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動作很是緩慢,儘管他們已經很是放緩了他們的動作,但是他們的腳步聲在不遠處不斷響徹的槍聲和不斷的爆炸聲中還是顯得那樣的清晰。這十來個敵人就這樣踏踩着滿地的瓦礫和泥水,緩緩前進着。而此時,在另一邊,敵人的補給車隊現在卻是已經陷入在困境之中,燃燒着的裝滿彈藥和物資的補給車在火光中,不斷的發生猛烈的殉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長長的車隊如同一條燃燒着的火龍的癱死着。
整條路面上到處都是被榴彈、火箭彈給摧毀的車輛,那些熊熊燃燒着的車輛殘骸旁滿是敵人的屍體。敵人亂糟糟成一團,由於車隊被截斷,而且幾乎沒有掩護,他們在偵察兵們的射殺下死傷慘重,雖敵人幾次想要展開反撲,但卻是在交叉掩護火力下,死傷了不小,幾次敵人想要反撲,都在精確的點射聲中,躺倒一片,那些狂暴掃射機槍火力無疑給予了那些在之前的襲擊中被突然而來的襲擊打得不知所措的敵人以當頭一擊,他們剛剛爬起身來,想要從出去,可是密集的機槍彈雨卻是讓他們陷入在彈雨之中,完全無法擡頭。現在這些敵人根本就是失去了任何獲勝的機會,如果增援無法很快趕來,他們很很快便是會被消滅。
灼熱的火力讓運輸隊倖存的士兵們感到絕望,半跪在路基後的通訊兵通過揹負電臺不顧一切地嘶啞着嗓子呼叫着支援,現在他們只能依靠支援,“我們遭到伏擊,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這個通訊兵不顧電臺另一邊的呵斥聲,依然在用名語呼叫,“這裡是第3聯勤運輸車隊第1隊,我們正在遭到敵人的伏擊,我們正在遭到敵人的伏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然而隨着一聲由遠而近的爆炸聲,他的呼叫聲嘎然而止,火光散盡,這個被爆炸的炮彈所濺飛而出的破片切開了脖子的通訊兵掙扎着倒在一邊,氣管和血管全被切開了,泛着泡沫的血液從脖頸部那猙獰的傷口處噴涌出來,極力呼叫的聲音再也發不出來,雖然他還在努力,但是因爲整個喉部依然完全地被彈片所切斷,故而這種發力呼叫除了使得鮮血如同被擠壓那樣的加速噴涌出來之外,便是傳出一陣奇怪的如同氣管炎患者所發出的那種-赫赫-的呼吸聲。
當正面的敵人開始幾乎喪失繼續戰鬥的信心的時候,我們纔開始準備和敵人接戰。我和我戰士們每個人都無聲地做着最後的準備,就等着敵人再靠近一點,黃燦燦的子彈已然壓滿了彈匣,班用機槍的彈鼓已經卡裝而上,槍機保險也已經打開,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街道上的每一寸土地,隨時準備潑灑彈雨。另一邊的陳大頭則是藉着不遠處燃燒着的火光,將一枚枚精心打磨過的7.62毫米鋼芯彈壓進了彈匣中,修長尖銳的彈頭隱約的泛出淡淡的亞光,雖然看起來很是美麗,但我知道,這種被打磨過的子彈帶來的殺傷性往往是致命的。這小子總是喜歡玩弄這種可怕的玩意兒,一發子彈就足以讓敵人的腦袋變成爛西瓜,真噁心。
就在我們靜靜地等待着敵人再進一點的時候,從不遠處的街角傳來了一陣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雖然聲音並不響,但我卻是知道,這是敵人的增援到來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幾輛履帶式裝甲車,因爲我已經開始感覺到了履帶震徹大地的陣陣沉悶聲。果然,昏黑的夜幕中,幾個陰影從那邊的街角隱現出來,那輪廓分明的陰影上隱約泛出塗裝的金屬亮澤。是敵人的履帶式裝甲戰車,我想我確定了我的判斷。果然藉助着燃燒着的火光,我隱約可見兩輛履帶式裝甲運輸車和一輛輪式步兵戰車從那拐角處的黑暗中鑽了出來,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隨着戰車隆隆地往前推進,數十名人影尾隨在戰車之後,並且拉開了稀鬆的散兵線,敵人的增援終於來了。
佩帶着單兵微光夜視儀的那些敵人的精銳部隊此時卻是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他們只是半跪着警戒起來,而那些據槍而行的增援部隊卻是接替了他們的位置,那些敵人依託着履帶式裝甲車的掩護,緩慢地向前推進着,敵人進攻的節奏並不塊,他們顯得很是小心謹慎,不過和此時半跪警戒的敵人相比,此時接替進攻的敵人無論是在戰術素養上,還是在配合上都顯得並不那麼數量。
