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亦塵也不知道怎麼了,似乎要讓所有人的都知道關於他寵遲靜言並不是流言,帶着她,大模大樣的走在大街上。
隨着上次兩個人被張貼的滿京城都是的畫像,很快就被人認出。
唉,路人又是一聲嘆息啊,多好的王爺啊,硬是被一副爛鞍給毀了。
……
遲靜言不怕累的巡視了好幾家店鋪,每到一家店,她都會給出相應建議。
只要是端木亦塵名下的那些店,沒一個掌櫃的不知道現在的七王府,真正當家的人是七王妃,都對她都格外的恭敬。
才轉了小半圈,就到用午膳時間。
端木亦塵笑着問她,“言兒,還是去香馨樓吃嗎?”
遲靜言想了想,搖頭,“算了,我昨天才去嚇過沈大成,今天就不去了,要不頻率就有點高了。”
她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每次去“香馨樓”,沈大成的壓力都非常大,還是不去嚇他了,正是飯點,多掙錢纔是王道。
端木亦塵輕笑,“那言兒想吃什麼?”
“王爺。”遲靜言仰頭看着他,“你吃過餛飩嗎?”
“餛飩?”端木亦塵一臉霧水,“那是什麼東西?”
“哎呀,還堂堂王爺呢,居然連餛飩都不知道是什麼。”遲靜言大驚小怪,望着端木亦塵的俊顏,促狹道,“算你有口福了,今天我就讓我們家親愛的王爺嚐嚐什麼是餛飩。”
……
七王府的廚房,不管主子在不在府上,都會準備午膳。
端木亦塵和遲靜言回府時,廚房裡的廚娘正忙得熱火朝天,雖說現在做給主子吃的分量明顯少了,單是遲靜言目前在王府裡的地位,就一個抵十,馬虎不得。
遲靜言去廚房,把廚娘都趕出廚房。
廚娘們雖納悶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沒膽子問,三兩個擁在廚房的天井裡,邊小聲議論着,邊時不時的朝房門緊閉的廚房看去。
王妃可千萬別因爲一個心情不好,放火把廚房給燒了。
她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廚房門很快打開,她們看到王妃拿着一塊包裹的鼓鼓的布,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朝倒垃圾的地方走去
。
廚房們面面相覷,沒有王妃的命令,又不敢靠近廚房去看個究竟。
王妃好忙哦,接下來的半柱香時間裡,她重複剛纔那個動作不下五次。
最後,她終於沒再打開廚房的門,正當廚娘們以爲王妃已經摺騰完,可以暗暗鬆口氣,房門緊閉的廚房裡傳來刀剁在菜板上的聲音。
腦海裡浮想起王妃的彪悍跋扈,廚娘們臉色俱都一變,王妃在裡面剁的不會是……她看不順眼的人吧。
後來的某一天,遲靜言又把自己關在廚房剁餛飩餡,無意中就聽人說起,當時那幫廚娘對她的誹謗,氣得扯着脖子直嚷嚷,“我是天底下一等一,善良又純真的良民,怎麼可能會幹違紀的壞事。”
……
今天,七王府的廚房太與衆不同了。
廚娘很空,空到可以扣指甲裡的泥巴玩,王妃則很忙,先是出出進進廚房好多趟,然後把自己關在廚房又發出好一陣菜刀剁在菜板上的聲音,最後,又過了很長時間,王妃端着個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空氣裡瀰漫的是一股麻油的香味。
其中一個廚娘,聞到這熟悉的味道,臉色大變,遲靜言前腳剛離開廚房,她就飛奔進廚房。
這麻油可是她讓特地讓管事去城西那家老字號買的,專門用來拌涼菜用,那麼難買又有營養的東西,可千萬別讓王妃給掀翻了。
……
遲靜言的屋子裡,有個人看到面前盤子裡白白胖胖的一個個圓鼓鼓的東西,忍不住問她,“言兒,這就是你說的餛飩?”
賣相很一般,味道嗎?他還沒嘗,還不知道。
遲靜言獻寶似的把筷子塞到端木亦塵手裡,催促道:“快嚐嚐味道呢。”
端木亦塵吃喝用度,一向都比較講究,不過這是遲靜言親手做的東西,就算再難吃,再不合胃口,他也會捧場。
遲靜言看他咬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問:“味道怎麼樣啊?”
端木亦塵等嚥下嘴裡的食物,方纔開口,“味道簡直太好了。”
“真的?”遲靜言將信將疑。
端木亦塵的表情格外認真,“真的,你要不信,自己嘗一嘗。”
遲靜言本來就做了兩個人的分量,拿起端木亦塵的筷子,夾起一個送到嘴裡。
噗
!
