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林中的鳥兒發出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地上斑駁的都是樹葉的影子,張雷他們穿行在這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之中,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他們終於來到一片寬闊的地帶的時候,距離李自成的部隊已經不到三十里了。
這是一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的距離,張雷倒是很希望馬上就和李自成相遇,但是他們這麼多人根本就不可能在前進的過程中做到悄無聲息,因此李自成的斥候也已經發現了他們。
在李自成的營帳中,他正在和自己手下的謀士商量着對策。對於李自成來說,傳奇故事頗多,而且他之所以能夠成爲一代梟雄還在於他能夠和部下打成一片。這在等級森嚴的社會裡面是一種極其難得的品質,就好像張雷也是擁有幾百年後的意識才會覺得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那樣,但是李自成並非一個穿越客,能夠做到實屬不易,也正是因爲這種不容易,但凡是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都會被大書特書,比如說剛剛開始創業的劉皇叔,精忠岳飛等等。
“聽說他們攜帶着大量威力巨大的大炮,咱們應該怎麼應對?”李自成坐在鋪着虎皮的椅子上面,看向下面的一羣大臣。自從高迎祥在崇禎八年戰死之後,他繼任闖王,因爲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隊伍越發壯大,已經成了農民軍中的主力。
聽了李自成的話,其下首一面容白淨的中年儒生開口說道:“大王,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從咱們提出‘均田免賦’之後。隊伍日益發展壯大。現在已經擁兵百萬,就算是他有堅船利炮又如何?官逼民反,向來採取蠻橫手段征服百姓的統治都不會長久,只要咱們爭取到了民心,不說他們的大炮,就算是再厲害的武器,也不可能將我們打敗的。”
說話這人名字叫李巖,在明末的歷史上。李巖是一個重要人物。李巖原名李信,河南開封府杞縣人,天啓丁卯年舉人。其父李精白是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崇禎初年在魏忠賢逆案中被定以“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爲民”的處罰。在明末官場中,這其實算不了什麼,因此,李精白在家鄉的名聲並不壞。雖被削職爲民,但李家仍是杞縣的數一數二的鄉紳財主。
李巖讀書很用功。年紀輕輕就中了舉,《明季北略》上說他“有文武才”,從他後來所從事的軍事實踐活動看,卻非虛語。這樣一個文才武略的少年公子,大概在當時也是很罕見的。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賙濟窮人;又愛打抱不平,伸張正義。他的性格倒像一個江湖俠士,很喜歡結交朋友,他在杞縣名聲很好,百姓都稱他爲“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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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來成了家,娶了湯氏,湯氏出身於杞縣豪門之家,知書達禮,賢良淑德,是一位美麗的大家閨秀。
他一個被稱爲“有文武才”、“好施尚義”的知識分子。崇禎13年,李自成從巴西、魚腹諸山突圍出來,輕騎由鄖縣、均縣走河南,李巖參加起義軍,當時記載,李自成看到李巖的時候,用了四個字——相見恨晚。
李巖入夥後,就勸李自成“尊賢禮士,除暴恤民,”,“假行仁義,禁兵淫殺,收人心以圖大事”。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李巖很懂得一些輿論宣傳的奧妙,他派人扮成商人,在民間廣佈流言:“闖王仁義之師,不殺不掠”;還編出童謠,讓小兒到處傳唱:“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家都歡悅”。就是在這一年,嗷嗷待哺的河南饑民如大旱之望雲霓,“惟恐自成不至”,“從自成者數萬”;李自成從此走出隱伏商雒山中時的低谷危厄,面前展現出柳暗花明的轉機。
現在李自成正是用人之際,也是發展壯大的時候,對於李巖自然是十分依賴,此時聽了李巖這麼說,便覺得十分有道理,又問道:“雖然咱們現在名聲不錯,但是那都是虛的,目前這一場戰鬥能夠打贏纔是正事,本王可是聽說這張雷依靠着五花八門的大炮,縱橫沙場這麼多年還無一敗績,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的,之前和他也交手過幾次,都損失慘重,現在本王可不希望重蹈覆轍。”
“大王顧慮也不無道理,他的大炮的威力無人能敵是不錯,但是咱們要是不給他開炮的機會,那不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了?”李巖笑了笑說道。
李自成睜大了眼睛,說道:“哦?看來你已經有了計策,說來聽聽看。”
