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震撼的兵勇操練結束了,可是空蕩的草地上似乎還有他們的彪悍身影在一片黑色的銀光中留影。
這一比之後,無人再去評價什麼,也絲毫沒有爭論的餘地,瀾國憑藉那片暗銀的包裹奪走了這一比之首,再加之先前的樂舞之首,瀾國已經是這次聚會的冠首。
鑰王沉默,碧王沉默,這樣的沉默也許是震撼,但是景灝卻明白,這樣的沉默背後意味着他們的不安。儘管他不是個好戰者,但他卻明白強兵意味着強國,他是一國之君,他要做的就在三國鼎立之中,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力量,以免弱肉強食。
景灝滿意的邀請衆人離去高臺準備午宴。三位大王便牽着身邊的人上了車輦去往行宮,這最後的一場午宴後就將是聚首的落幕。
頭架的車輦裡此刻端坐着景灝與蟬衣。在小段的顛簸之後景灝開了口:“那步搖是怎麼回事?”
“回大王話,臣妾以爲丟失萬分着急,誰料那步搖與臣妾的髮髻相纏,竟是纏了髮絲落在了頸後的衣領中,臣妾後來被扎到才知道沒有丟失。”蟬衣低眉順眼的答着話,口氣十分的小
景灝看着蟬衣如此小心翼翼,想到先前自己對她那般,便伸手將蟬衣攬進懷裡口中輕嘆:“原來如此,孤……對不起。”蟬衣當即如遭電擊,猛的直了身子:“大王,您,您剛纔說什麼?”
“孤說,對不起。”景灝看着蟬衣臉上的不可置信,溫柔地將話語再重複了次。
蟬衣癡愣愣地僵住。她無法相信一個帝王會對自己說:對不起。但當他看向帝王,看到他的雙眼落在那步搖上,她倒忽然清醒了。不過一個對不起就令自己傻了嗎?
“大王因何與臣妾言對不起?臣妾萬分惶恐。”蟬衣說着便再度低頭。
“你也許不明白這個步搖的重要,孤想了一夜,才決定把它給你。孤說的借你三日。也不過是讓你引起重視,深怕你看輕了這支步搖而已。說白了,孤能把它給你就是對你地信任。”
“這步搖大王已經告知是您爲王后親手所做,臣妾怎敢看輕,臣妾明白。”蟬衣在說到爲王后親手所做時,心已經又一次痛了起來。
“當孤聽聞你摔傷急急去看你時,本想問的是你可有傷到。可卻發現步搖不在了,因而……你能體會孤當時的感覺嗎?”
“臣妾有負大王信任。”蟬衣低頭言語,他明白他地意思,可是她也想說:你可知道我那時是什麼感覺?是你讓我看清
“不錯,孤那時就是覺得你辜負了孤對你的信任,所以孤真的很生氣,生氣地丟下了你去找那步搖。不瞞你說。孤在找尋的時候心中一直在後悔爲什麼要給你,可當太監跑來告訴孤,說步搖並沒有丟失就在你手裡的時候。孤的心裡卻一下舒服了許多,當孤回來再看那步搖完好無損,孤纔在心底舒了口氣。”景灝說着將蟬衣往懷裡拉,他此刻的確想擁着她,想告訴她這一支步搖的“丟失”陰錯陽差的讓他脫離了嫌疑。
“大王,臣妾令您不快,這支步搖如此貴重,臣妾險些將它丟失,不如請大王收……”
“剛纔在高臺我爲你再次插上地時候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景灝說着擡起了蟬衣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說到:“你要是真的混不在意,那孤可就收回了。”
“怎麼會不在意呢?只是。臣妾……”
“噓,孤能給你再帶在頭上,就說明孤還是相信你,此次丟失步搖不過是個意外罷了,何況那步搖根本就沒有丟,而且孤也因爲這步搖纔算逃過嫌疑。”景灝說着鬆了蟬衣的下巴,將她抱在懷裡:“這世間事總是陰錯陽差,也總是會在每次失落時給你驚喜。”
“驚喜?”蟬衣擡頭眨巴着眼,而景灝只是捏了下她的鼻尖,就看着兩側飛馳地樹木和前方顯現的宮殿說到:“你覺得這次下手的人是誰?”
“下手?您是問射箭地人還是問陷害您的人是哪方?”
