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興沒有回答,而是落荒而逃。
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再來一次,這雲霓太能折騰了,若不是自己修爲大進,還真不是對手。
不過,等他再進一步的話,估計到時候就該反過來了。
哎,自己怎麼儘想這種事兒,都忘記說正事兒了,算了,不能再回去了,明天再說吧。
……
“歐陽長老,他來做什麼,不見!”第二天一早,一個自稱是天嵐宗叫歐陽棠求見羅興。
“小七,他是要見我,你還是見一下吧,告訴她,我已經能夠自主療傷,讓他回去。”雲霓傳音道。
“我該怎麼解釋你在我這裡?”
“我在洛京沒有住處,琉璃曾經住在你這裡,我住我徒弟的地方。”雲霓道,“而且侯府清淨,雲繡莊人來人往的,太嘈雜,不利於我的療傷。”
這個理由還真是天衣無縫。
“行,我就照伱說的跟他說。”羅興點了點頭。
“歐陽棠見過逍遙侯。”天嵐宗丹器峰的長老,曾經也是雲霓的追求者之一,他在雲霓的意識海中見過了,這一次見到真人,長得還真是挺不錯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他此來定然是有所圖的。
他修的是丹道,以他的眼力,只怕很容易就看出雲霓不是完璧之軀了,這也是雲霓不想見他的原因之一。
“歐陽長老,請坐。”羅興微微一笑,對方畢竟是丹道大師,還是天嵐宗高人,他就算心裡不爽,也得維持一下表面風度。
“多謝逍遙侯。”歐陽棠坐了下來,“我聽說雲霓師姐在侯爺府上養傷,不知能否讓我一見?”
“這雲霓峰主只是客居我府上,她想見誰,就見誰,不必通過本侯。”羅興嘿嘿一笑,“只不過,這府中女眷衆多,確實有必要通傳一下,本侯這就命人通報峰主如何?”
“如此多謝侯爺了。”歐陽棠拱手一聲。
片刻後,紅影過來了。
“歐陽長老,實在抱歉,雲霓峰主正在療傷的緊要關頭,吩咐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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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棠微微皺眉,人家說的有理有據,他若是強行闖入,看得出來,這逍遙侯府高人不少,尤其這回話的婦人,居然是一個一品大宗師,而那個逍遙侯,年紀輕輕的,坐在那裡,如嶽庭淵,氣息雄渾無比,有些深不可測。
這樣的年輕人,就在天嵐宗內,也就只有那些被作爲未來峰主和未來宗主培養的聖子、聖女身上才能具備。
難不成這逍遙侯有聖地宗門的聖子、聖女的潛質不成?
如此的話,他就更加不敢輕易出手了,要知道,這雲霓師姐也在侯府,若是真惹怒師姐,他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反正他也就是過來探聽一下消息的,能見到人最好,見不到也無所謂,
“本長老是受宗門之命來給雲霓師姐療傷的,既然雲霓師姐已經甦醒,能夠自行療傷,那就最好不過了。”
“讓他留下一顆碧玉丹。”雲霓傳音道。
“等一下,歐陽長老,剛纔雲霓峰主傳音給我,然你留下一顆碧玉丹。”羅興說道。
“這……”
“歐陽棠,逍遙侯的意思就是本座的意思!”會客廳內傳來雲霓的一道聲音。
“既然是師姐的意思,那歐陽棠遵命就是了。”歐陽棠自然是熟悉雲霓峰主的聲音,留下以一個錦盒,直接就離開了。
“這顆碧玉丹配合天地陰陽合歡賦,能最快的速度幫阿月恢復修爲和元氣。”雲霓傳音道。
羅興無奈只好先收了起來。
“侯爺,雨柔派人八百里送來急件。”紅影遞上一個漆封號的小竹筒,上面的火籤有寧雨柔的標記。
“去把海蘭珠叫過來。”
“是。”
海蘭珠過來後,羅興將啓封的急件遞給她:“現在,翻譯出來。”
羅興與寧雨柔用的是加密通訊,就算中土丟失急件,不知道加密方式,也沒辦法知道信上的內容。
這自然是用的是羅興過去的加密方式,這個世界的人,除非知道方法,否則根本沒辦法破譯。
後天就是大朝,以羅興現在的品級和爵位,只要在京城的,都是要參加的,儘管他現在算地方官。
雖然大朝會上,皇帝不會問道他,但是不保準,有些事情也是要做個準備的。
眼下朝廷的大事有三件,第一,西戎狼主已經來京了,已經過了天狼關了,不日就會抵達。
第二是,大周春闈恩科,主考官還沒有定下來呢,爲什麼沒有定,也是爲了怕考生作弊,畢竟知道主考,考生就會去了解考官的性格以及出題特點,從而押題,這雖然不是作弊,但很多人來說,是不公平的。
第三,就是東南新政了,包括三州經濟復甦政策以及天狼軍駐守東南後一系列事宜,包括水師重建的工作。
前面兩件事跟他關係不大,但最後一件事就看他還要不要繼續當這個揚州刺史了。
如果不當,那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目前看來,永熙帝是想讓他繼續幹揚州刺史的。
天狼軍雖然說要就地裁撤一部分,但不會馬上做,江都軍重建,一時半會兒根本承擔不了對東南南楚的防禦工作。
是天狼軍併入江都軍,還是天狼軍直接改編江都軍,朝中還是有不同意見的。
以及現在召雲陽公回京,誰來統帥東南三鎮的天狼軍麾下的驕兵悍將?
