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婉兒先到了壽康宮隨同衆妃一起向皇后請安,皇后也得到永壽宮中旨意,散朝之後要到永壽宮中宴飲,因而她更急於仔細裝扮了自己,因其在這等場合面前,自己後宮之主的地位才能得以凸顯。
“衆位妹妹想必都接到太后懿旨了,今兒本宮這裡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各位不妨就回去好生準備一番,太后老佛爺可是很少弄這麼打的陣仗讓咱們齊聚永壽宮的!”皇后笑着說道。
德妃冷笑了一聲說:“咱們去了也不過是磕頭行禮的份,比不得姐姐,起碼能得一個挨近太后的座次,盡享咱們姐妹朝拜。”
“德妃妹妹這話差了,既然是尊卑有別,本宮就是受了妹妹的朝拜又能怎地?”皇后不急不惱地看着德妃問道。
德妃本就是閒言兩句,聽了皇后的話也不曾往心裡去,只是悠悠說道:“如今晉王回京,總是件喜事,說起來本宮也要回去給太后以及魏王準備兩份賀禮呢!”
皇后一愣,這個自己倒是沒有想到,而且自己壽康宮向來都不比景泰宮來得油水大,德妃大手大腳的也會花費銀子,皇后唯獨這一條與德妃無法相較。
德妃見皇后面色愀然,就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讓皇后心中不爽了,於是起身笑說:“皇后娘娘說了,既然沒有要緊事,妹妹現行告退了!”
皇后擺擺手示意大家一同退下去就是,看到唐婉兒之後她卻茫然一笑說:“寧嬪留下來,本宮有些事情交代。”
唐婉兒卻笑說:“皇后娘娘,今兒怕是不成呢,昨晚太后親自召見臣妾,說是今日要臣妾早些過去幫着永壽宮後廚一起籌備酒宴,臣妾是勞碌命,皇后開恩,就放臣妾早些去吧?”
這話說當着衆嬪妃的面說的,倒是給足了皇后面子,同時又讓皇后無計可施,只得笑說:“罷了既然是有太后懿旨,本宮也不好說什麼了,你去了就是!”
唐婉兒起身行禮之後轉身去了,皇后倒是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也轉身入內準備去了!
桃兒攙扶着唐婉兒,小文子前面開路,主僕三人緩緩朝永壽宮而來。
前朝什麼時候散朝唐婉兒也是沒有概念,不過轉過御花園的甬道之後前面佇立一人一動不動,唐婉兒差點就撞上那人後背!
“什麼人不長眼睛,可知道衝撞了咱們娘娘的駕了?”桃兒嘴上向來是不饒人的,如今又是得理的時候,自然是愈發放肆。
只因那人身着平常,否則桃兒也不會就此發作,只是那人緩緩轉過身來之後桃兒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連連吐着舌頭,因爲站在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晉王凌雲。
“王爺恕罪,奴婢不知是王爺大駕!”桃兒趕緊就要跪拜謝罪。
凌雲擺手笑說:“罷了,是本王被外面一片火燒雲迷惑住了,因而擋了娘娘的駕,說起來還是本王的不是!”
唐婉兒立時堆上笑臉說道:“多日不見,王爺安好?”
其實這二人就在凌雲轉過頭來得一瞬間已經心思搖動了,可是在奴才們面前總不能表現出來。
凌雲笑說:“像是你調教出來的丫頭,性情火爆,倒是和娘娘相像呢!”
唐婉兒垂首笑說:“這丫頭是被本宮慣壞了,因而有些頤指氣使也不足爲奇,王爺就瞧在本宮的薄面上不與她計較了吧?”
凌雲點點頭說:“娘娘說的是,而且本王本就沒有屬意要難爲她。”
桃兒也是伶俐,聽聞凌雲沒有爲難自己的意思,立時謝恩說:“多謝王爺手下留情,奴婢謹記了王爺今日恩德。”
凌雲呵呵笑說:“你越是說話越是像你家娘娘,罷了,本王見到你這般總是忍不住要笑,還是就此先行一步吧!”
他說完之後對着唐婉兒微微行了個禮,而後當真就昂首去了!
唐婉兒看着凌雲的背影呆呆出神,皇陵的一幕幕隨即涌上心頭,可是她仍舊神思恍惚呢,旁邊桃兒卻問:“娘娘與晉王相熟至此嗎?”
唐婉兒愕然一愣,而後嗔怪道:“好了,不該問的不要來問,免得本宮一時計較起來,仔細撕爛你的嘴!”
桃兒嚇得趕緊雙手捂住了嘴不敢說話,小文子在旁邊笑說:“娘娘,咱們耽擱了些時辰了,還是快些走吧,不要讓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纔好!”
唐婉兒點頭稱是,三人重新起行,不一時到了永壽宮門外,秦福剛從裡面出來,見唐婉兒到了,趕緊行禮說:“娘娘到了,太后方纔還唸叨起來呢,娘娘快請!”
“有勞公公了!”唐婉兒笑了笑說,而後跨過永壽宮高大的門檻進了正門,而後款步朝正殿而來。
太后正自在裡面與凌雲敘話,門口的小太監奏報說:“寧嬪娘娘到了!”
太后笑說:“是寧嬪那蹄子,進來吧,何須通傳?”
唐婉兒笑吟吟進了門想太后和夢竹請了安,凌雲趕緊循禮向唐婉兒請安,唐婉兒還了半禮笑說:“王爺卻是如此客套,如今宮中處處盛傳本宮是出自王爺身邊的,若是見了王爺這般行禮只怕又有的傳揚了!”
凌雲愣了一下,這個他倒是沒有想到,回看太后,太后對於唐婉兒見到凌雲時的表現很是滿意,就笑着點頭說:“寧丫頭說的不錯,宮中本就是個嚼舌根子的地方,且管別人怎麼說呢!”
“兒臣原本只是以爲寧嬪娘娘說笑,卻原來是真的,寧嬪娘娘從未伺候過兒臣,當日也不過是流落到了皇陵而已,這些話倒是傳的邪乎呢!”凌雲悠悠說道。
唐婉兒笑說:“這嘴長在別人臉上,咱們也是沒有法子的,王爺就陪太后閒話,本宮和夢竹姑姑到後廚去忙活去吧!”
夢竹趕緊過來攙扶唐婉兒,太后笑罵:“哀家叫你過來幫手,你卻又拉上夢竹。”
唐婉兒也不應,就和夢竹一道朝後廚去了!凌雲的眼中泛出些許憂慮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