“自然是問哪方,難道你還能答上是誰射箭不成?”景灝隨口說着眯眼看着前方的宮殿。
“鑰王有傷,若是是他,這也太下本錢,相必不會,倒是那碧王說他也遭箭襲,卻不過是摔了一跤……”蟬衣說着咬了脣角:“大王,臣妾沒去過獵場,敢問獵場之內是何等景色,也如這外圍碧草青青嗎?”
“裡面可以看做是個小樹林,但在樹叢中也有不少這樣的草場,幾乎沒有裸土之地。”
“那如果是這樣,就是碧王在撒謊!”蟬衣聽景灝這麼說便下了結論。
“哦?撒謊?說來聽聽。”景灝的眉眼一擡。
“大王,碧王的衣側上有黃土有一點草汁,按照大王所說獵場內也是草地成片,除非他是摔在裸土之地,否則怎會沾有黃土?那,現在就當碧王是恰巧摔在那裸土之上,可那一點草汁何來?而且據臣妾所知,人若摔在成堆的黃土裡起身,撣掃輕抖,黃土也不過淡薄一層,那碧王不是說他本當巧合不願說的嗎?爲何衣料上還留着黃土,還是重重的一層?”
“他說不說也不過是隨口而言,何況他可以說他摔地很重沾上了黃土,也不曾拍打過啊?”景灝輕搖了頭,他知道蟬衣說地有道理,可是這個當作理由在他看來卻不是理由。
“大王請聽臣妾說,那黃土要想沾到身上不落可並不容易,必須有拖,蹭之舉才能留下印記。臣妾剛纔在他身側,離的最近,臣妾眼掃那衣料乃綢料。綢料軟柔怕刮與蹭,若是碧王有蹭或拖地舉動,衣料上必然刮出痕跡。但臣妾觀之卻無。”蟬衣說着自己的觀察。^^首發.君 - 子 - 堂 ^^
“那能說明什麼呢?”
“臣妾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碧王先往地上一摔,摔在這草地上,發現不過是草汁淺淺一點。怕是不夠作證,便尋到一片黃土處直接以手沾了黃土拍進綢料中,未免有手印留在其上,又拍上一些已作遮掩,而後再度在草地上一滾,黃土其上,微含草汁。留下這摔了的印記。”蟬衣說完,又點點頭:“恩,一定是這樣。”
“所以你說是碧王說謊,是碧王下的手?”
“是啊,他是最後一個到地,完全有可能是他下的手啊。”
“那更沒可能了,他們的身邊都有我們地隨行。他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景灝否定的搖了頭。
“他沒有辦法不代表別人沒有辦法。”蟬衣眼一翻說到。
“什麼意思?”景灝愣了一下。
“大王,實不相瞞,臣妾懷疑是魚歌公子。因爲在臣妾陪魚歌公子和右夫人說話的時候。他曾獨自騎馬跑了一圈,後來他回來地時候喊着流顏公子,我們便一起騎馬,而右夫人因爲不會騎便留在了高臺上。我們三人前行沒幾步,獵場裡傳來叫喊聲,魚歌公子便一人衝到了前面,後來臣妾的馬忽然發狂,臣妾在落馬前纔看到魚歌公子跑來,後來臣妾發現步搖不見了。便說要停車去找。是他說讓臣妾回去看太醫,他會幫臣妾去找步搖。因此臣妾纔會回來,而他幫我去找,如今想來,很有可能是步搖本沒落,是他見我摔了便抱我上了車輦,趁亂取了步搖丟於臣妾身後。而臣妾卻後來發絲纏上了步搖帶進了帳篷,纔有了後來的情形。大王您說他前後都是單獨一人,您覺得有無可能?”
蟬衣想到了魚歌的行動,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她故意將步搖的事扯在他的身上,她明白若是大王真地與魚歌有打過賭,那麼魚歌是可以脫清嫌疑的,但是她還是要給大王的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畢竟鑰王的眼神已經清楚的提醒了她,她該做的是什麼。
“可是,孤地確遇到他在找步搖,而且也是他一回來就說起了步搖,若是碧王令他下手無非是要嫁禍於孤,那他有怎麼能爲孤證實在尋步搖來讓孤脫清這嫌疑,所以,孤相信不會是他。”景灝說着搖了頭。
蟬衣點點頭:“是這樣啊,臣妾想的淺顯,令大王見笑了。”
“不,你的細心孤已經看到,而且你說那碧王身上地黃土聽來的確有鬼,這當中一定還有什麼蹊蹺,只有後面再細查了。行宮已到,我們這場午宴也要開始了,這些容後再論。”景灝才說完,車輦就駛進了皇宮。
蟬衣心中一動立刻說到:“大王,臣妾有個想法。”
“什麼?”
