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佛堂內。
只有咚咚的木魚的聲音,響徹在偌大的佛堂內,顯得有些寂寥的可怕。
“你終日在這裡,不覺得太寂寞麼?”
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木魚有些沙啞的敲響聲。
“我終是一個孤獨的人,何懼寂寞,說吧!今日前來恐怕又有事吧!”
“太后真的太厲害了,竟知朕前來的目的。”
“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不瞭解你?太后的名諱實在是不敢當,皇上還是叫我稚奴吧!”
“稚奴?爲何不叫你的本名,墨雨非?”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所做的事,不過,如果當初不是他死,那便是我死,兩個人總有一死的,人是一個自私的動物,所以,我當然要不擇手段了。”
“炎如烈!”她終於站了起來,全身發抖的指着他道“你已經得到了權利和你想要的利益,你還想什麼?”
“我?”明皇色錦衣的男子挑了挑眉道“我想要的是你!”
“哼!你別忘記了,我可是你的母后,這輩子,無論如何你是得不到我了。”
“是麼?”炎如烈笑了笑,靠近了她,“你敢肯定,你曾經沒有喜歡過我麼?哦!不,應該是說,愛!”
“墨雨非,你敢說你真的心如止水麼?”
墨雨非低下了頭,“是的,我是喜歡你,喜歡你的殘忍,喜歡你的壞,喜歡你的一切,但是,我告訴我自己,不能夠,不能夠喜歡你,不能夠和你有任何的聯繫,這些年你知道我是如何走過來的麼?每天的自責和害怕,害怕你受傷,害怕你和他一樣的下場,我一直在害怕,每日只以唸佛中度日,人們都當我這個太后是死了罷!諸不知,我的心卻是活得焦作,如烈,你知道麼?有時候我真的好希望一死了之。”
“住嘴!”他用自己溫熱的脣擋住了墨雨非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不許,我不許你這樣說,雨非,我愛你!無論我身邊有多少個女人,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你。”
雨非終於忍不住抱住了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
炎如烈放開了她。
“我愛你,但也愛這個江山,我不能,也不願,棄我的子民於不顧。”
“呵!如烈,你終是說出了你的心裡話了。”
墨雨非轉身面朝着那尊慈眉善目的菩薩,幽幽道“那天的那場大火,是你派人放的麼?”
炎如烈皺眉。
“雨非,我在你心中竟如此的不堪罷!”
“那場大火,來得如此的莫名,皇上你不覺得好生奇怪麼?況且,沒有人會想要害我這個沒任何權利的太后吧?”
“雨非,你若是要如此想法,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那場大火,真的不是我放
的,至於放火的那個人到底是何目的,我一定會查清。”“恐怕不用了吧!皇上,看來你今日來,果真是有事的。”收起了剛纔的激動的情緒,墨雨非深吸了一口氣,可是突然感覺到了莫名的心痛,痛得她不能夠呼吸。
“雨非,你到底忘記了麼?”
“呵呵!這輩子,恐怕最讓我痛心的便是,我無法忘記那件事!”
寂靜的佛堂突然沒有了聲音,靜的讓人有種宛若千年的感覺。
十五歲的墨雨非,是大將軍之女,卻是庶出的。那年,她陪着姐姐一同進宮選秀,卻遇到了十八歲的炎如烈,在燦爛若錦的後花園內,她摘了一枝梨花,笑得如果天使般乾淨,炎如烈一眼便看中了她。不曾想到,在一次沐浴之時,她卻被皇上不小心看到,於是皇上便看重了她,選中爲妃。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甚至那個人還當了自己的長輩。
被選入妃子的當晚,皇上便翻了她的綠頭牌,她忍受着那種來自身心的疼痛,已經六十多歲的皇上,體力卻早已不行,但是仍是每晚都到她的寢宮。
有一天她正在寢宮裡打扮,卻被一個人捂住了嘴,她正想叫,只聽到那人用低沉的聲音道“是我!”
