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突然想起來,在陸路上面有人設卡,現在到了海路上面來,居然還有人來圍堵,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這一下子完全可以確定了,有一個實力相當強大的人在與他做對,那這個人是誰呢?誰能夠強大到和他張雷抗衡的?崇禎嗎?他一個皇帝要不是張雷的話他能夠有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所以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崇禎,他也不可能調集這麼多船來而不被張雷發現。
張雷實在是想不到誰有這麼大的能量,不過沒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就看到了一個熟人,那就是鄭芝龍,鄭芝龍的船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將他團團圍住了,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這他孃的是準備幹什麼?”張雷在看到鄭芝龍之後不由得大罵,他對秦洛峰說道:“給我把船開過去問問,這傢伙居然有膽量和我做對了,膽子肥了啊。”
但是他是這麼想的,對面可不會怎麼想的,還沒等他往那邊過去問,一枚炮彈就已經從對面打過來了,雖然落在了張雷前面不遠的海面上面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卻徹底激怒了他,轉身走進船艙,他大聲地說道:“給我開炮,瞄準了打,馬勒戈壁的,這鄭芝龍真的是翅膀長硬了,居然敢和我做對了,難道他就不知道我一告到皇上那裡他會人頭落地嗎?不過也不用了,今天我就要讓他身首異處。”
當然,對面既然敢來和張雷打,那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把握和充足的準備,這麼多船隻出動,必然是計劃周詳的。張雷自然不會懷疑,但是他也不會懼怕,這是絕對的實力所帶來的自信。
戰神一號的炮彈發射了出去,在瞄準鏡的幫助之下,一艘船的船頭頓時就被打得稀巴爛。不過在那衝擊力的作用之下還繼續在往這邊衝過來,不過張雷卻突然之間發現,在這艘船上居然沒人了。就在剛纔還站着的那些士兵頓時就神奇般的消失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艘船馬上就要衝到前面來了,戰神一號的火力馬上就聚集到了這一艘沒有人的船上面來,密集的十幾聲巨響。整艘船已經成爲了碎片。
但是張雷突然之間發現,就在天字一號的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這一艘沒有人的戰船的上面的時候,對面的其餘的戰船已經到了距離自己非常近的地方了。一枚炮彈呼嘯着從天空之中落下來。姜玉陽眼疾手快一下子朝張雷衝了過來,衝擊力將兩個人都衝倒在地上,在光滑的甲板上面滑行了很長的距離,一直碰到船艙的牆壁才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那一枚炮彈也已經掉落在了甲板上面。張雷只感覺到渾身都被震得彈了起來,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讓人說不出的難受,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兩隻耳朵在聽到爆炸聲之後就好像失聰了那樣,什麼東西都聽不見了。
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很短,只不過一瞬間就過去了,但是這還沒完。有了第一顆炸彈,那自然就會有第二顆炸彈,即二連三的爆炸讓張雷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整個甲板都已經被炸得稀巴爛,露出了船艙裡面的倉庫,幸好這前面並不是裝彈藥的,否則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姜玉陽掙扎着爬進了船艙裡面去,然後將張雷給拖了進去。有了一層木板的阻擋,張雷頓時感覺到好受了許多。
“剛纔真的好危險啊,要不是你的話恐怕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我說這鄭芝龍怎麼敢和我做對,原來是換了威力更大的武器纔來的,但是他的船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那剩下的船隻是誰的?”張雷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大聲地說道。
姜玉陽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剛纔真的挺危險的。張大人咱們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辦?”
正準備答話,頭頂上面卻掉下來許多的碎木片,張雷沒有準備,被突然之間揚起來的灰塵給嗆到了,開始大聲地咳嗽。姜玉陽站起來拉着張雷就往另外一個邊衝過去。整個天字一號都搖搖欲墜起來,雖然現在的炮彈還不足以將用精鋼製作的船艙給打穿,但是卻能夠讓一艘船徹底的報廢。
在跑動的過程之中,那些士兵都圍攏了過來,張雷對姜玉陽說道:“這一艘船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們這是有備而來,知道我呆在天字一號上面,這是要知我於死地的意思啊,讓兄弟們都想辦法棄船吧,要是他們的炮彈落到武器艙裡面去,恐怕我們這周圍的船隻都要被自己的武器給炸死了。”
“好,等張大人到了安全的地方我馬上就下去吩咐。”姜玉陽答應道。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船的後面,這裡雖然也是受損嚴重,但是卻沒前面那麼厲害,姜玉陽二話不說,直接抓着張雷就跳下了海里面去了,其他的士兵看到張雷都這麼做了於是紛紛效仿,一時間已經是人去船空了。
張雷往天子二號的方向遊了過去,周圍的那些士兵撲騰着,現場一片混亂,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天子二號上面的人趕緊將張雷給救了上去,其他的士兵也紛紛上船。張雷怒不可遏,大聲說道:“傳令下去,給我開炮,將他們全部都給我打碎,我要讓他們全部都掉下去餵魚。”
當然,這已經不用他來吩咐了,雙方早已經開始了對轟,對面的那些船隻在天字號戰船的攻擊之下完全不是對手,只不過是在數量上面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因此讓天字號戰船都有些應付不來了。看着對面一艘又一艘的戰船沉沒,張雷心中頓時感覺鬱悶的情緒已經一掃而空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發覺到姜玉陽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從前他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現在突然之間不見了。張雷很快就發現了,於是問道:“誰看到姜玉陽了?他到哪裡去了?”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從下水了之後他們都沒看到過姜玉陽,上船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張雷一說大家纔想起來。但是誰也沒有看到姜玉陽在什麼地方。
“你們快看那裡。”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注意到那天字一號突然之間速度快了很多,煙囪冒出濃煙,原來是蒸汽機開動起來了,雖然早在剛纔所有的天字號戰船就已經把蒸汽機開起來了,但是現在所有的天字號戰船都已經被圍住了。就算是速度再快也沒有用武之地,現在突然之間看到天字一號加速往外面衝大家都感覺到很是吃驚。
張雷在船艙裡面透過窗戶往天字一號上面看,卻是什麼都看不見,那一艘船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也不知道在剛纔的時候總共承受了多少枚炮彈的攻擊。但是張雷有個疑問,既然上面已經沒有人了。那船是怎麼動起來的呢?後來突然之間想起來,在船上面的肯定是姜玉陽!
