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大幹舉國關注的日子。
統一之後的第一次科舉考試,而且是大量選拔學子,這個消息是讓天下震撼的。
當然了,凡人不清楚的是,如此資源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公佈出來的入選名單,絕大部分是修仙者,夾雜着偶爾幾個士族子弟。
而在凡人眼中,沒入選的只不過是“發揮失常”而已。
今天則是殿試,也意味着本次科舉完美收官。
舉辦殿試的地方,不是一般上朝的地點,許墨辰另外找了個宮殿,勉勉強強擺上幾百張的桌子。
同時參加的還有朝臣,不過因爲禮數的緣故,這回許墨辰沒有給他們安排座位。
然後就是皇帝,還有做爲昏君必不可少的“後宮干政團”。
時辰到的時候,遴選出來的、代表大幹文道的學子們,依序進入大殿。
每張桌子上,都已經貼好了名字號碼,大家也清楚自己自己的位置,所以現場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一個個穩穩入座。
一切準備妥當,輪到許墨辰說開場白。
他微笑着坐在最上面的座位上,左右兩側是德妃賢妃,還有永安郡主趙凌波。
理事處的人員,則是在後殿等候。
許墨辰的目光,緩緩在一衆學子身上掃過。
這些學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雖然昏君早就聲名在外。
他們對於皇帝,原本是沒有多少敬畏之心的,無奈許墨辰這兩年發力很猛,幹掉幾個部門的事情沒有大肆宣揚,可是在十方世界也不是秘密。
大家都在看,能修仙的皇帝是什麼樣。
噢!瞅着像小白臉啊,風姿還是不錯的。
許墨辰毫不在意,他笑着開口:“諸位都是本次科舉考試中一等一成績的。
今日殿試,朕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無非是提前見一見大家。
以後嗎,你們入了仕途、成爲朝官,我們還是有很多見面機會的。”
大家沒想到他從這裡開口,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聽。
“今天是個好日子,”許墨辰侃侃而談,“都說魚躍龍門,說的就是如今的景象吧,可喜可賀。”
衆人嘀咕,陛下,我們不是魚躍龍門,我們是龍盤虎踞。
沒啥可喜可賀的,今天這樣的結果,都是我們早就預估到的。
許墨辰不理會他們的心思,繼續自己的講話:“有些話,本來朕是不打算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說的。
但是爲了大幹、爲了天下、爲了百姓,朕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說一說。
這人吶,總是會變的。
比如大幹統一之前,朝廷上下齊心協力,共同禦敵,這才成就了大一統的江山。
遺憾的是,統一了安逸了,一部分臣工不思進取,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
朕不想處置他們,但朕能怎麼辦?
天下悠悠之口,總不能全部堵死吧。”
說着他站了起來:“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朕在這裡要叮囑大家的是。
不要以爲中了科舉、入了仕途,就萬事無憂。
要記住,你們的身後是百姓,你們的肩上是百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成敗的關鍵,不在於朕,而在於這天下百姓。”
……
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威壓,在大殿內散開。
皇帝這不是說開場白,而是警告,而且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們還是第一次和許墨辰打交道,這下是真的見識到馬上天子的風骨了。
領導講話,沒有半個時辰肯定是不夠的。
許墨辰敲打完畢,還沒有忘記提醒一下丞相:“愛卿以爲如何。”
丞相嘴角抽動了幾下:“陛下諄諄(拳拳)教誨,學子們必定受益良多。”
話說完了,許墨辰滿意地坐下來,揮手示意開始殿試。
這殿試的題目,也是他親自出的,針對性更強烈一些。
當然了,考題的話,和他舉辦的全國教師統招考試不一樣。
當場公佈之後,這些精英學子,或者沉吟思考,或者提筆凝神,或者奮筆疾書。
現場一片安靜,許墨辰站起來,順着桌子一張張看過去。
不得不說這些人還是有實力的,至少寫的字,一個個都是書法家等級。
至於寫的內容,各自有側重點,但許墨辰認真看了幾遍,都沒有突破現有的框架。
時代背景擺在那裡,他也沒有說什麼。
一來一去就是大半天,天色漸漸晚了。
大殿內早就裝上電燈,到了黃昏的時候,全部打開,照得屋子亮堂堂的。
終於有學子完稿,將寫好的卷子恭恭敬敬地呈上來。
原本安靜的大殿,彷彿有了一絲活力般地,漸漸發出動靜來。
學子們陸陸續續地將卷子交上去,由禮部的官員封存。
這些卷子,將初步評閱之後,最終送給皇帝。
狀元榜眼探花之流的,當然要皇帝欽點。
甚至前十,許墨辰也有決定權。
不過這些只是考試的排名,真正以後做什麼官,還要一步步歷練。
至於十名之後的排名,一般皇帝只是過目,也有選擇從中挑選一些,特別提拔上來的。
許墨辰沒有那個心思,左右是修仙者的流程,他過完就是。
他心中鬆了一口氣,擔心殿試環節出問題,現在看一切正常。
學子們和朝臣,一個個按照順序退出去,許墨辰返回宮內,等待禮部閱卷的送來最後結果。
要是凡人,看這些卷子需要不少時間,但修仙者很快。
更何況,他們憑藉文氣,就能定奪出高低。
一個時辰之後,許墨辰就收到了最終的名單。
打開一看,排在第一位的果然是歐陽永仁。
此人的文章許墨辰看過,確實很符合聖人之道。
第二名則是柳庸,是文法宗內的翹楚。
第三名名叫周晟,這個人的後面,禮部附加了一點說明,他是初代聖人周公的後代子嗣。
許墨辰微微驚訝,這初代周公,算起來是三千年前的修仙者了。
周公之前自然也有聖人,不過十方世界三千年一次寂滅劫,過於永久的存在,不會一成不變。
再後面的名字,許墨辰就沒有細看。
“陛下,”唐德潤將筆硯擺好,“到了該您欽點的時候了。”
許墨辰提起筆,似笑非笑:“愛卿以爲,朕應該怎麼定最終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