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凰一拳捶在他的心口,怒道:“我哪裡有脾氣不好的時候?”這一錘子都已經錘下了,慕成凰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復又將被子往胸前拉了拉,低下頭,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人家真的脾氣……挺……挺好的。”
慕秦易捂着心口,連連道:“我信,我信,我真的信。”說完,復又在慕成凰的胸口瞟了一眼,笑道:“別遮了,該看的我也都看到了,沒想到,年紀小,發育得卻挺好。”
其實慕秦易這句話也是半真半假的,他來的時候,慕成凰的確是只穿着一件水粉色的小肚兜,他還心想,這丫頭,平日裡看着霸道,沒想到竟然也喜歡水粉色這樣大家閨秀的顏色,天地良心,他只是瞟了一眼,知曉她肚兜的顏色罷了。
可是之後,慕成凰反身也好,還是自己去扯肚兜也好,那可都是慕成凰自己動的,他絕對沒上手,頂多,也就是全方位地審視了一下,真的,僅此而已。
可在慕成凰心裡頭,卻已經聯想出了一系列慕秦易色眯眯地上下其手,霸凌民女的場面,她將被子往頭上一捂,發出嗚咽般的聲音:“我不活了,當真是不活了,之前被你看了屁股,今天被你看了胸,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慕秦易聽着慕成凰這怨婦一般的哭喊,不禁忍不住笑道:“你夠了啊,難道被我看很吃虧嗎?”
慕成凰嘩地一下將被子從頭上扯下來,卻是將身上裹得緊緊的:“我一直都很吃虧。”
慕秦易上下看了她一眼,以一種極其不相信的口吻道:“可我瞧着你挺享受的,我進來這麼久,你也就是用被子捂一捂,也沒有將我趕出去換上衣衫的想法。”
“誰說我沒有?”慕成凰噘嘴道,“現下文枝他們都在外院打果子,我將你趕出去換衣裳,你肯定會偷瞄的,我太瞭解你了。”
“你太詆譭我了,”慕秦易一副受盡了污衊的樣子,“按照我的性格,決然是幹不出偷瞄這種事兒的,”慕秦易拍了拍自己的輪椅,又指了指屏風道,“本王做事光明磊落,我只會端端地坐在屏風那邊靜靜地看着你換的。”
“瞧瞧,”慕成凰不屑地道,“我就覺得我一直虧了來着。”
“你哪裡虧了?”慕秦易搖頭,“本王丰神俊朗,英武非凡,哪裡配不上你嗎?”
“我說的又不是這個,”慕成凰心裡頭自然是覺得慕秦易好的,其實她打心底覺得,慕秦易不僅好,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我說的是,”慕成凰乾咳了一聲道,“之前你偷親我,上次又偷看我,這次又……,”慕成凰越想越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被慕秦易愉快地反覆蹂躪,佔便宜。
“你還我初吻。”慕成凰哭喪着臉,順勢想要將自己的枕頭扔過去,手纔是舉起來,忽而,一股炙熱的暖流從她的脣瓣緩緩流淌而來,慕秦易的雙脣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般,從上方不間斷地傳送出,讓慕成凰心頭一顫一顫,頭皮一陣麻又一陣麻的電流,她的手像是失去了知覺,枕頭啪地一下落在了牀上。
這次的吻和小涼亭那次大不一樣,她變得更加主動了,她嘗試着去迴應慕秦易這炙烈的愛意,努力地噘嘴去夠到慕秦易的脣角,學着慕秦易的樣子,柔柔地含住他的脣瓣。
慕秦易的大手自慕成凰的脖頸一路往上,撫摸過她的頭皮,掠過她的髮梢,帶來的,則是愈演愈烈的酥麻。
繾綣纏綿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慕秦易慢慢鬆開慕成凰的脣瓣,慕成凰的臉色通紅,像是夏日裡熟透了的荔枝。
慕秦易的腿還沒好,他這樣自上而下地吻慕成凰,全靠兩隻手撐住輪椅的扶手才能支起身子,剛纔又空出一隻手來撫摸慕成凰,着實有些費力氣,他慢慢坐回輪椅,看着慕成凰笑道:“好累。”
慕成凰低垂下頭,耳邊又是慕秦易低沉溫厚的聲音在喚她:“凰凰。”
“恩?”
“你的被子它……掉下來了。”
“滾蛋!”
文枝和寶鵑捧着一籃子的果子回來的時候,恰好碰到慕秦易自慕成凰的寢殿裡出來,文枝見了一驚,一時間竟然是忘了行禮,自家……公……公主可是穿得那樣稀薄,王爺又是長輩,這……這……
寶鵑忙是拉着文枝屈膝行禮,文枝擡擡眼,問了慕秦易一句:“王爺,是來找公主的?”
