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賊兵如此囂張,抓了中軍劉弘烈,殺害副將艾萬年、柳國鎮,文詔願帶三千兵馬斬敵寇於旗下。”軍前曹文詔怒罵了一陣子,終於是忍不住想要出發了。
洪承疇笑道:“不是你曹將軍,沒人能消滅這股賊兵。但是我現在的兵力已經分派出去了,沒辦法派兵去接應你的隊伍,將軍出發以後,我只能從涇陽趕到淳化做你的後盾。”大隊的人馬已經集結,他們騎兵也不多火器部隊更別提。總之剿匪的兵力根本不多,因爲朝廷沒有糧餉給他們。
曹文詔立刻說道:“總督大人放心,區區流寇根本不足爲懼。”說完就領命而去,三千人馬傾巢而出。
一路上曹變蛟也就是曹文詔的侄子卻是說道:“大人前方就是湫水鎮,那裡不過一個小城,我們頃刻間就破了那裡。想來賊兵不會太多……”作爲先鋒曹變蛟比他的大伯還要悍勇幾分,戰鬥力上更是強悍許多。
曹文詔哈哈大笑說道:“好,理當殺敵建功,此番斬首越多我爲你請功。”說話的功夫,大部隊就到了湫水鎮。
看着那低矮城牆上面的幾百賊寇,曹文詔直接回收示意進攻,根本就沒有發話的對持直接開殺。城牆上的流寇自然看到了官兵來了,雙方頃刻間就打了起來。遠處的斥候看的一清二楚,身邊立刻就有人跑回去準備傳話……
此刻正在路上的王晨看到了斥候的到來:“大人前方湫水鎮官兵和流寇已經打了起來……”
王晨揮揮手示意他回去,轉頭對着身後的達雲說道:“看來官兵要倒黴了,不過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我們趕到一個差不多的地方然後休息等待機會。”
隨着王晨敲定了計劃,大部隊再次行進,只是這一次速度就放慢了很多。遠處斥候不時傳來作戰的消息,戰鬥恐怕要有半日的打,最起碼也要等勝負出現個大概。不過從傳來的消息來看,官兵作戰挺厲害的……
“大人該不會流寇的埋伏沒有用?看來這次作戰的官兵很厲害啊?”達雲有點吃不準了,流寇不敵的話難道他們去和明軍幹一架?
王晨回頭說道:“放心我們是去救人的,別看他們厲害可流寇也不差。當初我都承諾你不會對明軍怎麼樣,等着看吧。”明軍要真的厲害,也不至於打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解決問題。這些流民真的難打嗎?一千的騎兵絕對追的他們上躥下跳,只要追擊不停的追擊就可以了。這些流民只能去山裡,絕對追的他們找不到北。
達雲連忙說道:“末將不是這個意思……”這段時間在岐山大營裡面混了幾天,他發現王晨還真是富有。暫且不說那麼多的火器,就是病的衣服和飯食就說明了問題。最重要的是王晨有人有兵,這一點就很可怕了。
王晨揮揮手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等下看看你就知道這些流寇的厲害了。”
“大人這個距離可以了,太近了恐怕要被發現了。”達雲看着遠處的大路,衆人要藏在旁邊的林子裡面了。
拿出望遠鏡,王晨勉強能看到遠處的建築,那裡有戰鬥卻看的不是很清楚。現在王晨要看一下,流寇埋伏在那裡,,以及自己什麼時候出擊纔對。看了半天,王晨也不知道流寇在哪裡。附近的小村子太多,有太多藏身的地方自己又距離這麼遠……
“大人那些賊寇如果要埋伏,肯定在附近的村子後面,那個小城肯定守不住的。”達雲和王晨十幾個人跑的有點近,大部隊還在後面。
王晨看了一會兒說道:“望遠鏡還是太差,玻璃打磨的太粗糙了。回去一定要改造工藝,我們就埋伏在這裡吧。如果能搶走人就搶走,如果不能也不要緊。”聽說李自成很厲害,王晨也很想提前打個照面。
遠處曹變蛟一馬當先衝進了城內,率先登上了城樓,手中的大砍刀不斷的揮舞着。這些流寇簡直太差勁了,隨手酒杯他幹翻下去了。曹變蛟帶的一隊宛如利劍直插流寇的心臟,僅僅是半個多小時他就斬首五百餘……
城牆上面鋪滿了流寇的屍體,如此之威猛讓流寇膽寒,士氣在一瞬間就崩潰了。大股人馬直接開始溜了,領頭的流寇高呼:“官兵太猛,我們撤啊。”隨着他的喊話流寇徹底崩潰了,大股大股的人流朝着外面跑去。
曹變蛟殺的興起,拍馬就追了上去,一路追趕穿過了大路。王晨趴在叢林裡面看着官兵們分散了,這還真是不用腦子來打仗,縱然威猛又如何?看着這一小股流寇帶着曹變蛟跑路,王晨也是看醉了。
