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言在開口說前面那一串話時,小白表現出來的完全是事不關己,不是它不想管啊,實在它一隻老虎,完全聽不懂遲靜言在說什麼。
直到最後兩個字“小白”,它才猛地擡頭朝遲靜言看去。
它很清楚的知道,前面那一串聽不懂的話,一旦和它的名字放到一起說,也和它有關係。
遲靜言飛快鄙視了下小白,每一次,它一隻老虎露出狗腿一樣討好的眼神,忍不住就會鄙視它。
一隻老虎唉,卻像狗一樣狗腿,想不鄙視它也難。
很顯然,小白絲毫沒覺得丟臉,它反而比較擔心遲靜言會不會嫌棄它不夠聰明。
端木亦塵不是忽然不見了嗎?在小白看來,肯定是惹遲靜言不高興,失寵了,它可不想失寵,這麼一想後,更親暱的去蹭遲靜言的腳。
所以說啊,對一隻老虎來說,太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它會胡思亂想。
遲靜言瞥了小白一眼,就把視線轉移到陸尚書身上,順便着把他身邊的陸公子也瞟了眼。
這漫不經心的一瞟,還真把陸公子又嚇了一大跳,抓着陸尚書的胳膊,朝陸尚書身後躲了躲,低聲喊了句,“爹!”
這一幕,清清楚楚的落在金鑾殿的每一個人眼睛裡,陸尚書更傷心了,“我的兒啊,你不要再怕了,皇上定會還你公道!爹這一次就算拼着老命也不會再讓別人隨便欺負你!”
話還沒說完,拉上兒子的手,撲通一聲再次對着端木亦元跪下,聲淚俱下,“皇上,您都看到了,七王妃她實在是太囂張了,老臣就這麼根獨苗,向來乖巧懂事,真的不明白,七王妃爲什麼要對老臣的兒子下這麼重的手?!”
端木亦元的視線剛剛落到遲靜言身上,正要開口,遲靜言已經開口,“陸大人,本王妃覺得本王妃很有必要糾正你話裡的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陸尚書瞪着遲靜言,那樣子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陸大人,你話裡的錯誤就在於,陸公子的豬頭臉可不是本王妃打的。”遲靜言低頭看看小白,“帕布羅.迭戈.荷瑟.山迪亞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諾.克瑞斯皮尼亞諾.德.羅斯.瑞米迪歐斯.西波瑞亞諾.德.拉.山迪西瑪.特立尼達.瑪利亞.帕裡西奧.克里託.瑞茲.布拉斯科.小白,你知道錯了嗎?”
前面那一串話,不要說小白了,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同不懂,不過遲靜言這樣重複到了第二遍,他們也都明白這是遲靜言帶來的寵物狗的名字。
小白挺無辜的,自從跟着遲靜言後,她給起的名字就叫小白,什麼時候起前面加了這麼多東西,好繞,好暈。
小白被點到名,已經從地上站起來,後面兩條腿盤踞在地上,整個身體,以前面兩隻爪子支撐了,以仰頭挺胸的姿勢看着遲靜言。
遲靜言拍拍它的頭,“帕布羅……”想到了什麼,說,“算了,我還是不叫你的全名了,小白,你知道錯了嗎?”
小白很無辜,很懵懂,很迷茫,瞪大它的一雙虎眼默默的看着遲靜言。
它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一次,遲靜言不再拍它的頭,而是把手伸到它面前,小白擡起一隻爪子放到遲靜言手裡。
小白以爲遲靜言像以前那樣和它玩呢,沒想到遲靜言這一次是抓着它的爪子,把它拉到了昨天晚上先拽它,還把臭嘴一直湊到它臉上的男人身邊。
小白不樂意了,小白開始掙扎了,這樣被抓着一隻爪子然後朝前走,非常不舒服。
遲靜言沒再強拉着它,鬆開手後,擡起頭看了看陸家父子,就把眼睛移到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身上,“皇上,你都明白了吧?”
端木亦元一頭霧水,“明白什麼?”
遲靜言用力籲出口氣,“爲什麼陸大人會帶着陸公子,在這裡譴責臣妾,這一切啊,都是因爲陸公子先欲對臣妾的小白不軌,小白寧死不從,他心存報復,回去後,故意扭曲當中實情,害得陸大人以爲臣妾欺負他了!”
