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內熱溫爬升,嬌喘連連。終噹一聲女子愜意的呻吟溢出時,景灝從冉冬夜的身上,退了下來。
沒有粗重的氣息,沒有釋放後的愜意。景灝躺在嬌媚佳人的身邊,只有深深地不快。
冬夜轉頭看向大王,她此刻紅着臉頰,還半眯着眼,可當她看到大王一張平色的臉,一份與以往不同的安靜時,她的心便從那雲層上跌落,剎時只有痛楚的感覺。
“來人!”景灝轉頭召喚了下人,當宮女們進來爲他擦拭下身,當她們伺候着冬夜套上裙袍的時候,景灝大聲的吩咐到:“去,叫敬事的進來。”
很快,敬事太監手捧着賬冊進來了,一臉的戰戰兢兢。
“留嗣。”景灝平靜地說着,可一句話去驚的敬事太監愣在了那裡,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冬夜聽到大王說留嗣,卻見那太監僵愣着,當即大聲說到:“臣妾謝大王。”
“謝什麼呢,孤希望你此次可以……”景灝說着對着冬夜一笑,但那笑容看在冬夜眼裡,卻是有些難看。
敬事太監,急忙地記錄着,並口中重複了留嗣。大王靜聽着,沒有絲毫的反駁,他只是揮了手:“孤乏了。”
“臣妾告退,請陛下安歇。”冬夜立刻起身告辭,哪怕她的心底有些不滿。
出了殿,坐上了回宮的轎輦,冬夜咬着脣,臉上並無勝利的笑容。此刻她在不滿着。這個夜結束地太早,她和帝王之間的時間實在太短,短的她纔剛剛爬上雲端,便嘎然而止,而且連大王一聲愜意的低吼都不曾聽到。
難道我不該求嗣?冬夜問着自己。她不明白爲什麼大王今夜對他會興趣索然。她只記得他平靜地傳話說留嗣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錯。可是。一想到能被留嗣,全身上下卻又透着激動:被留嗣了。就有機會爬上後位了,只要我在她之前有孕,只要我誕下地是個龍子,就一定可以!
轎輦慢搖,將冉冬夜送往景仁宮。那轎輦在燈盞地照映下透着一抹紅暈在夜色裡招搖。景灝嘆了一口氣。伸手關了殿窗。
她只怕有所不滿吧?今夜的自己怎麼就連一點慾望都沒了呢?若不是想着要留嗣,只怕連……
景灝搖着頭邁步在殿內行步,想着今日自己怎麼就這麼無心無力,因爲以往地他對這些宮眷女子從無什麼感情,還不是一樣的叱吒風雲,可是今日偏就沒了感覺,似乎連這樣原始地慾望在她身上傾瀉開來都變的抓不起一點激情。
景灝越想越煩躁,最後看到牙牀都沒了想上去躺的意思。算了,還是回奉天殿歇着吧!
景灝想到這裡。伸手抓了一件紗衣套在身上。便推了殿門出去。
“回奉天殿。”景灝說着就已經走在了前頭。
“大王,車輦在那邊!”小太監急忙地指引着。
“近在咫尺。不必乘坐,孤想走過去!”景灝說着步子跨的更大,似乎想擺脫這些跟隨。
行過空曠的殿前場子,景灝纔出了宮門要往未央宮去,卻依稀聽到了夜空中漂浮着音律。那音律淡地似是蚊蚋,但是景灝是有功夫之人,自然是聽的到,略一駐足仔細聆聽後,他便不顧身後的衆人,直接飛身上了宮牆,踩踏着宮牆朝朝陽宮奔去,
此時那些太監跟隨的眼見大王如此動作,個個大驚,剛要招呼侍衛,就聽得空中落下的音:“不得喧譁,不要跟來!”