如果不是手捂的快,她直覺就吐出來了。
什麼啊,這麼難吃的東西,端木亦塵還昧着良心說好吃,她終於知道爲人類的文明有的時候爲什麼進步的那麼慢,是說實話的人太少。
按照遲靜言的意思,要重新再去做,一定要做到好吃爲止,端木亦塵拉住她,“言兒,這些事還是讓下人去做吧,我娶你回來又不是讓你做飯的,我要你陪我。”
遲靜言推他,“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陪什麼啊。”
狠狠心,又要朝廚房出發,端木亦塵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遲靜言用力扯了下,沒用,又扯了下,還是沒用,她無奈轉過臉,剛想開口,對視上的是一雙黑黝黝,還帶着點溼意的眼眸,那雙眼睛正無辜而深邃的看着她。
遲靜言母愛瞬間被氾濫,柔聲道:“哦,好吧,我不去做餛飩了,我陪你。”
端木亦塵朝張翼看了看,張翼點點頭,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
張翼原本只是通知廚娘們一聲,午膳依舊要準備,等走進廚房,不由一怔,眼前水漫金山似的狼藉,讓他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廚房管事的,看到張翼來,抓着抹布慌慌張張跑到他身邊,一個沒當心,腳踩到被人隨意扔棄在地上的一片菜葉,差一點點滑到了,幸虧他手快,抓住了張翼的衣袖。
張翼雖然不喜歡被人隨意觸碰,管事的也是出於本能反應,倒是有耐心的等他站穩了,自己鬆開手。
“這是怎麼了?”張翼隱約已經猜到導致廚房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是誰。
廚房管事把廚房又打量了一遍,哭喪着臉說:“張先生,是王妃一時興起,非要要做飯,然後好端端的廚房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王妃獨大的七王府,他不敢說任何一句抱怨遲靜言的話,只能不添油加醋的實話實說。
張翼看着忙着收拾廚房的廚娘們,嘆了口氣,語帶同情道:“你們大概收拾一下,就把午膳做出來,王爺和王妃還沒用午膳。”
廚房管事的嘴角動了動,他很想問張翼,剛纔王妃忙成這樣,最後還是端着托盤走的,怎麼會還沒用午膳。
瞥到張翼臉上的無奈,他默默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
遲靜言覺得端木亦塵如果放到現代,肯定會比那些韓星要紅上百倍,他的臉好看是好看,就是笑得少了點。
遲靜言覺得不是端木亦塵不會笑,而是在她沒出現前,沒人逗他笑
。
眼珠才轉了半圈,她就想起一個笑話,“王爺,閒着也是閒着,要不,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吧。”
端木亦塵翹了翹脣角,“好啊。”難得有這麼放鬆的時候。
“有一天一頭大象在洗澡。突然有一隻螞蟻走過來對這大象說:你站起來。
大象就站起來。
螞蟻:你坐下去吧。
大象不解問螞蟻你想幹什麼呀,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去的。
螞蟻回答說:我的內褲丟了我看看是不是你偷穿。”
張翼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這個笑話,滿臉黑線,這王妃真是太與衆不同了,虧得王爺吃得消。
事實上,張翼和端木亦塵認識那麼多年,還是很不瞭解他,至少他低估了端木亦塵對遲靜言的寵愛。
端木亦塵和張翼有話要說,又怕遲靜言無聊,他從衣袖裡拿出一本書遞給她。
遲靜言伸手接過來,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朝代的小說書,是上午兩個人巡店時,端木亦塵乘她不注意買的。
她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曾偷偷摸摸的半夜躲在被窩裡看過臺言小說,套路基本都差不多,男主多金又英俊,女主多半和灰姑娘有着驚人的相似。
不管經過是如何曲折,男佩有多癡情,女配有多歹毒,到最後,男主和女主總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遲靜言翻開小說,不由一聲感嘆,古代的作家要出本書還真是不容易,正兒八經的手抄本。
張翼已經習慣了遲靜言無時無刻存在在端木亦塵身邊,是以,端木亦塵把謝丹丹那裡得來的消息告訴他,他沉吟片刻,做出的分析,也沒有避諱遲靜言。
他分析,範氏一門是被先帝親自下旨流放到關外,端木亦元不要說登基一年,根基不穩,就算是根基穩了,他也不可能公然違背先帝的聖旨。
也就是說讓範氏一門回京,極有可能是當今太后範美惠的意思。
範氏一門,自從十多年前被先帝流放到關外,已經沒人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也許已經過上了平靜的放牧生活,也許,一直都蠢蠢欲動,只是在等機會。
從端木亦元是瞞着所有朝臣去秘密接範氏一門回京,就能肯定,他不想讓言官和始終沒有徹底臣服他的大臣抓到任何把柄。
關於範氏一族回京,端木亦塵和張翼討論下來最終結論就是,範氏肯定會回來,但是,等到京城,就不會再是範氏,也許是興起的趙氏,又或者是錢氏。
……
遲靜言坐在凳子上,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們在說話,看書的速度,依然很快,張翼才說完話,她就已經合上最後一頁
。
一個生財之道,從腦子裡閃過。
她很激動。
很有耐性地等端木亦塵和張翼談完事情,她很認真的問張翼,“張先生,我想問一下,像這樣的小說有帶插圖的嗎?”