“臣妾想去見見那位跳了影舞的女子。”
“見她?”景灝詫異的看着蟬衣。
“是,臣妾一直想不明白那女子怎會跳出與我構思相同的舞,即便大王說了很有可能是有奸細,但是臣妾還是想去見見那女子,一來是好奇,二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打聽出什麼呢?”蟬衣說着一臉的希冀。
“可是鑰王怎麼會讓你見到她呢?”
“鑰王自然不會同意,可是,爲什麼一定要先告訴他呢?”蟬衣說着眨眨眼睛:“等下大王去宴請他們午宴,臣妾就去見見那位女子,想臣妾揹負盛名喜好歌舞,看到如此相像而又具備特色的舞,會一下舞者應該也很正常,也沒什麼吧?”
“哈,你呀,你要想去就去吧,不過孤絲毫不指望你能問出什麼來,以孤看,你只是心中無法平和,畢竟有人跳了你準備好的舞。”景灝說着一笑,捏了蟬衣的手說到:“速去速回。”
蟬衣一笑:“臣妾省得。”
此時車輦到了行宮大殿前,兩人下了車輦將碧王與鑰王等人迎入了殿。蟬衣在入殿陪着喝了一盞酒後,就打着要操持午宴地幌子帶着秋月退了席。
出殿後,她便叫來車輦去往西側宮殿。不多時她到了殿宇就看到忙碌地歌者舞伎們正在收拾行囊,準備着離去。
蟬衣下了車輦扶着秋月的胳膊入了宮,看着那些跪伏地人微微一笑。輕聲說到:“都起來忙你們的吧,本宮就是來轉轉,誒。昨夜地舞者可在?”
蟬衣一問,一些舞者們便小心的上前。
蟬衣一笑又說到:“不必驚慌,本宮不過好奇那舞如此有特色。想來看看那主舞之人,或者是編排此舞的人也可。”
蟬衣地話才落,側殿旁的小屋裡走出一名女子,低聲說到:“這位娘娘,奴婢就是那主舞之人。”
蟬衣擡眼瞧那女子,她雖低着頭,但身影骨架瞧在蟬衣眼裡卻是那夜影舞的紅。於是她便開口說到:“本宮對舞向來很有興趣,見到如此獨特地舞,實在喜歡,你陪本宮走走說說那舞可好?”
那女子身子一頓說到:“奴婢願意,只是奴婢還要收拾……若是娘娘不介意,可否,可否……”
“罷了。本宮就到你這小屋裡坐坐吧。”蟬衣說着就邁步朝那女子走去,可到了女子的身邊卻並不看那女子,只高昂着頭吩咐:“你們都在外面侯着吧。”說完就邁步入了小屋。
秋月是機靈人。在看到那女子也入屋後便伸手關了門,而後就在門口一站,眼瞧着那些舞伎。那些舞伎們也不敢多看,便都散到一邊繼續收拾着東西去了。
蟬衣站在屋內看着牀鋪上收拾了一半的包袱,慢慢地轉了身看着那女子。\\\首發Junzitang.com\\\而那女子此時也不再低頭,而是面帶微笑的看着蟬衣。
略帶年歲的容顏沒有那蒼老的痕跡只有成熟女子的風韻,一雙親切地眼眸帶着有些慈母般的笑容看着她,慢慢地吐出兩個字:“蟬衣。”
蟬衣心中一緊,鼻子就有些痠痛。她好想立刻撲過去但是卻保持着微笑說到:“你。你說什麼?”
那女子一笑,徑直走到牀鋪前。從包袱裡抽出了一條戒尺:“不錯,激動萬分也要藏在心裡,喜形不漏於色,很好,很好。這板子還是落不到你的手上。”此刻這聲音帶着一些歲月的低沉從她口中出來,蟬衣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終於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抓掉那戒尺一扔伸手抓上了那女子的手,輕聲喚着:“嬤嬤,藍嬤嬤,真的是你嗎?”
