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鎧說完看看上首的老狐狸李中堂,他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旁的周馥這會兒才冒了句人話,“中堂大人,秦布政使分析的確有道理,下官以爲當令慶軍向前……秦大人,你部可以據守山西,由慶軍來防守河內,如何?”
原來兩個老狐狸打的這個主意,還是要自己去做炮灰,不過這兩個老狐狸再狡猾,也猜不到法國人的第一波攻勢是從海防渡海而來,而非走的河靜山口的老路,他心底狠狠的嘲諷了一番兩隻老狐狸,那就讓法國人跟你們接接招吧!
秦鎧故作思考狀,考慮了一下表示沒有異議,不過提出來越南招兵的困難,缺餉缺軍官缺人缺軍械,兩支老狐狸感覺今天目的達到了,這些方面倒也沒繼續爲難他。
中堂大人大筆一揮,從江南製造局的庫房裡撥給了3000支快槍、20萬發子彈,缺餉的問題,自然是毫無辦法,要啥都可以就是沒錢,秦鎧討價還價之後,中堂大人又同意他自行募兵,然後充當護國軍的軍官,畢竟以他們的想法,沒有大清軍官帶領的越南士兵,根本是無法控制的!
臨走之時,周馥送他出門,才悄悄的算是透了句話,算是安慰下看起來飽受他們摧殘的秦鎧,“秦大人,丁大人早與中堂大人有約,中堂大人對你十分看好,這越南的戰事務必多用心,若能取得戰果,這督撫之位可期!”
秦鎧自然是一臉老實模樣,再三謝過,心底則是豎起了幾十根中指,不過好在自己今天表現不錯,也撈了些便宜,匆匆趕回客棧後,把今天商談的情況和孫復商議了一下,孫復對於兩個老狐狸的陰險也無可奈何,現在咱們還只能算是棋子,而李中堂纔是下棋的人。
正事商議完之後,孫復說道:“烈風,我介紹個人給你,你不是一直缺少幫忙打理文書和雜務的幕僚嘛!”
“噢……孫兄,怎麼人會在天津?”
“你先見見,是我們湘軍的老弟兄陳炳昆,字元廷,湖南長沙人士,同治一年的舉人,與我相識多年,平賊之後便歸隱在天津衛,以教書爲業,所以我之前就約好,到了天津衛就來投你!”
孫復邊走邊介紹着,到了客廳,一個矮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已經起身等候着了,孫復先入一步介紹起來,“元廷,這位就是秦布政使!”
那矮個男子四平八穩的拱拱手,“參見秦大人!”
這男子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不過這分沉穩,看得出是做得大事的人,既然孫復介紹給自己,想必是有些能耐的,坐下後,秦鎧微微一笑,說道:“陳先生,不知道先生擅長於那些事務?”
陳炳昆想了想,倒也沒什麼做作的神態,拱拱手說道:“秦大人,在下其實沒什麼擅長的,就是什麼都能幫個手!”
秦鎧聽了這個回答也是多少有些鬱悶,敢情還是個多面手,他看了眼孫復,這位介紹人也不說話,看來得問些事情才能看得出他的能耐,“啊,都了,陳先生,我近日就要赴越南據守,不過越南人並不堪用,你看哪裡可以募兵?”
這位顯然並不知道秦鎧跑越南去的目的,皺了皺眉頭,“秦大人,要募多少兵?”
“多多益善!”
陳炳昆看了眼孫復,心中有些不解,這個秦布政使,孫復介紹是個了不得人物,現在看他的腦子好像不大清楚,還真當自己是韓信了,多多益善!!!心中雖然這麼想,說話卻還是那副神情,“不知道大人對這兵有什麼要求嘛?”
“有紀律、聽指揮、能識字!三個條件符合兩個就可以!”
這個回答還算有點意思,這位想了想,伸出一個巴掌,“大人,給我50個人手,帶五千兩餉,半個月給你募三千兵,肯定符合你的條件!”
秦鎧看了看孫復,孫復衝他點點頭,那意思自然是認可這位的能力,“行啊,陳先生,那就有勞你了,五天時間,有馬尾海運的人來聯繫你,人手銀子一併交付!”
