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的鑾駕落在壽康宮門前,安盛正在外面值守,趕緊跪在雪地裡迎駕,凌風早已聽聞他與趙璞之間的事情,對這廝正是厭煩之時,從他身邊經過時冷冷說道:“給朕跪半個時辰。”
安盛一個激靈,在這冰天雪地裡跪半個時辰,弄不好得弄掉自己半條命,可是聖上發話了,自己也不敢違拗,只得直挺挺跪着!
凌風昂然跨過壽康宮高大的門檻,吳庸疾步在後面跟了上來,攙扶着凌風進了正殿,皇后並不知道凌風會來,關鍵是安盛沒有進來回奏,她正歪靠在迎榻上出神,珠兒在旁邊伺候着。
珠兒一眼看到凌風進來,趕緊跪下說道:“奴婢叩見聖上!”
凌風擺擺手示意她退過一邊,皇后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從迎榻上做起來,歉意說道:“臣妾不知聖上駕臨,不曾迎迓,聖上恕罪,安盛,你難道是個死人嗎,也不曾前來回奏!”
皇后對着外面喝問了一聲,凌風冷哼了一聲說:“朕瞧他不順眼,罰他在外面跪着呢!”
“聖上,他不過是個奴才而已,聖上何來與他置氣,倒是臣妾自入吳王府時便是這個奴才伺候着,說起來他沒有功勞總還有些苦勞,聖上明鑑,就饒過他這一回吧!”皇后期期艾艾說道。
凌風本意就是要皇后開口求他一件事情,而自己答應了她之後便是給足了她面子,如此也能安撫她一下,至於安盛只能算他倒黴,凌風也是到了壽康宮門前纔想到要以他爲發作的誘因的。
“罷了,既然是皇后親自求情,朕怎麼會不答應,來呀,出去代朕申斥那奴才幾句,讓他遠遠地滾一邊去,朕不想看到他。”凌風冷冷說道。
旁邊吳庸趕緊答應了一聲,而後就轉身出去了,到了正門前,見安盛還在那裡好端端跪着,吳庸笑說:“安公公,這可不是灑家不幫你,而是你今兒不巧撞到聖上的背字上去了,要怪只能怪你不走運!”
後宮之中誰不知道吳庸可是在宮中紅了幾十年的紅人了,因而身爲太監巴結他都來不及呢!
安盛哭喪着臉說:“吳公公真是會消遣小的呢,小的怎敢怪公公,這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奴才感激還來不及呢!”
吳庸呵呵笑着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跪着吧,聖上可是差我來傳口諭呢,皇后娘娘給你求了情,聖上讓你有多遠滾多遠,今兒就不要在聖上面前晃悠了!”
安盛聽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眉開眼笑說:“公公和不早說,小的這膝蓋都已經凍的麻木了,再不起來,只怕就剩半條命了!”
吳庸翻了個白眼,翹着蘭花指說:“你倒是說的玄虛,跪了這麼一小會就剩下半條命,若是當真跪上半個時辰,豈不是整條命都沒了?”
安盛只能陪笑,吳庸湊上前來說道:“你小子好生聽灑家勸你一句,如今寧嬪娘娘已然晉升爲妃了,而且人家正當盛寵之時,你平素裡在皇后身邊也當吹吹風,若是得當,寧妃娘娘那裡若是記得你一分好,聖上看着你也就順眼的多了!”
這話其實何須吳庸來說,安盛本就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吳庸居然當做一回事來警醒自己,只怕這其中有些什麼貓膩在,安盛也是伶俐的很,立時說道:“多謝公公教我,小的謹記了!”
吳庸點點頭,抱着拂塵轉身去了!
正殿內凌風已經坐在了迎榻上,珠兒將火盆挪至凌風近前,皇后笑說:“今兒永壽宮中寧嬪可是大出了風頭呢!”
凌風茫然說道:“這話朕倒是不愛聽呢,什麼叫做出風頭,難道博得太后和朕的歡心便是出風頭之舉嗎,這話也是出自皇后的口中?”
皇后有些慌亂,正要告罪,凌風卻擺擺手說:“罷了,這些事情說起來還有什麼意思,再有便是寧嬪如今已經冊立爲妃了,明日一早想必她就要來謝恩,到時候你支應一下!”
皇后聽了之後心中一驚,雖然她與德妃一起計議此事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可是如今凌風親口向自己說起,她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寧妃進宮時日不長,卻是連番受到如此恩遇,當真是罕見呢!”皇后笑了笑說。
凌風本來得了太后懿旨,到壽康宮中來就是爲了安撫皇后,可是皇后這話說起來總是有些讓他不舒服,於是冷冷說道:“依照皇后的意思呢,這事情又該如何辦理纔是合理?”
皇后從凌風的口氣之中就聽到了不滿,立時改口說道:“聖上定是誤解了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是說,如今後宮姐妹們雖則也並不太多,可是寧妃如此升遷,只怕會招致嫉恨呢!”
凌風點點頭說:“你這話倒是沒錯,不過朕倒是沒有如此想法如今寧妃的位份上來之後,下面人自然難爲不了她,說起來只要皇后與德妃沒有這樣的心思,後宮之中便沒有人做得到這種事了吧?”
凌風說完之後定定看着皇后,皇后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凌風看透了,可是想想自己與德妃計較得時候很是隱秘,如今說起來只能是太過慌張了,於是笑說:“聖上當真會說笑,臣妾纔不會做這等事呢!”
“朕倒是沒有說你就會如此做,可是你不做,卻不等於別人不會做,就如同這德妃一般,你卻能在朕面前打個包票嗎?”凌風笑問。
皇后的心中一鬆,凌風既然笑對自己就沒有當真懷疑自己,只是自己原本與德妃達成了一致,如今若是維護德妃難免會招致凌風懷疑。
看來與德妃的結盟只能維繫在與德妃面對面的時候,此刻卻不得不出賣她了,於是就笑說:“臣妾卻是不敢打包票呢,德妃爲人耿介一些,無論做出什麼事來好似都是可能的!”
其實皇后如此說法已經算是爲德妃說了好話了!
凌風微微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