只見天字一號戰船朝着對面船隻最多的地方駛了過去,它似乎已經只剩那個鋼鐵做的船艙還有殘留下來的一部分的船體。看到這一艘戰船朝自己過來,鄭芝龍臉色大變,對他身邊的一個外國人說道:“它來了,怎麼辦?”
那個外國人說着歐洲的話,和鄭芝龍交流還需要一個翻譯。這個翻譯將鄭芝龍的話說給那個外國人聽,那個外國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還沒等那個翻譯把他說的話都翻譯給鄭芝龍聽,天字一號已經來近在咫尺了,就在這個時候嗎,一枚炮彈掉進了天字一號的船艙裡面去,發出巨大的響聲,這本來都沒什麼,但是隻有在天字一號上面的人才知道,這一枚炮彈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武器倉庫裡面!
“不好。撞過來了,趕緊調頭。”鄭芝龍臉色大變,這天字一號是對直了朝自己這邊衝過來,要是讓那麼大個鐵傢伙給撞上了,自己這點木頭還真的不夠他撞的。
但是時間上面還是來不及了。一艘船的轉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能說轉就轉,而是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根本就不可能躲得過天字一號的衝撞。就在這個時候,在鄭芝龍所在的船隻的一左一右突然之間又竄出來兩艘船,這兩艘船的速度極快,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攔在了天字一號的面前,顯然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開了最快的速度撞上去的。
“轟隆隆……”巨響在周圍的海面上如同海浪一樣朝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那兩艘戰船就好像玩具一樣被裝了個粉碎,那麼快的速度再加上那麼大的重量,天字一號這種級別的船隻怎麼可能會是傳統的木船能夠比得上的?兩艘戰船完全破碎,碎木片向四面八方擴散。但是這還沒完,就在這個時候,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從三艘船相撞的地方傳來,就算是天字一號那厚重的船殼在這麼劇烈的爆炸面前也抵擋不住,紛紛爆炸成爲碎片,兩艘木船更是不用說,在爆炸的衝擊之下可以說完全消失不見了。
過了好長的時間,這一系列爆炸纔算是完全結束,而這個時候因爲天字一號的衝擊力,它們已經與鄭芝龍的船隻近在咫尺了。看着從天上慢慢飄揚下來的各種東西的碎片,鄭芝龍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剛纔的那兩艘船沒有衝上去的話,那麼爆炸的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這一艘船了,那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還好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想到一艘巨無霸一樣的天字號戰船終於在自己的打擊之下飛灰湮滅,劫後餘生的鄭芝龍卻又突然之間從心靈深處涌現出一股自豪感來,看來強大如此的天字號戰船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有了這個實例,鄭芝龍對於將其他的船隻一一消滅顯得更加有信心了。
張雷眼睜睜地看着天字一號以非常快的速度朝鄭芝龍所在的戰船衝了過去,心裡面也是十分緊張,如果能夠將鄭芝龍給撞死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是後來出現的兩艘船將他的幻想打破了,那威力巨大的爆炸讓他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完全就已經到了導彈的級別了,或許還不止。
天字一號的煙消雲散讓張雷顯得非常失落,因爲天字一號是這種型號的船隻生產下水之後的第一艘,也是一直以來他在海上活動的主要場所,可以說已經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感情,這一下子突然之間失去了這一切,讓他無比的懷念之前與天字一號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但是這種懷念和失落很快就被他想起來的另外一件事情給掩蓋了,那就是姜玉陽的下落,自從他從天字一號跳進水裡面開始,就已經失去了姜玉陽的消息,後來看到天字一號朝前面開過去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開船的肯定是姜玉陽無疑了。而現在天字一號已經煙消雲散,那姜玉陽到哪裡去了?
那麼劇烈的爆炸,就算是鋼鐵之軀也不可能躲得過去的,更何況姜玉陽那樣的肉體凡胎。張雷開始回想起從姜玉陽跟隨着自己開始征戰天下以來的點點滴滴,他從開始來的稚氣未脫的少年跟隨着張雷一起在成長,最後成長到現在可以說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軍了,只要能夠給他那樣一個機會,張雷甚至相信他能夠統領十萬大軍進行衝殺。但是現在這個機會,就算是張雷給他,那姜玉陽還能夠擔得下來嗎?
張雷站在甲板上面,扶着船舷,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和他沒有了一點關係,他整個人已經掉進了回憶裡面,回憶自己一路走來的這一切,回憶自己從一無所有白手起家到打下這樣一大片龐大的基業來。周圍的炮聲轟鳴,他卻已經超然物外,眼前越來越近的敵人,已經在他的眼睛裡面和心裡面沒有了一點兒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溼漉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