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海市已經豔陽高照,陽光照射下的海面波光粼粼,遠遠看去沙灘上一片金燦燦的。
楚恬站在沙灘邊上,身上穿着吊帶式嫩綠長裙,外披一件薄紗,勾勒出婀娜身姿,嫵媚精緻的眉眼靜謐沉靜,不管看到誰,眉眼一彎,勾起脣角,陽光下像是水中綻放的蓮,純淨妖嬈,充滿冶豔的風情。
身後躲在遮陽傘下的女N號豔羨着又忍不住酸道:“有金主包養的人就是不一樣呀,連太陽都不怕了。”直接把她曬黑最好!
楚恬聞言,轉身走到遮陽傘下,挑挑眉,看着她,頗有些挑釁道:“可不是嘛,主要還是”頓了頓,一字一字說道:“年—輕—”
“你!”女N號氣結,想要開口懟回去被一旁的助理拉住,搖搖頭,脣語暗示道,
不要招惹她。
女N號氣得咬碎了牙,不就是仗着背後有宮少嗎?也不知道給宮少灌了多少迷魂湯!真是不要臉!
氣歸氣,罵歸罵,也不敢當面和人家槓起來,誰讓人家金主是宮少呢!有錢有權有地位,最重要的是人還長得帥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楚恬跟着也坐在了另一邊,慢條斯理地捏起一小塊兒芒果放在嘴裡,甜絲絲的,真讓人愉悅。
想起昨晚她家金主的話,更讓人甜絲絲的,再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可以擁有兩個億了!
兩個億啊!兩個億!她能買顆星球了!
楚恬美滋滋地幻想着日後的幸福生活,手機響了三聲她才聽到,一看是刑秘書的電話,心頭一驚,
這麼快就把錢打來了?
楚恬心中竊喜,一個激動,差點兒被芒果卡住。
顧不得多想,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清清嗓子,接起電話,乖巧地說道:
“喂,刑秘書。”
“楚小姐。”刑秘書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和他的少爺一樣沉穩冰冷,莫得感情。
“嗯嗯,我在。”楚恬聲音輕細,也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懂事。
“大少的私人飛機馬上就要到了,請你儘快坐上飛機趕過來。”說完“啪”地一聲電話就被掛掉。
楚恬愣了一下,隨即罵道:“什麼也不說就讓老孃走,你把老孃當什麼了,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嗯?”
不等楚恬發泄完,就聽到一陣“轟轟轟——”的聲音,由遠及近,震得人耳朵生疼,擡頭望過去,一架銀灰色的直升機在上空,後面跟着兩架直升機,眼看着就要飛到衆人的頭頂正上方了。
楚恬的助理之夏趕忙跑過來,到跟前時還摔了一跤,吐掉嘴巴上沾着的沙子,連忙問道:
“這,這,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宮少的私人飛機嗎?
“對,沒錯,就是他的。”楚恬有點兒不高興地說道,“去給我向導演請個假吧。”
之夏立馬緊張兮兮道:“恬恬,宮少爲什麼忽然要接你回去?你是不是闖什麼禍了?”
楚恬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覺得可能嗎?”
之夏搖搖頭,對啊,不可能啊,宮少面前楚恬有多聽話她又不是不知道,別說頂嘴了,連眉頭都沒皺過,怎麼可能會闖禍?
“那他們來做什麼啊?”之夏忍不住問道。
說話間,三架直升機就已經到了她們這裡,螺旋槳的噪音極大,因爲慢慢降落的時候帶起來巨大的風漩,沙灘上的沙子都被揚起,一陣飛沙漫天。
現場不遠處本來還在拍戲,一看這架勢,乾脆也不拍了,都盯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在場的人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來兩排黑衣人,這樣的天氣還能武裝得這麼嚴實,楚恬都替他們覺得熱。
不等他們爲首的那個人走過來,楚恬先一步走過去,立馬“刷”地一聲兩排人頭微微低了下去,齊聲道:
“楚小姐好!”
楚恬淡定地點點頭,不就是裝嗎?姐是影后級的,知道嗎?
再怎麼不情願楚恬還是老老實實跟着上去了,留着身後的一干人站在那裡豔羨不已,
“宮少就是有錢啊!”
“長得好看就是能當飯吃啊!”
“什麼時候宮少能看上我就好了!”
“做夢去吧!”
.......
下面的人怎麼說楚恬不知道,她正鬱悶着呢,昨晚宮焱不是說到這個月底才能回來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一想到又要去面對宮焱那張冷冰冰的臉,心裡就直泛慫,尤其是還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楚恬安慰自己,其實仔細想想,宮焱這個金主比起她聽說的其他那些大佬已經好上太多了,英俊帥氣年輕有爲,私生活非常剋制,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第一次的時候她都懷疑這男的和她一樣都是第一次呢!