遲靜言越說聲音越高,而陸尚書隨着她的話,一連打了個好幾個哆嗦。
他自己的兒子,他怎麼會不瞭解,年輕嘛,家境又優越,有的時候難免荒唐,但是,要說他調戲一隻狗,而且在遲靜言的形容裡,他儼然是對一條狗感了興趣,還真打死他都不信。
“皇上,七王妃這是污衊!”陸尚書想再說點反駁遲靜言的話,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只能一口咬定這是遲靜言在污衊他兒子。
“陸大人,你說話要不要經過腦子想想的!”遲靜言一聲冷笑,“我是堂堂正正的七王妃,和陸公子前世無怨今世無仇的,我污衊他幹什麼?再說了京城那麼多名門公子,爲什麼我不污衊其他人,獨獨污衊你家陸公子,陸大人,我拜託你,雖說是老臣了,也總要講點道理吧!”
“你……你的確是七王妃,但是你做的那些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你……”陸尚書被遲靜言氣得渾身發抖,轉過身看向端木亦元,“皇上,您可一定要替老臣做主啊!”
按端木亦元本來的意思呢,的確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懲罰遲靜言一下,讓這顆早就不受控制的棋子,好好知道一下這天下是誰的?她到底應該聽說的。
在聽了這麼多,不管是遲靜言的歪理也好,正道也罷,他算是很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除非他真的當一回暴君,不給遲靜言任何辯駁的機會,直接把她治罪,否則根本拿遲靜言沒辦法。
“皇上!”金鑾殿內正一片安靜,每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一個聲音由大殿外傳了進來,“關於七王妃到底有沒有欺負陸公子這件事,在下倒是可以說上兩句。”
金鑾殿內所有的人,除了小白,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大臣們也都知道夜國派使者來一事,從這個人說話的口氣,尤其她是個女人,已經猜到來的人就是夜國使者。
女人在朝爲官,爲將,自大軒開國以來,從沒有過,每一個大臣都用或詫異,或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樓峰。
樓峰很坦然,也很大方,擺出一副你們想看就多久就看多久的架勢。
遲靜言同樣也在盯着她看,只不過,她看人還是比較講究技巧的,看了幾眼收回目光,過了一會兒再看去,這樣的話,至少不會把別人看得怪怪的。
樓峰走到遲靜言身邊時,停住腳步,對龍椅上的端木亦元行禮,“夜國樓峰,參見大軒皇朝陛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男性專治的國家待的時間太長了,遲靜言覺得這個自稱樓峰的中年女子好特別。
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遲靜言低頭想了想,非常的霸氣,氣場絲毫不輸男子,非常像還生活在現代時,那些事業有成的女強人。
端木亦元讓樓峰平身後,笑着問她,“不知樓使者有什麼想說的?”
樓峰轉過臉看了遲靜言一眼,又朝陸家父子看了眼,最後把視線再一次鎖到端木亦元身上,“大軒皇帝陛下,很湊巧,昨天晚上樓某人剛好也去了陸公子去的青樓,有幸看到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陸尚書激動地截上話,“樓大人,你一定要替犬子說句公道話!”
樓峰轉過臉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是驚訝,“陸大人,犬子?”頓了頓,像是明白了,“樓某知道大軒皇朝的人一向比較自謙,但是,把自己的兒子稱之爲犬子,那不就是說自己是犬嗎?樓某真覺得這樣不大好。”
陸尚書被噎住了,“這……”
他要怎麼和一個他國人來解釋犬子的意思呢?唉,想了想,還是閉上嘴巴不開口,免得東拉西扯,又便宜了遲靜言。
“樓使者,現在陸大人和七王妃各持一詞,你來說說,他們到底誰說的是事實,誰又在說謊?”端木亦元開口,看似很公允的一句話,要仔細聽,前後半句話的口氣是不一樣的。
如果樓峰足夠聰明的話,很容易就知道應該怎麼說會比較合端木亦元的心意。
樓峰再次對端木亦元拱手行禮,這才緩緩開口。
隨着她的一番話,金鑾殿內靜若寒蟬,大臣們的眼睛都落到了陸家父子身上,陸尚書肯定是老年癡呆了,才膽子大到膽敢冤枉七王妃。
從七王爺被七王妃打斷了腿,臥牀休息,卻沒有一點聲音,就看得出來,七王爺對七王妃是真的寵到無法無天了。
再考慮到她孃家的勢力,她爹可是遲剛,至今能在邊關爲國作戰,何人膽敢動她。
大臣們看陸尚書的眼神都變得很微妙,大都是覺得他的頭肯定被門夾過了,纔會在金鑾殿上指控,而且是妄圖治七王妃的罪。
“皇上!”陸尚書急得不行了,剛喊了端木亦元一聲,端木亦元就朝他一個瞪眼,轉而看向遲靜言,“七弟媳婦,既然事情已經很清楚,的確是陸家父子冤枉了你,你需要朕給你個什麼樣的答案才滿意。”
遲靜言在心裡暗暗把端木亦元鄙視了一回,不要以爲她會上當,如果她開口要重罰陸家父子,勢必她的名聲會更難聽。
端木亦元之所以會故意這樣問,也和她以前的惡名聲有關,有那麼多壞名聲在外的人,又怎麼不是個呲牙必報的人。
遲靜言做出低頭沉思的樣子,端木亦元心頭暗暗驚喜,在他看來,只要讓大臣們親眼見識到遲靜言的兇殘,哪怕處置十個大臣,都在所不惜。
“皇上。”遲靜言終於想好了,擡頭望向端木亦元,“臣妾已經想好了。”
“嗯。”端木亦元點頭,“今天讓七王妃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不管你要怎麼個說法,朕都都不會偏袒!”
