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惜兒微微一愣，她看了陸夜白一眼，然後咬住了牙齒。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摩惜兒從沙發上站起來，“但是我永遠也忘不掉那段日子。”她擡起頭看向陸夜白的臉，眼神冰冷而憎恨，“我曾經，被你整整囚禁了半年。你是全都忘記了，你當初是如何瘋狂的折磨我，我又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陸夜白眸子微微睜大，似乎是被摩惜兒的言語震驚到，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自然，那些過去，對你來說不過是一段回憶。”摩惜兒緩緩收回視線，她的手指甲扣進了肉裡，“但是對我來說，那是一輩子也無法遺忘的屈辱。”
“……”
“小琛，就是那段時光你留給我的禮物。”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疲憊的道，“對我來說，你忘記了，或許比你想起來好得多。”
“你是怕我對你再做同一樣的事情？”陸夜白似乎明白了她今天來到這裡的用意，緩緩開口問道。
摩惜兒閉了閉眼，她腦子裡飛速的閃過那段晦澀時光留給她的記憶，他那瘋狂而偏執的執念，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渾身冰涼，失去記憶的陸夜白，對她來說，要安全的多。
“你當初放我走的時候，”她動了動嘴脣，輕聲道，“叫我一輩子別被你找到。但是現在……”
她眼底有些絕望，又有些恐懼，她無力的笑了笑，低聲道，“不要想起來，好不好？陸夜白。”
她真的很害怕。
怕那些噩夢，再次侵。襲回來，她不知道，現在的她還能不能再承受他的暴虐。
“我已經很累了。”摩惜兒低聲道，“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了。你這次來救我，我確實……很感激你，但是我會想辦法，用別的來補償你……”
她語氣裡帶着幾分哀求。
陸夜白放在被子裡的手指，緩緩收緊，他呼吸有點難受，一股窒息一般的痛苦從心底爆發出來，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摩惜兒，帶着幾分無力。
他過去，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回憶無從參考想象，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而只有痛苦依舊存在着，那些隔閡明明白白的殘留再他們之間，不管他現在是不是重新愛上了她，也無法消弭過去留下的陰影。
陸夜白沉默着。
“我真的很害怕……”摩惜兒低聲道，“真的。”
“抱歉。”
良久，陸夜白緩緩開口，他語氣帶着幾分生硬，“我不能答應你。”
“……”
摩惜兒怔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臉色恢復了平靜，擡起頭對着他道：“打擾了。”
轉身往外走去。
陸夜白看着她的身影，握了握手指，終究還是難以忍受，忍不住道：“惜兒，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就真的不願意再信我一次？”
他聲音帶着嘶啞和絕望，摩惜兒的腳步一頓，然後卻沒有說話，只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陸夜白微微抿住自己發白的嘴脣，他閉上眼，仰頭靠在牀頭上，只覺得心臟簡直像是被捏碎了一般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