“插圖?”張翼一頭霧水,“什麼插圖?”
遲靜言嘆了口氣,把小說重新翻開,指着其中一頁,解釋道:“就是把這個地方的字改成畫。”
張翼想了想,搖頭,“回王妃,張某平時不看小說,這個張某還真不知道。”
遲靜言沉默片刻,又問:“那這些小說是來自哪裡,你總知道吧?”
發財的機會總是會有,關鍵看能不能及時抓住。
遲靜言就在不經意間,抓住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廚房剛把菜送過來,就看到王妃從屋子裡飛奔出來,差一點點撞上了。
冷漠身爲她的貼身護衛,自然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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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一陣冷風從身邊掠過,張翼愣在原地,回過神,滿臉疑惑地問端木亦塵,“王爺,王妃呢?”
端木亦塵手背輕輕擦過脣瓣,帶着寵溺的微笑,從他的瞳仁撞進心間,沒搭理張翼。
就剛剛,遲靜言在跑出去前,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臉,用力親了下他的脣,“我最親愛的王爺,你在家裡等着我啊,我去尋找發財機會,一會兒就回來。”
只要是在七王府待過的人,現在都知道,不管有沒有事,都千萬不要惹七王妃。
她絕對是個不按套路出牌,又或者是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下一秒鐘會做什麼的人。
……
廚房送來的菜,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七王爺嘴上是說他現在不餓,晚點再吃。
其實,不要說明眼人,就連養在王府後院的幾條看門狼狗都知道,王妃出府了,王爺是在等她回來一起吃。
有句話叫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更不要下人衆多的七王府。
很快,關於七王妃不在王府,七王爺讓廚房把菜撤走,就演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
七王妃實在是太兇悍,對七王爺的管教也不是一般的嚴厲,導致她不在府上,七王爺都不敢率先用膳。
這個版本,終有一天還是流到遲靜言耳朵裡
。
自打她穿越過來,關於她的版本,就沒有一個是正面的,積極向上的,她已經習慣了,除了扶額一嘆,也沒什麼過多的反應。
……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京城關於七王妃遲靜言的各種不好傳聞中,又添加了一條“愛財如命”。
這個世上,有很多謠言,的確是空穴來風,那是真正的謠言;還有的卻是有事實根據,只是傳的人多了,事實存在,只是誇大其詞了。
關於七王妃遲靜言新被添加的“愛財如命”的標籤,還真不算冤枉她。
據“文合齋”掌櫃的助理的小妾的表哥的姘頭,告訴一起買胭脂京城第一媒婆,劉媒婆的媳婦的閨蜜,她當時就在“文合齋”,親眼看到遲靜言有多愛財。
遲靜言被張貼了那麼多不好的標籤,她卻還有病不知,繼續我行我素。
……
不管外面的人是怎麼看,怎麼傳遲靜言的愛財如命。
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這不,遲靜言無意中想到抓住小說這塊的發財機會,親了端木亦塵一口,就急急忙忙衝出王府。
和那個“文合齋”掌櫃的助理的小妾的表哥的姘頭說的不一樣,那天,她去“文合齋”前,先去了趟遲府。
看到她,將軍府的門衛,俱都一怔。
門衛這差事,看着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擔當的責任卻很重。
遲靜言對他們來說,有兩重身份,遲府唯一嫡出的小姐,尊貴無比的七王妃。
兩個身份,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他們小門衛能得罪的。
兩個門衛相互看了眼,其中一個進去稟告。
遲靜言也沒爲難門衛,靜靜地站在門口等着。
來的人是遲府管家,遲靜言這才知道和大軒皇朝相鄰的大燕,前兩天故意挑釁,遲剛連夜趕去邊關。
遲府的管家姓遲,單名一個江。
他雖和遲剛差不多年紀,不像遲剛那樣常年征戰,吃穿都不講究,他一個管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遲剛更像遲府主人。
門衛摸不清情況不敢對遲靜言怎麼樣,他卻是看着遲靜言長得大,也知道遲靜言在遲剛心中的分量。
站在遲府大門的階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遲靜言,“七王妃請回吧,老爺不在府上
。”
一個管家不要說沒給遲靜言行禮,就連說話的口氣都帶着他不該有的倨傲。
遲靜言也沒生氣,冷笑一聲,“本王妃不找遲將軍,找遲二少爺。”
有些人,自持高人一等,不過是自己當了小丑,自己都還不知道罷了,遲靜言又豈會和狗眼看人低的人一般見識,不然她不等同長了雙狗眼嗎?
