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一早,杏奈只是給潤一和亮留了張紙條,便自己提早出門了。她大概早上七點一刻左右就到了學校,她先進了主教學樓,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信封塞到了森田舞的鞋櫃裡,然後從內部穿過主樓,走向了體育館。
杏奈一路走一路心裡盤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森田同學看到這個應該在中午前就會給我發短信了吧?然後週末的時候約個地方見面把事情談清楚,這樣森田同學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只有小笠原堇……這幾天體操部的女生們動向有點兒異常,應該是在預謀着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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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午休的時候,杏奈還沒接到任何來自舞的消息,她開始覺得有點焦急。在午休的時間過了一半之後,杏奈假裝不經意地經過了下溫室,發現舞沒在裡面;她又假裝經過了一次2-B班的教室,也沒發現舞的身影。
「難道今天森田同學沒來上課?」杏奈一邊想一邊走到了鞋櫃附近,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迅速地打開舞的鞋櫃,往裡一看,自己放的信封不見了,那裡擺着舞室外用的鞋子,「明明來了,爲什麼找不到人呢?莫非走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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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奈知道週二放學後舞會參加廣播社的活動,一般會在下午四點左右離開學校,她從三點四十開始,就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一直注意着電教大樓門口。四點十分左右,廣播社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一直到四點半,幾乎沒有人再出來了,在離開的人中卻沒有舞的影子。
杏奈掏出手機,給堀祐介發了條短信:“堀君,下午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今日,你們班的森田舞有什麼奇怪的表現麼?”
不一會兒,杏奈就收到了祐介的回信:“森田麼?沒發現什麼異樣啊。”
「沒什麼異常麼?難道是沒收到我寫的紙條?」杏奈纔想着,就看見一個人從電教大樓門口探了半個身子出來,她動作小心謹慎,左顧右盼地張望了許久,終於走出了電教大樓,「森田同學?原來她還沒走……」杏奈趕緊追了過去。
舞一離開電教大樓就快速地向校門口走去,她好像被什麼追趕一樣幾乎小跑了起來,杏奈一路跑到校門口才追上了舞,她從身後抓住舞的左臂:“森田同學!”
“水……水沢同學?”舞沒想到會被人拉住,而轉過頭來一看竟然是杏奈,更令她感到吃驚,“你……你不是沒參加社團麼?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學校?”
“我是在等你,我想問你……”就在杏奈正想對舞說什麼的時候,她注意到有幾個女生從舊教學樓的方向出來,正在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找個地……”
“不要!”舞用力一抽,將被杏奈拉住的左臂抽了出來,她將一個小紙團迅速塞到杏奈手上,“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舞說完就頭也不回地狂奔出校門。
杏奈看了
下手中被揉成團的紙條,上面是自己寫的字;她轉頭看了下那些慢慢向校門口走着的女生們,又看了一眼舞快速奔跑着的背影:「站在這裡發呆也於事無補,先回一趟教室吧……看來什麼地方出錯了……爲什麼森田同學一晚上會有這樣的變化?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注意到的麼?」
就在杏奈折回主樓的路上,她的手機又進了一條短信,是祐介發來的:“怎麼了?你對森田有興趣?需要我幫忙麼?”
“不,不用了,這件事我會再考慮考慮的,謝謝你!”杏奈用最快的速度對祐介的短信做出了回覆,「如果堀君和森田同學接觸,那學生會絕對不會放着不管的。這樣我的計劃就會提前曝光了,所以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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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到底是哪裡?我還以爲森田同學是唯一不會拒絕我的。提出幫她洗刷恥辱和實現夢想,難道還不夠麼?」星期三的體育課後,杏奈在更衣室換好了制服,一邊整理妝容,一邊專心致志地思索關於森田舞的事情。
“杏奈,杏奈!”中島惠子的手在杏奈眼前晃來晃去。
“嗯?怎麼了,惠子?”杏奈一回過神來,臉上馬上掛起了討好的笑容。
惠子的臉色有些怪,應該說相當陰晴不定,她此刻心情不好是十分顯而易見的:“你最近怎麼了?不是故意在躲我吧?”
