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語桐心情愉悅地出了濟人堂。剛過了一條街,忽然,柳語桐見不遠處有圍着一羣人,正指指點點地說着什麼。
俗話說,得意便容易忘形。柳語桐便是這種沉不住氣的人。
“小娘子,你若是從了大爺我,保管你一家人吃香喝辣如何?”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攔住個十五六歲的鄉下姑娘上下其手,另一頭也被人堵住,女子進退不得,急得一邊哀哀哭泣,一邊求饒。
“這人是誰啊?怎麼都沒人管一管?還有沒有王法了?”柳語桐一股正氣油然而生。
一個灰衣男子聽她這樣一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小哥,你外地的是不是?這是全青城出了名的街霸胡大,有誰敢管啊?要不你去管管?”
衆人見多了胡大的惡行,卻又敢怒不敢言。柳語桐心中氣憤,見不得如此不平之事。老師從小就教育我們,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助人爲樂乃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哩。
行動大於思考。柳語桐一個箭步竄上去,厲聲喝斥:“這位公子長得儀表堂堂,當街行這無禮之事可是有礙觀瞻啊!”
那胡大平日橫行慣了,見有人慾破壞其好事,心裡來氣了,一把拉住柳語桐的胳膊:“要你多事!”卻一不小心扯開了柳語桐的袖子,露出白希的手腕。
胡大意外地瞪大了那雙金魚眼上下打量着,憤怒的目光變得淫邪起來。嘖嘖道;“喲,原來是位美嬌娘啊!怎麼一副男人打扮,來,爺給你買花戴,保管比現在好看!”說着一雙爪子欲摸上柳語桐的纖纖素手。
柳語桐爆炸了,當街**?她毫不留情地甩開胡大的手,可力量懸殊,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是胡大的對手,竟是如何都甩不開。
忽然,一隻修長的胳膊格開胡大的手,得到自由的柳語桐擡頭一看,原來有人出手相助。她暗暗鬆了一口氣,爲自己的冒失行爲感到後悔。老師是教過要助人爲樂,但也說過要量力而行啊。自不量力反而會把自己也陷進危險之中的。
胡大還欲糾纏,可根本敵不過對手,幾個回合就被來人打趴在地。圍觀的人羣連聲叫好。柳語桐暗道:孬種!剛纔怎麼不見你們出來吭一聲?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柳語桐纔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欲道謝,忽然一道聲音傳來:“你真是自不量力!”
柳語桐擡臉望去,忽然撞進一雙熟悉的深眸裡,濃眉大眼鷹鼻,還有那一樣的憂傷。
買糕的,居然是他?那個將自己扔進柳府的少年!
想到當日那一個烏龍的初吻,柳語桐臉紅心跳,撇開臉不去看他。
柳語桐尷尬地轉身欲走,忽然背後有人喊:“喂,小姑娘!你就這樣走了?”
柳語桐迴轉身,那少年身邊並肩站着一個年級相仿的男子,一樣的面如冠玉,丰神俊逸,只是眉宇之間沒有那一股愁色,看着開朗不少。
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柳語桐:
“展柏怎麼說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道聲謝就走了?”那個男子看出兩人有點什麼,故意趁火打劫。
柳語桐氣不打一處來,這些貴公子都是一副德行,遇上良家婦女就上前**一番。
柳語桐的火藥脾氣又上來了,上前一步大聲道:“這位公子,如果你要搭訕,請去街頭那家醉紅樓,這裡是大街上,不是你喜歡的**楚館。”
那男子眼珠子睜得大大的,想他肖愷睿,是人人公認的“京城三公子”之一,平日裡姑娘小姐們見了他,哪個不是眼冒星星,恨不得自己多看她們一眼。這位倒好,第一句話就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身後扮成小廝的紫蘇悄悄扯了扯柳語桐的衣襟,緊張地低聲叫:“小姐~~”
柳語桐毫不理會地甩開她,昂着頭站在兩人面前,眼都不眨一下。
肖愷睿不怒反笑,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冷眼看着的少年,譏笑道:“我說展柏,你從哪裡尋來這麼塊有趣的寶貝,連我英俊瀟灑的肖公子居然都不屑一顧?”
柳語桐聽這輕佻的話語,氣不打一處來:“這位帥鍋,還請你自重一些!”
“帥鍋?什麼東西?”肖愷睿正欲與柳語桐理論,身旁的蘇展柏突然說話了:“好了,愷睿,你收斂一點!柳小姐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見得慣你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肖愷睿來回看了兩人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調侃道:“我說老兄,你還是蘇展柏嗎?想你堂堂威平侯府嫡長孫,平日裡對女人不假辭色,想不到原來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蘇展柏俊臉一紅,故作嚴肅地斥了聲“別胡說!”又禮貌地對柳語桐欠身道:“柳小姐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以後要出門還是多帶幾個人,”
柳語桐聽他一說,方纔的怒氣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對蘇展柏露出一絲笑容:
“本是我不好,應該是我向你道謝的。這位公子也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