“七王妃,我們二少爺……”遲江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個人聲,“哎呦,大俠,我說您走慢點行嗎?我這傷還沒好呢。”
遲江轉身看去,看到來人,一下子愣住了,“二少爺……”
什麼情況?
怎麼二少爺被一個穿黑衣的年輕男子,像拎小雞一樣拎在後背,從府裡走出來。
遲延森那慫樣,真是把遲府的臉都丟盡了。
遲種馬顯然不能理解遲江認爲的丟臉,他忽略掉他,望着階梯下的遲靜言,神色大喜,“六妹,你也在啊,太好了,快,快讓這位冷大俠鬆開我。”
遲靜言朝冷漠看了看,冷漠面無表情,把拎在手裡的人朝邊上一甩,真的鬆手了。
遲種馬一把抱住門口的石獅子,這纔沒有摔跤,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對遲靜言滿臉討好地微笑,“六妹,你以後找我,直接進府進好了,老是麻煩人家冷大俠,我也挺過意不去的。”
瞧這臉皮,還能更厚一點嗎?
遲靜言拾階而上,走到遲江身邊,睨了他一眼,把視線移到遲種馬身上,嘆息道:“二哥,我也想直接府裡找你啊,可是遲管家不同意呢。”
“遲江!”遲種馬生平最擅長兩件事,調戲美人和仗勢欺人,把憋在肚子裡的無名火都發到遲江身上,“老子告訴你,我爹不在府上,就是老子說了算,下次六妹來,你要再敢阻攔,老子就對你不客氣!”
話落,他臉上帶着討好的笑,走到遲靜言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六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剛纔還口口聲聲自稱“老子”的人,轉眼就變成了“孫子。”
遲靜言輕輕嘆了口氣,“有件事,我想請二哥幫忙。”
遲種馬後背一挺,把胸脯拍得悶聲響,“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六妹儘快開口。”
他還是很怕遲靜言,眼睛始終不敢直視她。
遲靜言笑道:“二哥還沒吃飯了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遲種馬一怔,繼而點頭,“好啊,我聽說‘滿春院’最近挖了個廚子過來,做的糖醋魚,好吃的一塌糊塗,要不我們去嘗一嘗
。”
“滿春院”一聽這名字,遲靜言就知道是幹什麼的地方,她看了遲種馬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說其他的,單是遲種馬連吃飯都想去青樓,還有他提到青樓時那種兩眼放光的樣子,都讓人覺得,他徹底無藥可救了。
凡事都有兩面性,從另外一方面考慮的話,他對愛好的長久不懈的那種堅持和韌性,似乎也是個優點。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和態度,遲靜言並不會去鄙視或者干涉遲種馬,不過,吃飯的地方,她還是不想去青樓。
提議遭到拒絕,遲種馬眼睛裡掩飾不住的失望,還是沒膽子反駁遲靜言。
遲靜言稍微思忖片刻,就決定帶遲種馬去“馨香樓”。
遲家名聲最臭的兩個人並肩走在大街上,那威力,和來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差不多,只要是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路人紛紛躲避,慌張之間,難免碰撞,也就一片狼藉。)。
遲靜言拍拍遲種馬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二哥,終有一天,我們要想辦法把我們的‘久負盛名’變成真的‘盛名’。”
遲種馬被她感染了,很用力地點點頭,說出來的話,卻讓遲靜言想一掌拍死他。
他沒底氣的說了三個字,“我儘量。”
……
沈大成早就聽聞王妃帶着王爺在巡視店鋪,從聽到這個消息開始,他就進入一級戰備。
是以,雖然遲靜言帶來吃飯的人不是端木亦塵,上好的的飯菜很快就送上來。
遲種馬喜歡美人,好女色,對吃根本不講究。
沈大成親自上菜,等菜上齊後,戰戰兢兢地問遲靜言,“王妃,這是本月推出的新菜,您嚐嚐。”
遲靜言夾起一塊魚肉嚐了嚐,點頭,“嗯,味道非常不錯,繼續加油。”
沈大成從二樓包廂退出來後,背靠着牆壁,用力吐了好大一口氣,這才下樓。
和遲靜言接觸了這麼多次,他個人的感覺,王妃其實不想外面傳聞的那樣囂張跋扈,胸無點墨,厲害狠毒。
相反的,她非常聰慧機靈,還有點大智如愚。
她活潑好動和王爺的沉穩安靜,剛好互補。
聽了她的建議,尤其是開闢出包廂後,這個月飯莊的生意的確好了很多。
……
遲種馬左右打量了一番,驚訝地看着遲靜言,“這都是你出的主意?”
