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位手冊
十月里正是產石榴的季節,顧淵在與皇后一同用膳時,宮女端來了幾隻石榴。
皇后一邊幫顧淵剝開石榴,一邊笑道,“前幾日臣妾路過華嚴殿,見皇上窗外那棵石榴樹開花了,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吃石榴了。宮裡的石榴花多是拿來觀賞,這個時節也還沒結果子,臣妾就自作主張,讓人去市集裡買了幾隻回來。”
她把剝在盤子裡的紅寶石遞給顧淵,“喏,皇上嚐嚐。”
顧淵溫和地笑了笑,拿起幾顆放入口中,那滋味酸酸甜甜,卻不知怎的叫他想起了華嚴殿裡的容真。
他轉過頭去望着皇后,“朕嘗着,也覺得味道不錯,皇后可願割愛,讓朕帶兩隻回去?”
皇后有些受寵若驚,顧淵素來沉靜,吃起飯來也多是她說話,他只是靜靜地聽着,難得答上兩句。眼下竟開口主動要石榴,想必是真的合了他的意。
她笑着吩咐若芳把剩下的三隻石榴都拿了上來,“皇上若是喜歡,就都拿去,臣妾左右不過是嚐個鮮,再想吃的話,讓人去買些回來就成。”
顧淵點點頭,“皇后有心了。”
這麼一句客氣簡單的話,卻讓皇后高興得笑靨如花。
她十五歲就被指給了還是三皇子的顧淵,雖說兩人相伴多年,他卻一直待她客客氣氣,就連同房之時,也是中規中矩,如同履行義務。
她也就習慣了他的疏離,想着天xing使然,他這樣敬她,偶爾來陪她吃頓家飯,她便心滿意足。
用過晚膳後,顧淵本該回寢宮了,但如今鄭安手裡還端着三隻石榴,他頓了頓,又來到了華嚴殿。
“皇上?”鄭安有些遲疑地出聲詢問。
顧淵推開大殿的門,在裡屋的榻上坐了下來,“東西放下吧,叫容真來一趟。”
鄭安心中一驚,應了聲,朝着華嚴殿後方御前宮女住的地方去了。
回來的時候,容真進了大殿,鄭安守在外面,把門帶上了。
這時候天都黑了,幾顆星子掛在夜幕中,閃亮閃亮的。
顧淵看着行過禮之後規規矩矩地站在那兒的容真,她好像有些緊張,不知這麼晚了把她叫來做什麼,那雙眸子也是亮晶晶地閃爍着。
他有些怔忡,覺得這樣漂亮的眼睛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下一刻,他笑着把玩着放在小几之上的石榴,“瞧瞧這個。”
容真擡起頭來,眼眸一瞬間好似被點亮一般,“石榴?”
顧淵心情不錯,看她這樣開心,脣角微揚,“嚐嚐看。”
容真有些遲疑地望他一眼,似是不相信自己也能吃到這東西。
他哂笑,“行了,沒下毒,別一副朕要害你的模樣。”
容真臉一紅,一邊伸手接過石榴,一邊囁嚅道,“多謝皇上賞賜。”
她似乎很容易臉紅,此刻捧着石榴,面頰也是那樣燦爛的色彩,眼睛裡熠熠生輝,望着他的時候有歡喜,有敬畏,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顧淵沒見過一個女子會有這樣生動的面目,不是諂媚,不是討好,是單純的喜悅與羞怯。
後宮之中那樣多的女子,卻沒有一個會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真實的一面。
鬼使神差的,他從她手裡重新拿過只石榴,掰成兩半,再遞還給她,“嚐嚐看。”
容真一驚,“現在?”
顧淵含笑點頭,“怎麼,吃相難看,不願當着朕吃?”
容真不確定地看了手裡的石榴一眼,那紅彤彤的小顆粒卻似是在引誘她嘗一口,她終於慢慢地捻起一粒石榴籽兒,送入口中。
她的指尖纖細白淨,嘴脣柔軟紅潤,石榴鮮豔的色澤襯在這樣兩種色彩裡,在燭光融融的大殿裡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顧淵的眼神忽地暗下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暗暗滋生。
容真驀地笑了起來,眼眶溼漉漉地看着他,半晌才說出一個字,“甜。”
他看着那雙眸子,知道她所謂的甜不僅僅是口中的滋味,更是回憶起了從前她娘送來的石榴。
他溫柔地笑着,摸摸她的頭,“今後若是想吃,告訴鄭安就行。”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父親,面對着愛哭愛撒嬌的小姑娘,可是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他也不是她的父親。
指尖觸到的髮絲溫軟潤澤,像是她的人一樣,沒有棱角,只會讓人覺得舒服。
顧淵忽然愣了一下,爲這抹忽生的柔情而心驚。
容真咬着嘴脣垂下頭去,像是鼓起很大勇氣,才輕聲道,“皇上對奴婢的好,奴婢銘記於心……”
她面頰緋紅,豔若桃花,那雙暗暗垂着的眼眸裡流光溢彩,如同暗夜一般充滿誘惑。
顧淵的手緩緩地從她的髮絲上往下滑,撫過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溫柔繾綣的眉梢,小巧精緻的鼻尖,最後是……柔軟潤澤的脣角。
她閉上了眼,身子隱隱有些顫抖,似是期待,又似是忐忑。
顧淵的手指停在她脣角,忽地開口,沉聲道,“你是心甘情願的麼。”
容真的睫毛顫了顫,接着緩緩睜開眼來,有些哀怨似的望着他。
卻聽他輕笑兩聲,語氣輕快地說,“就算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來不及了。”
他果斷而準確地吻了下去,輕而易舉捕捉到了她柔軟的雙脣,輾轉纏綿,誘敵深陷。
容真的眼睛倏地正大,愣愣地看着他,卻見他微微離開她的脣,啞聲道,“閉眼,傻姑娘。”
她慌忙合起眼,緋紅的面頰好似要滴出水來。
只是誰也看不見,她的心裡是無數喜與怨的漩渦。
她會如願以償得到帝王的柔情寵愛,可是同時,她註定再也無法離開這個深淵。
那些堅守多年的平和的夢境,終於在此刻徹底粉碎。
她的氣息有些紊亂,生澀又不知所措,顧淵又一次覺得好笑,他竟然會有一種犯罪感,覺得自己在欺負一個不知人事的小姑娘。
他溫柔地誘惑着她,一點一點侵入她的口中,脣齒相依,纏綿悱惻。
在她氣喘吁吁之時,他揚起脣角,順着她弧線優美的下巴,一路吻向纖細的脖子。
容真的眼睛有些迷離了,唯有神智清醒着。
在搖晃的燭光裡,顧淵將她抱到了榻上,然後翻身覆上,最後一次在她耳邊含笑詢問,“可會後悔?”
