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點點頭說:“娘娘自然是已經想到了,德妃娘娘想要的就是協理六宮之權!”
皇后點頭說道:“不錯,本宮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只是覺得眼下最應對付的是當是寧妃那賤人,因而算是與她結盟了,可是卻不想她會在背後做本宮的手腳。”
珠兒趕緊說:“這後宮中人人信奉生不爲己,天誅地滅的,這德妃又是如此強勢,她豈會當真與娘娘和同一心?奴婢從一開始就不曾相信她與娘娘商定對付寧妃的事情是真心的!”
“彼時你卻不說,非要到了這種萬難之境纔來提點本宮,你不是覺得有些晚了嗎?”皇后冷冷說道。
珠兒非但沒有因爲皇后呵斥有絲毫畏懼,反而笑了笑說:“娘娘稍安勿躁,奴婢既然早已想到了這些,又不曾提點娘娘,自然是有奴婢的道理!”
皇后聽後不由得一愣,自己當真不知道原來身邊的珠兒居然是個心機如此深沉的婢女呢!
“娘娘,德妃心中所想,聖上必然不會追究她揭穿寧妃之事,可是這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如今寧妃當寵,又與敬妃一心,聖上與太后眷顧,因而德妃此去結果孰難預料,咱們且靜觀其變,只等塵埃即將落定之時再隨後助力一把,彼時咱們嚮往哪個方向推還不是任由咱們高興的嗎?”
皇后眼前一亮,呵呵笑說:“本宮此前當真是小瞧了你這蹄子了,一點不錯,若是聖上袒護寧妃,則德妃必然遭受聖上責難,到時候本宮只需代她求情,這人情便是落下了!”
“同樣道理,若是聖上一時氣惱寧妃所爲,娘娘則可助益了寧妃,先壓制了德妃,日後寧妃恩寵如故,自然也忘不了娘娘的好處!”珠兒輕笑說道。
皇后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珠兒有些詫異,皇后也不瞞她,而是冷笑說:“你倒是不甚明瞭這位寧妃的脾性呢,她是不會領受本宮的人情的!”
珠兒笑說:“娘娘也無需想這麼多,有些時候,事不遂人願,縱然她寧妃再過得寵也總不能在後宮中一帆風順,說不定哪一日就會犯到娘娘手中,這誰又能說得好呢?”
皇后哈哈大笑說道:“本宮就是喜歡聽這說辭,而且你這話倒是不錯,本宮此前真是小瞧了你了!”
“奴婢魯鈍,不過是跟在娘娘身邊時日長了,久而久之總得學到一些東西,若是不然,奴婢豈不是白白伺候了娘娘這些年了嗎?”珠兒逢迎的功夫倒是不弱。
皇后越聽越是高興,於是點頭笑說“也是難爲你了,能爲本宮想得這麼深遠,本宮也就不賞賜你什麼了,不過從今而後你就是本宮的心腹,任誰也不能再後宮中動你分毫!”
珠兒立時跪下說道:“奴婢向來都是以娘娘的心腹自居呢,無論娘娘賞賜與否,珠兒此心志不改!”
皇后鄭重其事地雙手將珠兒扶起來說:“罷了,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卻還來和本宮客套什麼,你以後就是自己人,沒人的時候就不必行大禮了!”
這倒是皇后籠絡人心的一個法子,珠兒起身之後自然是千恩萬謝了一番。
再說德妃出了壽康宮之後果真沒有就回景陽宮,而後帶着迎香朝御書房而來,到了門前,見吳庸正要往裡面送茶點,德妃上前接了過來,吳庸正要行禮,卻被德妃制止了!
德妃端着茶點進了御書房大門,而後朝正自批閱奏摺的凌風走了過去。
凌風見案頭放下了茶點來,也不多想,就接過來抿了一口,忽而覺得這玉手纖纖有些詫異,於是擡頭看到了德妃的笑臉。
“怎麼是你,這等小事何必你親自動手?”凌風一笑說道,而後看着站在一邊的吳庸訓斥道:“你倒是會當差,居然叫德妃娘娘做這等事。”
“聖上恕罪,是老奴的疏忽!”吳庸知道凌風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爲的就是安撫德妃,因而也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德妃哪裡能讓吳庸代自己受過,趕緊笑說:“聖上不必爲難吳公公,這都是臣妾的主意。”
凌風笑了笑說:“是了,難爲你還要爲他求情,朕也沒有說就要懲治他,只是你日後來時大可不必如此,反倒是把他慣壞了!”
德妃笑說:“話倒是不能這麼說,吳公公可是宮中老人了,而且於聖上而言也是有功之人,臣妾自當恭謹一些!”
吳庸聽了趕緊上前躬身道:“娘娘折煞老奴了,老奴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廢人,經娘娘這麼一說,老奴雖然心中歡喜,可是卻不免有些忘形了!”
凌風笑罵:“你倒是該忘形,因爲你這行跡本就不完整了!”
德妃掩嘴而笑,凌風倒是難得說出這樣的笑話來,吳庸也是受用無比,陪笑說道:“聖上所言非虛,這卻是人盡皆知的!”
凌風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這無根的雜碎,倒是接得好!”
這宮中當差的下人就是這麼回事,得到主子打罵有時候反而比獎賞舒坦,此刻的吳庸就是如此!
他笑了笑,知道德妃來御書房自然是有事要與凌風說,自己在這或許不便,於是就躬身退到了門外去了!
德妃想想此前凌風正因爲自己的父親郭景宗的事情氣惱,今兒能對自己這般寬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她走上去爲凌風輕揉肩膀,凌風就受了,而後笑說:“你在朕這裡也不要耽擱太久,朕還有些奏摺要好生批閱呢!”
德妃嗔怪說道:“臣妾還是剛來呢,聖上這就要趕臣妾走,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凌風笑說:“朕這是疼惜你呢,若是甜言蜜語欺騙了你一陣,一時又打發了你,你心中可是受用?”
“臣妾倒是寧願聖上欺瞞,那也是臣妾的福氣!”德妃的溫柔勁兒上來也真是不一般!
凌風無奈笑着搖頭,德妃的手勁倒是剛剛好,不一時凌風竟然覺得昏昏沉沉地有了些睏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