遲靜言又吃了口其他的菜,不答反問:“難道你有好的意見?”
遲種馬忽然就不好意思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把大的空間隔成這樣一個個小的房間,既方便說話,也方便……”
話沒說完,額頭被人用筷子狠狠敲了個爆慄,“好好吃飯,等會兒還有正事要你做,至於你想的那些齷齪事,自己放心裡想
。”
遲種馬長這麼大了,就連遲剛也不過打過他一兩次,還是第一次被其他人,而且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打,倍感委屈,低頭飛快扒拉着碗裡的米飯。
遲靜言看他只吃白米飯,給他夾了筷子菜,“二哥,吃好飯,你帶我去上次畫我和端木亦塵畫像的畫館去。”
遲種馬正在吃魚,一個沒當心,魚刺卡在喉嚨裡了。
他顧不上回答遲靜言,摸着脖子嚥下一大口米飯,沒用,表情還是很痛苦,遲靜言讓沈大成送了一碟醋。
一大碟醋嚥下去,遲種馬才稍微舒服了點。
沈大成關切道:“遲二公子,還要醋嗎?”
遲種馬摸着喉嚨,剛要開口,遲靜言的聲音比他早一步響起,“不用了,沈掌櫃的,你要真想幫他,就去‘滿春院’幫他把他的相好的叫過來……”
轉過臉問遲種馬,“二哥,你的相好的叫什麼名字,沈掌櫃那麼忙,你總不好意思讓他白跑一趟吧。”
剛纔還病懨懨的遲種馬,立刻來精神了,被魚刺卡的地方也不痛了,渾身都舒坦了,“六妹,還是你瞭解你二哥,沈掌櫃……”他把視線移到沈大成身上,“你直接去找湘珺,就說我找她。”
沈大成滿臉黑線,他都聽得出王妃是在調侃他,遲延森怎麼還聽不出來,一個勁的要朝王妃給他挖的陷阱跳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
等着美人前來,渾身血液都快沸騰遲種馬,美人沒等來,等來的卻是又一個爆慄,“二哥,要想盡快見到你的湘珺,你就快點吃,然後帶我去畫館。”
遲靜言雖然按照遲家子女排行稱呼遲種馬,乾的那些事,絕對沒有半分對哥哥的尊敬。
遲種馬捂着再次捱了爆慄的額頭,痛得想嗷嗷叫,瞥到遲靜言的臉,嘴角才張開,立刻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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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都知道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遲種馬從懂事以來,他就只想好好的做他的種馬,從來都沒想過做什麼好漢。
“六妹。”兩個人吃好飯走出“馨香樓”時,遲種馬鼓起勇氣對遲靜言提意見,“以後有外人在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打我啊。”
好歹也是遲將軍府的二公子,被人看到捱打,太沒面子了
。
遲靜言一怔,看着遲種馬臉上閃過的哀求之色,強忍着笑點頭,“這個意見,我可以考慮一下。”
說來也奇怪,遲種馬忽然就不討厭遲靜言了,一點都不討厭,相反的,他還有點喜歡這個妹妹。
既然不討厭,有些事,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告訴遲靜言。
遲種馬告訴遲靜言,前段時間遲延庭有可能去過江南,遲剛前兩天去戰場了,有消息傳回遲府,遲延庭受了很重的傷,很有可能過段時間,遲延庭會回京城養傷。
遲靜言聽完後的表情,再一次讓遲種馬感到意外,“六妹,你不激動嗎?”