“傻丫頭,不是我是誰?”那女子笑着,聲音也不在低沉。
“我,我,天啊,我已經亂了。”蟬衣看着眼前這位美麗陌生卻又帶着熟悉感覺地女子,只覺得腦袋發昏。
“難道非要我把自己僞裝成老太婆你才能認回我嗎?”那女子說着就去勾彎一點背脊,然後壓低嗓音,看着蟬衣做着樣子:“死丫頭,你就那麼想往上爬嗎?”
蟬衣噗哧一笑,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嬤嬤,蟬衣好想你。”
“傻丫頭我也想你啊。”
“可是嬤嬤,你怎麼變成這樣?”蟬衣急忙地問着。
那女子一笑將蟬衣從懷裡推開拉她坐到了牀上說到:“我好看嗎?”
蟬衣使勁點頭:“好看好看,說真的,我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你,我倒現在都分不清,這是不是你的真面容。”
“這就是我地真容,我還以爲這輩子我都要藏在那份裝扮之下,誰料事態變化,我只好脫下僞裝自己上陣了。”那女子說着拉上蟬衣的手:“丫頭,聽說你遇難,嬤嬤我傷心不已。這次的樂舞我都無心操持。結果突然被大王召去問我你都會什麼舞,我才知曉你不但活着,還……呵呵,昨夜的舞你跳的可真好,你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我這長江前浪也可以安心的死在沙灘上了。”
蟬衣聽不懂藍嬤嬤的話語,看着藍嬤嬤說到:“什麼死在沙灘?嬤嬤你說的……”
“我是誇你舞的好。你不知道,因爲你昨夜跳地好,比我當年也差不了多少,害地我昨晚也跳了一遍,只可惜了我的老腰了。”藍嬤嬤說着一笑,伸手將蟬衣地耳發往她耳後一別。那動作依舊是那麼的親切。
“嬤嬤,你哪裡老了?看你的年歲也不過三十出頭,昨夜您舞地那麼好。蟬衣一看那舞都當自己輸定了,要不是流顏告訴了我你相信我會勝出的話,我纔沒信心去舞。”蟬衣說着又拉了藍嬤嬤的手在臉上一蹭。
“好了。你難道是真來和我說舞地嗎?”藍嬤嬤一笑說到:“有什麼說什麼吧。”
“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我的藍嬤嬤,何況雖是相別兩月,可是我還真的很想你,也許我在心裡早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娘,只不過眼下看來,把你當娘到彆扭了,你倒似是姐姐。”蟬衣說着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就姐姐吧。至少說明我還沒老。”藍嬤嬤說着眉眼一擠,竟有些可愛。蟬衣看着她這般可愛的樣子點了點頭,但心中的好奇更勝,忍不住還是開了口:“不過藍嬤嬤,你,你爲什麼要裝扮成一箇中年婦人,難道你要躲避什麼人?”
藍嬤嬤一笑說到:“不過是想塵封一段往事。逃開一場情債罷了,卻沒想到轉眼十年有人竟還惦記着。”
“嬤嬤地意思……”
“別叫我嬤嬤了,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老婦。我不妨告訴你。這次鑰王得知你要跳影舞就來找我,要我立刻訓練出一個善舞女子來拿下影舞。我先後送上去兩個丫頭他都不滿意,說我要是不弄出個讓他滿意的,他就要讓我離開我辛苦了十年的樂舞坊。這下我只好親自上場,但是我肯定不能讓個老婆子上去跳啊,我便推說我有一個師妹我去尋她,出去玩了五天後我便把自己的真容顯現出來,回了樂舞坊。”
“啊?你這麼就回去了?那坊裡還不亂了?”蟬衣明白那些嬤嬤們可都是想爬到她那掌控的地位,如今老婦搖身一變成了少婦。她們怎能不驚?