爲首的小太監忙閉上了要喊的嘴,看着大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裡。
“韓公公。”身邊的人都圍着這個年輕地太監,等着他地意思。小太監咬着脣轉了下眼珠子說到:“大王說了不得喧譁,就是叫咱們別喊,可叫咱們別跟着,萬一有什麼咱們不在跟前,那可……這麼着,你們幾個去找兩個侍衛來,小聲點,別聲張,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免得有什麼。”
“是。”幾個宮人應了朝一邊跑去,這個年輕的韓公公便帶着人追了過去。
景灝耳聽着音律越來越清晰,他地心便越來越激動,可激動什麼他卻也不清楚。朝陽宮的宮牆才映入眼,景灝就看到前方有些侍衛在宮牆下湊在一起小聲議論着什麼,他便湊了過去,待耳聽到內容,知道他們也是因爲聽到這音律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去制止時,便飛縱到他們跟前說到:“不要去打擾她!”
侍衛們驚見大王的到來,一個個嚇的跪地行禮,可大王卻已經飛身躍上宮牆,急奔幾步入了朝陽宮。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有些啞然。突然有一個喃喃地說到:“你們猜猜是誰在彈琴?”
其餘的幾個一起斜眼看他:“這樣的音律除了嫣華郡主怕是沒別人了。”
景灝邁步走在朝陽宮的青石地面上,此時宮院裡站着好些宮女丫頭,都似是被那音律引了出來,一個個或倚着廊柱,或扶着剪牆,披着衣裳安靜的立在宮院的各個角落,聽着那幽幽的音律,散發着一絲哀傷。
景灝聽着琴音在耳泣,挪着步子緩緩前移,他尋找着她,可是放眼望去卻看不到那彈琴的身影,只聽的到琴音。
景灝無意驚擾這些宮女,他一個飛躍便上了殿宇之檐,急忙地尋找着,終於在一片斑駁的樹影裡看到了一抹素白,於是他便悄悄地靠了過去。
此時那琴音卻已經落了尾聲,只一抹勾撓下的餘音在夜空裡靜靜地迴響。
景灝聽音一落,便急欲到她的身邊去。可是此時琴音卻又響起,單單幾音輕勾,伴唱着一絲哼鳴,在鳴音才落時,是一串玲瓏剔透地掃指劃音將那柔指撥絃的情懷抒發出來。而與此同時是那若蝶若鳥的輕音唱出:“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硃砂。猶記歌裡繁華夢裡煙花。憑誰錯牽掛?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青絲成白髮。”
那歌聲伴着琴音。在嫋嫋中輕暗出一份淡淡地憂傷,似是回憶着過往,卻也輕嘆着將來,那句句唱詞,讓景灝的心裡輕輕地蔓延起一陣痛來。
“流年偷換。憑此情相記,驛邊橋頭低眉耳語。碧落黃泉紅塵落盡難尋,回首百年去……”
琴音一挑,那輕柔的鳴唱忽然加重了語氣,唱出地字字句句,雖然還是那份淡淡地哀傷,但是卻好似送到了景灝面前一幅幅畫卷:
“鏡湖翠微低雲垂,佳人帳前暗描眉,誰在問君何不歸。此情不過煙花碎。愛別離酒澆千杯。淺斟朱顏睡。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此生應不悔。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只是欠了誰,一滴硃砂淚。”
那輕柔的音反覆將這幾句唱着,那字字句句裡慢慢溢出了一份哭音,終當音落時,那勾撓地琴音也變的慢了節拍,在起起落落與時停時緩裡終於只剩下尾音在夜幕裡沉寂。
景灝地心痛着,他看着那撫琴的身影,此刻那份素白已經顫抖着肩膀趴在了琴上……心一抽痛,景灝便躍下了殿宇,只一縱跳就已到她的身後。
“蟬衣……”他輕喃着以指碰了蟬衣的肩,那趴在琴絃上顫抖的身子當即大驚跳轉了開來,一回頭看下他,只剩下一張開啓地紅脣無聲地訴說着她的驚訝。
