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館軒便越覺得空氣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惡臭愈加厲害,每人都忍不住死死捂住鼻子。
白浚衡聞着那有恃無恐的臭味,心中禁不住一沉,怎麼這臭味比昨天還要臭上數倍呢?
明豐他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呢?
白衣女子修眉暗蹙,心中在不斷思索着這人所患的有可能是何病,爲何連顏箏都診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清如!”
“清如——”
有數聲呼喚從前面傳來,卿詞回神,擡首便看見谷中數名醫士從裡屋走出來。
“嗯。”
卿詞對他們微微頷首,很自然地望向帶頭走出來的那個青衣寬袍的男子:“顏箏,什麼情況?”
“抱歉,我們暫時診不出他患的是何病。”
顏箏微有歉意地看着卿詞,輕聲答道。
岐雨谷中的醫士雖不是特別多,但每一名醫士都能獨當一面,醫治進入谷中的病人,因此他們極少需要卿詞的幫忙。
而今天,卻是例外。
數名醫士聚在一起討論病情還是不能將那名渾身散發惡臭的男子的病情研究出來。
因此,他們不得不請岐雨谷中醫術最高明的醫士過來一診那名病人的病。
其實非到必要時候,他們都不會輕易驚動久居清淚閣中的卿詞,因爲他們都知道他們的谷主醫術雖然高明,但卻是能醫不自醫,身體虛弱,不能受太多的勞累。
這也是,顏箏對卿詞微帶歉意的原因。
“無妨。”
卿詞輕輕逸出兩個字,便往裡屋移動。
這裡的構造和清淚閣中的一樣,亦是沒有高階,只有平緩小斜坡,彷彿是爲了專門方便某個人的行動而設。
其實不止是清淚閣和蓮馨館是這樣的,岐雨谷中凡是有臺階的地方,都被那名紅衣男子盡數改造。
他似是見不得他妹妹有絲毫難堪不便,每看見一處地方總會想着這裡會不會令她妹妹過不去或者受到傷害。
若是會,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那個地方改造,直至把那個地方改造得適合他妹妹行動才罷休。
居住在谷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名恣意張揚的紅衣男子極其疼愛他的妹妹,那種疼愛的程度可以說是到了無條件溺愛的地步。
前代谷主在世的時候,常常看着那名紅衣公子默默搖頭,口中總會喃喃:“孽緣啊,孽緣。”
他們都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他們只知道他們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料他們的現任谷主,不容得她有半點損失和勞累。
然而那名錶面清漠冷麗的白衣女子卻常常不接受他們的好意,她每天總會定時定點查看他們所記錄的病歷,指出有誤或者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來一一說與他們聽,每半個月他們總會聚在一起開一個醫術研討會,來研究最近遇到或者出現的奇難雜症,以便找到徹底治療的方法來醫治病人。
他們雖不常去清淚閣,但是他們卻知道閣中的琉璃青燈每每都會亮至深夜子時,那自窗口透出的纖弱身影總會令人莫名心痛。
她是一位好谷主,也更是一名好大夫。
是以,他們都喜愛喚她清如,而不直呼她的名字。
清如,清如,這個名號灌注的,更多的是對她的尊重,以及敬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