只是,楚恬又忍不住想要吐槽,性格太冷漠一點兒了,如果不是牀上還有些波動,她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個機器人了,還有潔癖,家裡上等的波斯地毯,一平方一萬美金的那種,不允許她赤腳踩在上面。
每週房間裡面的東西要全部換一遍,是的,所有的東西,不論大小通通都要換一遍。
喜歡的食物吃的次數一定不會超過三次,多一次都不行。
不喜歡油煙,更不喜歡她做飯,如果聞到她身上有他不喜歡的油煙味兒或者是香水味兒,逼着她一定要洗三遍澡,少一次也不行。
事後不喜歡睡在一起,楚恬撇撇嘴,真是個拔X無情的男人,若不是有錢,估計沒人看得上他了。
宮家的人也不喜歡他,不,更準確來說,是害怕他,宮焱做事情從來沒有所謂的情面,自己的親叔叔他也能該罵就罵,說撤職就撤職。
掰着手指頭還沒算完,就到了淮市,剛一下飛機,就吹過來一陣冷風。
三月中旬的淮市,過了早春還未入夏,早晚還有些涼意,就是中午這個時間點兒,也遠不及海市的溫暖。
楚恬身上還是那身吊帶衣裙,一陣小風吹過來,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擡起頭看着斗大的幾個字“淮市撫安醫院”,這是宮家的私人醫院,楚恬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問道:
“怎麼在醫院?是宮少出了什麼事嗎?”
無人迴應。
好吧,除了宮少,沒人能讓他們開口的。
好在刑秘書很快出來了,面色有些沉重,領着楚恬走了進去,坐電梯的時候,刑秘書解釋道:
“昨晚宮少臨時決定提前回來,我們坐的船到港的時候受到撞擊,宮少從船上跌進了水裡。”
“他,他,他人沒事吧?”楚恬有些緊張地問道,宮焱可不會游泳。
刑秘書搖搖頭,“宮少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頓了一頓,“就是失憶了。”
“失憶?”楚恬忍不住怪叫一聲,引得刑秘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楚恬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一臉擔憂道:“會不會是搞錯了,怎麼會失憶呢?”又不是在拍戲,還失憶?是不是下一秒就該是失憶後只記得她了?
刑秘書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向上扶了扶眼鏡,“我們也希望是假的,但宮少確實是誰都不記得了。”
“難道他只記得我嗎?”楚恬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尷尬,心道這多不好意思啊,忽然之間變得這麼重要,她有點兒亞歷山大啊!
“那倒不是,”刑秘書說着帶她走到病房門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會兒大小姐正在病房裡面,昨晚宮少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了你,大小姐懷疑宮少是因爲你纔會提前回來的。”雖然大家心裡都不這麼認爲,至今爲止還沒有誰能輕易左右宮少的想法。
一聽說宮欣雅在,楚恬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如果說宮焱像冰山一樣,甚少有感情,那麼宮焱的姐姐宮大小姐宮欣雅就像是出鞘的利劍、帶刺的玫瑰、燃燒的火焰,分分鐘能把你碾成碎末,灰飛煙滅的那種。
宮家是真沒幾個人敢招惹他們姐弟兩個。
宮欣雅向來都不怎麼喜歡她,以往宮焱在的時候還好,現在宮焱失憶了,指不定宮大小姐會拿她出氣,想想都覺得害怕。
再一想想自己那兩億分手費,楚恬覺得更難受了,這尼瑪跟逗她玩兒似的。
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宮焱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頭上還裹着好幾層的白紗布,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聽到他們走進來的聲音,望了過來。
楚恬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地刺痛,她從來沒有在宮焱的臉上見到過這樣的表情,茫然、無助又不知所措,彷彿整個人都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般。
記憶中的宮焱永遠都是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語氣,冷冰冰的表情,只有在最親密的時候有一絲感情波動,每到那個時候,楚恬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卻又不敢玩兒過火。
印象中的宮焱彷彿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人,身邊永遠都是跟着兩排保鏢,出行永遠都是前呼後擁,楚恬不止一次感慨古代的皇帝也莫過於此了吧。
現在這個記憶中無所不能的男人忽然之間變成這樣,別說其他人了,楚恬都有點接受不了。
關鍵是宮欣雅還一直擰着眉頭,加重語氣反覆問道:
“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連我是你姐姐也不記得了嗎?你再仔細好好想想!”
楚恬心頭莫名升起一團火,走到病牀邊上,衝着宮欣雅,語氣不太好,說道:“大小姐,宮少已經受傷了,你都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嗎?”
說完摸着宮焱的腦袋,有些心疼道:“疼嗎?”
雖說她平時私底下沒少偷罵宮焱,可看着宮焱現在這個樣子又覺得難受得厲害。
宮焱擡起頭看着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五官精緻,臉上卻難掩擔憂,手還會溫柔地撫着他的額頭,這是他醒過來見到第一個對他這麼好的人。
宮焱眨了眨眼,盯着楚恬的眼睛,突然說道:
“姐姐,你人真好!”
話音剛落,病房裡餘下的三個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