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藍羽邊搓麪糰邊說:“應該是的吧,我去到邊關的時候,她已經救了你大哥。”
遲靜言已經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和韓藍羽沒任何關係,她忽然變成一家人的樣子,她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遲夫人……”
“叫我娘。”遲靜言纔開口,韓藍羽就打斷她,並且糾正她,“我是你娘。”
遲靜言猶豫了下,“可是……”
“言兒。”喊藍羽用沾滿面粉的手,抓住遲靜言的手,說,“爲了遲府,也爲了七王府的安危,我只能是你的娘,你只能是我的女兒。”
很多事情,遲靜言根本不用開口問,從韓藍羽會和遲延庭一起回來就很清楚了。
韓藍羽肯定是把什麼事都告訴遲剛了,遲剛本就只愛韓藍羽一個,就算邱氏替他生了最有出息的兒子,也抵不上韓藍羽的十分之一。
“是遲將軍,讓你這樣和我說的嗎?”想起遲剛對這具身體,也就是本來的遲靜言的利用,到底害她,心裡還是有個疙瘩。
韓藍羽始終沒明白,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在她的刻意冷漠下,性格越發孤僻的孩子,怎麼忽然會性情大變,心裡的歉疚,卻實打實的是真的。
“言兒!”韓藍羽動容的看着遲靜言,“你真的不要怪你父親,他之所以會那樣對你,都是因爲我,所以,造成現在的局面,都怪我!”
韓藍羽眼眶紅了,眼底溼溼的,遲靜言看着這樣截然不同的韓藍羽心裡就一個感覺,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卸下僞裝後,都是用水做的。
遲靜言用力吐出口氣,“那個……關於稱呼,稍微給我點時間適應一下好嗎?”
韓藍羽高興地連連點頭,“言兒,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只是過去我……唉,不說了,幫娘一起做點心吧。”
遲靜言哪裡會做什麼點心啊,上輩子做飯也僅限於下面條,或者煮超市買的速凍餛飩。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果然是溝通出來的,等韓藍羽和遲靜言走出廚房,關係已經前所未有的融洽。
遲靜言挽着韓藍羽的手,像個沒有出嫁的小女兒,撒嬌地把頭歪向韓藍羽的方向。
遲靜言的眼睛比較尖,看到她和韓藍羽走出廚房時,不遠處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她想把那個人叫出來,應該沒來得及逃走,就躲在牆角拐彎的地方,韓藍羽阻止了她。
遲靜言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有話想和她說,抿抿脣,沒開口讓偷聽的人出來。
等真正和韓藍羽接觸了,遲靜言才知道很多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別看韓藍羽這麼多年都沒管過遲家的事,遲家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像是看出遲靜言的疑惑,韓藍羽笑着解釋,“言兒,這些事,我本來也不知道,是你父親,他故意讓人到我面前說的,你父親告訴我,身爲遲家的當家主母,怎麼能不清楚自己府裡發生了什麼事。”
韓藍羽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提起遲剛,她滿臉的幸福,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是咬牙切齒的憎惡。
在沒有人的地方,韓藍羽告訴遲靜言,剛纔躲在廚房外偷聽的人是遲府的管家。
遲府那麼多下人,遲靜言也來了很多次,唯獨對遲府的管家有印象,因爲他給人的感覺,遲剛不在家時,他就是男主人,也就像遲延森那樣的霸王才能讓他吃癟子。
“他是邱氏的人?”這是遲靜言第一個反應,邱氏不在遲府,讓管家監視遲府發生的一切。
枉邱氏還自稱宅鬥高手,在遲府獨佔鰲頭這麼多年,居然猜不出端木亦元破例讓她留在宮中的目的。
哪怕四周沒人,韓藍羽還是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告訴遲靜言,“他和邱氏是那種關係。”
遲靜言很驚訝,半響纔開口,“遲老將軍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韓藍羽搖頭,“如果他知道的話,以他的脾氣,邱氏估計早沒命了。”
韓藍羽很早就知道邱氏和管家的那種關係,一直沒說,以前是看遲剛戴綠帽子,覺得心裡暢快,現在是怕遲剛一個衝動,把人殺了,惹上麻煩。
大軒皇朝雖對背夫偷人的女子有明文規定,卻不是丈夫可以私自處理的,應該送去官府,由官府定罪。
遲靜言腦海裡浮現出遲延庭的那張臉,又浮現出遲剛的臉,很驚訝的發現,他們兩個長得並不像。
