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是西域的一個神奇的國家,位於孔雀河的河彎旁,整個國家成橢圓形,西北半圈是孔雀河,東南半圈卻是浩瀚的沙漠。樓蘭雖爲一國,卻只有一座城,這座城叫扜泥城,因只有一城,也有人叫它樓蘭城。
因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樓蘭城也就易守難攻,在孔雀河畔繁盛了上千年而不倒,成了名副其實的沙漠明珠。玉門關過來的沙漠,叫白沙堆,因整個沙子如精鹽一樣成雪白色而得名。越靠近樓蘭,沙子就越白。這廣袤的沙漠,幾乎沒有動植物,外人進去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最終缺水而亡。
三人已經縱馬跑了兩個多時辰了,眼前還是白茫茫一片。乘休息之際,穎兒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慮:“這裡到處都一樣,你們確定沒走錯嗎?”
得勝一臉得意地說:“有我在怎麼可能會錯,不過你看不出來倒也正常。”
“自大狂!”穎兒不滿道。
得勝還想說什麼,只聽六王爺發話,“走了。”
他不想再聽他倆說下去,他害怕他們提到那個名字,要是她還在,她這麼聰明會不會也和穎兒一樣分不清方向?雖然她是自殺,但她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如果是幽州那羣人,那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
不一會,穎兒激動地說:“快看,那是什麼,好像路牌呀!”
“什麼好像,這就是好不好。”
“這個路牌怎麼這麼奇怪,我們能停下看看嗎?”穎兒乞求道。
“不用看了,你是看不見的。”
原來這個枯骨是用樓蘭神廟裡的喀吱液浸泡半年,再用紅尾蒿的汁水寫上樓蘭文字,然後再捆在胡楊木上,深插在沙漠裡製成的,神奇的是上面的文字只有樓蘭血脈才能看見。穎兒沒有樓蘭血脈,當然看不見。
穎兒有些不相信,又說道:“既然看不見那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了,熟悉的人都知道,每個路牌的東北五里處必有一個樓蘭補給點,就能給沙漠裡迷路的人希望。要不你以爲那些商隊是怎麼能到樓蘭的?”
穎兒想要去看看補給點驗證一下,但六王爺沒有停下的意思,也只好收起了好奇心。
又過了大約三個多時辰,前面終於出現了綠色。此時的沙漠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金黃色,那綠色在這金黃色的沙漠中是如此的耀眼奪目。
天空已經不在是刺眼的白,而是那種清澈的藍,這種藍色純淨得讓人心生敬畏,中原是見不到的。這清澈的藍色裡又點綴着幾朵淘氣的白雲,又平添了生機。第一次見此景色的穎兒不由得快馬加鞭,想要投到這方淨土的懷抱。
樓蘭是個沒有城牆的城,很快他們就來到城裡。這座城就像是一個園林,主要的樹木是各式各樣的胡楊,田地之間是剛發芽的綠草野花。金色的田地裡辛勤的樓蘭人已經開始播種了。樓蘭是西域商貿重鎮,中原和匈奴的往來都要藉助於此。樓蘭人似乎也見慣了各式商人,友好的用樓蘭話同他們打招呼。
此時的得勝像換了個人,不再那麼兇巴巴,也友善地和他們交談。
穿過外圍的田地就是樓蘭的集市,這裡有匈奴人用獸皮製作的各式衣物和生活用品,也有中原的紡織品和陶瓷器;這裡有蒙古奶製品,也有印度的咖喱;這裡有吐蕃的銅器,也有高昌回鶻的兵器,更有樓蘭特有的各式美食和琳琅滿目的珠寶。它是一座城,更是人類文明的匯聚地。
六王爺擡頭看着天空,“臭丫頭,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想看到的樓蘭。”
樓蘭,不負所望,只是你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