“是啊,”慕秦易臉上很是淡定,“來的時候成凰正在練習書法,順便指導了一下,你們公主,最近很是努力,不錯,恩,不錯。”
公主已經起來了?
登時,裡頭又是傳來了一聲慕成凰的聲音道:“文枝,果子採來了嗎?採來就拿去洗,順道給皇叔帶回去些,洗完了幫我磨墨。”
文枝忙是應道:“是,奴婢這就過來。”
寶鵑卻是看着慕秦易眨了眨眼,小聲地道:“王爺,奴婢可否問你一件事兒?”
“說。”
“您這眼睛的烏青,是怎麼弄的?”寶鵑伸了伸手指頭,指着慕秦易右眼圈那團淡淡的青色,其實若是不說,還真是看不出來。
慕秦易微微昂頭,回想起剛纔的場景,他還真是沒想到慕成凰會這麼狠,自己真的只是開玩笑,那被子雖然掉下來了,可她裡頭也穿着肚兜啊,怕什麼,自己都追了她追了兩世了,一點兒福利都不給,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
可是她還真就一拳打過來了,他還以爲她是開玩笑,也不躲,也是枉費他戰神的英明,卻折在了一個小姑娘的手上,雖然慕成凰事後一直給他道歉,說她是以爲他一定會躲開,纔沒有收力,可是他敢躲嗎?他若是躲了,她不是又生氣了,說自己欺負她?唉,哄女人啊,比統一天下都難。
慕秦易乾咳了一聲,眼睛望向別處,語氣略帶嚴厲地道:“我說寶鵑啊,你這貼身宮女當得委實有些失職了,那屏風那麼不牢靠,也不找內府局的人來修修,補個漆什麼的,害得本王被撞了一下,本王,也不與你計較了,本王也只是過來替太后送個茶葉的,既然茶葉送到了,本王還有事,先回去了。”
寶鵑點點頭,進了寢殿,文枝已經端了洗好的果子進來,特意撿了幾個紅的甜的,給慕成凰擺成好看的形狀。
慕成凰當真是在案几前頭揮毫練字,認真得頭也沒擡,看着旁邊已經堆了厚厚的一疊寫過的宣紙,便是知道慕成凰應當也練了有一段時間了。
“王爺走了?”
“恩。”寶鵑點頭道。
“寶鵑啊,你說,你找個貼身宮女是怎麼當的,這門上也不牢固,也不找內府局的人來修修,害得皇叔出去的時候,被這門給撞了一下,你剛纔瞧見了吧,眼睛都烏青了,這都怪你。”
寶鵑張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文枝倒是很認真地去查看了這門,打量了許久,卻也是找不到慕成凰說的不牢靠的地方。
“可是……可是王爺說,他是被屏風撞到的。”寶鵑呆若木雞,不過爲何自家公主說的話,和王爺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哦,他是這樣和你說的?”慕成凰擡頭,擱下筆,在果盤裡挑了個看起來不錯的果子,在手裡揉搓,嘆了口氣道,“唉,其實呢,是這樣的,咳咳,皇叔在指點我練字呢,回頭的時候呢,先是被屏風撞了一下,然後出門的時候,沒看清門,又被門撞了一下,而且撞的是同一個地方,寶鵑,我這宮裡頭的屏風櫃子物件都是你管着的,找個時間找內府局的人,將這門和屏風都翻新一下啊,乖,沒事兒。”
慕成凰說得輕描淡寫的,可寶娟卻是哭的心都有了,她癟癟嘴問慕成凰道:“公主,您說奴婢需不需要去向王爺負荊請罪啊,畢竟是因爲奴婢做錯了事兒,才讓王爺這麼倒黴的。”
“不必了,他皮糙肉厚的。”慕成凰隨口一句,轉而忙道,“我的意思是,王爺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與你計較,乖,拿兩個果子吃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想來若是顧嬤嬤按照洪嬤嬤的吩咐,將靜太妃的近況告知裴太后,裴太后下午定會派人過去看望,晚上總歸是該走了,其實慕成凰也是有猶豫,靜太妃這一生過得並不安穩,這總算是能安安靜靜地走了,自己卻還是爲了自己的好奇的事兒去叨擾靜太妃這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可卻又覺得,裴太后那兒必然是問不出什麼來,靜太妃是她最後的機會,無論是道義還是不道義,總歸是要去試試的。
慕成凰披了一個玄色披風,趁着夜色,帶着寶鵑從景瀾宮的後門出去,寶鵑下午忙活了一下午,說是要準備東西,可出來的時候也就帶着一個小布包,慕成凰很好奇她到底帶了些什麼,寶鵑將布包一抖,一樣一樣拿給慕成凰看:“公主你看,這是大蒜,這是狗牙,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