要真仔細端詳的話,遲延庭的五官長得還有點像管家遲江。
遲靜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個疑問問出了口,“大哥不會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吧。”
韓藍羽笑了,“庭兒就是庭兒,他很優秀,他既然出生在遲家,是遲家長子,那麼他永遠都是遲家的長子。”
遲靜言聽完韓藍羽並沒正面回答她問題的話,心裡打了個咯噔,果然被她猜對了,遲延庭真不是遲剛的兒子。
換句話說,遲剛的親生兒子,反而只有遲延森那個不爭氣的。
韓藍羽抓住遲靜言的手,眼睛裡帶着哀求,“言兒,這件事,你千千萬萬誰都不能告訴。”頓了頓,像是想到了她和端木亦塵的感情,又叮囑道,“就連七王爺也不要說。”
遲靜言低頭看了看被韓藍羽抓住的手,說:“其他人,我可以保證不說,但是端木亦塵,抱歉,我們們是夫妻,彼此說過,不會藏任何秘密。”
韓藍羽不止一次見過端木亦塵,知道他不是個多話的男人,也沒逼遲靜言一定要答應。
遲靜言又陪韓藍羽坐了會兒,說了會兒話,就起身告辭,韓藍羽本想留她下來吃晚飯,又不合規矩,只能作罷。
遲靜言在臨走前,把韓藍羽離開京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無非邱氏進宮陪遲若嬌了,還找機會把她的身世告訴了端木亦元。
猛一聽遲靜言這樣說,尤其是端木亦元已經知道她當年交換孩子的事,韓藍羽臉色一滯,表情很緊張。
遲靜言抓過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忽然冰涼,替她搓搓手背,輕聲道:“母親放心,我已經用她們想把我本就不好的名聲變得更不好,應付過去了。”
韓藍羽親自送遲靜言到大門口,遲靜言要轉身走了,她忽然張開雙臂把遲靜言擁進懷中。
遲靜言的身材很高挑,比韓藍羽要高出小半個頭,她笑了笑,反手抱住韓藍羽,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拍,“母親,有空我會常來看你。”
韓藍羽激動地眼眶又溼了,“言兒,你真是個好孩子。”
今天和韓藍羽的見面,聽了她好多聲“好孩子”,遲靜言在心裡默默道,但願你聽到外面的人是怎麼說的,還這樣認爲。
遲靜言離開遲府後,沒有回七王府,而是直朝皇宮奔去。
守宮門的侍衛不要太認識遲靜言,遠遠的看到走來的是她,一個個都如臨大敵,到底是放她進去還是不放,這成了個大難題。
到最後,遲靜言站在宮門口,他們嚥了好幾下口水,強自鎮定的公事公辦,就是讓遲靜言拿出進宮的令牌,不然的話,就不好意思了,他們肯定不能放她進去。
遲靜言也沒爲難他們,手在衣袖裡摸啊摸,那些侍衛的眼睛盯着她的手看啊看。
遲靜言在一隻衣袖裡摸了好長時間,什麼也沒摸到,就換了只衣袖,重新開始摸啊摸。
伴隨着她這個動作,侍衛們又盯着她的另外一隻手看啊看。
時間過去很久,就算遲靜言沒有摸累,侍衛們盯着她看,也看累了。
看累的結果是,七王妃兩隻衣袖都摸過了,還是沒有掏出可以進宮的令牌。
遲靜言抖了抖衣袖,問其中的一個侍衛,“如果沒帶令牌,是不是真的就不能進去?”
被問到的那個侍衛戰戰兢兢,“回七王妃的話,沒有令牌真的不能進去。”
“這樣啊……”遲靜言拖長聲調,已經開始擼衣袖,那些侍衛不當值的時候都是住在宮外的家裡,對遲靜言的所作所爲,只要是流傳到市井上的,就沒他們不知道的,看到遲靜言擼衣袖,大概已經猜到她要幹什麼。
果然,遲靜言拖長聲調的後面,說的這樣一句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能被選上當皇宮裡的侍衛,一個個都是有身手的,也不知道是遲靜言跟着冷漠學武功的那段日子,把他的精華都學到了,還是說是她的氣勢把那些侍衛嚇到了,反正遲靜言很容易就過了那道宮門。
遲靜言闖宮的消息很快傳到端木亦元耳朵裡,那個時候,他正和夏茉莉在說話,通過夏茉莉的口,他確定了兩件事,第一,關於遲靜言的身世,果然是邱氏那對母女爲了開脫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
第二件事,端木亦塵果然被遲靜言打的臥病再牀。
確定遲靜言在七王府真的那麼囂張彪悍後,端木亦元對遲靜言這顆棋子,意見反而沒那麼大了。
管遲靜言是遲剛一開始告訴他的平庸粗俗也好;是像現在這樣狂傲桀驁也罷,只要能對付到端木亦塵就行。
周福寧肋骨骨折,暫時是沒辦法到御前伺候,暫時頂替他的小太監對端木亦元很害怕,進來稟告遲靜言正在闖宮一事,聲音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端木亦元很想看看遲靜言又在鬧什麼名堂,正要讓太監去把她領到御書房,夏茉莉說話了,“皇上,還是讓臣妾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事吧。”
端木亦元朝夏茉莉的小腹看了看,“身體不要緊吧?”