杏奈感到莫名其妙,微微皺起了眉頭:“我沒有故意躲你啊,最近稍微有點忙……”
“是啊!你確實夠忙的!最近午休時間也都不知道去哪了,上個週末約你出來也說沒時間,這個週末不會也還沒時間吧?”惠子的語氣透出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這個週末確實有些……”杏奈正在忖思着怎麼樣回絕惠子纔不會太過傷和氣,突然兩個人伸過來四隻手,一個人將杏奈從後面抱住,另外一個人則抓着杏奈的手臂搖晃。
從後面抱住杏奈的是最上真砂子,她的聲音裡面有難掩的興奮:“杏奈,杏奈,一會兒籃球部有比賽,千葉君也要上場呢,咱們去看吧!”
抓着杏奈手臂搖晃的是上野由佳,她的臉上同樣泛着興奮的紅暈:“比賽之前,會有一個小小的熱身賽,你弟弟也會上場呢,一起去吧!”
“那個……惠子正和我說話呢……”杏奈看了看惠子。
另外兩人卻不由分說地拉着杏奈就往外走,真砂子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惠子:“中島同學也一起來吧,要是有什麼話說,不如邊走邊說吧。”
“就是就是,現在不快點兒去,一會兒就擠不到前面去了。”由佳也附和着,她推着杏奈出更衣室,又回頭瞟了一眼惠子,“中島同學,你跟杏奈之間要說的,應該不是什麼不能讓外人聽見的話題吧?”
惠子臉上馬上掛起了敷衍的假笑:“沒關係,我們之間沒什麼重要的要說的。你們先去,我馬上就來……”
就在杏奈離開更衣室之前,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惠子,她黑着半張臉,手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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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的早上,杏奈在鞋櫃換了鞋,剛準備往室內走,一個人擋在了她面前。
杏奈一擡頭,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小愛,早安啊!你怎麼會在這兒?”本間愛是女子排球社的主力,一般在早上晨練之後,會直接進教室,所以對杏奈來說,早晨在鞋櫃這裡遇到她實在是個很大的意外。
“早安……”愛一臉嚴肅,打過招呼之後,沉默了良久才說,“上上個學期我就提醒過你了吧?你要多留意下中島同學。”
“怎麼又說起這個了……”杏奈滿臉堆着討好的苦笑,“小愛,惠子也是有她可愛的地方啊,再說她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昨天!我看見她在你衣櫃前,鬼鬼祟祟地站了半天!”愛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杏奈的左右言他。
杏奈僵住了一瞬間,倒不是因爲聽到惠子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而是因爲她沒想到愛會這麼激動,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多注意的。”說完杏奈就從愛的身邊繞過去,準備上樓梯。
“杏奈,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是朋友的!”就在杏奈剛剛與愛錯身而過的時候,愛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不過她的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在吶喊。
杏奈停住了腳步,她和愛兩人都沒有回頭看對方。杏奈用平靜的語氣說:“我也是真的把你當成是朋友的,還有大家,當然也包括惠子……”
見愛沉默着沒有迴應,杏奈就走上了樓梯,她心裡暗暗嘆息:「只是,其實我不明白,除了爲了排遣孤獨,朋友到底還有什麼用?爲這種隨便就可以結識、隨便又會被拋棄、遲早還是會淡忘掉的關係而激動,真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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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當杏奈被淋成落湯雞一個人站在花圃旁的時候,她看到了兩條向自己方向移動的身影,從主樓正面而來的是小原琉架,從主樓後面繞來的是中島惠子。並不是杏奈故意要面向琉架而忽視惠子,實在是因爲琉架是飛跑着過來的,而且她一到了近前,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杏奈帶向主樓正門的方向。
一路向着更衣室走的時候,杏奈幾乎沒怎麼跟琉架說話,只是在心中試着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從水管破裂的方式來看,八成是有人用美工刀從內部將管口附近割破了。而且剛剛肯定有人動過水龍頭,將水壓加大了,所以纔會一下子裂開,噴出那麼多水。惠子是從洗手檯的方向過來的……」
當杏奈打開自己更衣室的櫃子,卻在裡面找不到自己的運動服時,愛說過的話突然蹦進了她的腦海:「看來這一切應該是惠子故意做的了……」
杏奈轉向琉架,用帶着點哭腔的聲音說:“小原同學,我好像把體育服帶回家了……那個……你能不能……”
“沒問題,學姐!我的借給你……”琉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在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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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放學後,經管學校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但是一股緊張的空氣似乎在預示着某件事即將發生。一個人坐在2-S教室裡面的杏奈,看着自己手機上每秒鐘便會閃一下的數字,她在心中默默唸着:「好,今天我要爲了這失敗的一週劃下句點!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許在失敗了!好,十,九,八,七……」
當她心中默唸到零的時候,體育館的方向發出了駭人的尖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