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上醒來, 未婆娑只是覺得整個頭都是疼痛不已,而且還是躺在馬車上面的,幾乎是與那一次坐在馬車上的感覺很相似, 只是沒有小六在身邊而已, 這一次自己也沒有生病, 只是樓月蘭仍然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馬車那裡, 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但是很顯然沒有想到未婆娑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覺得有些吃驚,但是還是化成了一抹氣惱, 轉過頭不去看未婆娑。
未婆娑覺得有些疑惑,幹壓着嗓音說道:“水。”
樓月蘭倒是沒有虐待未婆娑, 隨手遞給了未婆娑一壺水, 笑着說:“未將軍當真是好威風, 怎麼去了一次妓院,竟然能將裡面的女人迷得如此?”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懂?”
樓月蘭冷笑, 用手指了指對面,未婆娑這才注意到樓月蘭的對面坐着一個女子,擡眼看着面容,自然是那個夏三娘了,未婆娑一陣吃驚, 驚疑不定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夏三娘自作聰明的笑了笑, 擺弄一下自己身上的紅色襦裙, 明媚的臉上帶着一種從沒有的模樣說:“未將軍, 三娘對你一見傾心, 希望未將軍能收留我。”
未婆娑皺皺眉頭,冷冷說道:“對不起, 我不能收你,畢竟我是要離開平安城的,你在平安城家大業大,不應該成爲這樣輕浮的人。”
聽聞未婆娑這麼不近人情的話語,夏三娘一個着急,竟然哭了出來,風韻猶存的臉上第一次沒有畫上那樣濃煙的妝容,但是這樣的哭泣到底是經過一定的歲月時間打磨的,有一定的我見猶憐,未婆娑倒是有一點點的心軟的,只是樓月蘭坐在對面冷哼一聲,讓未婆娑一時之間有點尷尬,不自然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夏三娘擡眼瞧了瞧樓月蘭和未婆娑,心裡面一時之間明白了什麼,但是仍然不死心的說:“未將軍,三娘知道你是喜歡太子妃的,但是太子妃並經已經成爲太子的妻子,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女子,三娘想要和你在一起還不可以嗎?”
對於這樣大膽的示愛,未婆娑真是有一點的招架不住,倒是一旁的樓月蘭氣的臉色發紅說道:“不知羞恥。”
夏三娘對於樓月蘭這樣的話語表示自動的過濾,仍然是淚眼婆娑的看着未婆娑,未婆娑還是不想答應,但是隨着夏三娘接下來說的話語,未婆娑還是答應了下來。
無奈,夏三娘爲了能跟隨未婆娑在一起,將自己的不動產全部的留給了樓裡面的姑娘,而她自己的只是能帶出一點點自己的私房銀兩跟了未婆娑出去,更何況夏三娘能知道自己確實是女兒身,是因爲那天晚上未婆娑喝醉了酒,夏三娘想要成就兩個人的花好月圓,但是沒有想到未婆娑竟然是個女人,驚嚇之餘,但是更多的是想要和未婆娑在一起的心思,雖然知道未婆娑喜歡的人是一個叫做月蘭的人,但是隨後她便能打聽到原來月蘭便是裴齊瑞的王妃,當真是天賜的機遇。
想着自己這樣拋棄一切跟隨在她的身邊,她未婆娑怎麼不會在她心裡面留下比較重要的角落,果然未婆娑還是留下了夏三娘這個人,但是平日裡面也是不敢靠近夏三孃的,畢竟夏三娘使用那種薰香,真的是防不勝防。
倒是樓月蘭始終對夏三孃的留下來表示厭惡,而這樣的決定更是得到了裴齊瑞的大加讚賞,當然未婆娑還是懶得聽的,因爲這個裴齊瑞自從那天匆促之間下樓之後,對待樓月蘭的態度有所轉變,而對於未婆娑的態度更是出現了冷淡這樣的表情,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經歷了什麼事情,但是對於未婆娑來說,至少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面,夏三娘雖然從來沒有反駁樓月蘭話語,但是似乎用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改過自新,例如從穿衣上面更是不像是以前一樣,薄紗穿在身上,而是如同良家女子一樣,這樣的夏三娘還是讓未婆娑產生了一定的好感的,但是這個夏三娘始終纏着未婆娑,還是讓未婆娑大感吃不消。
當然歸程當中還是這樣的枯燥無味,但是很快這樣的枯燥無味卻被一個很重大的消息打破了,而裴齊瑞的臉色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黑炭模式,好半天,未婆娑才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雪國的皇帝要病重,也就是說是要駕崩了。
聽到這個消息,未婆娑一下子聯想到了不久之前她和樓月蘭進宮的時候還能看到雪國的皇帝健康的很,這裡面想必一定是有很大的陰謀的,但是誰沒有想到這場陰謀,或者說雪國兩個最有實力繼承皇位的人竟然這麼快就開始爭奪起來了。
而未婆娑也終於從樓月蘭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快樂,她知道樓月蘭的計劃成功了,原本以爲裴齊瑞會對樓月蘭做出很多的懲罰,但是裴齊瑞沒有,亦或者說帶着一種奸計得逞的樣子將未婆娑和樓月蘭帶到了一處說道:“難道你們以爲孤一國太子竟然會這麼快的去往一個國家的邊塞小城治理一城治安?”
