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是她相信,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從不做無準備之仗。
“對不起。”耶律辰站在她面前,容色微黯。
“明天會帶我去赴宴嗎?”她卻轉了話題。
耶律辰微怔,“我一定找到墨軒。”
“早前你說過,墨軒這樣的容色應該小心,這是爲何?”葉貞的心裡有種波瀾壯闊的微顫,她怕……怕自己的猜測會成真。
一個胸有成竹的男人,會突然失蹤,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獵物上鉤了,而他卻沒能做出最快速的判斷,以至於連自己都陷入險境。
軒轅墨既然敢說很快就能回大彥朝的話,那就說明在戎族,他也有細作在活動,而且已經聯繫上了細作。否則那大彥朝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遣了使團,這……無疑都跟軒轅墨有關。
她相信他,可是不相信耶律楚。
“因爲狼主食色?好孌童?”葉貞心頭止不住顫抖。
耶律辰微微頷首,“你親眼所見,就不必我多說什麼。”
低眉間,他看見葉貞袖中的手止不住顫抖。原來她不是不擔心,而是她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亦或是,她過分的理智,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漣漪。她從來都是一個很善於隱藏內心真實情感的人!
“一般來說,狼主得了妙人兒,會怎麼做?”葉貞說這話的時候,羽睫止不住的煽動。
“你的意思是……”耶律辰心頭一緊,“皇兄會不折手段的得到,而後……如有不從,或殺或……”
葉貞深吸一口氣,“你會幫我的對吧?”
耶律辰重重點頭,眼底掠過一絲憐惜,“你放心,若然真是皇兄所爲,我必會爲你保全墨軒性命。”
“他的驕傲,勝過一切。我倒不
擔心他的性命,我只擔心……”葉貞擡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軒轅墨慣來攻於算計,尋常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只是……那耶律楚也不是個善茬,陰狠毒辣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
兩個這樣的男人交鋒,會發生什麼,誰都無可預料。
不由的攥緊了拳頭,葉貞只盼着使團快速進京。
聽說來的是護國公主軒轅離,那便是離歌沒錯。有離歌在,想來進出宮闈會更加方便。手心微涼,葉貞極力平復內心的躁動。
此時此刻,任何的慌亂都只能是自亂陣腳。
軒轅墨身邊只有一個她,若是連她都無法平靜判斷周遭事宜,她保證,軒轅墨會斷了後路。不管他如何算計,一人如何可行?
“你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入宮查探,若有消息,馬上知會你。”耶律辰冷了眉頭。
葉貞頷首,“多謝。”
擡眼間,她看見他灼熱的目光,帶着幾分刺目的疼痛。
奢華的後殿內,氤氳的火光倒映着俊美的面孔,精緻的五官與眉目間的英氣,在火光下越發熠熠奪目,讓人不忍褻瀆。
耳邊是紛繁的聲響,眉頭微微凝起,軒轅墨驟然起身,脖頸處疼得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麼地方?
環顧四周,不少美男子都在殿內不安的踱步,更有甚者竟然蹲在牆角若女子一般嚶嚶啜泣。軒轅墨心下一怔,低眉卻看見自己躺在軟榻上,鬆垮垮的衣服披在身上,胸前一覽無餘。
當下起了身子,赤腳走在大殿內。
銳利的眸子迅速掃過這裡的一切,如此奢靡,絕非尋常人家。看這裡的擺設與門外頭守衛的衣着,軒轅墨很快便確定了自己的方位。
石國!
戎族的皇宮!
該死!竟然入了宮!耶律楚要做什麼?
看着這麼多容色俊美的男子,軒轅墨忽然打了個冷顫。他是誰,什麼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略帶香豔,他身爲男子豈會不知內中緣故?
面門上的黑線層層密佈,一
股無名之火從小腹處竄出,筆直衝上天靈蓋。
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后妃處置!
這種羞辱,讓軒轅墨整個人都僵直,脊背發涼。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腦子瞬時冷靜下來,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是進了宮,辦起事來其實比原先方便得多。左不過這身份尷尬,他該如何保全自身才好?
環顧這麼多的俊美男子,軒轅墨冷笑兩聲,大搖大擺的走到人羣中央。眉目微挑,冷冽的光束狠狠掠過四下衆人,“哭什麼?要死就快些死,磨磨蹭蹭的擾人清夢,真是該死至極。”
“你說什麼?”衆人原就憤慨,好端端的被抓進宮,眼瞧着正兒八經的男子要成了孌童,誰的心裡能好受。偏被軒轅墨這樣一激怒,登時犯了衆怒。
“沒長耳朵嗎?我說得這樣清楚,還要說第二遍?該死的就快些死,不想死的就給我閉嘴!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要死要活的成何體統?”軒轅墨傲然佇立。
“你胡說八道什麼?大家都是被抓來的,你憑什麼咒人生死?”
衆人一哄而上,將軒轅墨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開腔,到底誰都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可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是皇帝下的手,這是皇帝的地盤。既然拿不了皇帝算賬,找個人出氣也是好的。
這便是所有人現下的心思,一個個都恨不能將軒轅墨咬碎了。
軒轅墨嗤笑,“一羣蠢貨!”
音落,頓時有人上前撕扯軒轅墨。
登時場面混亂至極。
門外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伴隨着外頭一聲“狼主”之音,衆人一怔,軒轅墨藉着方纔那人的推勁,狠狠的撞向柱腳。
頃刻間鮮血飛濺,柱腳銳利的切口在他的額頭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鮮血霎時染紅了他的臉。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否則,何以保全自身?
所有人一陣哄亂,耶律楚已經大闊步的走進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