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更晚了,這算昨天的,今天另有更新】
雖然有情報司提供的詳細情報,陳冬另外還請了兩個嚮導,但對於這個送上門來的大理寺寺丞東遠禮,他還是如獲至寶,畢竟紙面上的消息在如何豐富,也沒有這麼個大活人說得更清楚嘛,更主要的是京師裡的情況變化實在太大,這傢伙可能緊趕慢趕溜出來的。
所以,在接下來行軍的途中,陳冬特地讓東遠禮的馬車就跟着他,一路問了不少問題,對於這些問題,東遠禮自然是知無不言,在他看來,自己這次出來,那可真是運氣太好了,這支兵馬至少看起來讓他充滿信心。
尤其是陳冬解釋了他們昨天下午就開始急行軍,連夜趕路走了80多裡地,這才按計劃在今天上午準備進入通州,這着實讓東遠禮吃了一大驚,他雖然沒有太多的軍旅經驗,不過卻也是消息靈通的人物,畢竟他親家公那也是軍中做事的。
要知道,這時代就算是最具移動力的八旗驍騎營,這標準的機動距離每日不過30裡,最多不會超過50里路,而且機動50里路的話,那就意味着嚴重透支了戰馬的體力,將會應下後續的持續機動。
他所瞭解的其實還只比較準確的,舊時代的軍隊移動力受制於幾大因素,一是輜重的移動速度,步兵需要押運大量的糧食,而騎兵更是嬌貴,除了需要糧食外,還需要草料供應,其二是軍隊的意志和戰術,畢竟這當兵吃糧,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便也有非常吃苦耐勞的軍隊,也有軍紀嚴格的軍隊,單從這意志上來說。還是非常落後的。
其三就是舊軍隊對於安營紮寨的要求,往往耗費大量時間在於這夜間宿營的營寨建設上,畢竟夜戰對於任何一支軍隊來說,都是有着太多不確定性的。
不過,這些制約因素,對於訓練有素的廣東新軍來說,都不是問題,粵軍在越北之戰期間。就已經實現了軍糧供應的小型化,現在供應的軍糧相比數年前更是豐富,兩廣漁業的發達,加上罐頭產業在鋼鐵產量大增的情況下也是發展迅猛。
而這次的任務,對於這點更是極度重視,每個士兵都配發了包括3個魚肉罐頭、1個豬肉罐頭在內的7天口糧,總量不過7斤,這對於訓練中負重40斤標準的新軍來說,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陳冬所率領的粵軍新七鎮,無疑是南洋體系精銳中的精銳。參加了新青年社的軍官和士兵幾乎達到3成,其他都是清一色的老兵。所以,這支強軍能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靠兩條腿走了80里路。
不過,對於東遠禮來說,這絕對是讓他驚歎的耐力,他自然不會明白,這支南洋新軍非但有着鐵一樣的的軍紀。更有充滿理想信念的精神支柱,通過艱苦和標準化的軍事訓練,早已超越了這時代靠着當兵吃餉概念組織起來的各地練軍。至於混吃混喝的八旗軍,在南洋粵軍看來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現代軍隊。
辰時(9點)不到,作爲新七鎮尖兵的一營門千總雷震帶4個哨的士兵距離大隊2里路,向前跑步快速推進,他接到的命令是立刻控制通州城門,而此刻,遠處通州城高高的城門樓已經清晰可見。
揹着80式衝鋒槍的雷震跑在隊列突前的位置,而四個哨官分別在自己隊伍的前列,小隊長則在各自小隊的末尾壓陣,雖然不對以小跑步前進,但是隊形不散,隊列整齊,軍官的位置也恰到好處的照顧到全部士兵。
當雷震停下,看了看已經清晰可見的城門樓,大聲的吼道:“兄弟們,前面就是通州啦,我們的任務就是爲大軍進入通州先清道,豎起軍旗,跑步前進……若有異動,無需客氣!”