雨非擡頭,滿眸子裡的秋水。
那人放下了手,緊緊的抱着她,喘息道“這幾日我想你簡直是要瘋了一般,雨非,你想我麼?你好殘忍,爲什麼,爲什麼要當他的妃子。”
一滴冰冷的淚水落到了他的手上。
“如烈,他已賜我“稚奴”之名,好聽麼?他天天都來我的寢宮,每一次都緊緊的摟着我睡覺,摟的我不能夠呼吸,他說我應該叫稚奴的,你知道麼?他奪走了我的第一次,他可以隨意的佔有我的身體,他讓我叫其他的妃嬪嫉妒......”
“不要再說了,你這個賤人!”炎如烈紅着眼睛大聲的吼道。
“可是你知道麼?”她蒼白的笑了笑“他和我做的時候,我心裡卻想着你,他進去的時候,我想着你,我叫着你的名字,你知道麼?”
墨雨非含着淚眼看着他。
炎如烈一把抱住了墨雨非嬌小的身子,把她抱到了牀上。
“雨非,做我的女人。”他靠近她,拉開了她的錦茜紅明花抹胸。
……
一切結束後,炎如烈穿好了衣服,吻了吻那紅潤的脣,便要離去。
“如烈,你還會來麼?”她紅着臉看着他,眼神卻是熱烈和期盼的。
炎如烈笑了笑“一定會的,雨非,我先回府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還有,那些丫頭都被我下了迷藥,今日這事,她們是不知道的。”
然後他走了。
幾日之後,墨雨非便感到全身無力,而且時不時的有想要嘔吐的感覺,太醫的診斷是,雨
非有喜了。
一枚白玉嵌珠翠玉簪落在了地上,殘裂成碎片。
“娘娘,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饒了奴婢吧!”
小丫頭顫抖着跪在了地上。
“太醫,您說,本宮是有喜了麼?”
墨雨非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是的,娘娘,據老臣多年的從醫經驗,此事是斷不能夠錯的。”那個頭髮已經發白的老太醫斬釘截鐵的說道。
“或許是,本宮最近身體不適,但是,真的會是有喜了麼?”她不可置信的問道。
老太醫點了點頭。
“好了,您下去吧!”
墨雨非有氣無力的說道。
雨宮又恢復了以前的安靜。
“你也起來吧!”她面無表情的對跪在地上的丫頭說道。
丫頭奇怪,娘娘有喜了本是一件讓人開心事,可是娘娘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她不敢多問,小心翼翼的道了安便下去了。
誰都知道皇上已有70,怎麼會再讓她有了孩子,若是這個孩子真是他的,那還好,可是萬一不是呢!死的便不會是她一個人了,還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而她有喜的事還會立刻傳遍整個皇宮,到時候那些早已經眼紅的妃子又會如何在皇上面前說三道四?
鏡中的人兒臉色發白的可怕。
“雨非,”炎如烈靠近她,聲音有些嘶啞。
墨雨非從過去中回頭,面前穿着明皇色錦衣的男子已不是當時的那個深愛着自己的男人了,在他們的面前,橫跨着太多的利益和權利的阻隔,就像銀河,他們永遠不可能跨越過彼此。
“皇上,聽說你把楊家之女楊若兮打入了冷宮?”墨雨非面色平靜的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墨雨非苦笑了笑,“廢后如此大的事,我怎能不知?我沒見過那位皇后,不過想來你也是有你的目的的吧!皇上不可能做沒有目的的事吧!”
“還是你瞭解我,她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棄之不惜,因此,就讓她在冷宮裡自生自滅吧!”
“皇上你真的把她當做工具麼?”墨雨非淺笑。
炎如烈的心口突然有些疼,那個女人,現在還在天牢,不知道她已如何。
“好了,你別在說了,朕要走了,太后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太后?她的臉有些蒼白,無助的看着炎如烈。
炎如烈轉過身,朝殿外走去,他的腳步有些凝重。
大大的硃紅色門緩緩的掩上的時候,夕陽正透過那一點點的縫隙慢慢的裝進來,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一般,墨雨非感覺到了掌心裡的孤獨漸漸蔓延到了全身。
稚奴!
墨雨非苦笑了笑,即使再受寵愛,終歸是奴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