容真癡癡地望着他,眼眸含春,然後低低地笑了一聲,搖搖頭。
顧淵勾脣,下一刻,輕而易舉解開了她的衣襟。
他的脣舌在她細膩光澤的肌膚上肆意流連,搖曳燭光裡,她美麗得不可思議。
那樣嬌怯天真的面容,那樣多情美豔的神情,她沉迷其中,他亦淪陷其中。
他的脣從纖細的脖頸來到挺拔的雙峰,那樣溫柔的觸碰卻與壞心眼的輕咬爲伴,叫她氣喘吁吁,媚眼如絲。
他將她的衣裳全然剝下,卻見她稍微清醒了些,慌亂地想要擋住最隱秘的地方,哀求似的叫了聲,“皇上,別……”
可他只是輕笑着在她耳邊哄騙着,“乖,聽話。”
他輕輕分開她的雙腿,接着微弱的燭光凝視着她最脆弱最美麗的禁地,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撫弄。
一開始有些乾澀,她不安又慌亂地看着他,眼裡有一絲淚光,殊不知這樣可憐又嬌媚的模樣只會叫男人更想得到她。
漸漸的,隨着他惡劣的玩弄,容真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緊緊拽住他的手臂,承受着這樣難熬又心癢的時刻,直到帶着哭音的喘息愈加急促,引來他愈加深沉的眼神。
最歡愉的那一刻到來,容真眼前似是星光萬千,無力地鬆開雙手,滿面潮紅地望着他。
而顧淵撫上身去在她脣邊輕吻一瞬,“忍着,不要慌。”
她隱隱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就這樣哀求似的望着他,卻見他褪去衣衫,重新將她攬入懷中,然後……
一瞬間,溫柔卻有力地與她融爲一體。
說不痛是騙人的,可是她只是顫抖了一下,隨即咬住下脣,努力熬過這一刻。
顧淵吻了吻她的眉心,溫柔地說,“真勇敢。”
然後是終於到來的時刻。
他的身體這樣強有力地存在於她的柔軟之中,冰與火,痛苦與歡愉,所有的對立面都這樣完美而不可思議地並存下來,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震撼。
顧淵在她身體中律動着,吻住她顫抖的睫毛,啞聲道,“睜開眼睛,看着朕。”
她聽話地睜開眼來,帶着淚光無措地望着他,脣邊溢出難耐的喘息。
扶着她的腰,顧淵一次又一次進入她最脆弱的禁地,然後再彼此愈加急促的呼吸裡共同抵達情-欲的深淵。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榻上,容真的睫毛上尚且沾着一顆淚珠,晶瑩剔透。
顧淵用手挑起那顆淚珠,送入口中嚐了一下,隨即回過頭來望着她,“也是時候給你一個封號了。”
他沒有明說,但容真清楚他的意思,是要她自己說說,想要什麼位置。
先前他的表現還那樣溫柔多情,似是沉淪於愛情的溫潤貴公子,可此時依舊溫柔的話語卻叫容真沒由來一陣寒心。
他仍舊把她當做太后的人,爲了太后寵幸她,如今也爲了太后讓她自己選擇封號與品級。
容真一動不動地望着他,最後低聲道,“奴婢斗膽,請皇上……不要記檔。”
顧淵果然一怔,“你說什麼?”
容真垂下眸去,眼神晦暗不明,“奴婢不想受封,也不想踏入後宮。”
顧淵莫名想笑,太后費盡心機送到他身邊的人,竟然是個不願陷入陰謀與鬥爭的人,單純美好,似是不曾被這皇宮染指過一分一毫。
他的眼眸亮得可怕,直視着她的臉,似是要將她看個透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拒絕受封,她就永遠只能是個宮女,見到主子要跪,活得卑jian而沒有地位。
容真擡起頭來靜靜地看着他,眼神乾淨利落,清澈得猶如天上皎月。
“奴婢知道,求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