“是……”震天的吼聲響起,各哨都把代表着自己榮譽的戰旗高高的擎起。
通州作爲京畿門戶,是津門以北少有的雄城,城牆高在10米左右,厚度更是達到了3丈以上,而城中主力是號稱滿人精銳虎槍軍的一營兵馬,領兵的是右甲喇(翼長)富丘,統領職,他負責統轄通州防務,除了這虎槍營外,東城外還有八旗軍大營,前後左右四營兵馬駐紮在那裡。
現在這時節,已經是年末十分,雖然京城裡似乎刀光劍影的十分微妙,這邊卻是歌舞昇平,並未又太大影響,這一早進城、出城的商旅絡繹不絕,而守城門的哨官杜爾塌則是笑逐顏開的坐在城門後面的小亭子裡守着手下盤剝來的孝敬,桌案上更是點了盞煙燈,是不是吸上幾口,真是神仙日子啊!
正在他開心的時候,忽然耳朵裡聽到一種奇特的聲音,沉悶而整齊,甚至連他桌案上剛泡好的普洱茶都微微晃動起來,不過,他非常肯定,那不是商賈貨車之類……
正在他遲疑之際,外面早有小兵進來,“報告大人,快來看,官道上來了一支兵馬,不知道是那個營的!”
杜爾塌一愣,這通州兵馬是挺多的,不過都在東城門那邊貓着呢,再說了,這快過年了,哪有兵馬會在外面活動,這都是駐紮在通州積年的老人馬了,稍微有點財力的,早在通州城裡添置產業過富家翁的日子,若真有兵馬來,那絕對不不是通州本地的軍隊。
他騰的一下跳了起來,尋思着別是鬧匪了,不過走出門細想想,也覺得不可能,鬧匪患哪能鬧到這京畿來了,那可真是鬧笑話了,等待着幾個手下跑到城門口,那支打着軍旗、耀武揚威的軍隊都已經到了眼門前了。
杜爾塌也是老兵了,早年也跟天平軍幹過仗,積年軍功加上頗善經營,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那也是六品的前鋒校尉了,這些年好日子過下來,這軍隊的風紀早就丟南山去了,不過這眼力卻還是有的。
這支兵馬雖然是徒步前進,但是竟然是舉着軍旗小跑步。更讓他驚訝的是,這樣的突進,對方的隊形完全沒有鬆散的痕跡,早年他見過號稱天下第一強軍的湘軍主力,那也沒聽說過訓練這麼精良的。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那支兵馬已經開到了城門口,城外這會兒排隊進城的百姓和商賈早已自覺地讓到旁邊,也都是一個個驚奇的看着這支訓練精良、在大冬天裡卻跑的滿頭大汗的軍隊。
杜爾塌一看情況。立時就能確定,這肯定不是鬧匪患,不過就是想不明白這是那裡來的兵馬,只是這會兒自己還是要問一問,這裡可是咱虎槍營的一畝三分地,不管是那裡來的兵馬,那也得給自己這地頭蛇面子的嘛!
他一眼就看到領頭軍官雷震,一招手,手下七八的士兵跟着他就迎了上去,“這位爺。你們是那位都統手下的兵馬!”
雷震原本並沒有興趣和這臉色蠟黃的軍官廢話,他接到的命令是第一時間內控制通州城的城門。不過見城門口商賈和百姓衆多,倒也不便在這裡動手,便笑着拱拱手,十幾號人就湊了上來,他含糊其辭的說道:“這位兄弟怎稱呼?我們是跟隨將軍一起出來操演,將軍馬上就到,趕快進去準備下!”