街道兩側的建築物早就在早前的炮擊和之前的空襲中被炸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炮火留下的傷痕,雖然一些房屋還沒有倒塌,但是卻也是破爛不堪,彌着雨霧的風吹過,更是顯得破破爛爛的了。我感覺有些好笑,明明之前對敵人的炮兵陣地實施襲擊之後,我們就沒有撤遠,可爲什麼敵人卻並沒有發現這茬,而當我們在對運輸車隊展開攻擊之後,那些正在炮兵陣地收拾殘局的敵人卻不敢前來增援,看來敵人的確是被打怕了。
想到這裡,我又不由得新生疑問,那麼這些敵人是哪裡來的?他們和之前那場戰鬥中死去的那個斯拉夫人有什麼關聯嗎?我忽然發現,那些警戒的敵人無論是在身材還是在體貌上,都不像是東南亞人,他們的身材比例顯得遠要比那些印尼人高大,而且也很魁梧。對比一下就可以發現,那些半跪着的敵人使用的是俄製AK-74自動步槍和幾挺M60E通用機槍,然而這兩種槍在他們的手裡卻是顯得跟玩具一樣,不僅很小,而且很單薄。
只有一些壯實的歐美人在持槍的時候,纔會給人以這種感覺,我見過不少老外同行持槍時的那種不成比例的感,美製M16系列自動步槍,在我們東亞人手裡顯得那樣的修長,在那些東南亞士兵手裡更是如同燒火棍一樣,和我們交流時的那些泰人持拿M16A2自動步槍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而美國大兵們、歐洲軍人們,那些M4卡賓槍握在手裡,就跟拿着個玩具似得,什麼G36系列更像是小巧玲瓏,我軍的81系列、03系列、11系列自動步槍拿在我們的手裡都顯得有些修長,可是到了這些美英鬼畜的手裡,就跟個孩童手裡的玩具槍一樣,而現在,這些敵人手持俄製AK-74自動步槍和美製M60E機槍時的感覺,就是這樣,我忽然醒悟過來,他們絕不是印尼人,烏木珂說得沒錯。
星星點點燃燒着的火光在夜視儀那淡綠色的屏幕上泛出點點的白亮色,敵人戰車的陰影更是清晰了,履帶震徹大地的聲響中,一些碎土在抖落,這種戰車帶來的震撼感不由得讓人感到壓抑,此時,我不由得稍稍提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稍稍的顯得沉着一點。隨着三輛裝甲戰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的轟響,敵人開始加快衝擊了,幾輛戰車就那樣突然地從夜色中衝了出來,並開始打開尾艙釋放車載步兵。
也是敵人是發現街道兩側的建築內似乎的並不存在着我軍的身影,他們纔敢如此這樣去做,但是事實上,他們的確是判斷對了,街道兩側的那些殘破的建築物中的確沒有我軍。敵人這樣去做,從一定的角度來說,也沒有錯。
“克利士,這裡是魔笛,現在我們將爲你們擔任掩護!!”盜頻電臺內,敵人的呼叫聲不斷傳來,看人敵人很自信,他們是想在這裡將我們合圍消滅,所謂的克利士,就是所謂的克利士劍,那是一種東南亞特有的形狀怪異的長劍,這種長劍的刃體約莫有五十釐米左右,劍身如蟒蛇一樣左右扭曲,形成五六個波形,護手與劍刃爲一體鑄成,翹立出一個尖角,就如同金庸先生筆下的《碧血劍》中金蛇郎君使用的金蛇劍一樣。我想敵人爲什麼要用克利士這種呼叫代號,因爲在董那樣,克利士劍是邦江克利士,也就是施行死刑的時候所用的武器。古代馬來人對犯人行刑都是用克利士劍刺死,此刑名爲‘沙朗’,也就是通常是讓犯人跪在地上,頭向地面方向垂下,行刑者從犯人的頸後脊椎的某處將克力士劍插入,根據犯人所犯下罪行的輕重,來決定刺入的速度快慢,直到克力士刺入犯人的心臟,現在敵人從這邊的進攻,就如同對我們實行‘沙朗’一樣,從我們最致命處插入致命的一劍。不過我想敵人應該沒有想到,我們會分出一部力量,在攻擊他們的運輸車隊的時候,還部署了阻擊線。我想敵人肯定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他們想到了,此時也不會如此大意地就放下了車載步兵。
四下裡顯得是那樣的沉寂,沉寂到幾乎沒有一點的聲音,沉寂到我都不敢粗聲地喘息,沉寂到緩慢行進在街道上的敵人自己都不寒而慄,除了驟然減速的裝甲戰車的引擎轟鳴聲之外,這片戰場上的確顯得很是沉寂,甚至就連錢營他們那邊都沒有任何的聲音。我很不習慣這樣的沉寂,我寧願聽到那不斷傳來的密集的槍聲和炸響一片的爆炸聲,也不願意在這裡的沉寂中靜靜等待。
“注意那些穿着衝鋒衣的敵人。”儘管這個時候,敵人已經很是靠近了,但是我還是要求我的戰士們注意那些正半跪着警戒、穿着衝鋒衣的神秘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