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亮迅速在腦子裡搜尋了一通,他在這個大悅城公寓的客戶不少,難道在這些客戶裡就有害死她的人。這不也從側面印證了1202的女住戶確實是冤死的嗎?她不是自殺的,她是被人給害死的。
想到這,楊曉亮頓時覺得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就亢奮了起來。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有因必有果,他一直納悶公寓裡有那麼多的人,那女鬼爲什麼偏偏找到他,原來是想讓他幫忙啊。唉,也枉費自己這些天嚇死了無數腦細胞。雖說人鬼殊途,可是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他當然沒有理由不幫啊,再說了,鬼找上門來,你就是想躲能躲得掉嗎?還不如積極配合,找出那個害死它的真兇,這樣大家都能得到安靜,不然天天鬧騰得雞飛狗跳的,誰也過不安生。
狄娜關切地看着他:“沒事吧?這會兒又在瞎捉摸什麼?”
楊曉亮一展他招牌式的迷之微笑:“我這病好了!娜姐,麻煩你回去給經理講一下,我明天就上班去。”
狄娜驚奇地瞅着他:“咋的,又開始發燒了?一本正經地說胡話。”
楊曉亮衝狄娜深做一揖:“弟弟還有一件事要求娜姐呢。”
“哦?”狄娜挑着眉毛,“說來聽聽,只要不是向我借錢就行。”
楊曉亮笑得極其曖昧:“只要娜姐肯幫忙,以後你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弟弟我在所不辭。”
狄娜見楊曉亮不像在逗她玩,就問道:“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楊曉亮湊上前,小聲問道:“你那個做神媽媽的表姨能不能看見鬼?她要是能看見鬼,哪天我去鄉下把她給接來,幫我去看看公寓裡的那個女鬼究竟是誰?”
狄娜嚇了一跳:“別,我那表姨這輩子就沒有離開她住的那個村子,她不會來到這裡給你看女鬼的,你說的那種本事得是陰陽眼才能做到的,我那表姨可不會,她一農村老太太,就只會哄哄鄉下人,你把她接到這裡來只能讓她出醜。”
楊曉亮心想也對,鄉下的神媽媽看不了城裡的美豔女鬼,自己也別瞎折騰了,回頭要是把這女鬼給激怒了,不定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呢。
於是,楊曉亮三言兩語打發走了狄娜,然後就開始梳洗,又打開衣櫥格外用心地選了件黑襯衫和黑西褲,再搭配黑皮鞋,心想這女鬼怎麼說也是冤死的,人家既然看上了自己,選自己做人間代言人,那自己也不能太得意忘形,該注意的地方還是得注意,這基本的禮貌還是應該有的。
捯飭完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楊曉亮才興沖沖地拎着公文包出門,直奔大悅城公寓。
保安有幾日不見楊曉亮了,突然看見他神采飛揚地走進來,再打量他這一身出席葬禮的打扮,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暗暗道:“這小子怕是鬼上身了,得先防着他一點。”想着便將手緩緩伸向腰間的電棍。
楊曉亮一看保安不像往日那般熱情地跟自己開玩笑,便好奇地上前去查看,人剛走近,就見保安猛地從腰間摸出電棍,指着他,結結巴巴道:“你……你先離我遠點……”
楊曉亮納悶地瞅着他:“沒事吧?”
保安仍舊用電棍指着他:“別怪哥哥……你先告訴我——你是人還是鬼?”
楊曉亮一怔,隨即將手裡的公文包扔了過去:“死一邊去!你纔不是人呢!”
保安慌地接住公文包,但仍舊是不放心:“大家都說你小子被鬼上身了,你看你今天這身打扮,你這不是成心讓我誤會嗎?”
楊曉亮一把扯過保安的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說道:“我這是出於禮貌,尊重死者。”
保安嬉皮笑臉道:“別啊!人家1202的女孩子生前跟你又不認識,人家現在做鬼了,也不稀罕你穿成這樣來弔唁她。”
“你懂個屁!”楊曉亮不屑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用不着告訴你。”
保安一聽這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了,不打聽出來可惜了自己這與生俱來的強烈的好奇心,於是湊上前,媚笑道:“曉亮,我跟你講,這公寓裡無所不知的人就屬你哥我了,你以後肯定有很多事得找我幫忙——”
保安說着衝楊曉亮眨巴着眼睛,那意思就是你小子還聽不出我話裡的含義嗎,非得讓人把話給說破。楊曉亮何等聰明,聽鑼聽聲,聽話聽音,他楊曉亮從來都不是讓人下不來臺的人。
“明白明白!”楊曉亮示意對方不要再往下說了,他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四處望望,小聲對保安說,“有些事情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我是怕回頭牽連你了,不過我想我說出來你也不信,換做我,我也不信。”
保安都聽蒙了:“你小子就跟沒說一樣!涮我玩是吧?”
楊曉亮繼續思考,他得找出一番最合適的說辭,不然對方聽後準又得拿起他那電棍戳他。不過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可以令自己信服的說辭,說女鬼看上他了,要上他身去找殺害他的兇手,這絕對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可若是不這麼說,那該怎麼說呢,即使他說得再委婉,最後他要表達的意思還是這個。說吧,嚇死人,不說吧,得被人問死,怎麼爲個美豔女鬼辦點正經事就這麼難呢。
“哥哥,這麼說吧——雖然我不認識以前住在1202的那個女孩子,但是我聽說她是個模特,在網絡上能夠搜索到她的圖片,還有她的微博,所以說我們還是有關係的,就算我是她的粉絲吧。你說人家好好一個前途無限的模特突然跳樓身亡,換做哪個粉絲都得難過一陣子啊,我這就算是遲到的哀悼吧!”
“說了半天還是在涮我玩!”保安收回電棍,不再理會他。
楊曉亮若有所思地瞅着電梯,電梯液晶屏上顯示有人正從十一層下來,楊曉亮立刻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電梯上。
保安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臉納悶地問道:“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