這話說得杜爾塌一頭霧水。這兵馬進出關隘那可是要兵部行文的,也聽不明白對面這幾個人嚷嚷的將軍是誰,見對方這麼着就要進城。他忙伸手攔住,“這位兄弟,我家大人就是通州城統領富丘,你們關防文書先交給我……”
看到對面這大煙鬼廢話囉嗦,還要看什麼關防文書,雷震早就不耐煩了,手伸到後面做了手勢,他已經一大步跨到杜爾塌身邊,兩人幾乎是貼身的距離,嚇的這貨一哆嗦,也不明白對面這大漢想幹嘛。
杜爾塌想要退,這時候哪能退的了,早被雷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這廝正想扯嗓子問呢,胸口早已頂上了黑洞洞z81左輪手槍的槍口……這下子這廝倒是立刻乖巧了,心中卻是懊惱萬分,這是哪路來的兵馬,比他媽滴土匪還土匪啊!
“兄弟,進去說話,”雷震話不多卻異常嚴厲,這廝若是不聽話,那可就立刻現場解決羅,這時刻那會談什麼客氣!
“好說……好說……”杜爾塌剛抽過大煙顯得挺亮堂的黃臉一下子就冒了汗,現在還能說啥,你想幹啥就幹啥唄!
兩人異常要好的手挽手就進了城門,早有幾個八旗兵看出些許不對勁,不過這些兵馬清一色的洋槍,而且明晃晃的刺刀都上了,而且雷震走到哪裡,手下的士兵立刻就上來十幾個,把門口那些八旗軍全都看住,就算是看出不對勁,早就沒人敢在明晃晃的刺刀下動彈了。
短短兩分鐘時間,通州城城門已經完全被控制了,雷震也不客氣,直接讓杜爾塌把手下全部叫來,他們身上那些破爛刀槍和幾根老掉牙的火銃都被全部繳下,人直接關進城牆後面的屋子,一個小隊的士兵給牢牢地看住。
等他在出來,一眼看到這會兒因爲士兵進城被擋在城外的百姓和商賈,這問題倒是沒考慮過,畢竟這通州可是京畿門戶,這會兒排隊等着進城的人至少也有幾百號。
他來到城門口,先把手下的四個哨兵馬都在城內和城牆上展開,然後,直接一揮手放行了,等一盞茶後,陳冬的大隊趕到的時候,通州城的門戶已經向他完全敞開。
杜爾塌被帶到陳冬面前,一看到這位將軍的軍服,他原本盤算着肯定是遭匪,這會兒猜測又被徹底推倒,這位將軍的官袍絕對是大清的兵馬,只是不明白對方未什麼要扣下自己,還把軍械都給繳了,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沒那膽量問話,只是吶吶的等着對方開口。
“這位軍爺怎麼稱呼!”陳冬說話倒是客氣,不過這居高臨下的態勢威勢十足。
“小的是京畿禁軍虎槍營前鋒校尉杜爾塌!”他哆哆嗦嗦的應道。
“杜爾塌,本將軍奉皇命公幹,給你個機會立功,幹不幹?”陳冬非常嚴厲的看着這個俘虜,頓了頓又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可不養吃白飯的廢物!”
