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這可是真的?”蘇珝錯聽後,垂下眼簾問道。
шшш▲ ⓣⓣⓚⓐⓝ▲ ¢ o 溫陌君望着她,伸出手用指腹撫摸着她的臉,低聲道:“阿錯,不管是不是真的,景國我們都必須去,我寧可滅了景國,也不能讓她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蘇珝錯驚訝的揚眉,望着他,“爲何?”
“因爲景國是離詔月最近的小國,雖然地域不寬,但是那裡的人卻能武善哉,若是被其他人利用了,那詔月就有隨時被襲擊的危險。”
蘇珝錯恍然,一切都不是偶然,容歸的每一步都有不可不走的理由,回詔月是,攻陷景國是,甚至與雲穹結盟也是。
恐怕他唯一沒料到的就是自己的倒戈。
“姑娘,從今日起你就要多多保重,因爲下一次見面必然是生死之戰。”
九虛的話迴盪在耳邊,讓她失了神。
半晌後,她才主動握着溫陌君的手,用着請求的目光道:“可不可以不去景國?”
她不想與容歸生死之爭,更不想看到他們決死之戰,這一幕光是想想已讓她不堪承受。
溫陌君見她主動握住了自己的手,嘴角漾開了溫柔的笑容,“阿錯,可若我們不去景國,這對詔月而言,就相當於養虎爲患。”
蘇珝錯請求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而且,我又不得不去的理由。”溫陌君知道她會失望,但是他必須去。
這一路引發的危機,超乎了他之前的預料,而超出他預估的這一部分便是今後最大的心腹之患,他必須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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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去!蘇珝錯聽後,苦澀的笑了笑,她平生聽得最多的便是這個詞。
也恨極了這個詞。
若非那麼多的不得不,她又怎會一步一步走至今天的地步。
她放開了溫陌君的手,想退回之前的位置,卻被溫陌君緊緊拽住。
她擡起眼就見到溫陌君那雙情癡專注的眼眸,面色微動,就聽聞他輕而重,緩而晰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錯,我愛你。”
瞬間,她的心頭被這輕飄飄的幾個字掀起了駭浪,整個心海因爲這句話而沸騰。
“你……”她忍不住眼眶中的酸澀任由它將自己的視線覆蓋。
“阿錯。”溫陌君見她眼淚突然間落了下來,立馬將她抱入了懷中,不斷的收緊,試圖將兩人之間所有的空隙與距離都擠壓出去。
蘇珝錯無聲的哭泣,自己都分不清是感動還是其他,只是覺得心頭有一份積壓已久的情緒需要發泄,否則她會壓抑成魔。
“不管之間我們之間如何,阿錯,從今日開始我們拋開過去,忘掉那些刻骨的過去,好好陪伴彼此,可好?”溫陌君說着,細軟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眉骨,眼睛與臉頰,這樣一張讓他刻骨銘心,銷魂難忘的臉,讓他如何捨得捨棄。
蘇珝錯緊緊貼着溫陌君的臉,感受着他的不捨與癡迷,那些吻宛若一陣風輕輕將她心頭的愁緒吹走。
拋開過去,忘掉過去,陪伴彼此,多動人的話,自她承認了自己的心時,她就曾問過自己無數次,而她的答案是……爲何不可以。
“陌君,陌君。”她伸手抱緊
了他的腰,喚出了那個曾在她心頭熨出刻骨之痕的暱稱。
溫陌君喜難自抑,激動之下亦紅了眼,終於,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馬車踏踏的往前行着,車輪在地面壓出一道道輪痕,看似不堪重負,卻依然欣然期待着陽光滿地的前方。
臨近景國邊境,溫陌君吩咐停車,先休息一下,順手書寫了一份密文交給了之前被他放飛且一直在車頂打旋的那隻錦雀,見它展翅高飛後他才下了馬車,蘇珝錯並未隨他下去。
他現在應該是要與楚銜玉,鬼詣與莫崢談論戰術,她不想知道便自己坐在了車內。
只是沒休息一會兒,車外就響起了纖阿的聲音,“娘娘,您在休息嗎?”
“進來吧。”蘇珝錯斜躺在馬車之中,依然穿着灼目刺心的紅衣,迎着陽光有着說不出的驚人之美。
纖阿進來後便見到了這樣的蘇珝錯,她進去之後,還小心翼翼的撩起了車簾悄悄張望了一下,才道:“娘娘,公子派人將一個紙條給了奴婢。”
蘇珝錯聽後,慵懶的目光瞬間變厲,撐起身子望着她,道:“他說了什麼?”
如今跟容歸的劃清界限,讓她對對方的動作完全不知,所以聽聞雲穹的消息也就等於知曉了對反的行動。
“公子未吩咐纖阿做事,只是讓纖阿在今夜子時,將娘娘帶到林中一見,所以奴婢特來稟告。”纖阿拿出藏在袖間的紙條遞給蘇珝錯說道。
蘇珝錯接過來展開了紙條,見到果真如此,神色不由凝重,“纖阿,你家工資有多久沒聯繫你了?”