越南中部最大的城市河內府,這邊水路四通八達,而往來商船的稅銀,那可是越南駙馬、提督河內府黃佐炎大人的一塊重要收入,今天這負責收稅的小吏看到遠處吐吐吐冒着黑煙的一溜小火輪時,頓時嚇得魂都掉了,一路狂奔的逃出了河道邊的屋子,一邊跑還一邊喊着,“法國人來了……”
河道口停着兩艘小帆船,這是平日裡用來攔截往來商船的,船上的士兵聽到動靜後,也是一鬨而散,而碼頭上停泊的各式小船更是緊張紛紛解開纜繩,只是遠處來的船隻是逆流而上的,而這些小船想要在逆流中跑過小火輪,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頓時河內碼頭上亂作一團!
賀小均站在駕駛室,拿着望遠鏡觀察着遠處的碼頭,呢喃了一句,“河內府啊!紅河上最重要的城市!哥來了……這些越南仔也不用這麼慌張吧!”
此時,河內城裡的都督府早就鬧翻了天,第一份急報進來,正在優哉遊哉聽着小曲的駙馬爺黃佐炎差點嚇沒了魂,順化城被法國人打下來之後,他就得了憂慮症,整天琢磨着法國人打過來應該怎麼辦,這問題還沒想出結果呢,今天這事怎麼就發生啦!
“關閉城門!下令讓黃虎帶四個營的兵馬立刻上城樓,無論如何不能讓法國人靠近!”黃佐炎歇斯底里的吼道。
所以當六艘小火輪慢慢的接近了碼頭的時候,賀小均早就發現這邊奇怪的情形,詢問嚮導後,這個精精瘦的越南向導倒是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他們同胞的想法了,真是愚蠢的越南人!
他立刻下令靠上碼頭,然後讓親兵帶着詔書去叫城,城樓上的越南副將倒也知道這四省提督的事情,驗了詔書後,忙急報提督府的黃佐炎。
黃佐炎聽到消息也是一驚,這四省提督的事情擺明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自己就是提督河內軍務、民政的,這下子順化那邊小越南王又派個提督來……
“駙馬爺,這來者不善啊!”旁邊的阮師爺小心的提醒道。
黃佐炎看了看阮師爺,“怎麼說?”
“駙馬爺,這紅河上走的冒煙的兵船,原本都是法國人才有,這回來的這個護國軍也有,那他們可就不比法國人好對付啊!我看不宜讓這些人入城!”阮師爺提議道。
“你腦子秀逗啊!人家拿着四省提督的官印來壓我的,我能不讓他們入城嘛!不讓他們入城那可就是反了朝廷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派人去傳話,城內狹小,軍官可入城,士兵請他們在碼頭紮營!”
結果傳令兵去傳令後,送回來的結果讓黃佐炎又是吃驚了一回,人家6條船的士兵根本沒打算進城,只有隨船的一些老百姓進了城!不進城最好啦,黃佐炎暗暗考慮着。
“河內是越北第一大城,駐兵有越南軍隊8000餘人,”此時小火輪上,周瑞東正在向所有的軍官介紹着附近的情況,“大家看到這裡的情況了吧,從紅河上的小口徑火炮都能輕鬆轟擊到城牆!不過這城牆的厚度超過4米,要轟塌城牆,小口徑火炮也不容易辦到。”
斥候小隊的軍官歐陽慶這會兒匆匆進來,“報告周指揮,互濟會工作小組已經順利進入河內,越南人沒有派人跟蹤或者調查!”
“很好!有什麼新情況嘛?”
“黃佐炎似乎對我們很有敵意,在知道周指揮四省提督的身份後,還是命令四個營的軍隊嚴陣以待,領兵的是他的族弟,叫黃虎!”
周瑞東輕輕敲了敲桌子,“不管他,讓互濟會的全力在城內和城外的村子裡發展勢力,我們繼續在這裡等消息,各營上岸駐紮,嚴格戒備!”
“指揮,我們要動手拿下城樓嘛?”“敲掉這姓黃的狗牙,竟然還不讓我們進城?”衆軍官開始議論起來。
周瑞東做了個安靜的動作,立刻軍官們一個個閉上嘴,盯着他準備聽他的指示,“河內是越南中部平原最大的城市,水陸交通方便,你們都把手下的兵看牢了,現在還不到時候,沒得到我指示前不得輕動,那個隊的人惹出麻煩,立刻派去燒鍋爐,軍法無情,你們自己掂量好羅!”