夏茉莉嬌羞地低下頭,“孫大人今天已經幫臣妾把過脈,說臣妾很好,孫大人還說再過幾天就能確定皇兒是不是已經在臣妾的腹中生根發芽。”
端木亦元滿意地哈哈大笑,“辛苦皇后了。”
夏茉莉道了聲,“臣妾不辛苦,這都是臣妾分內之事。”就退出御書房。
話說遲靜言,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幹闖宮這樣的大事。
不要以爲她不緊張,宮門的侍衛,哪一個她都打不過,她利用的不過是他們不敢把她怎麼樣的心理。
至於過了那道宮門,她反而慢下腳步,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硬闖進宮門的消息,已經傳到端木亦元耳朵裡。
她是真心不想看到端木亦元,明明是同一個老子,兄弟之間的差別怎麼這麼大。
所以,她的腳步故意走得很慢;
所以,當夏茉莉的貼身宮女出現在她視線裡,她一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個淺淺的微笑。
薔薇走到遲靜言面前,對她恭敬行禮,“七王妃,皇后娘娘請您到御花園一坐。”
遲靜言笑,“麻煩姑娘前面帶路。”
薔薇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遲靜言有很多面,不同場合,面對不同的人,她露出來的每一面都不一樣。
御花園裡,夏茉莉已經坐在那裡等遲靜言。
遲靜言對夏茉莉福身,“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夏茉莉對遲靜言一個擺手,“都是一家人,七王妃快請坐。”
遲靜言還真沒客氣,坐在夏茉莉的對面,宮女很快就送上茶,她端起來喝了口,馥郁芬芳,的確是難得的好茶。
她放下茶盞時,夏茉莉也步入正題了,“不知道七王妃這麼着急的進宮所爲何事?”
遲靜言像是被她一問,纔想起硬闖進皇宮所爲何事,很用力的籲出口氣,語氣非常生氣,“皇后娘娘,你走了之後,臣妾是越想越生氣,臣妾一直當遲若嬌是姐姐,她卻從沒有把我當成是她的妹妹,在家的時候,她就妒忌我嫡女的身份,四處說我壞話,我本來以爲,她進宮當娘娘了,總不會再和我計較什麼,沒想到啊……”
遲靜言像是越說越生氣,手擡起,用力落到眼前的石桌子上,掌心一片通紅,她倒吸口冷氣。
夏茉莉看了看她的手,這時才露出關懷的眼神,“七王妃,你的手要不要緊,本宮還是讓太醫過來給你瞧一瞧。”
遲靜言很霸氣的一揮手,“皇后娘娘,不用麻煩太醫了,連皮都沒破,根本不用瞧的。”想了想,問夏茉莉,“皇后娘娘,我剛纔說到哪了?”
夏茉莉聽遲靜言說了這麼多,大概知道她進宮來幹什麼,難怪要硬闖進宮,是找遲若嬌算賬來了。
看樣子,是她以前看錯了,這個女人哪裡是聰明,簡直愚不可及,想必,上一次她跳進御花園的湖裡,給她造成了錯覺,纔會覺得她非常聰明。
既然蠢,就好對付多了。
夏茉莉笑道:“七王妃,你剛纔說到嬌妃如何妒忌你。”
遲靜言鼓起嘴,“臣妾想起來了,是說到那裡,皇后娘娘,我告訴你,這口氣我憋在心裡越想越難受,也越想越窩囊……”
“所以你就闖進宮了?”
不等她把話說話,夏茉莉打斷她的話,“七王妃,聽本宮一句勸,關於嬌妃母女背後是怎麼說你的,這件事,到此爲止,畢竟她們沒有當真你的面說,你也沒有親耳聽到。”
遲靜言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是心有不甘,“皇后娘娘,你說的臣妾都懂,可是臣妾心裡的那口氣就是消不下去!”