“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有什麼好激動的。”遲靜言朝前看了看,有轉過臉看了看身邊人,眉眼清淺,情緒平靜,不悲不喜。
“再說了,你娘已經把我和遲延庭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告訴過我了,我和遲延庭的關係,和你的關係一樣,就是兄妹,兄長回來,作爲他同父異母,已經出嫁爲人妻的妹妹,怎麼說來,也不應該是最激動的那個。”
遲種馬挺了挺後背,因爲遲靜言話裡,把他和遲延庭並列在一起,而面露自豪。
他衝動之下,很認真地告訴遲靜言,“六妹,你放心,雖然你二哥我不及大哥聰明,也沒大哥有出息,但是我也有他不及我的地方,以後啊,有用得找二哥的地方儘快開口。”
在遲靜言的計劃裡,還真用得到遲種馬的地方,她望着他的眼睛,含笑點頭,“二哥,這話可是你說的。”
遲種馬拍胸脯保證,“放心吧,你二哥對女人向來說話都算話。”
話很順溜的說出口,立馬察覺到不對,他忙解釋,“六妹,你也是女人,還是我的親妹妹,我對你當然更說話算話。”
走出“馨香樓”沒幾步,身後傳來參差不齊,腔調不一的歌聲。
遲種馬打了個寒顫,回頭,看到“馨香樓”大門口站了一排人,其中站在他們對面領唱的還是給他送醋的沈大成。
忽地,他瞪大眼睛看着身邊人,“六妹,這不會也是你要求的吧?”
遲靜言也回頭看了看,神色平靜,“這很奇怪嗎?”
遲種馬聳聳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是奇怪,而是太驚悚了,至少這難聽的大合唱,讓他都沒去找湘珺的慾望了。
……
遲種馬和遲靜言一前以後出現在“文合齋”。
“文合齋”的掌櫃的,皆老闆叫齊約海,人到中年,他以爲自己老眼昏花了,閉上眼睛,再睜開,出現在他眼睛裡的的確是遲家兄妹,而且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久居京城最不討厭喜歡男女榜單冠軍
。
整個京城,除了遲家門裡的自己人,估計沒有比“文合齋”老闆,更清楚他們兩個不合的人了。
遲延森爲了不和這個妹妹其名,在他這裡花的錢可不少了。
甚至前段時間,他又花大價錢,讓他派最好的畫師,跟蹤了遲靜言大半天,把她那一天的所作所爲圖文並茂的弄出來,還張貼的滿京城都是。
想到前段時間,拿了遲延森一大筆錢後,對遲靜言做的事,又想到最近外面流傳的七王爺對遲靜言的寵愛,掌櫃的沒由地打了個冷顫,這七王妃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王妃,您請坐。”直接就把遲種馬忽略不計了。
齊約海,因爲心虛,也的確因爲遲靜言七王妃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把她引至上座喝茶。
遲靜言呷了口茶,語調悠然,“齊掌櫃的,這茶不錯。”
齊約海立刻接話,“王妃要喜歡的話,我讓人給你準備好了,晚些時候送到您府上。”
被人直接當空氣忽視的遲延森有些無聊,捏着茶盞蓋上小圓嘴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着。
冷不防,被滾燙的茶水燙到了,手一鬆,茶盞蓋落到茶几上,原地轉了好幾圈。
齊約海早在看到遲家兄妹出現在他的“文合齋”,就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這兩位難纏的主,可千萬不是來找麻煩的。
單打獨鬥,他還能見機行事,如果他們兩個一起上,他算的很準,估計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這時,遲靜言看向遲種馬,笑道:“二哥,你剛纔不是說還有事嗎?”
遲種馬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事啊?”
遲靜言臉上笑意依舊,視線卻已經收回放到自己手上的茶盞上,“二哥,你剛纔不是說要去什麼地方舉槍致敬嗎?”
饒是遲種馬自懂事以來就混跡在女人堆裡,身體的某個地方也因爲用得太厲害,離繡花針也爲期不遠了,還是被遲靜言的語出驚人給驚到了。
舉槍致敬。
那麼好的一個詞語,被她用在他找湘珺一事上,這……
遲種馬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齊約海看得清楚,那是一個身爲聞名京城,閱盡無數美色的種馬不應該有的拘謹和羞臊。
……
遲種馬走後,氣氛一下子輕鬆了好多,至少對齊約海來說,他肯定遲家兄妹不是來找他麻煩的,心理壓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
這麼多年一直存在於京城民間的榜單,就是出自他這裡,明面上,至少他是非常清楚遲靜言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前的囂張跋扈,現在的兇悍潑辣也肯定是真的。
至於背地裡,從她最近把王府裡的側妃七七八八趕得差不多,也看得出她是個手段厲害的人。
他暗暗告訴自己,應對這樣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謹慎謹慎再謹慎。
遲靜言把茶盞擱到茶几上,這才緩緩說道:“齊掌櫃的,本王妃今天來是想和你做筆生意。”
齊大海心頭一驚,自然沒注意到遲靜言說的是“生意”,而不是遲種馬每次來找他說的“交易。”
他面露惶恐,從椅子上起身,對她拱手作揖,“王妃,您請說,只要小人能辦到,定義不容辭。”
遲靜言朝他揮揮手,神色溫和,“齊掌櫃,本王妃不是老虎,不吃人的,你不要這麼拘謹,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齊約海真的慢慢放鬆下來,卻也開始不打自招,“王妃,前段時間的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小的因爲輕易相信了一個人,導致一次投資血本無歸,小的是實在沒有辦法纔會拿了遲二公子的錢,偷偷跟蹤你……”
遲靜言抿了抿脣,揮手打斷他,“過去的事情,既然過去了,就沒有再去追究的必要,本王妃已經說了,今天來是要和齊掌櫃做生意。”
“王妃,不知道您要和小的做什麼生意?”齊約海神經又開始緊繃。
“是這樣的……”遲靜言從衣袖裡拿出一本書,遞給齊約海,“我聽說像這樣的小說都是你這裡發售出去的,是不是真的?”
