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辛辛苦苦工作了兩個多月,終於把整個皇城的地圖畫完了,齊菡紗才進宮去準備交任務。
進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齊寧月從御書房裡出來。
齊寧月先開了口,“皇妹來了?”
“嗯。”齊菡紗簡單應了一聲,沒說其他的,就自己進去了。
將九宮格交到皇帝手邊。
皇帝沒急着看,“放在這裡吧。”
齊菡紗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父皇,你不驗貨啊?”
“不必了,朕待會兒再看,還有事麼?”
“沒有。”齊菡紗趕緊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父皇還有事?”
“朕的令牌呢。”
齊菡紗只得悻悻地掏出來,還以爲這事兒忘了就算了呢,戀戀不捨地交出去,“那,父皇,我先走了。”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從御書房裡出來,沒想到齊寧月還在外面,明顯是在等着她的。
齊菡紗目不斜視地準備從他旁邊走過去。
齊寧月移步邁到了前面,“皇妹可有空賠皇兄喝杯茶?”
齊菡紗看了他兩眼,想着是不是有詐,“在哪兒喝?”
看着她警惕地眼神,齊寧月假裝不知曉,“就在御花園的亭子裡吧,年初種的秋菊都已經開花了呢,一邊品茶一邊賞花,如何?”
“……”就那之前她把靜妃的牡丹拔了個精光,年初的時候才種上的,都又開花了呀。
想了想如今也沒事可做了,那就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於是,便隨着他一起去了御花園。
看着這遍地金黃,齊菡紗悠悠問了一句,“二皇兄,這片花又是誰種的?”
“總之並非母妃。”
“……”怕她又拔了麼,她纔沒那麼多閒心,“說吧,什麼事?”
齊寧月不緊不慢地轉着茶杯,啜了一口,“就是多日不見,想找皇妹喝杯茶,僅此而已。”
哼!
齊菡紗當然不會相信。
多日不見倒是真的,不過喝茶,她不喜歡。
靜看齊寧月又喝了兩口,纔開口。
“之前在雁歸城的時候,是皇兄不好,最後害得皇妹涉險了。”齊寧月說話的時候帶着幾分誠懇、幾分歉意。
齊菡紗完全沒放在心上,“所謂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最後我也受到父皇獎勵了,皇兄不必自責。”
“可是後來赫連翊還是挨罰了。”
“小懲了一下,十天而已,比不得之前父皇讓皇兄閉門思過一個月。”懶懶散散地開口,連同態度和語氣,都是一副招打的樣子,反正是齊寧月先來擠兌她的,她也不必還要假裝一副虛僞的樣子,“而且後來父皇又另外嘉獎了。”
“是麼。”齊寧月絲毫不見生氣,“聽說皇妹還親自跑去天牢裡陪同了。”
“是又怎樣?”
“想必天牢裡的環境很是糟糕吧?”
“那……那當然……”齊菡紗突然多了兩分警惕,原因是最近找她的人太多了,先是皇帝讓她封口不需亂說,後是太后執意要去天牢裡看看,就連皇后和太子都來找她打探過兩句。
這件事情可是不簡單,腦子轉了一轉,才繼續說道:“都叫天牢,環境當然不好,那不然人人都想進去了。”
齊寧月言笑晏晏,“皇兄去過尚書省的大牢,倒還從未進過天牢,這天牢裡的人怕是很悽慘吧?”
整個倒只是一副好奇的樣子。
“皇兄想知道啊?”齊菡紗頓時笑眯了眼,“簡單啊,隨便上房揭個瓦,讓父皇將你關進天牢就是了。”
本想告訴他天牢裡沒人,又怕顯得太過欲蓋彌彰,乾脆打馬虎眼算了。
齊寧月繞了許多彎彎道道都沒有從她嘴裡撬出話來,平時看這丫頭口無遮攔的,想不到嘴巴也這麼緊。
齊菡紗看他快繃不住了,也不繼續澆油了,“二皇兄,這茶也涼了,我就先走了。”
齊寧月並未挽留,只說了一聲“好。”
齊菡紗倒沒馬上出宮,而是突然想起來去了一趟乾寧宮。
踏入乾寧宮的時候,發現裡面比起之前似乎更有兩分禪意了。
一縷香菸繚繞着升到了半空,太后仍然是倚在塌上,可手上多了一串佛珠在一顆一顆捻着。
開口甜甜地換了一聲打破這寂靜,“皇奶奶。”
太后立即睜開眼來,“菡兒來了。”
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不像之前,一見她來便十分開心。
齊菡紗猜測她可能是因爲那件事在煩心,不過大街上的流言蜚語似乎都已經壓制住了,暫時也摸不清是什麼情況。而她也不能違背皇帝的意思告訴太后真實情況,只能試着逗她開心。
“我看皇奶奶一臉愁容的,莫不是在怪菡兒這麼久不來看您吧?”賣乖的技巧越來越嫺熟,齊菡紗自己都覺得現在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你這丫頭。”太后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隨機卻又立即嘆了一口氣。
“皇奶奶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不如說出來,看看菡兒能不能幫您解愁吧?”齊菡紗保證,這句話她是硬着頭皮說的,就怕萬一真的給她安排了什麼任務,比如說去打探打探這件事的真僞什麼的,那可就難辦了。
“菡兒,哀家想去一趟靖安寺,你陪哀家去一趟吧。”
“啊?哦哦,好啊。”齊菡紗稍微頓了頓,“皇奶奶準備去幾天?”
“三日吧。”
“就只有我陪着皇奶奶一起去麼?”
“菡兒不想去?”
“沒有沒有,說去咱就去。”
太后欣慰地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齊菡紗就和赫連翊說了這事。
赫連翊皺了皺眉,大抵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派些人護送你們過去,你陪着太后就可以了,儘量少問,知道麼?”
齊菡紗似乎覺得赫連翊應該知道點什麼,但是沒問,只點了點頭。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齊寧月找了我。”
“找你做什麼?”
齊菡紗把今天整個經過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齊寧月在套我的話,想打聽天牢裡的事情。”
赫連翊本來一張嚴肅臉,聽了她的話,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是怎麼發覺他套你話的?”
“你真當我傻呀。”
赫連翊摸了摸她的腦袋,有時候反應倒是挺快的,更多的時候,可不就是傻乎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