夏茉莉剛要開口,有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她循聲看去,遲靜言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不遠處,有個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正在邊跑邊笑,她在放紙鷂,整個人青嫩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遲靜言能明顯感覺到夏茉莉的臉色發生了變化,小聲問她,“皇后娘娘,她是誰啊?”
夏茉莉收回目光,落到遲靜言身上,“皇上新納的一個貴人。”
嘆了口氣,再次和遲靜言說話,頗有點語重心長的意味,“七王妃,男人大都喜新厭舊,有的時候你真的應該學學本宮,你看皇宮裡有多少女人,還不斷的有新鮮的女人補充進來,本宮要是想不通的話,早被氣死了!”
遲靜言沒再開口,而是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遮住所有心事,“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了,現行告退。”
話說着,站起來要走,對夏茉莉福身時,餘光又朝黃衣女子的方向瞟了眼,想到了什麼,對夏茉莉說:“皇后娘娘,臣妾斗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茉莉喝了口專門爲她配置的紅棗茶,“本宮和七王妃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遲靜言清清嗓子後,反而把聲音壓得更低了,“皇后娘娘,臣妾有個主意,如果後宮有哪個妃子惹你不高興了,您皇后的身份,不能和她一般計較,臣妾倒是有個讓她們識尊卑的合適人選。”
“誰?”後宮說大,也不算太大,尤其夏茉莉是皇后,她還真不知道後宮有這樣本事的人在。
“昇平公主啊!”遲靜言道,“昇平公主可是個非常熱心腸的姑娘,要是皇后娘娘遇到了什麼麻煩,臣妾相信她一定會出手,她是皇上的親妹妹,先帝最寵愛的公主,也是大軒目前唯一的公主,諒那些后妃不敢對她怎麼樣!”
遲靜言說的這番話,從太子東宮搬到皇宮的夏茉莉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她和昇平的關係,真的不大融洽。
從嫁給端木亦元的第一天,她就在討好昇平,但是,昇平從來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很不屑。
她並不知道遲靜言說這麼多,只是爲試探出昇平到底在不在宮中,放下戒備,邊搖頭,邊一聲嘆息,“可惜昇平並不在宮中。”
“她去那了?”遲靜言飛快接上話,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但願夏茉莉不要多心纔好。
以夏茉莉的爲人,她怎麼可能會不多心,一聽遲靜言的反問,一雙美眸立刻牢牢地鎖在她臉上,“七王妃,你好像很關心昇平公主。”
遲靜言用力吸了口氣,然後用力吐出來,道:“皇后娘娘,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進宮除了找邱氏母女算賬,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是來找昇平公主幫忙的。”
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皇后娘娘,你是親眼看到過的,我呢,有的時候爲人處世比較激動,實不相瞞,這一次真闖禍了。”
“你是怕七王爺朕生氣了,想着昇平和七王爺的關係比較好,就想讓昇平公主去幫你說說話。”夏茉莉笑着接上話。
遲靜言把頭垂地更低了,“皇后娘娘,您真的是太瞭解臣妾了。”
夏茉莉又笑了,“本宮沒有騙你,她真的不在宮中。”
遲靜言猛地擡頭,臉上的表情很着急,“那她在哪呢?不然臣妾真怕七王爺不肯原諒臣妾。”
夏茉莉看遲靜言着急的樣子,心裡暗道,打得時候怎麼沒想到怕呢。
“本宮聽皇上說她去邊關了。”
遲靜言出宮時,一直都在想着夏茉莉說的,昇平去了邊關。
她去邊關肯定是爲了遲延庭,可是她爲什麼沒有和遲延庭一起回來?
遲靜言心裡涌起一種不好的感覺,暗暗祈禱,可千萬別造化弄人。
既然昇平不在京城,暫時又聯繫不上她,就算遲靜言再着急,也沒任何辦法。
眼下也沒其他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遲靜言在御花園的消息很快傳到遲若嬌耳朵裡,她很驚訝,問邱氏,“娘,你說遲靜言怎麼還敢來宮裡?”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和遲若嬌的大驚小怪相比,邱氏的反應就太淡定了,“不要急,她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
按遲若嬌心裡所想,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羞辱遲靜言一番,被邱氏打消了那個念頭。
邱氏考慮的比較多也比較全面,高惠妃腹中的孩子是沒了,但是還有個對手,比高惠妃要強上百倍,就算她們的背後是遲剛,還是要格外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