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攻雙雙把家還

攻攻雙雙把家還

我就知道,武功纔是在武俠耽美世界立足的根本。想當年我武功在時,統領魔教萬千弟子,生殺予奪,何等威風?後來被人下了毒失去武功,先是個小受都能點我的穴,還給我下了spring藥壓倒在牀上,現在竟讓個身份比我還低的攻五上了!

追昔撫今,真令人摧藏悲哀。

更悲哀的是,我現在還是回不成魔教,甚至連留下傳訊暗號也不得。那冼冰刃就圍在我身邊打轉,衣食住行全由他一手包辦,連個尿遁的機會都沒有。我身體稍好了些,他就直接僱了輛車離開西域,拉着我往中原去。

我們魔教的眼線都是幹什麼用的?教主讓人拉得滿世界跑,也沒一個人過來看一眼!這幫不能出場露臉就什麼都不幹的廢物,早晚我回到教中,一定好好教訓他們一回。該貶的貶,該罰的罰,叫他們知道知道魔教是誰作主!

我正生着悶氣,冼冰刃又端着一碗藥進來,臉上還故意裝着憂鬱嚴肅,眉頭皺得都能夾蒼蠅了。

喝什麼藥,這兩天我倒黴就倒黴的藥上了!他把藥送過來,我連理都不理,打翻藥那是和小受搞情趣,跟他一個攻五還有什麼可搞的,直接不理就是了。

他把藥湯子放到桌邊,一臉正經地勸我:“百里教主,你那天行房過多,傷了腎陰,再不好好進補對身子不好。再說魔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教主你一言一行都關乎武林安定,就算是爲天下作計,也要好生補養。”

我氣得差點沒笑出來。那天要不是你,我現在早神清氣爽地回魔整頓弟子,開始我一統江湖的大計了,怎麼會還窩在被窩裡看你的臉色?冷笑一聲,我也頂了他一句:“冼盟主若真心盼着在下身體復原,怎麼不送在下回魔教?再說,閣下身爲武林盟主,自是公平持正之人,怎麼單照顧我一人。你傷了玉嵐煙之後,還不曾給他送過一碗藥吧?”

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賭氣背過身坐在我牀頭,過了一陣,低低嘆息着開了口,聲音竟有些喑啞。

“你以爲我不想去看他?我一出場就盼着能像作者設定的那樣,打退你這個大魔頭,英雄救美,在他心裡占上一席之地。前面那些章節我看了我少遍,作者把他寫得溫柔美貌、心地純善、天真可愛,我、我雖然只是個攻五,可是能和這樣的人相處一場,能在心底戀慕他,我也心滿意足了……”

等等,你跟我看的是一本書嗎?我怎麼看着作者把他寫得白癡無比、光有美貌不長腦子,還聖母得要命,天天讓人跟根兒菜似的玩來玩去?當然我也沒想到他真人是那樣的。

說着說着,冼冰刃的聲音竟有些哽咽:“沒想到,我到了那裡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樣子。他根本不是需要人小心愛護的純真少年,反而心狠手辣、果斷決絕,爲達目的不計一切——你能體會我那種理想破滅的感覺麼?”

太他媽能了,我的理想現在就破滅了好幾回了。不過憑什麼你理想破滅就拉我墊背?我還有更大的理想呢,跟着你這個神經病算怎麼回事?

“冼盟主,我不管你心裡受了什麼刺激,那是你和玉嵐煙的事,我不願摻合其中。魔教一直遠在西域,與中原各大門派秋毫無犯,你這樣折辱我也折辱得夠了……你說玉嵐煙讓你理想破滅,你這樣的行爲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我現在落在人家手裡,硬氣的話說不出來。想想我一代魔頭竟然求着武林盟主發了善心放我,我這過得叫什麼日子?真是炮灰攻的命不值錢,死得早不說,活着都這麼費勁。

我都這麼低三下四地求他,他居一點都不帶臉紅的,還沾沾自喜地說:“百里教主,你誤會了,我沒有折辱你的意思。只是我也是攻,我要救你,當然只有那一種法子。好在你身體現在無大恙了,我再帶你到江南請妙手神醫羅紅袖清了餘毒,你的身子就能大好了。”

“不必,只要你放了我,魔教之中也自有杏林國手!”

“那怎麼行。你身上也有不少傷是我一時失控而成,再說咱們這個作者你還不知道,心黑手狠,沒事還愛搞個生子。魔教山中溼冷,萬一傷了你的身子就不好了。”

啪!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將桌面拍得粉碎,那一盞藥也滾落地上。冼冰刃咬着嘴脣,一臉受驚的表情,雙眼直瞄着我的肚子。混蛋,再看就j□j的狗眼了!

冼冰刃白着一張臉,慢慢說道:“百里教主,你聽我說,反正你也不喜歡玉嵐煙,其實咱們倆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他摸摸索索地站了起來,往我身邊一步步蹭過來,然後運指如風,一瞬間竟點住了我身上幾處大穴,這才長吁一口氣,放下了心似地坐到了牀邊,將我放倒在牀上。

我恨得差點把牙關咬碎,卻只能看見他裝出一副憂鬱自戀的模樣俯身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廢話:“我有一位朋友,叫做中原百曉生。他曾爲我算過一命,說我命中註定,要愛上一個如仙人般純淨美好的男子,然後爲他孤獨一生……”

不用他算,我也知道,大綱裡都寫着呢。甭廢話!