杜爾塌原本還想硬氣一番,聽到後面一句立刻就蔫了,忙不迭的點頭,“大人,小人一定戴罪立功!”至於自己有什麼罪。他到現在也沒搞明白,現在這裡的老大可就是這位啦,自己的生死可就在人家一句話上……
幾分鐘後,兩個營的兵馬押着杜爾塌直撲城南的統領官邸,出乎意料的是,統領府似乎得到了什麼消息,匆匆忙忙間竟然湊了一支兵馬正在佈防,雙方就在統領府門口發生了短暫的交火。結果七鎮一個衝鋒,往府邸裡扔進去幾十個手榴彈後,戰鬥毫無懸疑的結束了。
而與此同時,陳冬早已下令另外三路兵馬直撲東西南三座城門,這裡守城門收銀子的八旗軍完完全全是廢物,除了在東門遭遇小規模的抵抗,激戰了幾分鐘外,幾乎都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城門。
全面控制整座通州城後,陳冬在統領府見到了被活捉的虎槍軍的統領富丘,這支號稱禁軍中精銳的首領。原來竟是個超級大胖子,被捆得跟糉子一般帶過來後。磕頭如搗蒜,到現在這貨還沒搞清楚狀況。
辰時發起的以控制通州城爲目的的戰事,到已時已經全面達成,被活捉的富丘老老實實的下達了繳械令,城內的八旗軍不少人直接脫了衣服、扔掉槍械躲了起來,而更多的是被七鎮繳械暫時性的看押在城西的一座寺廟裡。
十幾個趁機搶劫搗亂的地痞流氓,陳冬毫不猶豫的下令直接在街市口斬首。血淋淋的腦袋掛起來之後,倒是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到了下午三點時分。對城內的控制已經基本達成,街面上整齊巡邏的士兵大聲的發佈着安民告示,雖然一陣陣的槍聲造成了一些恐慌,不過看到城內的情況並無惡化的跡象,城內倒是恢復了平靜。
而陳冬此刻卻早已開始了下一步的佈置,辰時剛過,除了留下一營負責城內治安和看押俘虜外,他親自率領二營劉基部、三營黃祖蓮部和炮營6個小隊打開東城門,直撲城外的八旗軍營。
此刻,通州城外的八旗軍營早已亂成一團,城內傳來了槍聲,但搞笑的是,原本駐紮有4個營的城外兵營,今天竟然找不到一個主官,各營的千總無一例外都在城裡自家的宅子裡享清福呢。
有從東門逃出來的士兵匆匆跑來報信,僅有的幾個哨官正像沒頭蒼蠅似的開始集結兵馬,只是到現在也沒湊齊個整編制的兵馬,加上又沒上官的軍令,這些八旗老爺兵那肯離開兵營去進攻城池,那吃力不討好的活,鬼才肯去幹。
沒料到的是,這邊不敢出擊,七鎮可沒打算讓城外這座兵營繼續存在,3點分,前鋒的黃祖蓮部已經直撲兵營西門,這裡集結了大概兩哨的八旗軍,聽到城內槍聲後營門緊閉,看起來準備抵抗。
黃祖蓮直接連喊話都省略了,讓兩個炮兵小隊和4挺馬克沁機槍直接在營門外構築火力點,迫擊炮3輪急促射擊後,直接把營門就轟成了平地,營門後的八旗兵都沒搞明白狀況,就被急襲而來的火炮炸的哭爹喊孃的。
在機槍的掩護下,三營一個衝鋒就把正面之敵擊潰,而二營劉基部早按陳冬的佈置,兩翼包抄,試圖全殲敵軍,戰鬥的輕鬆程度,讓參加戰鬥的七鎮兩營主官都是大呼不過癮,正兒八經的交火,除了黃祖蓮攻克西門的那一戰後,甚至都沒有再次發生過。
突入營地的黃祖蓮部乾的直接就是繳槍抓俘虜,而劉基部則幹起來了賽跑抓人的體力活,遺憾的是,由於潰兵實在太多,到了4點十分,整個兵營已經被控制,打死八旗兵七十餘人,俘虜到有一千出頭,另有大約幾百人下落不明……
這可沒達到陳冬要求全殲的作戰目的,兩個營千總一臉黑線趕到城裡覆命,對此,陳冬倒是也並不在意,此一役後,京畿城門已經洞口,在往北就可直入京城,自己要做的就是全力控制這個要點,等後面的部隊跟上。
他立刻撰寫戰鬥報告,急送廊坊兵站,按照計劃,今天應該有新到的援軍在廊坊換裝補充,現在的廊坊陸軍學校已經是一個超級軍火庫,囤積的彈藥、輜重數量足夠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戰役,這可是幾個月來馬尾海運日夜不停地工作成果。
只是,陳冬剛剛制定好通州城的控制計劃,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入夜前,情報司的情報員匆匆從北京趕來,他帶來了歐陽慶送出來的最新消息,今天一早,九門提督英廉遇刺身亡,而內廷侍衛大臣納同試圖拘捕從密雲返回的四營步師前軍時,雙方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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