永熙帝不可能讓秦重鎮守東南的,等穩定下來,肯定是要收兵權的,而收兵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依照羅興的猜想,永熙帝應該會把天狼軍分拆爲三個部分,天狼關這一部分會拍信任的將領過去,逐步提拔和替換掉現在的將官,替換的將官可以就地安置或者抽調去其他地方。
跟隨秦重去東南的部隊一分爲二,一部分就地裁撤,一部分則與江都軍合併,組成新的江都軍。
暫時以天狼軍將領爲骨幹,從其他州以及邊軍抽調將領過去,進行亂換,逐步消除秦重的痕跡,達到重新掌控的目的。
但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還需要秦重的配合才行,否則激起兵變,那也是一件禍事兒。
但這事兒,估計輪不到他插手,永熙帝也不傻,他跟秦重在揚州的配合,對於疑心病很重的皇帝來說,他肯定會忌憚的。
但把他放在揚州刺史的位置上,除了他沒有合適的揚州刺史人選之外,還有安秦重之心的考量。
換一個人現在去揚州任職,一旦搞出亂子來,那就難收拾了,爲了他的江山穩固,他是要有這方面的考慮的。
如果他所料不差,今年的大比,取仕人數要比往屆要多得多,東南三州多少空缺等着填補呢,就算從其他州調人過去,那調去的人留下的位置也需要人填補,朝廷需要新鮮的血液。但這一切都沒有顯露出來,永熙帝是個能忍之輩,很多事情,若是不瞭解皇帝性格,那是看不出來的。
他本就不想當官,若非看到三州百姓的慘狀,他纔不會多管了,有些事情,不能從根源上做出改變,那本質上就是修修補補,換個人來,一切又會回到過去。
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逍遙自在,不用去管這些煩心的事情。
……
“霍師,怎麼樣?”
“感覺很好,雖然沒有拆線,但是我能感覺到它在恢復。”霍山子的手術已經過去七八天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下,他這樣的手術,至少需要兩個星期才能拆線,但是,這個世界人的體質不一樣,尤其是練武之人,恢復速度要比他理解中的快多了。
所以,有個七八天其實就可以拆封了。
拆開後,雖然兩個手腕上的縫線像八角蜈蚣一樣難看,但只要勤用藥,這些疤痕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變淡,直至消失的。
“還要注意保護,拆線後,至少三天不能沾水,飲食也清淡,不能喝酒,酒精會刺激和麻痹神經。”
“嗯,只要能治好這雙手,我什麼都行。”霍山子嘿嘿一笑,看到恢復的希望,他自然高興,他又能重新拿起鑄造之錘了,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期待霍師恢復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們一起鑄造一柄神器!”
“神器不敢想,但聖器或許有些把握!”
“好,那就先鑄造聖器,再造神器。”羅興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霍山子完全恢復雄心銳氣,這是一件好事。
鑄兵之人就要有一往無前的銳氣和鋒芒。
……
“侯爺,成國公請您過府一敘?”
“哦。”
羅興接過帖子,掃了一眼,自從他治好了柳知眉後,他跟成國公沈莊基本上就沒有來往了。
這個時候,他派人下帖請自己過去,這是爲了何事呢?
難道是爲了揚州鹽運使沈安。
這個沈安揚州城破之前就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下落,他在揚州也問過寧雨柔,沈安到底去哪兒了?
