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聽了景灝的言語,內心有些小小的悸動,她目掃江上遠帆,看着此間的山河美色不由得笑了:“大王說的是……”
“恩?忘了嗎?”耳邊的輕聲帶着一絲不滿。
“哦,是,白大哥說的是。”蟬衣回眸對着景灝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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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灝擡手撫摸了下蟬衣鬢角的耳發,便伸手去拉繮繩:“走,我帶你看這一路風景去,這些風景若不離開我們的家是根本看不到的,好好欣賞!”
馬蹄聲聲,起伏有致,蟬衣靠在景灝的懷中目掃一路的山色,漸漸地,她將疑慮和緊張都拋卻只沉浸在身後胸膛給的那份依靠裡,有些眷戀般的享受着。
於是歡聲笑語在奔馳中飛揚,還有耳邊的親暱的呢喃也在這樣的奔行中上演。當兩人進入都城後,才下了馬,牽着手,似一對情侶一般在城中轉悠。即便惹來路人紛紛側目,兩人卻也絲毫不在意,只在各個小攤前流連。
天色暗暮,蟬衣正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景灝就已經帶她到了一家客棧前。
“小二,來一間上房!”景灝大聲交待着,將自己手裡的繮繩甩給了店前攬客的小二:“我這馬可是好馬,餵你們最好的草料,可別給我怠慢了!”
“好嘞!爺您放心,我們昇平客棧可緊挨着驛站的,那裡什麼好料都有,只要爺出的起價錢,咱們就能給爺的馬送上最好的料!”小二笑嘻嘻地說着,伸手指了下不遠處的柵欄圈子。蟬衣這才注意到那裡的確是驛站。
“錢,爺有的是。”景灝說着甩手一丟,一錠金子就扔到了小二地手裡:“去弄吧,還有給我弄間窗臨街地上房。爺還想看看這裡熱鬧呢!”
小二拿着金錠咬了一下。笑容燦爛地點頭哈腰應着,立刻吩咐人牽了馬去,還交代着雜役去驛站里弄草料,然後便引着兩人上了閣樓,到了三樓上的一間臨街上房。x君x子x堂x首x發x推窗,擦桌做着樣子,問着還需要什麼。
景灝交待那小二送上幾個精緻的菜食到房裡來,便又甩了塊碎銀給他。那小二感謝着退去後。蟬衣笑對着景灝搖了頭:“要是那小二天天都遇上白大哥這樣的客主,那恐怕過不了些日子,都可以自己開家小酒樓了。您太大方了,難道您還真信他們能弄到驛站的馬料來喂?”
“怎麼弄不到?驛站裡有些人還巴不得把草料賣出來些,換置些銀兩補貼家用。”景灝輕聲說着走到窗前,看着黃昏天色裡的街道。
蟬衣聽到景灝這麼說,微微皺眉湊到他的身後:“既然如此也算是污了國財,難不成大。恩,白大哥是想借此……”
景灝搖搖頭:“雖說貪污是我所厭惡,尤其是觸碰這國財,但是對於他們我卻並不想如此。畢竟他們也是日子難過,我寧願去懲治那些貪官污吏,也是不想多問此事。”
蟬衣默默地聽着。不再言語,她心中清楚身爲大王的他自然是知道,貪便以小始大。但是此間他卻不願懲治,究竟是他地心太過善良還是說他只是此時不願管呢?蟬衣想到昔日他那份冷漠,不由得有些迷糊起來,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此時街道上突然鳴響起銅鑼,蟬衣也湊到窗前去看。就看見好些兵勇從驛站出來。推推搡搡的開道。很快就將街道清出來,將街上的百姓紛紛攔至兩邊。
街頭漸漸出現了數騎馬匹。而後是幾輛大馬車。蟬衣一見是王行車隊,便看了景灝一眼,景灝卻伸手將她的腰圈上。
街道上的百姓紛紛下跪,不敢言語。那爲首騎在馬上的侍衛統領則眼掃四周,待看到臨街窗口出現的藍白之色,便轉頭看向了他處。蟬衣脣角勾起一絲笑,眼皮一垂,退離了窗口,出了景灝的懷抱。
“怎麼了?”景灝問着,到了蟬衣地身後。$君$子$堂$首$發$
“沒什麼,我本以爲是白大哥興趣所致才帶蓉兒出來行走,原來是一切早有安排。”蟬衣有些不快地說着。
她心裡明白他身爲大王,如此迷幻自己的行蹤是正確的,但是她卻必須做出不懂的樣子,發些小脾氣,因爲這纔像一個愛慕與迷戀大王地深宮女子纔有的反應,只是此刻她也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快,有些失望地。
“蓉兒想多了,今日帶你出來本就是我一時興致,至於這等安排也不過是安總管的善後,再加上我常出來,他們也早已習慣如此。”景灝說着拍了下蟬衣的肩,又回到了窗前,他看着那數十馬車行過,心中暗語:若不是我昔日外出,又怎會得見與你,還令你這般入了我的宮,成了我的人。晚飯後,兩人又出去走了一圈,纔回到了客房。清洗之後,蟬衣看着客房中的大牀,有些臉紅。雖說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可到底入宮後也不過與他有那一夜承歡,而自落紅之後卻並無侍寢,忽然兩人這般親密在一間房內,即便是他的人蟬衣也還是羞紅了臉。