這番正義凌然的話,落到遲靜言耳朵裡,她又暗暗冷笑,一個國家有這樣虛僞小心眼的皇帝,能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纔是怪的事。
和已經是勝者的遲靜言相比,儼然是輸者,而且是等着遲靜言想怎麼處置他們的陸家父子的情況,就不那麼樂觀了。
打擊來得太突然,也太大,陸尚書已經說不出話,靠陸公子攙扶着,才勉強站穩。
遲靜言用眼角的餘光朝那對父子掃去,只是眼風一掃而已,陸尚書的臉色更白了,用面如土色形容根本不爲過。
遲靜言收回目光,對端木亦元福了福身,說:“皇上,臣妾覺得陸大人之所以會指責臣妾,完全是忘了吃藥,反正臣妾又沒什麼損失,這件事就算了,讓陸大人早點回去吃藥吧。”
端木亦元愣了愣,眯起眼睛看着遲靜言,“陸大人年紀大了,忘了吃藥,七王妃可以既往不咎,那麼陸公子呢?”
他這是在提醒遲靜言呢,老的放過了也就算了,小的可以隨便處理。
陸公子臉色大變,“七王妃,我錯了,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七王妃,七王妃……”
他鬆開陸尚書,跑到遲靜言身邊,眼看就要給她跪下,遲靜言朝小白一個眼色,小白張嘴咬住陸公子的衣袖。
陸公子的眼睛和小白的眼睛在半空中對視而上,陸公子感覺渾身有一股電流襲過,他忘了繼續求饒,睜大眼睛,嘴巴微微張開,怔怔的看着小白。
真是太可愛了,陸公子發誓,他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愛,這麼討他喜歡的狗。
要問小白,最討厭的人是誰,當屬眼前這個陸公子,真是討厭死了,昨天強把它拖進房間也算了,還一隻把那張臭到能薰死一頭牛的嘴湊近它。
如果不是忍無可忍,它也不會拿爪子打他。
關於陸公子試圖對小白做的那些事,遲靜言在昨天已經悄悄的試探過小白,看它只是一臉茫然無知的樣子,就知道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放下心來。
以小白的性子,如果讓知道陸公子對它做的是流氓動作,差點害它失去了初吻,只怕陸公子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遲靜言對端木亦元道,“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陸公子已經承認錯誤了,而小白也已經原諒他了,這件事我們就此算了吧。”
端木亦元愣了好久,纔開口,“七王妃,你確定小白真的原諒陸公子了?”
遲靜言看他這樣揪着不放,一副她不今天要不追究陸家父子,就不罷休的樣子,忍不住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端木亦云看到了,也聽到了,故意扭曲道:“七王妃,你不要害怕,有朕在,朕會給你做主!”
遲靜言臉上浮現出笑,卻是一閃而過,“臣妾先謝過皇上了,但是呢,小白只是條狗,它又不會開口說話,很多事,臣妾替它做主就行了。”
回頭看向身後,又說:“皇上,您再看一下呢,小白現在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着原諒陸公子了?”
小白之所以會咬着陸公子的衣袖,完全是按照遲靜言的意思在做,很多話,它都聽不懂,只知道聽遲靜言的話去做,總是沒錯的。
小白已經原諒陸公子,算是有理有據吧,端木亦元再怎麼不甘心,也不好再追問遲靜言,不然就顯得他太刻意了。
一場針對遲靜言的鬧劇,終於落幕了,大臣們早就飢腸轆轆,有幾個甚至都內急了,樓峰在,端木亦元就算有天大的火氣,也不得不暫時隱忍着,又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就退朝了。
出來金鑾殿,遲靜言帶着小白朝宮門的方向走去,和她算是老相識的董大山,也就他膽子大,膽敢追上遲靜言的腳步,尊卑有別,落後她半步,用只有兩個人聽到聲音小聲問遲靜言,“七王妃,您不會真的把七王爺給打了吧?”
