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菡紗一個大邁步直接跨了出來,瞪着眼前的人,“沈弈烯,怎麼是你?”
沈弈烯緩緩兩步走到她面前,幾乎是腳尖對腳尖的距離,垂着頭看她,“我將你從懸崖底下救出來,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救的我,你怎麼救的我?”儘量朝着後面仰着,想距離沈弈烯遠一點,這一仰就仰過了頭,後腳處又剛好是個臺階,幸好她還記得旁邊有根柱子,趕緊伸手抓過去,可是柱子太大了,沒有着力點,手在上面擦了一下也沒有緩住後仰的趨勢。
直到她整個人都快仰下去的時候,沈弈烯才陡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將人拉了回來,轉換了方向,她在裡側,他在外側,剛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當然,本來她也跑不掉。
沈弈烯斜倚在柱子上面,朝着她睨過來,“你從懸崖上掉下來,差點摔死了,我救了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剛剛這動作不就又提醒了她一遍麼。
“不是……”她當然記得她被徐卿俞從懸崖上推了下來,可她剛剛聽沈弈烯說救了他,還以爲她被關在這裡,沈弈烯發現之後把那些人解決了,這麼救了她,否則她醒來怎麼會在牀上呢。
可沈弈烯說在懸崖下面救了她。
“你把我打暈了,帶到這裡關起來的?”
沈弈烯側了側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齊菡紗眼中燃燒着憤怒的小火焰,什麼叫她可以這麼理解,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你把我關着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虧她還拿他當朋友,沒想到沈弈烯對她都下手,真是看走眼了。
“沒什麼目的,就是請你來做客。”沈弈烯看了看她身上那身還髒兮兮的衣服,細微地牽動了一下嘴角,“你放心在這裡待着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不信!”
“不信?不信你早就摔死了。”
“……”齊菡紗頓時被噎住了。
沈弈烯也沒理她,擡腳朝着旁邊走去。齊菡紗左右看了看,只得跟了上去,回到了剛纔她溜出來的那個房間。
大肆坐在沈弈烯對面,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沈弈烯倒了一杯水給她,“餓了麼?”
“沒……沒有很餓。”沒餓纔怪,“之前是你在給我送飯?那天我抓的是不是你?”
眼神朝着沈弈烯的手看過去,好像有點像,又好像不是。
正巧沈鈺提着一個她分外熟悉的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公主那天抓的是我的手。”
“額……”居然是沈鈺。想想也對,沈弈烯好歹是主子,怎麼也輪不到他來送飯,視線左瞧瞧又瞧瞧,兩個人是一夥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還是先吃飯吧,反正她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想剁想切還不是由着他們。
不管不顧旁邊的兩人,直接就吃了起來。
沈鈺先收拾了飯盒離去,齊菡紗拿起茶杯漱了口,重重地放下,“你死了這條心吧,徐卿俞已經死了,靜妃大概也已經快了,齊寧月肯定也沒跑掉,你不要掙扎了,沒用的!”
視線直直地看着沈弈烯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惹怒。
然而,沈弈烯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不就是幫着我二皇兄奪取皇位麼?”
“呵——”
齊菡紗徹底迷惑了,沈弈烯抓她到底做什麼,要不是她差點被卡死了,說不定現在還在屋裡關着呢。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關起來?”
“你這是被關上癮了?”
“你才被關上癮了……”她又不是受虐狂,“你到底要幹什麼,要不就把我放了,要不就直接說你想幹什麼?”
“我當然……”沈弈烯吊了吊她的胃口才緩緩道:“不可能把你放了。”
齊菡紗簡直都想弄死他,可現在她是處在劣勢的,拿他沒辦法。
沈弈烯就這麼看着她精彩的表情,“其實……我不想抓你來的。”
“不想抓你還抓了?”
“這個,要怪就怪阿翊吧。”
“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得罪你了?”難不成就因爲赫連翊領兵輔佐太子哥,和沈弈烯立場對立了,就抓她來泄憤,這麼小氣麼?
“這個,就怪你爲什麼嫁給他了,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嗯?”沈弈烯單手支撐這下頜,一揚眉又一眨眼,竟然,還有兩份妖豔的味道。
齊菡紗凝眉瞅着他,越發警惕了。
沈弈烯想幹嘛,瓦解她的心裡防線,爲了自己的安全屈服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
想得美!
“你可以走了,把門帶上,謝謝!或者……我還是回以前那個屋子關着?”
沈弈烯站起身來,“那你就放心在這裡待着吧,不會虧待你的。”
“誒——”齊菡紗最後還是忍不住叫了一句,“你要把我關多久啊?”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
什麼玩意?他把人抓來,關多久不是他能決定的?
另一方面,赫連翊特意去大牢裡看了徐卿俞。
他派了人過來嚴加看守着,就是怕他會自殺,但事實上,徐卿俞表面表現出來的是那副樣子,內心其實還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到了這步田地仍然苟延殘喘努力活着,甚至比任何時候都怕死。
本來是想看能不能從徐卿俞口中探知到什麼消息,徐卿俞一看到他就笑了,還笑得很張狂。
“看吧,你若是同意和我合作多好,是不是後悔了?”
“是後悔了。”後悔之前沒有下狠手,給他留了機會。
“可惜已經晚了,都晚了!”
赫連翊看到他半癲狂的模樣狠狠皺了眉,“齊寧月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呢,你不是有很多人麼,去找啊,去找!”
赫連翊只冷冷地盯着他,然後迅速轉身,同時吩咐道:“把他看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來,任何人!”
“屬下遵命!”
赫連翊直接來到了軍營。
軍營裡原本也有一個關押人的地方,一般是犯了嚴重錯誤的將士會被關進來等待處理,但實際上這裡常年累月都是閒置着的,只是如今這裡面還真真看守着一個和軍營毫不相關的人。
看到赫連翊本人,守衛的士兵纔敢放行。
赫連翊順着石板通道一路往裡,停在了牢門前面,“小媛姑娘,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