景灝此時半躺在牀上看着她,脣角掛着淡淡地笑:“還在那裡做什麼,散了發,歇了吧。”
蟬衣聽着他地吩咐,點點頭,便轉身到鏡前取下珠花與簪子,將一頭青絲長髮放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她輕輕走到窗前,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該動手爲他解去衣羅,他卻將她一抱上了牀,然後對她輕言:“初次騎馬下來,渾身痠痛了吧,好好歇着。”說完便在她臉頰上輕輕一碰,然後擡手甩袖,那紅燭竟熄滅了。
他將她環抱在臂彎中,他地呼吸帶來的溫熱感觸就散在蟬衣地脖間肌膚,令蟬衣有些心底的期待。但是,在慢慢地等待裡,她沒有等到他帶着情感與暗示的任何動作。只等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大約也累了吧……
蟬衣在心中爲他找着藉口,畢竟這一天地縱馬與遊玩,也許在平凡地百姓生活中沒有什麼,但作爲一個安逸享受的大王,還是會覺得累的。
蟬衣在他的懷中蹭了蹭,也閉目休憩,慢慢地墜入了夢鄉。
夜已靜謐,告別了喧囂。本該漆黑的屋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些銀色,淡淡地朦朧。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有打更的敲着梆子從樓下路過,聲音驚的蟬衣在迷糊中翻了個身。想要縮在那份溫暖中,卻突然感覺到身邊沒了依靠,迷糊地睜眼去看,枕邊已是空空。蟬衣的迷糊頓時消散了一半,她擡手摸着身邊的牀鋪。那裡根本沒有熱度。
他不在?人呢?
蟬衣驚訝的坐了起來,豎耳傾聽,心想着他怎麼不在,這樣冷牀的溫度。怕不是去方便。
此刻屋內靜靜地,只聽的到街邊樹葉摩挲的低語。偏就在此時,臨街的窗上有黑影一閃。驚地蟬衣本能地問到:“誰!”
但是一切靜幽,似乎閃過的就是一隻貓一般。蟬衣心中惴惴,下牀趿拉上鞋子,向窗口走去想要看看,可偏偏此時從窗中翻進一個黑影來。
蟬衣當即就嚇得愣在了那裡,而那黑影一個團身起來,看到面前站着一個只穿着褻衣的女子也愣了一下。兩人就這般在月色下,你看我。我看你了。
此時街道上有些喧譁之聲響起。那黑影立刻跳起將蟬衣的頸子一抓,一手封了蟬衣地嘴。將她向後託了幾步,離開了窗
“噓,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那是一個輕柔的聲音,帶着低低地男子中音。蟬衣點點頭,沒有別的動作。少頃,喧囂過去,那男子鬆了蟬衣地口,兩步走到窗前,小心的查看。
“你,你是誰?”蟬衣努力的找着自己的聲音低聲問着,此刻她的心還在砰砰地跳着訴說着她的緊張。
窗前那黑影回了頭:“這位姑娘對不起,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無路可走,便想從此借路。如今他們已經讓過,在下這就告辭,爲姑娘名節計,在下到過此處還請勿對他人講起。”那人說完就從窗前一翻消失不見。
蟬衣連忙上前兩步看去,就看到那黑影在街道上閃過,踩着別家的房檐飛縱而去。
蟬衣手捂心口,眼中浮現的是剛纔看到地一雙眼,那雙眼在月色下清澈而明亮,甚至連那兩眼之中地一點她都看的清楚。
“硃砂記?”蟬衣口中喃喃,繼而輕搖了頭:“一定是我看錯,男人怎麼會點硃砂記呢?”她正說着就看見打驛站裡走出來一抹白影,在白影地身邊還有點頭哈腰的人,她立刻離開窗口,略一頓,便回到了牀上,翻身蓋被裝睡。
可當她終於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時,她又坐了起來,連忙去點了燭。
景灝剛到三樓就看到自己要的門房映出了燭光。他微皺了下眉,走了過去。推門才入,房內一個披着衣裳來回渡步的身影便凝目看他,而後撲了過來。
“您,您跑到哪去了?剛纔蓉兒一見您不在了,可嚇壞了呢!”
景灝一笑,擡手將門關好,摟着蟬衣往牀邊去,口中安撫:“有什麼好怕的呢,我不過離開一下。”
“您這是去了哪裡啊,大半夜的也不在屋裡睡着。”蟬衣嘟着嘴輕言,似有些埋怨一般。
景灝一笑說到:“剛纔想着有些事還沒交代,就去了趟驛站,對了,我在樓下還看着屋裡黑黑的,以爲你還睡着呢,可這一上樓怎麼屋裡就亮堂了,難道你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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