後面曹文詔想喊也來不及了,不過流寇不敵也是正常,他準備清理一下湫水鎮裡面的流寇就跟上去。城內剩餘的不多,可也花了好半天的時間,再回頭的時間自己的侄子已經跑的不見了。
曹文詔趕忙召集人馬準備追上去,按照整個速度恐怕要跑出去幾十裡了。召集人馬在整頓一下出發,三千人有二千多人都跟着侄子追擊了。自己這一千人剛纔還陣亡了一百多,現在八百多人也有點勢單力薄了……
拍馬衝出城內,弓箭已經射的差不多全部丟掉。武器之類的東西只有手中的刀和長槍了,步卒開始奔跑可是剛剛踏上大路,兩邊的村子周圍的樹林裡面殺出一萬多的流寇,這一下曹文詔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看着茫茫多人衝過來,曹文詔高呼:“撤回城內,只要我們堅守一時半刻前軍就回來了。”話音落後面也衝了出來一隊流寇,領頭一男子看上去很有梟雄之氣。手持一把大刀,衝上來格外的威猛。
交戰在一瞬間就開始了,可是叛軍之中忽然有叛兵喊道:“大王這帶隊的官兵是曹文詔……”
前方廝殺的李自成突然聽到曹文詔連忙高呼:“弟兄們加油,這人是殺害威猛很多人的曹瘋子,誰拿下曹瘋子重重有賞。”隨着李自成發話,戰鬥在一瞬間變得狂熱起來了。在官兵和流寇的鬥爭之中,唯有曹文詔和賀人龍被稱呼爲瘋子,這也說明他們是多麼的努力。
戰鬥太激烈了,每時每刻都有流寇倒下,可是前方的人馬還沒有回來。原本的歷史應該是湫水鎮一個地方埋伏,可因爲王晨的提前出現讓流寇警覺進而埋伏了兩個地方。曹變蛟應該是被引走了,甚至有可能被埋伏了。
隨着廝殺的進行,曹文詔看着身邊的士兵一個個戰死,他心中已經明瞭自己絕對被人埋伏了。至於自己的侄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只能拼了。高舉手中的屠刀,隨着一個個敵人倒下,他也逐漸被鮮血迷了眼睛。
“曹瘋子沒有力氣了,大家生擒了他啊。”隨着一聲高呼,流寇更加的興奮了。
曹文詔抹去臉上的血水:“爾等賊兵遲早慘死,曹某人縱然身死也要拉上你們。”吼出來的瞬間,手中的砍刀再次揮舞起來了。
可這樣更加激起了流寇們的興奮,身邊的士兵從八百到六百到現在的一百多,曹文詔站在原地喘氣,看着圍堵他們的流民仰天大笑:“反賊不得好死……”話音落投出手中的砍刀劈死一個人,他已經決定自殺了。
圈子越來越小了,身邊也只有十幾個人在浴血奮戰,大部分人還被圍在了中間。流寇似乎也明白困獸之鬥,一個個圍在外面不斷用長槍試探卻也沒有衝出來。李自成身邊站在着好幾個小頭目,最惹人注目的是身邊一個年輕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左右頭上裹着一個紅布條……
“大王我們無須拼命,只需要圍堵幾分鐘,這些人自然而然就會戰死。只要卸掉了他們那一口氣,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這個女子說話帶着一股子狠勁,想不到流寇之中也有女人?
李自成點頭說道:“紅娘子言之有理,要是先生還在該有多好啊。”說道這裡李子晨剛有點唏噓,在峽谷之戰中紅娘子夫君戰死,這個不可多得人才就這麼失了。
紅娘子臉色不太好,勉強說道:“朝廷貪官污吏如此之多,地主富豪爲富不仁,遲早有一天殺盡這些人。”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些人還是挺恨的,尤其是官兵和富豪。
李自成點了點頭:“紅娘子放心,遲早生擒了那陳奇瑜,好爲紅娘子夫君報仇血恨。”
“多謝大王……”紅娘子沉默不語,這種事情沒得說。
李自成看着沉默的紅娘子,也不再多言而是說道:“弟兄們衝啊,殺了那官兵早點攻破西安府。”隨着李自成的話落,流寇們再次瘋狂起來,一個個揮舞着木製的武器衝了上去。絕望的情緒籠罩着曹文詔等人,恐怕今日要步了那艾萬年和柳國鎮的後塵了。輕嘆一聲曹文詔高舉手中的砍刀,自殺也絕對不給那些人殺死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