不愧是吃了遲靜言無數啞巴虧的人,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了解。
遲靜言是看似驕狂不馴,眼睛裡容不下半點沙子,卻是不會那樣對七王爺的,和他偶爾生生小脾氣,那是生活情趣,要說把他的腿給打斷了,董大山真不大相信。
遲靜言頓足,側臉,睨了董大山一眼,“怎麼了?看樣子董大人最近很空啊,都開始這麼關心王妃的家事了。”
董大山心頭一驚,立刻明白自己話多了,連忙說:“七王妃,下官知錯了。”
遲靜言抿抿脣,沒再開口,帶着小白朝宮門走去。
眼看就要步出宮門,身後有人在叫她,聲音異常急促,“七王妃,您請留步!”
遲靜言回頭,看到端木亦元身邊的首席大太監周福寧正朝她飛快跑來,看樣子是跑了一路,臉通紅不說,還這麼冷的天,他鼻尖上額頭上都是汗珠。
“七王妃,太好了,您還沒出宮,出大事了!”
遲靜言覺得剛纔還挺好的太陽,怎麼忽然就沒了,整個人感覺陰嗖嗖的,“周公公,宮裡出的大事,好像和本王妃沒什麼關係吧。”
周福寧急得一跺腳,“七王妃,實不相瞞,嬌妃在惠妃娘娘的飯菜裡下了藥,現在惠妃娘娘腹痛難忍,皇上震怒,嬌妃娘娘畢竟是七王妃您的親姐姐,您還是去看一下吧。”
遲靜言嘴角露出譏笑,“周公公,你可是皇上身邊的人,這麼關心一個妃子,似乎敬業過頭了。”
周福寧感覺背上滲出一層冷汗,“七王妃,嬌妃娘娘自入宮,對奴才不薄,她有危險,奴才盡一點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事關緊急,您還是去看一下吧。”
遲靜言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高惠妃根本沒懷孕,消息只是端木亦元故意放出來試探她知不知道端木亦靖的事,至於周福寧巴巴的跑來告訴她,更是值得人懷疑。
這趟渾水,和她半毛線關係都沒有,她吃飽了再空,也沒興趣去摻和。
“周公公。”遲靜言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周福寧,“你說完了嗎?”
周福寧一怔,“奴才已經說完了。”
“那你還不讓開!”遲靜言像是已經不耐煩,眉心蹙起,“難道一定要我讓小白咬你嗎?”
周福寧還沒完全明白遲靜言話裡的意思,耳邊已經響起一陣虎嘯聲。
他朝着那個聲音看去,真的被嚇了一跳,他看到了什麼,兩排雪白的牙齒,白森森的,異常恐怖。
這不是一隻狗嗎?怎麼感覺發出的聲音像老虎,就連牙齒,也和老虎很像。
只要端木亦元狩獵,他肯定跟隨,獵到的老虎不少,他對老虎的特徵,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知道。
眨了眨眼睛,再看過去,沒看錯了,這就是條比一般的狗大一點的狗,可是爲什麼給他的感覺那麼像是一隻老虎呢。
是狗就不可能是老虎,是老虎就不可能是狗,兩個不同的品種,是不可以同時存在的。
聯想到遲靜言的彪悍,尤其是剛剛得知的,她把七王爺的腿都打斷了,周福寧很聰明的把小白爲什麼一隻狗卻露出老虎的特徵歸結到了遲靜言身上。
看樣子啊,真的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狼狗。
小白不喜歡被人盯着看,尤其還是在它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時候,看他還擋在遲靜言面前,早不耐煩了,張開本就露在外面的牙齒,對着周福寧的腿就要咬下去。
周福寧雖然沒被老虎咬過,卻被蛇咬過,差一點就把小命葬送了,所以特別怕被動物咬,這動物甚至包括了夏天的蚊子。
“啊!”周福寧一尖腳,拔腿就跑,速度太快,心太慌張,差一點自己把自己絆倒。
遲靜言笑着拍拍小白的頭,“你真調皮。”
小白歪着頭,親暱的蹭蹭遲靜言的手背。
一個太監從一人一虎身邊匆匆跑過,像是沒張眼睛,直接就撞到了小白身上。
小白當即炸毛了,爲什麼最近總有人類喜歡碰到它,真是太討厭了。
小白自從被遲靜言帶去澡堂洗澡的次數變多後,不僅已經習慣了,還喜歡上了經常洗澡。
現在的小白,還是一隻帶着點輕微潔癖的老虎。
後腿被人碰到了,小白就拿前爪去撓。
真是難爲它一隻老虎了,不會拍的動作,就只能撓了,遲靜言看它的樣子實在滑稽,笑着去幫它拍,邊拍還邊挖苦它,“你一隻老虎,至於這樣愛乾淨嗎?平時連衣服不穿都好意思出門,只是被人無意碰了下,你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