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快馬加鞭到了皇宮正陽門,侍衛們見是晉王到了都躬身行禮,晉王本就是帶兵之人,他們這些御林軍也有不少是從凌雲手中升遷上來的,見了自己主子自然恭敬!
凌雲目不斜視,徑直入宮,款步朝御書房而來,走着走着又是覺得不妥,繼而改往永壽宮而去。
到了門前見秦福正袖着手站在宮門前值守,凌雲上前笑說:“秦公公,外面風寒,你年事已高,而且這永壽宮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人來,你何苦在這裡受罪?”
秦福見是晉王來了,晉王本就最受太后疼愛,自小便在太后身邊膩歪,這秦福和裡面伺候的夢竹都伺候過凌雲,因而見到凌雲回宮,且這些時日凌雲在皇陵也是風餐露宿,一臉的煙塵之色,秦福頓時落下淚來。
“我的晉王好主子爺,你怎麼會是這般形容,快些入內淨淨面,老奴去伺候熱水!”秦福說着話一溜小跑就朝宮門去了,到了正殿已經嚷嚷開了:“太后,晉王來了!太后,晉王來了!”
正殿內太后正在夢竹的伺候下抄寫佛經,聽說晉王到了,手一顫,頓時在紙張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墨點!
“快,夢竹,快些扶哀家起來!”太后忙不迭交代,夢竹趕緊攙扶起太后。
凌雲已經三兩步進來,到了太后面前撲通跪下道:“兒臣參加太后!”
“快些起來叫哀家瞧瞧,我的兒啊,這都是遭了什麼罪孽了,夢竹快些備些熱水來!”太后眼含淚花說道。
凌雲笑了笑說:“不必了,秦福去了,不過兒臣倒是不想就此浄面,兒臣還要一次形容去見聖上呢!”
“糊塗,若是就這般地去了,聖上豈不是怪你刻意爲之的!”太后嗔怪說道。
外面秦福已經備下了熱水進來,太后親自用毛巾爲凌雲擦臉,凌雲還是自己接了過來,胡亂在臉上抹了幾把,他在皇陵飲食無度,便是擦過臉之後,仍舊是滿面菜色,倒是不見半點紅潤。
太后又是落淚,夢竹也在一邊擦拭眼睛,凌雲笑說:“這是怎麼了,兒臣回京本是大喜事,母后與姑姑卻是如此難過嗎?”
夢竹趕緊扶起凌雲來說:“王爺見笑了,奴婢還不是高興的,便是太后也是一樣!”
凌雲就起身反而攙扶住夢竹說:“是了,本王豈能不知太后和姑姑都是高興的,只是見你們如此掉眼淚,卻叫本王心中也跟着難過呢!”
太后聽了就破涕爲笑說:“瞧瞧,他自幼就是沒有正經的,最會逗人開心!”
凌雲扶着夢竹在太后身邊坐下,而後說:“可不是嗎,就是因爲自幼沒有正經,因此才被先皇投入軍中,一呆就是經年!”
太后想想又是覺得難過,沉聲說道:“是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不必多說,如今聖上諭旨你回京,不時你就到御書房見駕,明日就回朝堂理事吧!”
“兒臣還沒有想好,只是一路入京時還在想,聖上一日不出示先皇遺詔,兒臣就一日不爲新朝效命!”凌雲冷冷說道。
太后氣的發抖,夢竹也在一邊勸慰:“王爺,如今天下已定,王爺究竟還在氣惱什麼?”
“姑姑此言差矣,本王並非氣惱什麼纔不願上朝效命,姑姑當知道,本王在軍中時,所謂軍令如山,則必有軍令在先,可是沒有軍令便是矯詔行事,這既是規矩!”
太后喝問:“究竟是要哀家說你什麼好,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先皇駕崩事發突然,你卻還要在此事上斤斤計較嗎,當日哀家就在當場,你便是連哀家也是不能信了?”
“兒臣不敢,此事容後再議吧!”凌雲悠悠說道,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太后微微點頭,而後冷笑說:“哀家知道了,你定是爲了寧嬪那個蹄子!”
“母后,你這話說的遠了,一來兒臣與唐婉兒也是偶然謀面,在一起也是寥寥數日,皇兄祭祀皇陵便將她帶入了宮中,兒臣當日也不過是見她可憐,因而就在皇陵容留了她幾日而已!”凌雲急切說道。
太后本來聽他這話倒是有些信了,可是她畢竟是過來人,從凌雲這憂心的言辭之中就聽得出他對於唐婉兒關懷備至!
“罷了,咱們母子各退一步,哀家也不去怪罪那個寧嬪,至於你嘛,也不要以爲牴牾你皇兄,如此可好?”太后悠悠問道。
凌雲想了想之後苦笑說道:“兒臣還是那話,容後再議吧!”
太后見凌雲執拗,而且他自幼的性情便是如此,自己多說也是無益,於是點頭說:“好,既然你心意已決,哀家也就不再勸你了!”
凌雲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太后千兜百轉還是會回到這個話題上來,於是起身道:“兒臣還是御書房中拜見皇兄去,明日再入宮給幕後請安吧!”
太后有些捨不得,可是勸慰了他半天也是沒有什麼效果,心中也有些氣惱,於是點頭說:“也好,你入宮久了,若是不到御書房去難免招人閒話,你且去吧!”
凌雲起身行禮,而後緩緩轉身退了出去,太后見凌雲的背影出了宮門之後才嘆息一聲道:“你也是看見了,兒大不由娘,可是他爲什麼就不知道哀家是爲了他好呢!”
“太后,若是晉王以爲逢迎聖上,反倒是叫聖上疑心了呢!”夢竹從旁勸慰道。
太后一驚,點點頭說:“不錯,雲兒生性如此,若是突兀改變了,則聖上不免疑慮,如此說來倒是哀家勸慰的不當了!”
“話也不是這般說,聖上與王爺都是孝順之人,只要太后坐鎮,總也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太后還是寬心爲好!”夢竹笑了笑說。
太后知道夢竹說的也是不錯,只要自己在,凌風就不會對凌雲做出什麼過火的舉動來,同樣道理,便是凌雲不滿凌風總也要顧忌自己的心思!
太后悠悠嘆息道:“但願如此吧,哀家這心裡真是有些疲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