“是!!!”衆軍官一片應答之聲。
一天後,城東來了大批商客,守城的幾個兵丁正想着痛宰肥羊的時候,卻被前面一個惡狠狠的大漢手裡那的公文嚇了一條,這竟然是京城鎮東侯府上的貨物,送到城裡宋家商鋪,這一大批人進城之後,便消失在城內茫茫人海中了。
而城東的宋家商鋪,很快就排除人給碼頭上的周瑞東送來消息,確認因爲上次法軍入侵的行動,紅河上游的山西、越河都已經由黑旗軍駐紮協助防守了。得到消息後,當天下午,碼頭上的六艘小火輪吐吐吐的再次冒起了黑煙,然後在城樓上越南兵緊張的目光中離開的河內城。
離開河內向西而行,這周圍情形就越顯荒涼,岸上除了偶爾可見一兩處兵站外,甚至連上游常見的木船、漁民都難以碰到,嚮導解釋說是因爲這裡已經靠近河靜山口,法國人多次從那邊出兵,所以這一代的居民大多逃向上遊或者西北的山區的宣光等地。
士兵們對於這次如此輕鬆的拉練自然是勁道十足,睡覺的睡覺,看風景的看風景,而軍官們都忙着查看兩岸的山口河道的位置,在地圖上用鉛筆標註出來,而傍晚時分靠岸後,軍官們怎被組織起來,研討這內陸大河道上的防禦和進攻戰。
第二日中午時分,遠處河道的狹窄之處,一座破舊的城市顯露出來了,周瑞東早就開始觀察起這座紅河三角洲上的重要據點——山西府,相比河內府,這座城市的規模要小的多,而且整體看起來顯然是一座軍備爲主的城市,就連那座臨河的碼頭上也修建了建議的炮臺,看得到安放了兩尊笨重的鑄鐵炮,不過火炮所指的方向卻是上游的西南面的河靜山口。
顯然岸上的人很快也發現西面逆流而上的這支船隊,立刻岸上響起了銅鑼之聲,周瑞東很清楚的看到有不少士兵從城內衝出來,手執的武器多時長槍大刀之類,也有很少一些洋槍,這些士兵的軍服各式各樣,不過城樓上高高飄揚的一面黑色的旗幟,正是教官和他仔細描述過的居中北斗七星黑色三角旗幟。
小火輪在江心緩緩停下,作爲先鋒的賀小均指揮的第一艘則繼續緩緩靠向岸邊,他自然也看到岸上那些武器雜亂的士兵,這小子可是油滑的很,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況,自己一冒頭,說不準那個混小子把持不住走火了,擦破皮也是大損失!
所以還沒靠上岸,他就讓幾十個士兵扯着嗓子大聲的吼了起來,“大清國欽差拜見三宣副提督劉大人……”
岸上這會兒在城門口主持防務的是黑旗軍左營楊著思,對於這種在紅河上開的飛快的小火輪他們可是沒少見,都是法國人的兵船,很多還帶着小炮,在這河道上打起來十分的厲害,黑旗軍一向都是看的着,打不到,也根本打不過!
今天突然從河內方向跑過來這麼一溜小火輪,他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河內給法國人打下來了,按理那邊也有黑旗軍人手,應該會來報信的嘛!他倒也沒命令立刻開火,因爲這會兒聽到船上人喊話,用的卻是正兒八經的中國話。
他扭頭問旁邊的親兵,“李瘦子,他們喊的什麼,聽清楚了沒?”
旁邊的一幫親兵,都側着腦袋,“楊大哥,好像是什麼菜板!!”
“明明是欽差!”楊著思一拍李瘦子的腦袋,“你個笨蛋,什麼耳朵,會聽成菜板……”趕快帶幾個人去碼頭那裡迎着,問問清楚了回來回話!
看到對面有人跑出來了侯在碼頭上,賀小均這才放心讓船隻靠了上去,拿出文書交給那幾個來問話的黑旗軍士兵,一會兒工夫岸上的楊著思看到了蓋着大清官印文書和越南王的詔書,這才放心的迎了出來。
周瑞東站在駕駛艙看着岸上的動靜,見賀小均這傢伙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和裡面出來的一隊黑旗軍碰了面,一會兒工夫賀小均又把準備好的禮物送了上去。那是在順化之戰中繳獲了一批完好的法國步槍、還有就是馬尾軍中淘汰下來的前膛毛瑟槍,數量也有近兩百支,這些軍火對於護國軍來說完全是垃圾,這對於這完全沒有軍工基礎的黑旗軍,那可絕對都是寶貝!