齊約海不敢撒謊,“是的。”
他接過小說本翻開看了看,確定沒什麼言辭過激的地方,暗暗鬆了口氣。
“銷量怎麼樣?”遲靜言又問。
齊約海看遲靜言真不是來搗亂的,把負責賬房的管事叫了進來,“鄭先生,這本書的銷量怎麼樣?”
頭髮花白,年逾五十的鄭先生歪着腦袋想了想,連連搖頭,“很一般,小說市場現在不景氣啊,本來可看可不看的那一部分,現在都不看了。”
遲靜言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就揮手讓他退下。
齊約海發現她問的幾個問題都很專業,疑惑道:“王妃,您剛纔說要和小的做生意,這生意不會是和小說有關吧?”
遲靜言輕輕彈了彈小說封面,朝他淺笑,“被齊掌櫃說中了。”
確定她來的目的,齊約海比剛纔更愁眉苦臉了,“王妃,現在不景氣啊,不瞞您說,小的現在每賣出去一本都是在虧
。”
遲靜言笑意更甚,口氣篤定,“齊掌櫃,你之所以會虧,那是因爲你沒有做過市場調查,不清楚人家想看什麼,隨隨便便就弄出本小說,銷量怎麼可能會好。”
“市場調查?”好新鮮的詞,齊大海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錢賺,誰不想賺,他當即來了精神,對遲靜言拱手作揖,“還請王妃多多指導。”
“指導談不上。”遲靜言一擺手,“合作倒是可以的。”
齊大海洗耳恭聽,“王妃請說。”
遲靜言說的能把小說銷量提升上去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根據小說內容的不同,配上不同的插圖。
這叫圖文並茂。
至於齊約海質疑的成本也要提高不少,完全可以通過漲價來平衡。
齊海約支支吾吾,還有話要說。
遲靜言朝他淺笑,“齊掌櫃,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齊大海讓遲靜言稍等片刻,他去去就來,等他回來,臉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遞了樣東西給遲靜言。
遲靜言接過來一看,這書倒是很有個性,封面上居然沒字,以爲是還沒完工的,信手翻看一看,目光愣在無意看的那一行。
齊約海壓低聲音說:“王妃,實不相瞞,這纔是所有小說書裡,最暢銷,最賺錢的。”
呵呵,遲靜言乾笑兩聲,現代的人總是說古人如何如何的保守,其實他們也挺開放的。
“這就是最近賣得最好的……”頓了頓,遲靜言跳過那兩個敏感字,換了詞語替代,“帶着顏色的小說?”
齊約海不敢欺騙遲靜言,點頭,“是的。”
“如果……”遲靜言把手裡這本少兒不宜的小說放到茶几上,“在這裡面配有春宮插頁的話,我想銷量肯定比現在要翻上一翻。”
齊約海覺得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他順帶着問了遲靜言,另外一件沒想明白的事,“王妃,您怎麼會和遲二公子冰釋前嫌?”
