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氣，是學子中到了一定程度才能擁有的東西。
普通人看不見，但對於修仙者而言，則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文氣不是仙緣、靈氣之流，不能用來修仙。
其更多的作用，是文氣匯聚流動，凝結成文道，保證中土文學文化興旺。
能來京城趕考的士族學子，一個個自然不是庸才，看到聖人之言，無形中散發出文氣。
一個人其實沒有多少，但這麼多學子，或多或少都流出來，慢慢凝結起來，在驛站的上空，形成一個小小的雲朵。
“不錯，”覓珞點頭，“不愧是京城，文氣這方面可比我們南海龍宮強多了。”
龍族屬於妖獸界裡面高等血統的存在，正常他們不需要學習。
許墨辰看着驛站上空的文氣，總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唐德潤解釋：“陛下，通常而言，文無第一，所以學子們的文氣，很少是一樣的。
今天應該是一起誦讀聖人之言，得到統一，這才能夠匯聚起來。”
正說話感知着，許墨辰突然發現，那些凝聚起來的文氣，被抽出一小縷，漸漸吸到前方的樹林中。
異象覓珞和唐德潤也看到了，覓珞皺眉：“咦，有修仙者提取文氣麼？”
文氣是可以轉接的，比如提取才子的文氣，注入另一個人體內，則後面的人會受益。
不過凡人也好，修仙者也好，這種強行注入的文氣，數量也不能太多。
多了接受不了，就好比填鴨式教育。
所以這玩意修仙者一般不會去做，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可眼前，看到的就是有修仙者在做這事。
究竟是爲了什麼？
“去看看。”許墨辰勾了勾手指，三人退回房間，趁大家不注意，化爲遁光往樹林中掠去。
順着文氣絲線，許墨辰三人很快看到，前方岩石上，一隻老鼠模樣的東西，前足站立着，尖嘴朝上，將那些文氣一點點吸入。
顯然已經吸了不少，小肚子鼓鼓的。
“那是傀獸，”唐德潤認得，“就是專門給修仙者辦事的小妖獸，沒有什麼靈智，不過很忠心。”
覓珞也是“嘿”了一聲：“這種能夠吸取文氣的傀獸，真真罕見。”
“也許和主人之間有約定，幫助吸取文氣，換取步入仙道的機會。”唐德潤猜測着。
也就是說，真正的幕後之人還沒有出現。
“陛下，要不要……”唐德潤請示。
“不用，”許墨辰搖頭，“學子被提取文氣，有沒有影響。”
覓珞是文法宗的，她想了想：“一般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文氣少了，自己的才氣對應減弱，這個驛站的學子，恐怕科舉考試無望了。”
許墨辰心中升起一股冷意：“難道禮部兩人說的，就是這個？”
吸取士族子弟的文氣，讓他們考不上。
但這顯然邏輯上說不通。
那小老鼠吸收得很快，盤旋在驛站上空的文氣，全部被吸走了。
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小老鼠左右看了下，竄下來跑走。
“朕去追，”許墨辰吩咐，“你們回到驛站，繼續觀察這些學子，後續還有沒有變化。
如果修仙者想要他們的命，立即出手阻止。”
許墨辰不喜歡士族，但他們畢竟是人族。
文氣倒也罷了，這命不能再搭上去。
唐德潤領命，覓珞卻不同意：“我也要去，這種提取文氣做什麼的，和我們文法宗是對立的，我要去看看。”
唐德潤有點爲難。
許墨辰想了想，覓珞來頭不小，又是文法宗的，如果事情查出來有問題，反倒可以給自己作證。
“行，”他點頭同意，“但是會有危險，你緊緊跟着朕。”
覓珞笑了：“我好歹境界不比你差，不需要昏君來保護我。”
分配完畢，唐德潤回到驛站，防止修仙者下殺手，另一邊，許墨辰帶着覓珞，神識掃開，追着傀獸小老鼠而去。
這一走，就是十來裡，越到後面，許墨辰發現出現的老鼠越多。
覓珞臉色沉了下來：“昏君，看來有人專門提取文氣啊。
雖然什麼都做不了，無法幫助修行，不過學子們的文氣要是斷了，你這次科舉考試就要鬧大笑話了。”
許墨辰心中一沉，大幹開國後第一次的科舉考試，結果考生質量太差，出了問題，全天下怪罪的肯定是自己這個皇帝。
到時候羣臣再一起圍攻，沒有罪己詔下不了臺。
嚴重的話，還會影響到自己的國運。
國運消散，自己就少了底牌加持。
真是打得好算盤。
這些老鼠，從四面八方來，到了這裡漸漸彙集起來，一路朝前方的山崖竄去。
許墨辰兩人，不緊不慢地跟着，眼看就要接近山崖，突然一陣威壓掃過來，兩人急速後退，“轟”地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手掌印。
“兩位，”前方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位紅色長袍人，臉部的地方一團漆黑，根本看不出相貌，“前方之地，與兩位不相干，還請止步。”
“哦？”許墨辰將覓珞拉在身後，“你就是盜取文氣的修仙者，可否留下姓名？”
“當然不行，”紅袍人發出一陣笑聲，“你們也是修仙者，還請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們要是偏偏想要管呢？”許墨辰暗中戒備，隨時啓動三竅神通。
紅袍人思索了一會兒：“那隻能說……去死吧！”
言畢，沒看出他展開身後洞天，只聽一句“野火燒不盡！”許墨辰兩人所在的地面，立即冒出火花。
許墨辰早就在戒備，他拉着覓珞一起踏劍飛起，看下去下方一片火海。
“言出法隨，”覓珞眼裡閃過一絲忌憚，“你是文法宗的哪位先哲？”
聽着這話，許墨辰心中一動，難道此人是國子監的？
大幹國內，聖人只有一位，而能稱得上先哲的，也就幾人。
其中有兩個在國子監，許墨辰前不久見過。
“不錯不錯，”紅袍人笑了，“小女孩子也是文法宗的，可惜你才超凡境七階，不是我的對手。”
覓珞不甘心，她冷哼一聲：“好雨知時節！”
天空中閃過一道雷光，隨即傾盆大雨降下來，立即將地面的火焰澆滅。
而許墨辰則是啓動神通，合劍爲一，朝紅袍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