張雷自然是不知道李自成那邊已經展開了針對自己的計劃,還是每日從四海鏢局那裡得到李自成的動向然後再來做決定,但是最近幾天卻發現李自成他們都毫無動靜,在一處山腳安營紮寨,帳篷綿延數裡,每日派兵巡邏,看起來似乎十分平靜。張雷摸不準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於是便讓人在與他們對面的山的另外一頭也同樣安頓了下來,派出比平時要多出兩倍的人去巡邏。
“張大人,咱們爲什麼要在這裡安營紮寨?不如咱們現在一鼓作氣,將這李自成部給炸了,豈不是要直接得多了?”姜玉陽對於張雷的決定疑惑不解,便說道。
張雷笑着說道:“現在咱們纔剛好,開始的時候我害怕這李自成率先發難呢,那他們以逸待勞,我們很吃虧的,既然他們按兵不動,就恰好給了我們休息整頓的時間,這不是很好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如果現在咱們這樣休整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李自成就派人過來打我們了那怎麼辦?”羅德曼問道。
“這一點你是這麼想的那李自成肯定也是這麼想的,難道他就不怕我帶人去打他?而且他已經吃過我們的武器的虧了, 應該比你們更加害怕纔是。不過你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這樣,咱們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咱們夜襲李自成大營,給我把定時炸彈裝滿他們的軍營。”張雷說道。
姜玉陽說道:“這個主意好,讓我去吧。”
“我也去。”樂秋不甘示弱。
張雷無奈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你們兩個人怎麼就不能夠消停一會兒呢?做什麼事都要爭着去,那好,你們,兩個一起去,要是完不成任務的一起軍法處置。”
“好嘞。”姜玉陽和樂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曾元順站在張雷的身後一直沒有說話,張雷這個時候問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聽張雷問起,曾元順說道:“我覺得現在按兵不動是最好的辦法,同時派人去探一探李自成的虛實,這樣才能夠做到萬無一失,萬萬不可魯莽行事。”
張雷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但是我聽說那個李巖是一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現在李自成能夠有這麼大的局面多虧了他的建議,我是想有沒有辦法利用到他。”
“不知道張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挑撥他和李自成的關係?”曾元順說道。
“沒錯,雖然老套,但是有用,可惜我手下沒個謀士,要是能夠有個人在我身邊的話,這件事就能夠讓他去做了。”張雷不由得有些惋惜地說道。
曾元順眼前一亮,意識到自己的機會可能要來了,於是主動請纓道:“張大人,不如把這件事情交給屬下去試試。”
張雷轉過頭來,好像是第一次看見曾元順一樣盯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如果能夠將李巖爭取過來,就算你大功勞一件。”
“是。不過恐怕要讓李巖直接過來有些困難,咱們可以徐徐而圖。總會有機會的。”曾元順說道。
“這件事情你自己想辦法,我說了,我只要結果。”張雷平靜地說。
曾元順鞠了一躬說道:“好,那屬下就下去準備去了。”
張雷點點頭說道:“好的你去吧。”
曾元順出了張雷的帳篷,心中頓時就打起了如意算盤,這李巖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名聲早就已經傳開了,張雷若是能夠得到李巖,必然會尊爲第一謀士,而他曾元順只不過是依靠着《四海傳》才能夠呆在張雷的身邊,一旦李巖過來了,那命運是可想而知的。現在對曾元順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李自成和李巖產生隔閡,最好是失去信任,再找個機會讓他李巖消失,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以謀士的身份留在張雷的身邊了。
一邊思索着這個問題,一邊又要想一個辦法怎麼樣讓李自成不再信任李巖,這是一個很有技術含量的差事,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曾元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這一天晚上,他拿着自己寫好的計劃書從自己的帳篷出來,朝張雷的大帳走去,時間已經不早,野外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山中特有的溼潤的霧氣更是增添了一份寒意。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猛然之間瞥見,在不遠處的山頂,似乎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點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