很快賀小均那邊發出信號,五艘小火輪慢慢靠上了山西城的簡易船碼頭,周瑞東下船後,楊著思已經跟着賀小均過來了,一番介紹後,雙方也沒什麼虛禮,楊著思告知已經派人去通報劉提督了,立刻把幾位軍官迎進的山西城。
現在山西城有一個越南人任命的知府,軍務則由黑旗軍操辦,路上週瑞東自然也旁敲側擊的詢問道:“楊統領,前番法國人打過來,不知道你們如何擊退他們的?”
說起這事,楊著思倒是十分坦率的實情相告,法國人也沒派多少兵,也就四五百人,五六條船,因爲在紅河上黑旗軍也沒戰船,所以只能任由他們通過,無法攔截,這些法國人到了河內就開始準備攻城,正好劉永福提督帶着500人駐紮在河內等着運糧餉,便協助越南的那幾千兵馬防守。
法國人火槍、火炮厲害,不過打不破河內的城門,劉提督帶着人馬半夜從西門摸出去,襲擊了法國人的兵營,激戰一夜打死了近百的法國人,可惜的是沒能破營,天亮之後,擔心被法國人船上的小炮攻擊就暫時撤回了城裡,而法國人死傷慘重當天就溜回去了。
周瑞東自然是看到黑旗軍的裝備的,都是老式的鳥銃、火槍,大多數是近身搏鬥的冷兵器,這能夜戰破敵確實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當下也點頭讚歎了幾句。
等到了城中的一座大宅子,門口已經有四五個軍官等候着,簇擁着前面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看那器宇軒昂的模樣,周瑞東已然猜到了這應該就是黑旗軍的首領劉永福。
雙方的第一次接觸都異常的客氣,這讓周瑞東頗有些詫異的感覺,以他的標準來衡量,這黑旗軍應該與大清的軍隊沒有新仇,那也多少有些箇舊恨,但是事實上,從第一個出面的楊著思開始,到這位三宣提督劉永福,黑旗軍對於自己這個不速之客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排斥。
“劉大人,在下是護國軍千總周瑞東,奉福建布政使秦大人的密令來見大人,共商這對抗法國人的大計!”周瑞東先開口說道。
劉永福沒有說話,似乎在低頭考慮,旁邊一個二十來歲書生模樣的人先笑着開口問道:“這抗擊法國人之事,我們黑旗軍早就在做了,不知道你們來相商些什麼呢?”
“先生貴姓?”周瑞東一看就知道這位肯定是黑旗軍中參謀一類的文士。
“在下侯顯,在軍中打理些雜務!”這書生是劉永福義弟的小輩,在黑旗軍中也是新秀,這會兒也是借題發揮,試探一番。
“侯先生,雖然黑旗軍能征慣戰,但此番與法國人之戰,已是國戰,秦布政使大人對提督和黑棋軍孤軍奮戰,素來仰慕,所以此番特向朝廷請了旨意,一力擔保,請提督與護國軍一起抗擊法國人!”周瑞東平素話語不多,但說話向來斬釘截鐵,少有廢話。
“周大人剛纔已經送來兩百多支快槍,都是法國槍和德國毛瑟!”一旁的楊著思這會兒插話說道。
這份大禮確實引起了在座的黑旗軍武官們的興趣,方纔有些武官還有疑惑的表情,這會兒可都開始認可週瑞東的誠意了,在戰場上見識過法國人的火器之後,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好處,雖然黑旗軍也有些繳獲,但是不會維修而且彈藥缺乏,這早就當成軍中的寶貝了。
現在護國軍一下子拿出這麼一份大禮,這可比說上一萬句話更能體現誠意,當時就有幾個武官樂呵呵的衝着周瑞東挑起大拇指。
劉永福顯然是個明白人,是該他說話了,這時候也擡頭朝周瑞東拱拱手,哈哈一笑,說道:“周大人,這可要代在下謝過秦大人啦,這份厚禮真是愧收啦!不知道秦大人對我這手下的弟兄可有什麼安排?”