“是啊。是亂,不過。有我在,擺平她們還不簡單?”藍嬤嬤說着一笑說到:“後來婀娜帶我去見了大王,我和大王說,藍嬤嬤在去尋我的路上染了病,不治身亡,死前把樂舞坊託付給了我。這麼着,我就接手了。”
“什麼?你說你死了?而且大王就這麼讓你接手了?”蟬衣很驚訝。
“當然,在他面前跳場讓他驚豔的影舞有什麼難?至於一個死掉地婦人對於帝王來說連根草都不是,他纔不會在乎。”藍嬤嬤說完嘿嘿一笑說到:“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可不是什麼藍嬤嬤了。”
“那是……”
“藍霓裳。”
“什麼?”蟬衣身子一個趔趄,她被驚的不輕。
“嚇到了?聽照兒說,你和你的瀾國大王還冒充我們兩個呢?”藍嬤嬤笑着眨眨眼。
“你,你真地是藍霓裳?”蟬衣覺得不能相信。
“這話我還真不好回答你。藍霓裳曾經是我的名字,我非常意外的到了這個世界揹負了她的人生,也許在我的靈魂到來前,她的人生並不如意,可是我卻賦予了她新的生命。”藍嬤嬤說着臉上竟有了一絲惆悵,起身去給自己倒水。
“你說的,我,我不是很懂。”蟬衣不明白什麼叫靈魂到來前。
“你不需要懂。我能給你的回答就是,真正地藍霓裳在被世人知道前就已經死掉了,而我,一個來自另外空間地靈魂卻在她的體內重生,頂替着她活了下來,而後我讓這個名字被瀾國人人知曉地時候,也變的譭譽參半。爲了躲避一些糾紛,我們選擇了歸隱,想要被世人忘記,只是,我偏過不慣那閒雲野鶴的日子,只好拖着他偷偷地僞裝起來,在鑰王的土地上繼續着人生。”藍嬤嬤說着有些無奈的一笑,喝起了水。
“他,他是……”
“照兒啊,就是你家大王裝過的賀蘭照,哦,也是你現在這個身份的哥哥。”藍嬤嬤一臉的笑容。
蟬衣愣愣地看着藍嬤嬤,想了半天才捂口說到:“難道,難道流顏是照兒?”
“噗!”此時藍嬤嬤正喝了一口水,一聽蟬衣的話當即就噴了出來。她一邊擦着噴在桌上的水,一邊說到:“怎麼可能是他,是穆廖好不好?”
“樂師穆廖?”蟬衣再一想。還的確是他,只是自己怎麼就想到流顏頭上去了。
“他也是化了妝地,要是不化妝。雖然沒流顏好看,但也是很水靈的一個……”藍嬤嬤說着一臉壞笑。蟬衣聽着藍嬤嬤這不倫不類的言語,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覺得有點亂。忽然想到穆廖地真是身份她緊張的抓了藍嬤嬤的手:“天啊,他知道我是蟬衣?知道我地身份?那我跑來做……那我不是……”
“不用擔心,我們兩個纔不管這些,在我們的眼裡沒有哪個國。只有我們兩個的愜意日子。”藍嬤嬤化解了蟬衣的擔心繼續說到:“行了,你跑我這裡待不了多久吧?我們見一面也就值得了,你現在在皇宮可要多加小心,那宮裡的幾位可都不是什麼好鳥。”藍嬤嬤收了笑臉一本正經地說到。
“這我知道,我現在是嫣華郡主,太后還對我挺照拂的。”
“照拂?”藍嬤嬤一頓之後說到:“那個太后的心思比較重,人不壞可是醋意很大。是個外表溫順地母老虎。就算她關照你,你也還是要小心。倒是那個張,張什麼的總管。那死太監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死了沒,要是沒死你也多小心吧!”
蟬衣此時再度睜大了眼:“你怎麼知道宮廷裡的事?你怎麼知道那個張總管?”
藍嬤嬤看着蟬衣一笑:“因爲我和他們較量過啊,難道你在宮裡沒聽說過我?”