這樣的一句問話顯然包含了很多的信息,但是這裡面的信息無一不是在顯示,裴齊瑞對這一次的出行其實是有一定的安排,或者說謀劃的。
未婆娑心驚,這個雪國的太子裴齊瑞從一開始就有這樣的實力和頭腦,將來如果順利繼承皇位,那麼一定是大燕國復國的阻力,可是一想到曾經在彼岸花開的地方,郎玉出現的莫名其妙,走的同樣是莫名其妙,而那一句,你當真以爲大燕國千年基業頃刻之間被滅國嗎?“這樣話語和裴齊瑞這樣的話語何其相似?更何況當時小樑莊的戰役,究竟發生了什麼麼,她也是不得而知的,爲什麼小樑莊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戰死了,而唯獨郎玉倖存了下來?
未婆娑第一次嗅到了非比尋常的陰謀來,似乎事情一切都開始顯得朴樹迷離起來,真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樓月蘭這樣的態度轉變究竟是因爲什麼,大燕國爲什麼會發生那一場丞相謀逆?而雪國又是怎麼得到的消息,將大燕國侵略呢?
也許天下如同這樣紛雜的棋盤,而她如同這裡面毫不起眼的棋子,殊不知自己的命運該去往何方?
裴齊瑞到底是沒有將未婆娑和樓月蘭怎麼樣子的,一如往昔,只是未婆娑知道自從裴齊瑞知道了這樣的消息,夜晚或者是白天,總是能看見有很多蒙着面孔的人在裴齊瑞身邊進進出出,說這些她們都不能理解的話語,她知道這便是裴齊瑞從小培養起來的死士。
其實未婆娑還是有些疑惑的,因爲如果按照雪國民間或者說朝中大臣說的那樣,當今皇上特別喜愛五皇子裴齊年,只要裴齊年願意,那麼當今皇上就會讓裴齊年當上太子,但是當今皇上沒有這樣做,外人以爲是五皇子不願意,但是未婆娑卻知道一點,那就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皇帝,如果是真心想要保護一個人的時候,要不就是賦予足夠自保的權利和能力,細心栽培,要不就是給外人留下什麼都不關心的假象,讓別人不去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那麼很顯然雪國的當今皇上並不是很喜歡五皇子,或者可以說成當今皇帝並不是真心的對待五皇子的,這其實根本不是五皇子不想當的事情,而是這個皇帝也許有着什麼樣子的想法殘雜在裡面,至於是什麼樣子的目的,未婆娑表示不知道。
但是雪國當今皇帝既然能讓裴齊瑞從小就開始培養自己身邊的死士,那麼就一定會是對裴齊瑞給予厚望的,只不過,未婆娑看向裴齊瑞的神情,估計也是連他都不知道的是事情吧!
裴齊瑞雖然知道了這樣的消息,但是還是慢悠悠的行走,甚至是比之前的行程還要慢上許多,裴齊瑞的臉上也是出現了更多的笑容,而那樣的笑容,未婆娑覺得應該是叫做一種勝券在握。
未婆娑開始有些擔心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去問了出來,裴齊瑞意味深長的看着未婆娑,笑着說:“你想知道孤爲什麼會這麼晚回去?很簡單,因爲貴妃和五皇子聯合將父皇病重的消息封鎖了起來,也就說並不想讓孤知道,等到父皇馬上一死,那麼孤就回因爲天高皇帝遠,不能立刻回到都城,而貴妃則會利用這樣的弱點,將五皇子推上皇位,孤偏偏不能讓他們如願,而且孤還要將這樣的罪名推到他們身上,因爲父皇中毒,是孤做的。“
“因爲父皇中毒,是孤做的。“這一句話如同石破天驚,讓未婆娑以往的認知都被打破了,原來所有人爲了權利都可以泯滅良心,他將自己的父皇殺死,那麼他還有什麼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