玉顏容水痕連連,粉面妝溼影斑斑,雙眸含驚睫掛露,硃砂醉淚胭脂染。
那滿是淚痕的容顏上,一雙含淚且含驚的眸凝望着他,似是不信眼前的一切,卻掩蓋了不了滿面的悲傷。
“大,大王……”蟬衣的音抖動着,充滿了激動與柔弱,惹的景灝一腔憐惜,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抱着,並不住的親吻着她臉上地淚痕,似要帶走她地悲傷。
可是親吻之下,那淚更是蔓延開來,在無聲的抽泣裡,淚就似決堤地河水,無盡的流淌。
“你這是做什麼?別哭,你哭孤的心會痛。”景灝說着伸手捧着蟬衣的臉頰,依舊灑下密密的親吻。
“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蟬衣說着拉開了景灝的手,一頭扎進他的懷裡。此刻她無法在看景灝的眼眸,那星眸裡的疼惜看的蟬衣無法在裝下去,只有將自己埋在他的胸膛裡對自己不段心語重複着:都是假的,假的,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爲何這麼憂傷?孤又不會要你怎樣,只是讓你知道你是蟬衣,你依舊是孤的蓉昭儀啊!”景灝心疼的說着,他撩起她幽香的發在臉上斯磨。
“大王,我,我真的是蟬衣對嗎?我,我是一個賤民嗎?”蟬衣的聲音裡還是帶着那無法接受的情緒,她的話語裡悲切着一份慌亂。
“罷了,管你是蟬衣還是蓉兒呢,在孤的眼裡你就是你,那些不過是名字,蟬衣,不,蓉兒,不,總之丟掉名字,丟掉你的什麼身份,你看着孤,看着孤的眼,你聽着,你是孤心裡的寶,你是孤愛的人,不要去管你的身份,你只要記得你是孤的女人就好!”景灝搖着蟬衣的雙臂激動地說着,下一刻卻轉頭看向了一旁。
有竊竊地聲音傳來,有昏昏的暗光搖擺,那是宮女丫頭們再靠過來。景灝剛要咆哮着喊她們滾開,可是一雙帶着淚水的手卻捂上了他的口,耳邊是蟬衣那輕輕地音:“帶我去裡面,我不要她們看見我,不要……”
身子一晃一倒,蟬衣就被景灝一把抱了起來,風立刻吹着她的發在夜空裡飄,景灝已經抱着她在花園裡起落,終於帶着她融入一片花海之中……
衣袂飛舞,青絲飄散,蟬衣在景灝的懷裡旋轉,她在一片霧水中看着那俊美的容顏,伸出手輕輕地覆上他的臉。
景灝抱着蟬衣跳到一棵花樹下,正要說話,可是卻看見燈盞幽幽而來,是那些巡邏的侍衛,景灝剛皺了眉,蟬衣便在他的耳邊說到:“我們可以藏到樹後,我不要他們看到我這般模樣……”
景灝沒說什麼抱着蟬衣躲到樹後,纔將蟬衣放下,蟬衣就伸手扯了他就地一滾,滾在了一棵花樹之下。
燈影帶着腳步聲漸漸遠離,景灝勾起的頭顱倒在了草地上,他閉着眼呼出一口氣,對他而言,一個帝王這般閃躲,要是被撞見,豈不是成爲笑話。他正要睜眼準備抱蟬衣離開,可是柔軟的身子卻爬上了他的身,一抹幽香的呼吸就在他的臉上散開。
景灝睜了眼,就看到了蟬衣凝望着自己,她的發一半傾瀉着如帳一般遮掩了一側,月光此刻照在她另一半毫無遮掩的臉上,照着她一滴晶瑩的淚滴下,落在了景灝的眼中……
景灝本能的眨了眨眼,剛要說話,蟬衣卻已經俯身下來,伸出了粉嫩的舌添了他的眼,而後是鼻,是脣,還有喉結……
景灝的嗓子裡立刻放出一聲低吼:“別這樣,我會……”
“大王,我若是蟬衣,您還會要我嗎?”蟬衣輕聲問着,舌在他的喉結上打圈……
“要,不論你是誰,孤都要!”景灝只覺的渾身都在酥麻。
蟬衣悽然一笑,伸手扯開衣領,將一片雪白坦露:“大王,您來要臣妾吧……”
一個翻滾,景灝已經將蟬衣壓在身下,埋頭在她的雪白之上啃噬……
夜風吹啊,花落紛紛,搖擺的枝頭落下花媚簌簌,在一片幽色裡打着旋兒……
--今天琴兒處理生意的事去了,纔回來,一直在趕,就寫了這麼多,明日裡繼續1W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