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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心不希望韓露白出手, 怕他被人找到把柄,影響了將來的大業。
她自己聯絡人手,買通獄卒, 用死囚將柳丞相換了出來。
蘇銘心在這件事上出手更加大方, 保證那些人打死都不會出賣她。
再加上韓柳的易容術天下少有, 絕對無人能發現真僞。
蘇銘心悄悄將柳丞相和柳夫人送回鄉下, 讓他們更名改姓, 再不入京城。
天下茫茫,若一個人真心想隱藏起來,別人輕易不會找到。
更何況, 衆人以爲柳丞相已死,不會刻意尋找他, 如此一來, 他性命暫保。
柳丞相握着蘇銘心的手, 格外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他雖不怕死, 卻不想白白枉死。
“郡主,您的救命之恩,老夫終會報答,老夫有預感,您與韓將軍並非一般人物, 定會掀起驚濤駭浪, 老夫等着咱們再見的那一天, 到時, 老夫定會傾力相助二位。”
蘇銘心倒也不隱瞞, 從善如流道:“柳丞相放心,咱們自會相見。到時, 我夫妻二人一定需要您扶持襄助。”
她命人悄悄將柳丞相和柳夫人送出京城,除了他們兩夫妻和韓露白的暗衛,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近年來,大春之國政治慢慢安定,經濟逐漸繁榮,劉君遲便有了外侵之心。
最近,京城中出現很多商人和江湖人士,韓露白懷疑其中有別國的探子,他安排人手嚴密監控,謹防這些人在京城惹出麻煩。
一天夜裡,韓露白收到消息,有密探闖入兵部,意圖偷取國家機密要信。
他匆匆趕去,與密探發生衝突,混亂之下中了他們的計,受了重傷。
蘇銘心進入空中小築,取了一株火魔參,讓他服下,然後守在牀邊,看着他慘白的臉發呆。
在她心目中,韓露白一直是強健高大,無所不能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虛弱和無力。
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一直以來沒有好好待他。
如果他突然從自己身邊消失,她豈不是......
現在的她好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強大,與他並肩,幫他分憂,而不是躲在他的身後,享受他的守護。
她眼眶發酸,低喃道:“二木頭,我定會與你並肩,你看着吧。”
“不要哭。”一道微弱的聲音從牀上傳來,是韓露白,他終於醒過來了。
“我沒有。”蘇銘心看他睜開了眼睛,將頭側向一邊,爲自己辯解。
服下火魔參,韓露白好了很多,他坐起身,失笑道:“可看上去,你比哭了還傷心的樣子。我說過,不會讓你傷心,我要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安心做我背後的女人。”
蘇銘心喜歡聽他這麼說,有一種被寵着被在乎的感覺。
不過,現在她想明白了,拉過韓露白的手握在掌心,撫摸着他手心的老繭,笑道:“其實,我可以做你並肩的女人,試着相信我,好不好?”
韓露白反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捏上她的臉,“我自然知道你的厲害,想當初,你位高權重,對我根本看不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正要繼續說下去,突然警醒過來,轉移了話題,“罷了,總之,我相信你。”
蘇銘心沒聽見他低語什麼,倒也沒有追問,只是決定幫他分憂。
她將自己的一套防護衣給了韓露白,希望他免受傷害。
蘇銘心的新式武器對付敵人非常管用,只要掃到密探的影子,便能一擊即中。
她隨韓露白一起維護京城治安,兩人身後跟着韓府四木。
六人都穿着緊身衣,走在夜色中,很威嚴。
蘇銘心一身緊身衣,外面還象徵性地套了一套軟盔甲,她將頭髮高高豎起,看上去倒也像威風凜凜的將軍。
她側頭看了看身邊一臉悠然的韓露白,又看了看身後面容嚴肅的韓府四木,感嘆道:“我怎麼覺得咱們有點打家劫舍的味道?”
韓露白忍不住笑了,“是嗎?那就由我來衝鋒,你拿錢,如何?”