但寧雨柔那個時候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查別人,何況這個沈安還是沈家的的人。
但揚州私鹽走私嚴重,確實跟沈安這個鹽運使莫大的關係,鹽稅收不上來,私鹽販賣嚴重,走私猖獗,可揚州的鹽商們一個賺的盆滿鉢滿,一個都腰纏萬貫。
羅興在揚州一直都沒有動鹽商,他知道,這些人能量大着呢,就算是袁銳背後有南楚撐腰,也不敢動鹽商。
這個鹽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所有的鹽商,袁銳想要拿個把鹽商開刀,再南楚面前邀功,這個還能忍受,只要不動自己就行,但誰倒黴,那就看運氣了。
由此可見,這些鹽商其實骨子裡也不團結,商人,就沒有團結的,爲了利益,爹媽祖宗都可以出賣的。
所以,南楚投鼠忌器,那是因爲動了鹽商,會影響江南食鹽的供應以及引發動盪。
在有外部壓力之下,自然一切以求穩爲主。
羅興沒動他們,固然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其實也有這個自己有個屁的關係的原因。
他動了鹽商,那是給永熙帝當刀使了,還把自己放到危險之中,鹽商們一旦垂死掙扎起來,那可是會致命的。
這個時候沈莊請自己過府,只怕是沒什麼好事兒。
去還是不去呢?
他不去也沒事兒,反正也不怕得罪沈莊。
去也沒什麼事兒,又不是自己主動去找沈莊的,他對柳知眉還是頗有好感的。
也犯不着避嫌,他現在不用怕誰。
成國公府。
“知眉,你說他會不會來?”沈莊在柳知眉面前來回踱着步子,皺眉的問道。
“他現在身份不同以往,又可能被正式任命爲揚州刺史,若是爲了避嫌,不來也是有可能得。”柳知眉分析道。
沈莊嘆息一聲:“沈家在揚州確實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也是我縱容,有些事情,只要沒突破底線,就沒有問題,但是沒想到他們做的這麼過火。”
“你確實太縱容他們這些人,雖然祖上分出一支來去了南楚,兩頭下注,這樣不管那頭得勢了,都能接應另外一支,誰知道,南楚和北周都沒有一統天下的能力,結果,以一條曲江爲界,分治三百多年,他們看到大週日漸頹廢,而南楚那邊卻有北伐之志,這些人就有想到先祖的做法,想搏一個通天的富貴,沒想到的事,大週一戰就將南楚打回了二十年前,朝廷要跟他們算賬了,此事雖與你無關,可陛下會信嗎,這些年這些人仗着你的權勢,從大周弄走了多少利益送去了南楚,這是資敵呀!”柳知眉嘆了一口氣,這些年她身體不好,患病臥牀,自然少幫沈莊出謀劃策了,時至今日,發現大錯鑄成,已經是沒有辦法挽回了。
若非當年沈莊支持他登基爲帝的功勞,只怕是那口鍘刀已經下來了。
但是永熙帝就算想處置沈莊,也有顧慮,畢竟沈家掌握着“匯通”櫃坊,用了沈家或者沈莊,朝廷也會元氣大傷,況且,朝廷下手,得講究一個“師出有名”才行。
“知眉,我該怎麼做?”
“壯士斷臂,交出匯通櫃坊的控制權。”
“可是,一旦我交出匯通櫃坊的控制權,我沈家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沈莊說道。
“叫無雙回來,請皇帝賜婚,指給大皇子葉鳴!”柳知眉說道。
“不可能,以我對葉遠的瞭解,這件事絕無可能。”沈莊說道,“而且我沈家從來不參與皇權奪嫡之爭。”
“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柳知眉道,“讓無雙去逍遙侯府。”
“五王爺對咱們無雙是一直情有獨鍾,知眉,你爲何讓無雙去逍遙侯府?”沈莊大吃一驚。
“逍遙侯大勢已成,卻又不旨在官場,沈家雖然背後有靈官殿,可靈官殿從來不太管世俗權力之爭,所以沈家需要一個新的靠山。”
“那逍遙侯不過新進崛起的小輩,如何能成爲沈家的靠山?”
“逍遙侯自然現在不能夠跟沈家相比,但是,只要他能保住沈家這一脈就夠了,其他人對公爺你來說,有用麼?”柳知眉明眸一轉,反問道。
“無雙可是靈尊座下弟子,靈官殿中追求者衆多……”
“靈官殿中人,能干預世俗權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