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是被人悄悄送出宮,而後跟着一男一女上路的。男的叫陸小七,是專門負責帶她進入瀾國後與已在瀾國的人接頭,而後換掉真正的阮慕珍由她代替;而同行的女子叫做青柳,她則是鑰王給蟬衣的人,用來冒充身邊的隨侍,但卻是日後蟬衣得了消息,真正要去和探子碰頭的人。
三人先是乘做了車馬行了兩日之後,又換了舟船,一路順風順水的往含澤去,準備從與含澤接壤的瀾國邊城術照那裡藉着商隊進城的機會混進去。
蟬衣不是很習慣坐船,車馬她沒什麼,可乘船之後就在犯暈,先是吐了一日,後面就在船上昏睡着熬日子。小七見她難受,只好告訴他水路一般是行五日,五日之後便可結束這受罪,讓她在術照那裡休息兩日,再往瀾國的都城奉京去,等到送秀的那天,再在路上尋機換了人去。
蟬衣昏沉着每日數着時辰熬着日子,終於熬到了第五日的清晨,想着還有半天就可下船結束着苦難的日子,卻未料到就在第三日的清晨時分,卻發生了一件誰也料想不到的意外。
船,觸礁了。
當時蟬衣還在牀上躺着暈的是葷七八素的,卻猛然聽見碰的一聲巨響,於此同時船身劇烈的一震之後似乎開始搖擺,叫蟬衣只覺得腦袋疼。搖擺漸漸靜止,蟬衣感覺到船是歸於了平靜,可這時她卻聽見了船上的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撞上了!”
“水,水!”
“那裡裂開了,啊……天啊!”
“完了,完了,怎麼辦?”
“舀水啊!”
……
凌亂而嘈雜的聲響不斷,蟬衣就是再暈也聽的出那份驚恐,她頂着暈呼呼的腦袋剛從牀上坐起,屋內就衝進來個人,正是青柳。
“快起來,船撞上了礁石了!”青柳說着就一把提了艙內的包袱往身上背,還伸手過來拽蟬衣。
蟬衣聞言將隨身的包袱系在了身上被青柳抓着出了艙。此時這算不得很大的船隻竟已經開始傾斜,蟬衣和青柳在成坡面的甲板上艱難奔跑,而實際上能去哪裡心裡卻並沒個底兒。
“過來!”小七的聲音響在已經翹起的地方,他的手裡拿着繩索,還抱着船桅。小七的喊聲,驚了同船的人,大家竟齊齊的往小七那裡跑,蟬衣和青柳也跟在衆人後面。
小七皺着眉頭拋了繩索甩到了青柳跟前,就在青柳接住繩索的一瞬間,這高翹的船身因爲衆人的奔涌而至,承受不了重量竟然忽然開裂,從中折斷了。
腳下的開裂,引發了甲板的翹起與飛舞,無數的木屑與噼裡啪啦的斷裂聲混在一起,叫蟬衣傻在那裡,“嘩啦”一聲腳下的甲板忽然散架,蟬衣只覺得腳下一空,身子就朝下墜,立時冰涼的江水就將她掩埋。而她手邊的青柳似乎沒料到這份突然而來的開裂折斷,正單手抓着繩索,結果船身的折斷,使得那些人先落到水裡,小七也不例外,卻連帶了繩索將青柳這麼一扯竟給甩飛了出去。
船是江船,就算不是很大,卻也不小,但這麼一裂一沉再一甩,三人就被分到了三處,只有小七與青柳之間還有根繩子,而蟬衣除了系在身上的包袱,手裡卻什麼都沒有。
江水充盈了口鼻耳,咕嚕的聲響依稀的慘叫將一切變的緩慢卻未知。江水入喉,驚的蟬衣拼命的揮舞着手足,只要是手足碰到的一切她都在本能的抓着,蹬着,猛然間她抓了一樣東西,拼命的死抱着,腳在水中猛蹬,包頭的重壓忽然消失,水在耳邊漓拉。蟬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眼前四處揮舞的手臂,聽聞着不時發出的半聲驚叫。
呼吸聲,心跳聲,充斥了所有的感官,緊緊的抱着手中這寬平的甲板,蟬衣就似抓住了這拯救生命的稻草一般,希冀着渺茫着擔憂着。
耳邊那些令人難受的聲音漸漸消失,慢慢地只剩下江水中漂浮的物體,此刻的蟬衣不在發暈,不在難受的嘔吐,只流着眼淚隨着水波的擺動,看着跟隨她一起擺動的雜物,嗓間溢出了嚶嚶的哭聲。
抱着甲板,大半個身子就在水裡,蟬衣也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深怕自己就此再落入水中,那不會水的自己怕是就要死在這江裡。她抱着甲板,看着掛在空中的陽,流着淚,帶着未知的恐懼,就這麼順水漂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蟬衣開始覺得自己要沒有力氣的時候,她看到了希望,一條不大的畫舫在向自己行來。
她激動的呼吸再度急促,她使勁的叫喊了起來:“救命!救命啊!”
陽光的照耀晃着她的眼,她看見那畫舫上有人對着她這裡指指點點的時候,她看到了希望。
長長的竹蒿幾根扎進了水裡,成排的阻擋。蟬衣聽到了畫舫上漢子們的聲音:“抓住它,過來就抓住它!”
蟬衣看着自己和甲板飄了上去,在就要靠近的時候,她咬着牙,使出了最後的力氣朝那些竹篙一躍抓了過去。
手一抓上了竹篙,身上也有數根竹篙立刻敲打過來,蟬衣被夾在竹篙中點點地挪向了船弦,然後幾個漢子七手八腳的將她拉上了畫舫。
身子一捱到船體甲板,蟬衣就立時號啕大哭了起來,她哭的聲音悲慼,將心中的所有恐懼盡力的釋放着。身邊的漢子門就在這哭聲裡插着話,問着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在水裡,又爲什麼這沿江而行,卻看到了不少漂浮的物品。
蟬衣抽搭着說這江船遭遇的意外,衆人聽後沉默搖頭嘆息,而這時夾雜在衆人裡的一個男子,卻到了蟬衣身邊,一臉關心的問着她可有受了傷。
蟬衣抹着淚說着她自己沒事,但是卻很累很累,那男子一聽,立刻吆喝着身邊的人安排着,給了一間房給她休息。當蟬衣說着謝謝到了那房裡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子是畫舫的主人,這會正根據前日裡的約定去江岸邊上接兩位租了畫舫的客人。
男子問尋了蟬衣此行本是要到含澤的,便遞給蟬衣一身衣服叫蟬衣先換了,好在畫舫裡休息,還告訴她等下接了客人這畫舫正好要返回去,到了碼頭就是含澤,那時再來喊她。這時有好心的漢子捧了吃食進來,放下之後便對着蟬衣傻笑,那船主男子一看那漢子的表情,當即就叫蟬衣休息,然後拉扯着漢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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