“已久數月。”纖阿如實回答,自娘娘被囚禁開始她與公子之間就不曾私下聯繫。
“纖阿,你家公子爲何對我那麼有興趣?”這是蘇珝錯一直不明白的事,在雲穹與容歸聯盟之前他就主動找過她幾次,被自己拒絕之後迂迴找了容歸,如今他與容歸聯合拿下了景國,不可能不會知道容歸與她已經分道揚鑣,那他爲何還要跟她私下相見。
纖阿聽後也搖頭,“當初公子交代奴婢留在您身邊,只是覺得您應該會成陛下的命脈,爲日後的反擊做保證,但是如今公子的心思奴婢就猜不透了。那……娘娘,您要見公子嗎?”
“容我想想。”蘇珝錯沒有決定,雲穹心計深沉不亞於容歸與陌君,這樣的人做着每個決定都是有利可圖,或是自有目的的。
自己看不清亂作一團的棋局,也辨不清整盤棋局到底誰黑誰白,她也不知道要不要見。
“嗯,若是娘娘有了答案,告訴奴婢便是。”纖阿見蘇珝錯慎重的考慮,應聲點頭。
而後想到了什麼,神色一緩,對蘇珝錯問道:“娘娘,奴婢想多嘴問一句,您與陛下……和好如初了?”
蘇珝錯本是在沉思着那件事,聽聞纖阿的問話,她輕輕笑了笑,不似當初的冷諷譏笑,而是一抹溫柔蔓開的笑容,“纖阿,我只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回。”
“娘娘終於放開了心結,奴婢爲娘娘高興。”纖阿欣慰一笑,至少她不用再見到娘娘愁眉不展,鬱鬱寡歡的樣子了。
逆心而行的娘娘太無助,也太辛苦。
蘇
珝錯微笑着沒有再答,撩簾看了看外面,前方寬道寬敞,無車往來,兩旁的翠竹筆直排列,清幽中帶着一絲雅靜,“纖阿,我們離景國還有多遠?”
“走完了這條官道,便是景國的地域,最多兩個時辰我們就可抵達。”
“只有兩個時辰了。”蘇珝錯低聲重複,她與溫陌君的安然靜守只剩兩個時辰,與白玉容歸的生死會面亦剩兩個時辰。
“娘娘,您坐在車上許久,要不要下車走走?”纖阿見蘇珝錯不知爲何又低落了,出聲問道。
“不必,你去忙你的吧,我就想呆在這裡。”蘇珝錯搖頭,這裡是她與溫陌君說好重新開始的地方,有着兩人的甜蜜,她不想出去。
因爲她怕一旦走出去,外面的寒風徹骨,會讓她忘記了這份溫暖。
她想再多多貪戀一番。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纖阿退身出去。
下了馬車側頭,就見蘇相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了馬車上,目光朝着她這邊看來,經過幾日的調養,雖然他體內的瘟疫之症未完全褪去,卻也好了大半,整個人不似之前那般孱弱無力,有了常人有的氣色與血色,看起來也算是精神奕奕。
但是當他那雙鋒若刀尖的目光從空中投遞過來的時候,纖阿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不禁後退了一步。
這個蘇相,好生銳利,那雙眼睛有着不屬於文生的洞察力與探知力,難怪娘娘與陛下對他都有戒備之心。
“纖阿姑娘。”正當纖阿打算低着頭從他馬車旁路過時,蘇聞出聲叫住了她。
他的聲音有着幾分儒雅與穩重,還帶着謙謙君子之禮。
“蘇相。”纖阿頓步,走到他馬車前低頭應答。
“纖阿姑娘可是去見了莊妃娘娘?”蘇聞親和的詢問。
“是。奴婢剛去給娘娘請安。”
“那不知娘娘可安好?”
“謝蘇相大人關切,娘娘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蘇聞聽後連連點頭,輕聲低喃,望着那邊的目光一深漸深。
纖阿聽着他的低喃,忍不住揚頭看了看他,卻見他眼中竟有一絲光亮在流轉,她慌忙低下頭,那是淚嗎?蘇相爲何望着娘娘那邊會眼含熱淚?
“蘇相大人,若是沒事,奴婢先退下了。”想不通緣由,她只得先退下。
蘇聞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對着纖阿謙恭一笑,答:“纖阿姑娘請便。”
纖阿往旁邊邁步離開,臨走時她再次擡頭望了望蘇聞,他依然站在車頭,遠遠看着娘娘那頭,彷彿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一般。
他怎麼會有那麼複雜的感情,她更是不明白。
再過了一個時辰,溫陌君那邊才商議完畢,就地休憩的衆人紛紛起身,整裝待發。
這時,林中突然響起了一記馬蹄踏在路面的聲音,因爲林中幽寂,且衆人無聲,這個響動十分清晰,彷彿這一聲聲蹄聲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樣,讓他們如臨大敵。
衆人未動,蘇珝錯與楚銜玉卻率先往最高處的樹梢掠去,欲一查究竟。
莫崢與鬼詣將溫陌君護在身後,其他士兵紛紛衝到最前方,提劍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