看到劉永福問這個了,周瑞東知道事情辦妥了大半,現在是繼續下猛料的時候了,“劉提督,朝廷那邊,秦大人已經保舉大人爲福建守備,歸屬南洋水師,這黑旗軍依舊歸大人節制!此外,軍中武官,依照職務委派官位,再有軍功一併奏請封賞!”
這守備已經是五品的武官,再上幾階就是獨領一方的將軍了,對於剛剛接受招安的黑旗軍來說,這軍隊不散,那是最大的恩賞,要知道,這受朝廷的招安,還能穩穩當當繼續帶着自己的兵馬,絕對是少之又少的事情。
隊伍這個職務劉永福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他收了招安還是要在這前線和法國人打仗的,重要的是給兵權、給武器,這兩點顯然這位秦布政使都替他想到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位秦布政使的信用了……
不過這一點上似乎完全沒有質疑的餘地,這位既是大清國的欽差、還有越南王這邊封的提督四府兵馬官職,不過這等大事自然還是要慎之又慎,他自然要留些時間仔細想想,“周大人,那可多謝秦布政使好意,容我與衆位兄弟商議一番,可否?”
周瑞東微微一笑,“劉大人,那在下先告辭了!”
劉永福拱拱手,讓楊著思配周瑞東去安排駐紮的營地,馬上派人出去,把各營的頭目都給叫了回來宣佈此事。
楊著思把一營的駐地安排在碼頭後側的一處空地上,並沒有離去,很快就看到船上下來一隊一隊的士兵,迅速在空地上開始了紮營,那些士兵和軍官揮舞着一種小型的鏟子,很快就完成了駐地周圍雜物的清楚,並且砍伐來樹木構築起簡易工事。很快船上又有不少粗粗的鐵管子被幾個士兵輕鬆的擡了下來,安放到工事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注意到,而士兵和軍官們在忙活的時候,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區別,就連那位賀把總也忙着指揮紮營,而且不是拿出自己的小鐵鏟挖掘起來。
周瑞東的幾個親兵給端來了剛剛燒好的茶水,擺放在幾塊搭起來的石頭桌上,楊著思立刻注意到他們背的武器竟然不是法國快槍和德國毛瑟,這廝也是個精明人,細細觀察之下,立刻發現這些士兵用的長槍似乎跟德國毛瑟很類似,而且軍官則很少有用長槍的,而是用一種槍管外圍有孔的玩意。
武器無疑對每個軍官都有這巨大的吸引力,他琢磨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周大人,你這裡的士兵和親兵用的火器似乎很不一樣啊!”
周瑞東留這廝在這裡慢慢觀察就是要起這個效果,哈哈一笑,“楊統領,日後咱們可都是一家人,這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陳胖子!那支步槍過來……”
這仿毛瑟98的ak02型步槍,掂在手上沉甸甸的實在得很,周瑞東看了看周圍,不遠城牆下面有一塊看似無用的木板,他嘿嘿一笑,一拉槍機,舉槍平射,嘭的一聲,那塊木板上立刻多了一個明顯的洞眼,然後又是一個標準的後拉槍機動作,又是嘭的一槍……
連續5發裝子彈射擊完畢後,一旁的楊著思完全愣在哪裡了,接過步槍反反覆覆的觀賞了一番,這種一次裝填5發子彈的快槍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法國槍和老毛瑟比起這個來那可就遜色多了!看到這廝愛不釋手的模樣,周瑞東非常爽快的讓他抗了一支回去。
楊著思回去不過一個時辰,又跑來請周瑞東了,路上就把底料都給說了,“劉守備已經同意秦大人的建議,不過希望多撥一些他拿回去的新式快槍!”
秦鎧收到周瑞東發來的電報時,他正在接受財務總管何興客氣的詢問,上個月儘管各項收益穩步增加,但是整個馬尾的銀庫卻縮水了……
“秦兄弟,前一個月的月底,馬尾銀庫的結餘是白銀1730萬兩,這個月賬房那邊盤點出來的結餘只有1600萬兩,這個月紡織、棉布、小五金、燃料這些大收益上都穩步增長,只是菸草方面的收益發生了一些問題,降了兩成!但是成衣方面的收益可是又增加了一塊,我讓賬房算了一下,上個月你這邊可是支出了兩百六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