蟬衣搖搖頭。
藍嬤嬤的嘴巴一偏說到:“看來那幫人是不想再提起我了,那時我也把他們折騰的夠嗆。”藍嬤嬤說着拍了下蟬衣的胳膊說到:“萬一哪天聽到有關藍修容的事可別驚訝,那就是我,那些對她們而言瘋瘋癲癲地事,都是我做的。”
“藍修容?”蟬衣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關於她的什麼,但是一時卻也想不起了。
“對。一個在宮廷裡失蹤了地女人。其實哪裡是失蹤,不過是先王念着一份情誼放了我而已。順帶着也放過照兒成全了我們。”藍嬤嬤說着搖下頭對蟬衣說到:“我那點破事就不再說了,總之那個張什麼的你多小心,當初那死老頭竟盯着我了,我那跟前的幾個人也被折騰的夠嗆。”
“張成對嗎?我曾擺過他一道。”蟬衣轉着眼珠說到:“現在那老頭還是仗着自己是先王跟前的逞威風着呢。”
“對對就是他,你自己多小心吧,當初跟着我的餘德海只怕現在也被他給整死了吧。”
“餘德海是……”
“跟着我的一個太監。我那時喜歡好看的花,總是讓他和我一起折騰,我還和他說怎麼嫁接培育新品種呢。只可惜後來我要和照兒逃離王宮,也不能帶走他們,也就留下他們受委屈,現在也不知道……哎,不說這些了。時候也差不多了,你也該走了,免得惹來麻煩。”藍嬤嬤說着將蟬衣雙手一拉說到:“我也知道鑰王讓你去做什麼,這樣的三國鼎立年代,這事還真不好到底對不對,但是這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好你自己,其他地很多都可以丟掉了,只要自己活的快樂開心就好。如今你在王宮裡,還是我那些話,小心點,有什麼千萬別掛在臉上,那地方裝地都是狐狸,小心點可別給吃嘍。”
蟬衣點點頭真誠的和藍嬤嬤相擁謝過,就要離開之時卻回頭問到:“對了,你知道芙兒嗎?”
“芙兒?”藍嬤嬤擡着腦袋想了半天搖搖頭:“沒聽過,怎麼有事?”
“沒什麼。”蟬衣一笑看着藍嬤嬤輕輕地說到:“你說藍霓裳是你頂替的名字,那你的真名字叫什麼?”
“藍羽啊,就是藍嬤嬤的真名字,只不過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藍嬤嬤一笑,走到蟬衣跟前,對着蟬衣襬擺手說到:“保重。”便去推開了門。
蟬衣昂着她的頭顱手扶着秋月出了小屋,離開了側殿宮院上了車輦。這中間她沒有回過一次頭,遲疑過一步。
車輦發出執拗的聲音開始前行,蟬衣卻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了跪在腳邊的秋月:“聽到什麼?”
秋月一愣擡了頭輕聲答到:“回主子的話。奴婢只用心幫主子守門,不曾聽到什麼。”
“在我面前不要說自以爲聰明地假話。”蟬衣眯着眼說到。
秋月立刻說到:“主子請相信奴婢的話,奴婢已經把這條命都給了主子。絕對不敢有半句假話,您進去後奴婢就一心幫主子看門,根本沒去注意主子你們在屋裡說了什麼,奴婢若有半句假話,就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
“用秋葉來發誓,你敢嗎?”蟬衣盯着秋月的眼說到。
秋月當即一頓。
“行了,你呀早把生死看透。對我發這些誓也是混不在意。不過,你聽到就聽到吧,只要你能做到左耳進右耳出,就算你聽到也沒關係,管好自己地嘴巴,我不會爲難你。可是你要是不知趣,你妹妹她……”
“主子。您放心,奴婢真的什麼也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也絕對不會嚼舌頭。奴婢秋月發誓:皇天在上,若是奴婢有半句假話不但奴婢死無葬身之地,就連奴婢的妹妹也不得善終。”秋月認真地舉起手發起誓來。
蟬衣慢慢地將她的手放下,而後她指挑秋月的下巴說到:“很好,對於你的衷心,我會給你很好的回報。”
蟬衣回到了大殿,在陪着景灝與兩位大王又吃了幾盞酒後,一場聚首之事也到了結束的時刻,三位大王湊在一起嘀咕了一些話語之後。便傳令各自的侍從。帶人準備離開行宮,各自返國。
大殿之前。車輦已經備好,儀仗隨行也已經羅列。蟬衣陪着魚歌與葉妖媚站在後面,看着三位大王湊在一起言語,心中卻想着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
