭項目的計劃。”
“無聊就陪你轉轉。”宋清歌如是說道。
“……”裴言嘴角一抽,這女人到底是有多無聊。
吐槽歸吐槽,裴言還是提醒了一句,“宋小姐應該知道許家有黑色背景吧。”
宋清歌不語。
裴言補充道,“裴家也不例外,應該說今天到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那麼點粘黑的。”
宋清歌睜開眼睛,睨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裴言揚了揚嘴角,語氣有些玩味,“到時候場面或許會有點血腥,希望宋小姐不要害怕。”
像他們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三天兩頭染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就是不知道宋清歌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到時候會不會被嚇哭。
“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宋清歌重新闔上眼,語氣清冷,“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希望如此。”裴言轉過身去。
這時,宋清歌又道,“按照你之前的計劃走。”
只一瞬,裴言便明白了宋清歌的想法。
“你不想讓許司言知道我們合作的事?”
“嗯。”宋清歌沒否認。
“金主大人這麼說,我自然願意。”裴言一副幾分花花公子的口氣道。
“金主?”宋清歌擡眼看他。
裴言慫了慫肩,一臉坦然,“宋小姐都說願意幫我坐上裴家家主之位,還不求回報,不是金主大人是什麼?!”
“隨便你。”宋清歌不太明白娛樂圈的行話,對裴言的話也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