蘇銘心也笑了,“好啊,我要劫富濟貧。”
韓露白讓韓鬆韓柏韓楊韓柳分別去巡視,而他則帶着蘇銘心坐在屋頂上,欣賞夜色中的京城。
蘇銘心靠坐在韓露白後背上,看着另一側的風景。
自從攻下春之國,在一衆人的追捧和歌功頌德下,劉君遲日益膨脹,開始變得剛愎自用,不可一世。
春之國的統治剛剛穩定,他便想攻打雨之國。
少數文臣武將一味支持他,順從他,但是,絕大部分人反對戰爭,尤其是原春之國的一些老臣。
他們認爲,國家安穩百姓安居最爲重要,貿然攻打雨之國,只會加重百姓的賦稅,離散百姓的家庭,於國家統治不利。
劉君遲野心勃勃蓄勢待發,突然被衆人潑了冷水,當朝發火,指責這些人食君之祿不能與君分憂,指責衆人只思安危不思進取。
爲立威,劉君遲抓出帶頭反對的鄭太師,打算以儆效尤。
這鄭太師爲人執拗,堅持反對到底,覺得劉君遲的好戰思想很危險,攻下雨之國後,肯定還要攻打其他國家,長此以往,必定帶領大春之國走向戰亂。
如今,大春之國剛剛穩定,在經濟發展和政治穩定方面都不及雨之國,雖然兵力不弱,只能算旗鼓相當,真打起來,不可能一次取勝,萬一演變成持久戰,豈不是天下大亂?
鄭太師在朝中並無實權,可他威望甚高,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他這邊,都覺得和平共處最好。
雨之國一向安分,從不曾主動挑起戰爭,但是並不代表此國好欺負。
劉君遲當場將鄭太師革職,拉到狩獵場去,打算看看他到底多有風骨。
他本來打算嚇唬嚇唬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師,並沒想真的傷害他。
哪裡想到這鄭太師視死如歸,面對利箭竟然不閃不避,還迎上前去。
千鈞一髮之際,韓露白救下了鄭太師,一來,保全這老太師的性命,二來,算是幫了劉君遲一把,給他個臺階下。
否則,若劉君遲真的當場射殺老太師,怕是要引起朝堂不穩了。
爲了面子,劉君遲佯怒,指責韓露白本是血性漢子,怎能如此婦人之仁?
韓露白自覺請罪。
一君一臣在衆人面前配合得天衣無縫。
韓露白被罰閉門思過,每日賦閒在家。
他沒有絲毫不滿,不是在湖邊餵魚,就是在花園裡散步。
蘇銘心正準備練習槍法呢,被他給打擾了,嗔怒道:“你能到一邊玩去嗎?”
韓露白委屈狀,“娘子,你這是打發小孩子呢?再說,我早就耳聞娘子每日進行秘密特訓,今日特來觀賞一二,以作學習。”
蘇銘心收了槍,來到他身邊,看着他這副悠閒的模樣,不知說什麼纔好。
韓露白拉她來到湖邊,將手中魚食拋入水中,對浮出水面的小魚說道:“魚兒魚兒,這是我特意買來的魚食,特別美味,你們好好吃......”
蘇銘心靠在他身邊,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光,聽他傻傻地對魚兒說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嘲笑道:“二木頭,魚聽懂你說的話了嗎?”
韓露白將所有魚食拋入水中,拍了怕手,笑道:“自然聽懂了,看,有隻美麗的小金魚正跟我拋媚眼呢。”
“傻樣兒——”蘇銘心被他都笑了,倚在他背上,擡頭看着天上飄過的雲彩,“老夫人昨天晚上叫你回去做什麼?”
韓露白嘆息一聲,也靠向她:“還能做什麼,想讓一家人都搬來郡主府唄。”
一聽這茬,蘇銘心不滿地撇撇嘴,問道:“你同意了?”
韓露白:“沒有,這裡是你的地盤,一切你說了算。”
蘇銘心堅定搖頭,“我不會同意的,若我同意了,老夫人肯定會喧賓奪主,把這裡當成她的地盤,讓我靠邊站,到時她大擺宴席,邀請賓客,吵吵嚷嚷,我可有的煩了。”
韓露白輕笑,知道她說的是實話,“既然這樣,你幫兩位妹妹找戶好人家嫁了,老夫人肯定會開心,不會再纏着咱們搬來了。”
蘇銘心可不想當媒婆,反對道:“媒妁之事最難辦,萬一看走眼,介紹了渣男,豈不是害了兩位妹妹?如果真是那樣,你娘會一直找我麻煩,我這輩子可就別想安生了。再說了,你娘最疼愛的是韓金寶,肯定會讓咱們給他介紹高門大戶家的千金貴女,說實話,就韓金寶那種東西,能配得上好姑娘嗎?我實在懶得搭理他。”
韓露白扭身將蘇銘心抱住,湊到她耳邊笑道:“老夫人不會輕易放棄,動不動就會把我叫回去,晚上都不讓我回來陪你,你打算怎麼辦?”
蘇銘心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不滿道:“這我可不管,反正你回不回來我日子照樣過。”
韓露白的大手摸上她的腰,狡黠道:“真的不在意?如果你真這麼想,爲夫可要傷心了。”