“我們要走了,你多保重。”驕橫地葉妖媚此刻對着蟬衣微微笑着。
“好,你也,多保重。”蟬衣說着微微低了頭,葉妖媚也微微點頭還禮,而後說到:“只可惜我們不能一比,不過心情本不同,比也是難比。”葉妖媚說着就自己走到了車輦前,在她的侍從攙扶下上了車輦。
“怎麼?臨走前還要刺你一刺?”魚歌笑着輕言,眼卻掃着蟬衣髮髻上的步搖。
“你呢,你要和我說什麼?”蟬衣轉頭看向魚歌,魚歌變垂了眼皮說到:“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對我多笑笑。”
“難道你還真想做我哥哥?”蟬衣微微笑着。
“在看到你摔下馬的那一刻,我真的心疼了,也許我醉在你笑時的酒窩裡,真的已經把你當作了妹妹。”魚歌說着擡眼看向蟬衣,此刻他地雙眼裡真的涌着一絲不捨。
蟬衣霎時想到那刻他焦急的抱着自己上了車輦,即便自己吼他是男子,他也大聲地說着他是男寵來避嫌。一個男人在衆人面前承認自己是男寵,只爲了安撫自己地擔憂,他……
“還記得我說的嗎?如果,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你是把我當作妹妹,那麼你就是聖人。感謝那刻你的心疼與關懷,我,我就叫你聲:哥哥。”蟬衣說着也微微欠身低頭。
魚歌聞聽一聲輕輕地哥哥,身子卻輕微的顫抖起來,而後他緊攥了拳頭說到:“我,我不是聖人。”說完,他便也邁步朝他的車輦走去。
蟬衣擡頭看了下天色,而後對着葉妖媚所在的車輦輕輕揮了手,然後又看向魚歌所在車輦,報以一個甜甜的微笑。
當景灝走到她的身邊,當兩位大王上了各自地車輦後,宮門大開,一聲聲嗚咽地號角聲響起,訴意送別。
車輦,儀仗,紛紛在眼前晃過,蟬衣心中是默默地相別:賀蘭蓉,對不起,我沒有朋友,請原諒我的自私,畢竟你我各位其主;魚歌公子,你不會明白,我此刻倒真希望你是我地哥哥,那怕你是個男寵,只可惜如你所言你不是聖人,你有所圖;藍嬤嬤,藍霓裳,我不懂你背後的故事,但是我真心的祝願你珍重,因爲你在我眼中是我唯一的“親人”。
“在想什麼?”景灝的聲音想在蟬衣的耳側。
“在想五年後再聚又會是怎樣的光景,臣妾還有沒資格隨大王前行。”蟬衣忙垂了眼答話。
“呵呵。”景灝沒有言語,只微微一笑,他看着遠去的儀仗只有一顆歸心,因爲等他回去後就會知道答案:他的芙兒到底有沒有死?還有蟬衣又到底對他而言是怎樣的糾纏令他預見。
“對了,你去見那舞者結果如何?”景灝隨口問着。
蟬衣眼一擡轉頭看向景灝說到:“別的沒問到,不過卻問到她的名字。”
“名字?”景灝一臉的詫異,對他而言那舞者叫什麼他纔沒興趣。
“她說,她叫藍霓裳。”蟬衣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說着,眼看着景灝的反應。
“什麼,什麼?”大王一臉的驚色,他已經急忙的擡頭去看那長長的儀仗隊伍。
“臣妾說那跳舞的女子說她名叫藍霓裳。”蟬衣加重了口氣說到。
“藍霓裳?那女子竟然是藍霓裳?”景灝有些口中碎碎念着。
“恩,我故意和她說舞,結果她說的也比較模糊,大概的意思是說她是被鑰王臨時抓去的,而鑰王是要求她跳影舞,至於那些動作倒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蟬衣說着嘆了一口氣:“目前看來,是有奸細了,不過臣妾現在也分不清楚這舞的相像是有奸細細細的瞧了盜去,還是真的和她太有相同見解了。”
“蓉兒!”景灝忽然緊攥了蟬衣的手。
“恩?”蟬衣一愣。
“你聽着:這事回去後不要提起,就連鑰國跳的是影舞也不要提起,只說我們臨時換了舞影了他們而已,總之不可以讓太后知道她,知道鑰國有奸細臥在王宮裡,你知道嗎?”景灝一臉的凝重。
“是,臣妾知道了。”蟬衣立刻應了,心中卻低聲念着:看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糾葛,我必要要去挖個知情的老人出來才行,也許關於芙兒的事我也能挖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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