他又接着道:“我本來也沒覺得這樣的命運有什麼不好。反正我也不是主角,大體上就是這樣的命,別說我是個攻五,就是攻二攻三攻四怎麼樣?只要結局1V1,他們不就也得和我一樣孤苦一生?當然,你這個攻四還更慘點,還不到一生呢。”

所以你才這麼注意我,就因爲我能讓你找到點優越感?

他同情地瞥了我一眼,我轉頭過去不看他,卻躲不過耳邊傳來的叨叨聲:“後來百曉生告訴我,在別的文裡,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都是一對兒。你們魔教教主一般來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如果放着不管肯定會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但若咱們倆戀愛了呢,魔教教主以後就都會變成武林盟主的賢內助,於江湖也是一件大好事。”

這話越說越不像話,氣得我喉頭一甜,一股帶着腥氣的鮮血被頂了上來,直噴得枕邊星星點點都是暗紅血塊。冼冰刃這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不是人說的,立時閉了嘴,伸手解開了方纔點的穴道,一雙手卻還牢牢箝制着我脈門,將真氣緩緩送了過來,替我理順體內氣息。

自從狠狠地氣了我一回之後,他也長了點兒心,不再提那個腦子進水的百曉生了,但還是一步不離開我,出入都是包車,害我連在路上留下個暗號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我那些沒良心的下屬也是一樣沒有過來找我的。

越往南邊走天就越熱,我從小長在西域處羅山上,不管山洞裡還是山頂那院子,都和溫暖扯不上關係。到中原北方的時候我就開始有中暑現象,一過長江就成人家在屋裡晾的鹹魚菜乾了。

冼冰刃名字裡白叫了個冰字,渾身熱得要命,還老抱着我,漆得我汗水一層層地出,衣服早上換了新的中午就跟洗過一水一樣,這還讓人活嗎?

我跟他說了好幾回,讓他沒事離我遠點,再找幾個冰肌玉骨肌膚生香的小受來服侍我,錢我掏,我身上帶銀子了。他就是死活不答應,倒是天天買點冰塊擱個罐裡放着,也不放我身邊,而是偶爾拿化了的水給我擦臉。

也是堂堂一任武林盟主,家庭背景設定得相當不錯的,怎麼能摳索到這個地步呢?

這一路上冼冰刃也有幾分良心發現,每日替我熬藥滋補之餘,更運內力替我療傷。他的內力走的是正大陽剛一脈,化解毒性比我魔教陰寒內力還要好用一些,等到了姑蘇冼家的鳳凰山莊時,我的功力已恢復了j□j成,被他氣出來的內傷基本上也平復了。

鳳凰山莊佔地數百畝,麗宅精舍連片相接,裡面花木扶疏,丹樓如霞,門口掛着一條長長的條幅,上面用魏碑體寫着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歡迎天下第一神醫玉嵐煙蒞臨鳳凰山莊參觀指導。

條幅之後,便是入莊的石板道,兩旁夾道種了松柏梅桃,上面飄着一串串五色小旗,還有小些的橫幅,寫着“崑崙派何正弈攜弟子謹賀盟主推玉神醫回鄉”“華山派法弘子攜弟子恭祝玉神醫生活愉快”“熱烈歡迎玉神醫入主鳳凰山莊”之類。

冼冰刃神色略有些複雜,我不禁幸災樂禍,等着看他如何面對家裡那羣盼着主角跟他回來,哪怕是在羣戲裡露一小臉的白道人士。

高興着高興着,我忽然想起來,玉嵐煙是沒來,我這個大魔頭可來了。萬一那幫人把不得出場的怨氣都發泄在了我身上,開一場什麼除魔大會之類的,我豈不是比冼冰刃還要悽慘?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反正我內力復原得差不多了,只要冼冰刃不出手,那些武林中人是留不住我的。就算是他出了手——我就不信我堂堂一個攻四,各項參數還能不比攻五高一級!

我們的車直接駛進了山莊,到得主院前才停下來。周圍早已等着他們的盟主攜美同歸的那些武林人士一擁而上,各自舉着寫有本派名字的繡旗條幅,一個個滿懷着激動和期待之情,把周圍堵了個水泄不通。

我看見冼冰刃也臉色發白,牙關緊咬,額上幾乎滲出了冷汗,不禁惡意地嗤笑了幾聲。

雖然我們魔教弟子一提起出場也個個奮勇爭先,恨不得覺都不睡了,可是好歹他們對我這個教主百依百從,不叫他們見小受他們都不敢私下去見。冼冰刃這個盟主在武林中的份兒可達不到我在魔教之中那樣,這回他沒帶回玉嵐煙,只怕這個盟主的位子,坐得也未必有那麼牢了吧?

雷的同學們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