遲靜言又喝了口茶,方纔淺笑着,解答了齊約海的疑惑,“這個嘛,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何來冰釋前嫌一說。”
齊約海被她的話噎到了,沉默着沒再說話。
……
才脫褲子,就被人打斷什麼的,最討厭了。
遲種馬再怎麼討厭憐香惜玉時被人打斷,聽來人說是遲靜言派來的,心頭火當即沒了
。
湘珺看他要走,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撒嬌道:“爺,奴家不許你走。”
遲種馬邊系褲腰帶,邊回頭安慰身後的美人,“乖乖的躺到牀上等我啊,爺一會兒就回來,很快的哦。”
遲種馬出手向來闊綽,再加上人長得也真是不錯,久而久之,很多青樓女子對他也有那麼幾分真心。
遲種馬一隻腳都跨出房門外了,仍沒忘了回頭叮囑一句,“就這樣等爺回來,千萬不要把衣服穿上去。”
湘珺粉面含笑點頭,鑽進被窩裡,遲種馬又一陣心猿意馬。
……
遲種馬很激動,非常激動,他就說他的特長並不是一無是處,終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果真如此,而且給他這個機會的還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遲種馬得知自己即將要做“文合齋”小說業務這塊的,插頁畫的顧問,硬要遲靜言見識一下他的業務能力。
對此,遲靜言百般推諉,就是不肯正眼看一下,哪怕是一小下都不願意。
遲種馬不高興了,把幾筆就勾勒出來的美人圖硬放到遲靜言眼前,“六妹,你看看呢,我的畫功,其實還可以的。”
遲靜言伸手推了推,遲種馬堅持。
遲靜言又伸手推了推,遲種馬還是咬牙堅持。
站在不遠處的冷漠,正猶豫着要不要出手,只聽到他家王妃一聲驚天怒吼,“遲延森,把你的手從老子面前拿開,這一章讓你出盡風頭,你要再膽敢搶戲份,當心老子揍你!”
遲種馬拿新畫的美人圖,垂頭喪氣的走過冷漠的身邊,就看到他低頭看地,兩隻肩膀卻抖的那麼厲害。
遲種馬仰天長嘆,“想笑就笑吧。”
他把手裡的美人圖塞到冷漠手裡,“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還沒開過葷,這個就當本少爺今天心情好,送給你當福利了。”
冷漠等遲種馬走了,才把手裡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眼,只是一瞬間的工夫,他從臉紅到了脖子。
遲靜言走到他身邊,看着他不自在的表情,納悶道:“冷漠,你怎麼了?臉這麼紅,連耳根子都紅了,不會是發燒了吧?”
冷漠飛快搓搓耳根子,佯裝鎮定地提醒道:“王妃,我們出來兩個時辰了,是時候回去了。”
一聽冷漠說出來已經兩個時辰了,遲靜言暗暗咋舌,她和端木亦塵說一會會就回去的。
“我們快點回去吧
。”遲靜言話剛說完,已經提着裙子兩側,一溜煙地朝七王府的方向跑去。
冷漠定了定神,大步跟上前。
至於遲延森送給他的“福利”,他順手就塞到了衣袖裡。
有件事不得不提一下,遲種馬這麼多年的種馬果然不是白做的,紙上不過寥寥幾步,美人的曼妙的身姿卻活靈活現。
冷漠是男人,而且被遲種馬說中了,還是個沒開過葷的男人,不要說臉紅心跳,就是有其他反應,也是很正常的事。
……
遲靜言回到王府,得知端木亦塵一直在等她回來一起用午膳,既感動又心疼。
她給端木亦塵盛了碗雞湯,放到他面前,想到現在的時辰,想到他餓了這麼長時間,一陣自責後,忍不住小聲埋怨,“都這麼大的人了,餓了不知道先吃嗎?非等我。”
端木亦塵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寵溺而溫柔,“言兒,能等一個人是種福氣,我很小的時候,每次用膳,母妃都會等父皇來了才一起用,有的時候,父皇不來,她就倚靠在門把等很長時間,等到天都黑了,父皇還沒來。”
遲靜言輕輕捏了捏他的下頜,笑道:“你的母妃很愛你的父皇。”
端木亦塵笑了笑,眸光黯淡了下去,“她是很愛他,也正是因爲太愛了,纔不能接受被最愛的人欺騙。”
遲靜言愣了愣,“什麼意思?”
“沒什麼。”端木亦塵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給遲靜言也盛了碗雞湯,“言兒,趁熱喝。”
遲靜言覺得日子如果就這樣平平淡淡,其實挺好的,這個世界上的是,總是事與願違。
才陪端木亦塵吃好飯,宮裡就來人了。
端木亦塵帶着遲靜言一起去前廳見宮裡來的人。
兩個人剛走進前廳,就看到有個穿太監衣服的人在原地,焦急打轉。
很顯然,端木亦塵是認識他的,出聲喊他,“黃公公。”
黃公公轉身,看到是端木亦塵來了,面露欣喜,“哎呦,我的七王爺啊,您可算來了,老奴等您很久了。”
端木亦塵對範美惠身邊的人從來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淡淡道:“不知道黃公公這麼急着找本王有什麼要事?”
“王爺,出事了!”黃公公哭喪着臉,“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黃公公是範美身邊的老人了,宮裡太監就屬他資歷最老,讓他急成這樣的事,只怕也只有……端木亦塵猜想至此,也是心頭一驚,“是不是昇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