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人如此無禮起鬨怕是不妥,但起鬨者卻恰是四小魔,痾樸三人臉色有些尷尬,卻只好一同看向胡伽。
胡伽傳音給主持魔官,主持魔官趕忙說道:“你二人速速開始,莫要耽誤時機。”
無論二人誰勝誰負,必然有一位處於副城魔之位上面,主持魔官自然不願意得罪,但自第一日結束後便得到一絲訊息,是以主持魔官心裡亦有一些譜。
萬殘似乎並不理會,又說了一句:“若我在你此時年紀必然無勝算勝你,但影響勝負因素不能考慮完全,所以你心中莫要以爲我佔你便宜便好。”
姜羽生乾脆不再言語。
“我觀你似乎與我一般不願與人多做交流,我該說已全說完,那便開始吧!”
“......”
萬殘武器很奇特,是一副手套。
手套在魔域之內極少,魔人們無人懼冷,所以手套出現之時向來不是爲了禦寒,而是殺人。
當萬殘運轉魔氣之時,本來一雙空空之手上面才若隱若現般出現了這一副被稱爲“殘手”的手套,而後手套之上瀰漫起黑色魔氣,竟是絲毫看不清手套的樣子,仿若燃了兩團黑色火焰般在萬殘手上。
姜羽生由厭煩直接便進入了戰鬥狀態,因爲姜羽生感受到這一雙手的危險。
有時候能夠近到對方身前並不一定需要極快速度,而看似不快的萬殘卻是做到了,只不過亦是有些困難。
姜羽生實在想不到自己竟然抓不到萬殘的真身所在,明明速度並不如流淪那麼快,卻多了許多飄忽不定。
姜羽生只能按照自己猜測出箭,但即便是猜測卻亦是所差不會太多,三次出箭射出六支,卻亦是讓萬殘近身三次無功而返。
萬殘的第四次必然更加難以捉摸,而姜羽生感受到萬殘竟是要比流淪更加難纏一些,所以還未等萬殘的第四次近身,便提前出了一箭。
這一箭與此前三次出箭不同,來到魔域之後的姜羽生每一箭射出都是以黑色魔氣裹住箭身,一方面是爲了讓自己作戰方式向着魔人靠攏,另一方面自然是代替人族內力,達到正常作戰之時的效果。
但這一箭卻有些不同。
萬殘感覺這一箭之上並未出現任何殺氣,而這便讓萬殘有些不適應起來,萬殘功法以魔氣大範圍覆蓋而產生效用,自功法施展之後,魔氣便在對手渾然未知之時將自己與對手皆覆蓋其中,而身在其中的萬殘便似得到加持一般更加捉摸不定,且攻擊力更加強大。
但萬殘功法以對手氣息爲目標,若對手氣息很強大,殺氣自然更加凌厲,是以遇強則強,萬物摧殘。
這一箭自發出之前,姜羽生身上的殺氣卻好似消失不見,射出的一箭亦是絲毫沒有魔氣包裹,便好似純以力蓄力般,這讓萬殘的躲閃變得困難了一些。
但萬殘還是躲了過去,擂臺之上的地上僅僅出現了一絲衣角。
姜羽生知道自己必須面對萬殘的近身之戰了,因爲萬殘已然藉着躲過這一箭的空檔來到了自己身前三丈左右。
“萬殘卻做到了與流淪一樣的近身,這小黑子的弓該是發揮不出作用了,看來情形對其不秒啊。”
魔官們早已看出擂臺之上的局勢,但有人卻並不這麼認爲,並非因爲眼尖,而是因爲聰明。
“能修行到如此程度,不可能是個癡傻之人,哪會看不出魔弓之路修行之弊端?難道會絲毫不在意?要知道一絲失誤都會丟了性命啊……且看下去吧。”
長肆的話彷彿敲打了一些不夠聰明的魔官,竟是連胡伽都點了點頭認可。
果然,萬殘還是來到了姜羽生身前,但即便是如此短的距離之內,卻足夠姜羽生拿出一柄近身武器。
但姜羽生並未如此,他不想讓這些人看到自己這算是底牌的能力,是以那日隊長流淪雖然用了劍,但並未展示自己劍道之上的能力。
所以,一柄黑蛟弓亦可以作爲近身所用之武器。
萬殘伸出戴着名爲殘手的手套向着姜羽生臉門便抓了過來,但姜羽生左手握着的黑蛟弓用力一揮便和萬殘交手了半式,而右手握着玄鋼箭矢的箭羽之上二寸之處,向着萬殘就刺了過去。
演武場擂臺下很多參賽者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而但凡能夠看清兩人動作之人------皆是沒想到小黑子近身亦是看起來比那日用劍一般------並非弱者。
兩人拋卻了此前所有攻防方式,一時間身影交錯完全變成了近身搏鬥。
“這……怕是這小黑子不用弓亦是強大啊……與流淪對戰之時竟是粗心未察覺到。”
很多魔官如今已然開始慶幸小黑子沒有挑戰自己,若是挑戰自己……結果便很清楚了。
姜羽生感受到了壓力,萬殘確實比流淪強上一絲,此前姜羽生對戰流淪的輕鬆之色瞞過了演武場內所有人,甚至包括胡伽,但其中艱難自己最爲清楚。
眼前萬殘比之流淪強了一絲,自己則變得更加困難,若是不用掩藏本來身份自然比如今輕鬆一些,即便是用劍用弓配合作戰,想來亦是比現在強上一絲。
但姜羽生卻依舊固執,心中產生了一股豪氣,重生之前自己便經歷過比之現在更加危險的作戰,兩世爲人的如今卻畏手畏腳起來,復仇大業何時能成?
想到這裡,姜羽生身上魔氣更勝了一分,手中黑蛟弓和玄鋼箭握得更緊,只聽金屬與殘手手套之間的摩擦之聲不絕於耳,魔氣瀰漫之間還不時閃爍火星點點,演武場擂臺上的各個角落竟有了些絢爛之色。
萬殘最近幾年聲名遠播,魔名顯赫,鮮有敵手,尤其是年輕一代之中儼然一副頂尖強者的意味,感受到小黑子左弓右箭一攻一防之下帶給自己的壓力,萬殘心中已然產生一種疲憊感。
但姜羽生又能好到哪裡去?殘手手套軟硬兼備,再加上手套貼住雙手之上更加靈活,自己看似攻防各佔,但置於防禦之上的精力有多少自己心中最爲清晰。
自萬殘上臺挑戰小黑子之時,第四日的挑戰規定時刻便僅有半個時辰結束,兩人交手到現在竟又過去一個半時辰,粗算一下下來,兩人你來我往之下竟是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酣戰之中二人並未察覺,各自攻防已然全靠感應與經驗了。
但演武場中圍看衆人卻亦是無一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